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陶俑
四目相對之間似乎有什麽是想通的,一人眼中有細碎的,不可探尋的光點,一人的眼中仿佛是朗朗晴日,掃蕩萬日陰霾一般。
“那陰陽師,我們必定能将他查個清楚!”
步青霜說着對他行了一個江湖之中的禮儀抱拳,之後轉身離去。
小青龍歪着頭跟着她飛着,步青霜擡起手撥了撥它的龍血果,她可不可以等關系更好了,求一求?
要是給她了,不就可以試試了嗎?
步青霜在惦記着小青龍的龍血果的時候,小青龍圍着他轉了一圈兒,口中呼出純白的霧氣,步青霜今日穿的顏色素淨,這樣被純白的霧氣包裹着倒有幾分仙氣。
她還沒搞明白的時候小青龍已經飛到了與她視線相平之處,對她眨巴眨巴着眼睛。
步青霜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原來小青龍是給她将被橋姬打濕了的衣裳被吹幹了。
“這樣過去就不會失儀了,王妃娘娘,”封陽道:“今日之事太過詭異,屬下要去找人問一問,等問出了眉目自會讓紙人給你送信的。”
步青霜點頭,随後轉身往宴會所在的地方而去。
幻術消失了,可那些事情就是真的不存在了嗎?
步青霜路過了之前變成欲望海的花園,女子使用的手帕朱釵都還有遺落在地的,還有假山石上還沒消失的血跡……這些都告訴這步青霜方才發生的事情,和她經歷的那場惡戰。
若不是她會身影分離,若不是她有煩惱絲護身,她肯定會着了橋姬的道!
那個陰陽師,到底是何來歷?
步青霜沒有一點關于陰陽師的記憶,她得等封陽的消息。不一會兒她已經到了宴會之處,那原本是舞姬跳舞之處是幾個穿着東瀛服飾的女子拿着花哨的扇子,正在跳着舞。
音樂輕柔舒緩,讓人的神經都不由的放松了。那陰陽師也看到了她,卻裝作不認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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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霜也不理會他,偷偷轉到了她的位置上,阿娘看到她才松了一口氣道:“去哪兒了?在公主府別亂走,小心沖撞了貴人。”
阿娘喋喋不休的說着,卻讓步青霜心如刀割,往常阿娘也是這樣叮囑姐姐的吧?
她從來沒有過。
步青霜的神情落在了陰陽師的眼中,他再一側頭,又過去同太平公主說着什麽,惹得太平公主笑了兩聲。
太平公主當着衆人的面将自己飲用過的酒杯倒滿了酒,喂給了那陰陽師。
席上的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滿朝文武夫人們對公主與武攸暨成婚之後放浪形骸的生活早已經習慣了。驸馬武攸暨在公主面前是多的話都不敢說一句,甚至公主寵愛的男寵他都要禮讓三分,做驸馬做得是無比的憋屈。
今日的宴會他早就料到了公主會帶着寵愛的男寵,都沒有來露面,免得難堪。
阿娘握了握步青霜的手道:“別多看,免得惹禍上身。”
她慈愛的看着自己最珍愛的女兒,她好好的回來就好了,她走了,她的一顆心都快跟着她死了。
步青霜也對她笑着,這時候跳舞的東瀛女在旋轉的時候居然一個個消失了,白色的煙霧一過,方才跳舞的地方有四個陶制的侍女,所穿的衣裳顏色款式,乃至發上的花都與方才跳舞的小娘子一模一樣。
原來方才竟然是這陶制的侍女在跳舞給她們看不成?
太平公主一看便拍手大贊道:“妙極妙極!”
步青霜心中不屑一顧,不過是長安城裏走江湖都會的幻術罷了。
哪知道那陰陽師竟然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站起來道:“在下在大堂的名為,白玉鴻,這乃是我們東瀛傳承了上百年的陶俑,早已有了靈氣。只要在主人家需要宴飲的時候,輕喚她們的名字,就能喚她們出來跳舞助興了。”
有膽子大的夫人想要試試,白玉鴻便将其中一個陶俑的名字告訴了她,那夫人輕輕的喚了一句:“雅子?”
片刻後那陶俑消失,旋轉而出的是一個方才就出來跳舞的小娘子。
這樣一來,便是步青霜都多看了兩眼。
游魚山精可成精,難不成這生活中的器物擺件都能成精?
最後那四個陶俑步青霜居然還得了一個,她随手放在了盒子裏,打算回去之後好好的研究研究。
上官婉兒坐了片刻之後就匆匆離去了,看上子甚是繁忙。瞧着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小娘子罷了。縱然看起來是要比平常人多了幾分淩厲,只可惜,人家是十二主神之首,得上天庇護的。
據青歲鳥說,這上官婉兒的身手甚是不錯,之前還曾經打跑過簫淑妃和王皇後化成的貓妖鬼。
白玉鴻之後又表演了一些小法術,帶着些東瀛的特點,看得一衆夫人小娘子們啧啧稱奇。
太平公主今日贏了面子,自然是高興,料想着這白玉鴻該是能得寵好一段時間了。
只是不知道這白玉鴻,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目的來的太平身邊,他身邊帶着那些妖怪傀儡,又想要做什麽。
從吸食精魄來說,他修行的功法定然是落了下乘的。
這場宴會直到月上柳梢頭才結束,步青霜和柳氏依然是乘坐馬車回去,夜裏有些涼意,然而長安城裏卻依然熱鬧非凡,萬國來朝的都城,無論何時,總是熱鬧的。
送阿娘回去了,步青霜屏退了丫鬟才将那個陶俑從盒子裏拿出來,輕聲喚一聲:合子?
那小娘子又出現了,手拿扇子又跳起舞來了。
步青霜後退了幾步看她,眼神之中帶着些許媚意,身姿柔軟,擡袖揚眉,做得行雲流水,若不是被白玉鴻點破,只怕無人會想到合适陶俑化成了人。
“你可會說話?”
陶俑沒有回答,步青霜的煩惱絲祭出,宛若游蛇一般的煩惱絲纏住了她的四肢,她也就不動了,帶着媚意的雙眸定定的看着步青霜。
她又試探了一會兒,最後依然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只得作罷了。
裝着陶俑的盒子被她放在了櫃子裏,晚上她卻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