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粉蒸肉
清水河不但産竹子，還産茶葉！
晏時見妹妹兩眼發直，有點被吓到了，更加心急如焚，着急的催促道：“他說什麽了？是不是發現你的事了？”
晏缈嫌大哥擋了自己的視線，一把推開大哥，抓着大姐和大嫂的手問：“大姐，大嫂，你們接了炒茶的活了？”
“沒有啊，隊長讓我們去摘茶葉，炒茶葉那麽累的活，誰還主動接啊？”晏芬莫名其妙。
炒茶葉不但需要手藝、懂火候、廢柴火，還得出大力氣搓揉炒出來的嫩茶葉，火候大了茶葉就焦了，力氣小了，揉出來的茶葉就不夠細，粗茶可不值錢。
就算揉得好的細茶葉現在賣得也不算特別好，算的工分不多，還不能耽誤白天幹活，一般都是晚上做的，大家白天上工那麽累，家裏條件只要不是差得離譜的，都不想主動做這個活。
晏缈有點着急，趕緊說：“接呀，咱們去跟隊長說，咱們主動承擔炒茶葉的活。”
晏時皺眉，晏芬和賀語蘭也很茫然，幹嘛上趕着自己找麻煩？而且他們家也沒有炒茶葉的手藝啊。
這會兒一家人都在院子裏等着去上工，晏缈不好解釋，就對晏時說：“你們聽我的就成。”
“你們呀，就聽缈兒的吧，”晏奶奶不知什麽時候過來抱住晏缈，笑眯眯說，“缈兒做什麽事肯定有她的道理，咱們聽她的就成。”
“可我們家也沒人會炒茶葉啊。”晏芬說。
“怎麽沒有？”晏奶奶笑得十分開心，“我會呀，不信你去問問村裏的老人，我以前可是炒茶葉的一把好手，炒出來的茶葉十裏八鄉都争着搶着想要呢！”
所有人都很意外，就連晏缈也是，“奶奶，原來你這麽厲害啊！”
“那可是，當年你爹想說你娘，還是我賣了茶葉換的錢出的聘禮呢。”晏奶奶美滋滋地炫耀。
晏愛國笑，馬秋英把鋤頭扛在肩上，扯着嗓子說：“你奶奶沒說謊，就這麽定了吧，老大你一會兒去和隊長說說，之前負責炒茶葉的二大爺年紀也挺大的，去年就說幹不動了不想幹了，這活肯定能接下來的。”
晏時頭疼，小妹被寵得那麽嬌氣，全都是奶奶和爹娘給慣的。好吧，現在晏缈不嬌氣了，可也不能什麽事都由着她啊。
晏芬想着，前兩天吃的紅燒肉多好吃呀，接了這個活能多上點工分，年底分到的肉也多，也勸道：“大哥，那就聽缈的吧，我得空了會多砍點柴火，晚上幫忙燒火攤茶葉也行。”就連一向沒主見的賀語蘭也期待地點頭。
晏時：“……”看來大家都很想再吃上紅燒肉。
于是在全家人的壓力下，晏時只好趁着休息時間去找了生産隊隊長。
隊長本來就為這事兒犯愁，二大爺去年就說幹不動了，今年開春更是直接病倒了，摘回來的生茶葉必須每天晚上全部炒制好，否則堆在一起第二天就燒壞了，大家一天的工夫就白忙活了。
晏家要主動接下這個活，他巴不得呢，“行！你們家裏人多，這活就交給你們了，晚上讓他們把新摘的茶葉都送到你們那兒去。”
“那行，那我就先上工去了隊長。”
“去吧去吧。”隊長沖他擺擺手。
晏時不知道妹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心裏憋了一整天。下午下工，大隊将稱好的生茶葉一袋一袋的送過來後，晏時才找着機會問妹妹到底怎麽回事。
“一會兒你就懂了。”晏缈見大哥心急火燎，故意跟他賣關子。
晏時：“……”
賀語蘭麻利地做好了一家人的晚飯，又飛快洗好了碗收拾好了廚房，準備開始炒茶葉。
“大姐，你生火吧，先讓奶奶交大哥炒一鍋。”晏缈站在旁邊指揮。
“成。”晏芬沒啥意見。
晏時見妹妹是不打算提前告訴自己了，只好認真跟奶奶學起了炒制茶葉。
炒制茶葉的鍋不能沾油腥，不過家裏好久才能見一回油腥子呢，大鐵鍋用清水涮一涮就能直接用了。生茶葉下鍋，被高溫一炒，濃濃的茶葉香氣充滿了整個竈房。
晏時學得挺快的，沒一會兒就在奶奶手把手的指導下，炒了一鍋茶葉，放到大木盆裏用搓衣板揉搓了起來。
奶奶在旁邊說：“上等的好炒葉得這樣炒制三回，一回生鍋，二回青鍋，三回熟鍋，第一鍋要均勻，二鍋得帶勁，三鍋要炒細，揉的勁要均勻，這樣炒出來的茶葉才完整鮮亮，口感好，除此之外呢，燒火的溫度也要一鍋比一鍋低，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奶奶教會晏時炒了一鍋，看最後成品覺得不錯，滿意的點了點頭。
晏缈扶住她，笑說：“奶奶累了吧？先去休息？”
奶奶對上最喜歡的孫女，目光柔得滴水，“好，好嘛，聽缈兒的。”
晏芬沖妹妹做了個鬼臉，她小時候其實也很嫉妒妹妹在家裏這麽受寵，覺得大家偏心，後來被奶奶抱着哄了幾回，心大的她就把這事兒給抛在了腦後了。
把奶奶送回房後，晏缈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晏家這邊靠山，村裏人到了晚上連燈油都舍不得點，不會再來這邊閑逛。
她把院門仔細關好，又進了廚房關上門，将泡沫箱子搬到廚房，假裝從裏面取出生豬肉，其實都是她從空間裏直接取出來的。
她取了一大塊五花肉，足足有十斤，晏芬吓得驚掉了手裏的火鉗，“你、你……”她驚覺自己聲音太高了，連忙壓低了聲音問，“你哪來這麽多豬肉？”
“是答應幫別人做的，姐，你把這個竈的火也燒起來，我要做粉蒸肉。”晏缈說。晏家人口多，所以壘了兩口竈，以免農忙時節一口鍋忙不過來。
晏芬驚疑不定，她想問吧，又不知道從何問起，這麽多豬肉絕對不是從天而降的，那小妹到底哪兒來的？
剛揉完一鍋茶葉，滿鼻子都是茶葉味道的晏時總算懂了她為什麽非要讓他接下這個活，炒茶葉的味道太濃烈了，這點肉味混在其中根本發現不了！
他此時才越發地覺得小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任性的小丫頭，她大膽有想法還有頭腦，晏時都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妹妹。
“哥，快點，等會兒把鍋燒紅了。”晏芬先反應過來催促道，她沒有晏時想的那麽多，就是想着小妹又接了活，家裏肯定又能吃上肉了！她忍不住吸了吸口水，肉啊，想想那天的紅燒肉，她這幾天做夢都想着再吃一回，家裏其他人肯定也差不多！
竈屋裏兩口鍋同時生火，還不能開門開窗，三人都熱得滿頭汗。晏時一看鍋确實快燒紅了，頓時也顧不上那麽多，趕緊将一袋子新鮮的新茶葉倒在鍋裏，也專心炒制了起來。
他在這邊炒茶葉，晏缈也在另一邊忙碌起來。
晏缈早就想做這個了，所以這幾天她特意抽空去倒爺那裏買了米磨的粉，還将調料等等都買齊全了，現在掩蓋肉味兒的辦法也想到了，她摩拳擦掌，麻利地将那塊五花肉切成兩厘米左右的薄片，裹上米粉，再放上調料腌制一會兒，最後擺在瓷碗裏放到籠屜裏大火蒸。
不到一個小時，坐在竈前燒火的晏芬就開始控制不住嘴裏瘋狂分泌的口水了，有些着急的問：“缈，這個還要蒸多久呀？能吃了不能？”
晏缈這副身體也饞得不行，湊到籠屜邊聞了聞，說：“還得再蒸一會兒呢，蒸熟了再用小火‘煲’一會兒，出鍋後口感更好。”
可是晏芬感覺自己快要等不了了，他們明明剛吃完晚飯沒多久，這會兒肚子又開始咕咕直叫。出力氣的晏時更是了，此時只覺得饑腸辘辘，揉茶葉都快沒力氣了。
好不容易熬到粉蒸肉出鍋，晏家兄妹都眼巴巴圍了過來，還不約而同将手放到腹部揉了揉，好餓，真的好餓啊。
因為廚房裏茶葉的香味太濃郁，得湊近了才能聞到那肉香味。肉香、辣椒、米粉的香以及茶葉的清香仿佛融合到了一起，因為這邊的人擅吃辣椒，所以加了不少辣椒面兒，米粉吸飽了油脂，一碗一碗好似被油浸泡着，紅潤油亮，叫人恨不能立刻來一碗米飯拌着吃下去。
晏缈自己也也咽了咽口水，說：“咱們再燒一鍋水把竹筒煮一下吧，一會兒全部裝起來。”十斤肉做出來的粉蒸肉一次肯定賣不完，但她可以存在空間裏慢慢賣。
晏芬舌頭舔了舔不自覺流出來的口水，眼巴巴的問小妹，“我能先嘗一塊兒嗎？就幫你嘗嘗味兒。”
晏缈被她和小寶相似的表情給逗笑了，拿了筷子夾一塊遞到她嘴邊，晏芬迫不及待地一口含住，頓時，混在茶香裏還不那麽清晰的味道，充盈整個口腔，好吃，太好吃了，晏芬眼淚都快跟口水一起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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