第51章 ：會哭的肉
放進去之後封陽需要将地面複原，步青霜在旁邊撫摸着青龍的頭，一邊道：“這一次，多謝封大哥了。若不是你來夢境中救我，我說不定就真的死了。”
聽到她主動說起夢境中封陽臉有些紅，原本他在回避着夢境中的那場婚事。
但是穿着喜服的步青霜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而他在拼命奔向步青霜的剎那，他很清楚，不是因為他從小覺得的責任，還包含了一點其他東西。
而夢境之中，是步青霜先開口的，是不是也代表着她也對他有些……
“夢境中很是兇險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麽夢呢，要是在夢裏給封大哥添麻煩了，那才……”
封陽聽着步青霜的話渾身一震，他的心口好像就因為她開口說出那句話，而缺少了一塊，空蕩蕩的，一動就疼得不行了。
她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是了，她的夢被伯奇給當成噩夢吞吃了。她如何還會記得呢？
原來那幾天所經歷的，只留在了他的記憶之中。原來，那竟然成了他的一個夢嗎？
封陽有些想笑，卻又連扯動嘴角都做不到了，堂堂七尺男兒眼睛居然有些泛酸。
他想起了穿着喜服等待的步青霜，想起了她笑着流淚的場景。也想起了他們一起渡過的那幾天，那個赤着足帶着稚氣的少女，出去之時的寧死也不放手……
而這些，只有他會記得了。
那老杏花樹下的蔬菜該已經又長了不少了吧？
月色清輝落了他滿身，步青霜也沒有再說話了。她也感覺到了封陽的不對勁。看着還是那個人，卻感覺他整個人已經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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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封大哥？”
她喚了他兩聲，封陽轉過頭來，目光之中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了。
封陽清楚的知道，在這一刻起，他明白了對步青霜的心意，也明白了自己這輩子再也逃不掉了。
他的心中生出了執念，而這執念是他師父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能滋生的。
“無事，青霜，”他道：“你看，這月下長安，多好看啊。”
步青霜笑起來道：“是啊，月下長安。”
多少回的月下望長安。
這句話從此就将封陽給困住了。
有些事情忘記了，就忘記了。但好歹也是真實的存在過的，她不記得了沒關系，他記得，他還将她給他的荷包也帶了出來。證明着，那并不是一場夢，裏面的物件是真的，人也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
步青霜和封陽都修養了好一段時間，步青霜忘記了夢境裏面的事情，封陽記得，他也記得那雙手，更記得那女子的笑聲。
太平公主的手受傷了，名醫聖手去了好多都不見好轉，反而開始潰爛，隐約也見白骨。後來還是杜子清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什麽稀罕的藥物煮得爛透了給太平公主服下才慢慢好轉。不過半個月就重新長出了新肉，嫩滑更勝從前。
太平公主很是歡喜，還纏着聖上給了場賞賜呢。
太平自從上次被武則天責罵之後收斂了不少，同丈夫也算是相敬如賓了，進宮的時候也會帶着他一起，一副要改好的模樣。
武則天見了也很是歡喜，她原本就疼愛着這個女兒，見她有心改好也自然将疼愛都給她了。
大家都說太平公主重新得寵了，一時之間她成了長安城被人讨論最多的。
而封陽的關注點卻在她的手上，他偷偷的讓紙人去看過她的傷口，是被伯奇和他的七星劍所傷的不錯，不然也不會長久都不愈合了。
那天沖破夢境來殺他和步青霜的人是太平公主，她已經将他們視為敵人了。他和步青霜時刻都會處在危險之中。
封陽對她的權勢倒是并無畏懼，他擔憂的是她背後幫她的人。什麽人能幫她徒手探入別人的夢中殺人？什麽人有這種能力呢？她的身邊來了什麽了不得的人嗎？
封陽時時刻刻盯着太平，也讓折出了紙人，學着步青霜的樣子給他們裝扮一番去外面探聽消息。
茶樓酒館哪怕是路邊的小面攤兒也有他的紙人，晚上會來就是七嘴八舌的說着自己所聽到的消息。
在這其中封陽聽到了有用的線索，據太平府中的廚娘說，在杜子清送來那藥的時候千叮咛萬囑咐她千萬不可以揭開蓋子來看，也不需要摻水洗和炖煮，只需要将罐子放在火上，用文火慢慢的熬煮，三天之後就能送去給太平食用了。
公主服用的藥物誰敢不仔細的盯着呢？廚娘是日夜都在哪兒盯着，開始不知道杜子清送來的是什麽，只聽得哭泣聲，像是個女子一般，細細弱弱的哭聲。
那罐子裏面的東西似乎還是活的，還會動彈，将罐子打得差點兒就落在摔碎了。
還是廚娘一直小心盯着才沒事兒，廚娘拉着自己家的夫君陪着熬了兩個夜才沒聽到那詭異的哭聲。
三天之後的早上打開罐子，裏面是晶瑩剔透中間有些桃花色的肉。
廚娘一看到那肉是覺得好看，但是也覺得惡心。原來她這三天一直熬的居然是快肉嗎？還是塊會哭，會動的肉。
肉早已經熬煮得軟爛了，筷子一撥軟軟的，料想應該是入口即化吧。
肉是送去了公主也是藥到病除了，半個月就長出了新肉。而廚娘卻是病了，夜裏總是說自己看到一個孩子對她說自己疼，說她煮得她好疼，讓她把火給熄掉！
廚娘哪裏禁得住這些，半個月沒到人就瘦得脫了形。還是封陽親自去看了，給她化了一碗符水喝了，又給了她一些護身符，說了她是被妖邪給迷了眼，帶上護身符就不會有事了，今後都不用再害怕了。
廚娘果然今後就好了起來，夫妻兩人還經常做些菜送去獵妖司指明了要給副司主封陽。
封陽一直帶傷忙碌着，步青霜卻清閑，她的身子虛弱，需要靜養。封陽也沒有将太平公主的事情告訴她，免得她憂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