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
應是偏文靜溫柔的人。
如果不是事先看過照片,她恐怕不會相信這個比自己還矮的白淨男生是“奇跡的世代”一員。
“其實我在這裏站了十五分鐘了,但是一直沒有被發現,所以……”他眨了一下眼睛。
“啊,真不好意思。”她說:“黑子哲也先生,初次見面,我是東琴京香。”
“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黑子不改表情,說:“有什麽事情嗎?”
“我能……剪一點你的頭發嗎?”她說:“重金酬謝。”
她本以為黑子會和其他人一樣,露出疑惑或者吃驚的神色來,但黑子卻始終保持着平靜。這幅安靜從容的模樣,倒是讓她覺得不容小看。
“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我在中學時期曾迷戀過‘奇跡的世代’,但是在進入高中以後,奇跡世代的各位都各自分散為敵,我為此感到很可惜,因此想要收集你們的頭發作為留念。畢竟,這是最具有特征性的東西了。”
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十分連貫流暢地說出。
黑子望着她的眼睛,輕聲說:“請容許我拒絕。”
蓮沼锲而不舍:“我願意出重資購買。”
“不是價格的問題。”黑子低下了頭,說:“誠凜和海常練習賽的那一天,東琴小姐也來了吧。我和黃濑君都在球場上,但是東琴小姐卻對籃球毫無興趣的樣子,一直在看手機。……一定有其他的什麽理由吧。”
蓮沼:……
——真是糟糕,這家夥的觀察力有些細致入微。
“抱歉,失陪了。”黑子很有禮貌地說完,便離開了她。由于存在感極為薄弱,才走了沒幾步,他便十分玄乎地從蓮沼的視野裏消失了。
Advertisement
金色的夕光更黯,天穹的中央已經呈現出了廣闊的深藍色。籃球公園內打球的中學生們提起了書包,離開了球場。蓮沼輕呼一聲,打開手機,打算給司機打電話。就在此時,她聽見了一個尚不算熟悉的聲音。
“喂,黑子那家夥已經走了好久了。別發呆了。”
蓮沼擡起頭,看到火神大我站在了她的面前。
黑子哲也會整整齊齊地扣着校服的扣子,而火神則是随意地披着校服外套,露出內裏松松垮垮的T恤和垂在鎖骨上的吊墜。即使不在球場上,他的氣勢卻依舊很吓人,仿佛随時随刻就能和人打起來。
“是火神君啊。”她不得不擡頭望着火神的面孔:“你好。”
“被拒絕了嗎?”火神絲毫不了解該如何與女生對話,張口便是極不适合的一句話。
“……不是火神君想的那樣。”蓮沼有些懶于解釋。
“我和黑子認識的時間不太久,不過我覺得他不是那種随便的男人。”火神随意地進入了沉思模式:“如果突然告白的話,估計是得不到回應的,我覺得還要從長計劃……”
“火神君。”她打斷了火神的自說自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要他的頭發而已。”
“啊?”火神眼眸一動,面上是愕然的神色:“這、這樣啊……”
不知怎的,他的面色竟然紅了起來。還好他膚色偏深,夜色又漸濃,這樣的臉紅并不容易被人發現,才勉強緩解了自己的尴尬。像是要彌補剛才的錯處,他比劃着雙手,有些結巴地說道:“那,那非要黑子的頭發不可嗎?你看我的……我的……”
蓮沼盯着他頭頂不馴的短發,堅定地搖頭。她狀似無奈地開口,說:“我只是喜歡收集比我矮的男孩子的頭發罷了。明顯比我高的火神君,已經失格了。”
火神的眼眸一斂,他估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身高差,沉聲說:“還真是奇怪的癖好。”
蓮沼看着籃球公園邊走過的誠凜學生,好心地體型道:“已經很晚了,火神君先回家吧。一直和我待在這裏的話,也許你的同學會誤會的——‘火神君是不是戀愛了’什麽的。”
火神猛然後退一步,面色又浮上了微微的尴尬。和他兇悍高大的外表全然不符的白甜內裏,讓蓮沼的內心忍不住湧上了作惡的快感。
逗火神大我玩好像挺有趣的。
雖然沒有達成目标,不過能看到一個高大男生露出與外形格格不入的表情,也算是有趣。
畢竟她人生的樂趣之一,就是欺負人。
火神略略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随即假作不在意地說:“确實已經很晚了,你在外面也很不安全。我請你吃飯吧?麥當勞或者由我做菜都可以。”
蓮沼刻意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因為她的表情,火神大我的視線便有些亂了起來,他的腳後跟也不安地掂弄着。于一瞬間,他的思緒已經飛出了許久,開始考慮着吃完晚飯該和這位明顯出身良好的大小姐讨論什麽話題了。
——是新出的游戲好呢還是學校特賣的三明治好呢她應該都不會感興趣吧……
“抱歉啊,司機來了,要回家呢。”
就在火神出神之時,他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他一轉頭,面容美麗的少女已經從他面前掠過,走向了停在路邊的轎車。
以為馬上就要達成的約會,竟然立刻飛走了。
火神略略有些失望。
他向着蓮沼的背影喊道:“喂——你叫什麽啊?我轉告給黑子。”
竟然稍稍有些不甘心。
連詢問名字都要假以黑子哲也的名義。
“東琴京香。”
“東琴……東琴?!”火神愣住了。
雖然一直在美國生活,但是對于日本國內鼎鼎有名的三大財閥,他還是有所了解的。他目送着她離開,在心裏思考着到底是恰好同姓的巧合,還是她真的出自那個龐大又顯貴的家族。
如果真的是東琴財閥的大小姐,那黑子哲也的桃花運還真是不錯。
|||
“京,花村游戲機廳又被砸啦,砸場的還喊着什麽‘正義必将被伸張’,太過分了!”
東琴大小姐的夜生活毫不平靜。
想到東琴京香的小弟們,她便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叫做青峰大輝的人。
車窗外閃過的霓虹燈連為閃爍的一線,繁華的燈紅酒綠帶着隐不去的熱鬧。她注視着車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随即給東琴京香的部下們發去了消息。
“砸吧,不缺錢。不用管游戲機廳,今天晚上陪我去做一件事。”
有錢,就是那麽爽。
不用煩惱擁有的游戲機廳又被砸了該怎麽辦,只用煩惱該化怎樣的妝去見一個親過的男人。
|||
晚上八點。
青峰大輝往自動售貨機裏塞進了幾枚硬幣,彎腰從售貨機裏取出了一瓶汽水。射着橙色光束的路燈在他身旁打下一圈亮影,幾只趨光的飛蟲嗡嗡盤旋在路燈下。他修長的手指拉開了易拉罐的拉環,一聲輕響,氣泡便從易拉罐的底部湧了上來。
與此同時,耳熟的機車聲又響了起來。戛然而止的摩擦聲,伴随着混混們流裏流氣、假作威風的喊叫:“喂,青峰大輝,我們老大想和你做一樁生意。”
如此熟悉的劇本,讓青峰甚至沒有回頭的沖動。他站在原地,仿佛沒聽見那嚣張的喊叫聲,仰頭喝着汽水。他微微鼓動的喉結傳來吞咽的聲響,脖頸的線條極為迷人。
“喂!青峰大輝!你瞧不起我們咯?”雖然放話人依舊很大聲,話語裏卻有了一分膽戰心驚——青峰的力量,他們可都是領教過的。
青峰的眼眸向後一掃,他低笑一聲,說:“又是你啊,老規矩。”
坐在機車後座上的少女微微一愣,随即利落地跳了下來。她對跟随者說:“你們先走吧。”
“喂等等,京,這不可以,吾等的力量還不至于連重要的夥伴都無法保護。不是約定好了嗎,一定要一起走到最後!怎麽可以在這裏……在這種地方倒下呢!”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被不耐煩地催促着,小弟捧着還沒念完的臺詞表,戀戀不舍地離去。
蓮沼一扶額頭,心想是時候查一查小弟電腦裏都下載了什麽奇怪的番了。
她側過頭,問道:“老規矩……嗎?”
青峰将易拉罐放在了自己的腳邊,他歪着頭,笑的頗為肆意:“是啊。”
她走到青峰大輝面前踮起了腳,本就纖細的影子被路燈照的愈長。靠近的時候,青峰的身高便更具有壓迫性,于是她冷着眸光,用發號施令的語氣說:“低頭。”
青峰竟然極為配合地低下了頭,甚至還微微彎了腰。
這樣做的時候,他的面上始終帶着讓人難以猜透的笑。
蓮沼咬住他的唇角,用舌尖去描摹着唇縫的線條。這一次,她的身上沒有煙味,反而帶着年輕女孩朦胧而可人的味道,讓青峰有些意外。
本是由蓮沼主動的吻,在數秒後便感受到了迎合。對方的舌尖與她攪纏在一起,以極其野蠻的力道反複侵占着她的口腔。熱烈的吻持續了好幾分鐘,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嘴唇已經腫了起來。
終于,她微擡眼簾,從缱绻的吻中脫出,輕聲問道:“這樣子可以把你剃成光頭麽?”
青峰眉尖一蹙,他回答:“那還差太遠了。”
面前的少女又吻住了他,十分主動地追逐着他的唇舌。漸重的喘息聲被壓抑在喉嚨深處,兩人的影子緊緊地融在了一起。許久之後,蓮沼松開了他。
“喂,京,你總要我的頭發做什麽。”青峰提起了被放置在腳邊的易拉罐,在緊貼樓房牆壁的鐵質室外樓梯上坐了下來。冰冷的金屬臺階在夜裏很是寒涼,他卻毫不在意。
“結同心結。”
“???”
蓮沼掃他一眼,不多解釋。
她說的可是大實話啊,青峰大輝這幅黑人(真?黑人)問號的表情,她也毫無辦法。
她取出煙盒,從中抽出一根涼煙含在唇間。在點燃後,她一邊将半開的煙盒遞到青峰面前,一邊在青峰下一格的臺階處坐下。
青峰大輝看着她手中的煙,蹙眉不語,也沒有動手。說實話,他雖然看上去一副懶散不馴的模樣,卻不太抽煙。
在數秒的猶豫後,他從煙盒中取出了一根煙,回憶着中學時期偶爾跟着別人一起抽煙時的動作。蓮沼湊過身去,替他點燃。久別的煙味充盈了鼻端,白色的煙氣飄散在濃郁的夜色中。
“想要把你的頭發剃光,該做些什麽?”蓮沼淡淡問道。
“不好說啊。”青峰唇角一揚,說:“你能做到怎樣的地步?”
一上一下坐着的兩人沉默着對視了一會兒,便很有默契地一個俯下身體、一個擡起頭來,于靜默之中安靜而缱绻地親吻着。輕薄的煙味揮之不去,卻混有了屬于青峰大輝的獨特味道。
“我只是個普通的、游手好閑的街頭女孩罷了,又能做什麽呢。”蓮沼假作憂慮地說着,一手扯住了他的校服領帶,将他的頭顱拉得更低:“充其量也只能給你喊喊加油了。”
青峰将煙頭扔在臺階上,用腳踩滅。他的眸光微暗,寬大的手掌落在了蓮沼的手臂上。他的手指摩挲過那一片猙獰的紋身,最後停留在了肩膀上。
“我倒覺得你可以做的還有很多啊,京。”微沉的語調,透着喑啞的性感。
“比如說?”她問。
“幫我跑腿買大阪限量的崛北麻衣寫真集啊,你的小弟不是很多嗎?”
?!?!
蓮沼木。
她光速站起身,撥打了小弟的號碼:“歪,小弟,我決定繼續走那條艱難的王之路,為了正義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無數次倒下也會再次爬起來,讓我的信念與夢想繼續燃燒着,快來接我。”
“等,等下,京——”青峰強行挂斷了她的電話:“我開玩笑的。”
說着,他攬住了她的腰,低聲笑着說:“不是還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情嗎?——做|愛什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踩個剎車,明天推阿大。
說實話我覺得阿大最好推,畢竟控大胸的屬性……
阿大太好吃了!!簡直行走r18!!就沖阿大對寫真明星的執着,我覺得阿大其實很污啊!!!
ps沒忍住開了個推阿大的嫖文坑,只有5w字很快完結,免費的,全文都是你懂得內容,沒有劇情就是日日日↓↓↓
[黑籃]癡漢系女友
☆、-5根頭發
“青峰君這麽晚不回家,不要緊麽?”
“……沒事的。”
青峰大輝一手提着春季的西裝制服外套,跟着蓮沼的腳步朝前走去。他的領帶被蓮沼牽在手裏,讓他不得不彎下腰來。這樣冒犯的舉動,竟然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不悅。
游戲機廳貼滿了海報的自動門向兩旁滑開,喧鬧的嘈雜聲與煽動人心的音樂齊齊撲入耳際。驟然亮堂的燈光讓青峰微微蹙起了眉,眼前晃來晃去的人影和混雜的煙味也讓他有些不适。
中學時期的他偶爾會來一下這樣的地方,但是進入高中以後,他就對這些東西失去了興趣。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他低聲問。
“睡你。”她回答:“青峰君不是想要和我做麽?總不能在大街上吧。”
露骨的話,讓青峰一時語塞。
他還沒見過……這麽耿直的女人。
“喲,京!”擠在游戲機前、被暧昧燈光照得看不清眉目的男孩們朝她打招呼:“新男朋友嗎?好高啊,看起來打架超厲害的樣子。”
“好像不是很乖噢。”抽着煙的女人笑嘻嘻地說:“眼神可真兇啊。——啊,看過來了,好害怕唷。”
許久沒有來到這樣混亂的地方,青峰大輝一時有些不适應,只能本能地用冷冽的眼神掃過那些對他品頭論足的人。他極不喜歡被人這樣打量評價着,就仿佛是一只被關在籠子裏的寵物一樣。他更喜歡站在球場上,迎接所有人嘩然而驚愕的神色。
所幸,蓮沼很快帶着他穿過了喧鬧的人群,進入了一間小辦公室。隔音效果良好的門一鎖,小小的房間便自成一室,嘈雜沸騰的聲音也從耳邊淡了下去。
青峰松開挎包,在僅有的一張小轉椅上坐了下來。他伸展交疊着自己修長的腿,問:“這是你打工的地方?京。”
“差不多吧。”蓮沼解開了外套,将它丢在了地上:“別看我總是一副悠閑模樣,其實我也是會好好工作的。我可是良?民喲。”
東琴家的大小姐當然是良民啊。
她說的可是大實話。
青峰不做聲,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她的背影。他注視着她赤|裸脊背上的滿背紋身,與色彩壓抑的小半花臂,在心裏暗嘁了一聲——這樣的女生說自己是良民,那他就是成績年紀第一的風紀委員。
他從背後攬住蓮沼,寬大的手掌搭在了她的小腹上。蓮沼撩着自己的頭發,問:“幹什麽像個迷路的小孩子一樣,抱着我亂蹭啊?”
被稱作“迷路孩童”的家夥低聲一笑,将她的身體掰正,按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以懷抱的姿勢,低頭親吻她的嘴唇——對方的吻技好的不可思議,讓青峰産生了“竟然會在這種地方輸給別人”的微妙失落感。
不過,他轉念一想,從小混跡在街上的女生,吻技好是理所當然的吧。
他低喘了一聲,揚着唇角調笑道:“真不賴嘛。”
“青峰君也不賴啊。”蓮沼誇贊他,細細的手指卻一點一點地戳着他的小腹處。她低垂的視線一動不動,口中又補上了後半句話:“吻技……還有,這裏。”
桐皇學園的春秋制服是深色的西裝,緊身的長褲緊緊地包裹着他筆直的腿。靈活的手指解開了制服的褲鏈,向裏摸索着。那只手在他的身上翻飛時,青峰便發現了她手腕上的各種疤痕。
“你自殺過?”他問。
“随意詢問陌生人的過去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她漫不經心地回答,一邊用手上下套|弄着。
“陌生人?”他唇角的笑意更深:“原來你還知道啊。”
“是啊。”她專注于手中的動作,忽而笑了起來:“變得好硬啊。”
她松開了手指,迎着青峰略帶嫌惡的目光,将指尖的微粘液體在他的襯衫上擦掉。随後,她一邊撩起短裙的裙擺,一邊淡淡說道:“這可是青峰君自己的東西啊,怎麽可以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啊,抱歉。”青峰大輝很不誠懇地随口道歉了。他摟住她的腰,讓她在自己身上緩緩地坐了下去。被撩起的裙擺落了下來,蓋住她的腿根。乍一看,便仿佛她只是親昵地坐在了他的懷裏。唯有她略略泛紅的面色與緊咬不松的牙,才能勉強看出些端倪。
青峰将懷裏的她攬得更緊,面龐靠上了她的頸窩:“怎樣?感覺如何?”
蓮沼輕聲回答:“你還真是有夠惡劣的。”
這家夥身材那麽好,尺寸也有些吓人。只是将其納入了自己的身體,便覺得身體飽漲無比。如果那家夥再動起來……會不會出事啊?
“這就算‘惡劣’麽?”他親吻着她手臂上的紋身,向上頂了一下身體。
“……喂!”蓮沼的手驟然攥緊。
“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惡劣’吧。”
晦暗的燈光明明滅滅,桌上雜亂堆着的辦公用具被掙紮的手臂推到了地上。她将頭深深埋在臂彎中,以壓住随時會脫口而出的聲音。偏偏在這種時候,還有人低頭親昵地舔吻着她的手臂,仿佛對那些盤踞在肩臂上的花紋十分喜愛,熱切非常地在上面留下逡巡的吻痕。
“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惡劣啊。”她捂着嘴,低聲地說:“太惡劣了。”
“我以為你會事先了解過我的個性。”
青峰大輝輕呼了一口氣,面上透着仿佛惡作劇完成後的愉悅之色。他左右扯松領帶,解開了白色襯衫的扣子,露出緊實的肌肉來,口中說:“這種事情可比打籃球輕松多了啊。怎麽?你要休息嗎?”
“不需要。”
“那繼續?”
“…………其實我需要休息。”
“不行。”
蓮沼盯着他襯衫下滿是力量的肌體,忽而覺得有些懊悔。這樣擅長運動的男性,又是血氣方剛的高中生,也許會沒完沒了地一直做下去。
東琴家可是有十一點整的門禁時間的啊。
青峰察覺了她的心不在焉,問道:“這種時候還有精力想其他的東西嗎?”
蓮沼回答:“稍稍有些後悔……你比我想象的厲害一些。”
“怎麽……以為我是普通的高中學生?”
“差不多吧……唔……不要突然這樣子……”
青峰大輝抱緊了她的身體,将頭埋在她的胸口。他的喉間發出低啞的喘息,接着便是斷斷續續的問題:“想射在裏面。……行不行啊。”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行吧。”
“那下次……”他輕輕咬了一下蓮沼的鎖骨,話語中有着不甘:“下次一定要。”
——你想得倒美你以為還會有下一次嗎?!
|||
晚上十點三十七分。
離東琴家的門禁時間只有不到半個小時了。
看來今天又只能打電話聆聽管家太太的唠叨了。
蓮沼撿起丢在地上的上衣與外套,一邊打開了手機,查閱有沒有新發來的消息。青峰大輝理好自己的領帶與衣扣,閉目仰靠在轉椅上。餍足過後的他便渾身懶洋洋的,仿佛一只休眠的野獸。
“京,你在哪所高中就讀?”他忽然問道。
“怎麽?有興趣?”她掏出了小剪子,坐在了青峰大輝的腿上,對他的頭發下手。
“下課去接你。”
“我沒有在讀高中。成績太差了。……一直在四處打工。”
青峰依舊閉着眼睛,雙手卻環上了她的腰。對于她這樣的回答,青峰并不意外——她怎麽看都是那種自小便出來混跡社會的女孩,會乖乖待在學校才比較奇怪。
“那去你打工的地方接你。”
“也不用噢。”她咔擦又剪下了一撮,從容地回答:“其他的男朋友會生氣的。”
?!
青峰大輝陡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凜然地望向了她。蓮沼毫無自覺,把他深藍色的頭發絲裝在密封袋裏,神情自然,并無羞赧。
略略的震驚後,青峰便恢複了平靜——畢竟,他和這個名為京的同齡少女也只不過剛剛認識罷了,他自然沒資格插手她的私生活。她願意與多少男人交往,都是她自己的私事。而且,兩人也不曾定下過必須遵守的約定之類的東西。
……這樣的發展,似乎還有趣了些。
青峰露出了散漫的笑意,說:“沒事,我知道你在這裏打工就足夠了。……要是被其他的男朋友看到了,可不能怪我啊。”
“十點四十二了。”蓮沼看一眼時間,朝他揮揮手:“不送你了,我要去上夜班了。遲到的話,會被扣工資。回見。”
|||
超出門禁時間回家的後果是被管家太太好一頓教訓,還好東琴京香的雙親并不和她住在一起,這樣的小小違禁也沒有換來其他的懲罰。
對于從小叛逆的東琴大小姐,管家太太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她能夠取得優異的成績,便可以假托生病需要休養的借口常年不去學校;只有沒有鬧得太過分,管家太太都會自動無視。
和赤司少爺約定的見面時間定在禮拜天。
因為東琴夫人的特殊關照,整棟宅邸的傭人都十分緊張。
蓮沼能從他們的眼神裏讀出一種期待——“大小姐是不是要訂婚了?”
——不,他們想多了,這只是美容美發沙龍造型總監Candy老師的見面會而已。
“這一件如何?這一件呢?不不不還是這一件吧!”
“我覺得這一件比較适合,好像有些老氣,不行……”
明明約定的見面時間是晚上,傭人們在下午便開始忙碌了起來。穿着維多利亞制式女仆裝的女人們一臉緊張地挑選着衣服,在蓮沼身上比來比去,仿佛她即将登上維密的T臺。
綿軟的深色地毯上鋪開了無數件衣服,梳妝臺上亂陳着翻出來的名貴首飾;白色的妝鏡上挂着晃悠悠的絲帶,而蓮沼卻坐在床上懶洋洋地打着哈欠——青峰大輝體力過人,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穿什麽衣服都可以吧。對方只是高中生而已啊。”她甩着細細長長的腿,腳上的粉色兔兔耳拖鞋一晃一晃。對于女仆們的重視,她始終是不解的:“何必那麽認真。……我再睡一會兒。”
女仆猛然将厚重的提花落地窗簾扯得更開一些,讓花園裏和煦的陽光直接地照過幹淨的玻璃,落在她寬大的床褥上:“大小姐,已經是下午了啊!”
等到最終收拾完畢,她已經是一條鹹魚了。
為了藏去手上的紋身,傭人們特意挑選了長袖裙裝。白皙的脖頸不飾一物,手腕上則盤着镂空金葉紋的手镯。優雅溫和的打扮,掩去了她不易親近的冰冷,将之化為獨屬于名門之後的驕矜疏遠。當她捏着手包出現在宅邸的門口時,連自家的仆人都贊不絕口。
“大小姐真的很漂亮呢。怪不得副業會是模特。”
“大小姐今天好像格外的高……等……等等!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腳下八公分的細細鞋跟上。
前一刻還雍容優雅、高如雪域之花的東琴小姐十分破壞氣質地冷哼了一聲,說:“又不是真的打算相親,我愛穿什麽便穿什麽。”
列隊的仆人們目送着自家主人離去,齊齊發出了感嘆:“這次相親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
赤司家族名下的宅邸數不勝數,會面的地點則在一處年代久遠的洋館內。這棟建在昭和四十年的建築以溫暖的灰黃色為基調,穩秀端莊,也略帶着歷史積澱的陳厚。銀箔色的前庭內有雕刻着半人半魚形象的噴泉雕刻,清澈的水流自其間流淌而下。
“和巴爾貝裏尼廣場的那一樽很像呢。”她說。
“正是按照特裏同噴泉的造型仿制的。”侍者回答。
侍者帶着她走過被牽牛色牆紙與肖像油畫所裝點的走廊,細細的鞋跟發出清脆的回響。在洋館的深處,漸漸響起了一道幽遠的鋼琴聲——《帕蒂塔》第二樂章流暢而從容的樂聲,如同傾瀉于夜色之中的月華,又如流水一般,朝着腳下迤逦鋪曳而來。
演奏者似乎沒有察覺到旁人的靠近,因而樂聲始終極為穩重。這樣的投入,讓蓮沼也不由停下了腳步,生怕打擾了這位沉醉其中的人。
然而,就在這時,樂聲卻忽然停了。
她擡眸,向着燈火煌煌的廳堂內望去。盤梯一角置有白色的三角鋼琴,譜架上并無樂譜。身着洛山高校灰白色西裝校服的少年坐在鋼琴前,他的手指正落在琴鍵上。
蓮沼:……
東琴家的人這麽興師動衆,但是對方根本毫不在意啊——這TM穿着校服就來了!!
一瞬間,她十分想把自己的鞋跟再拔高五十公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小姐模式的蓮妹是不會認阿大的
替阿大默哀三秒鐘
ps阿大被剪成板刷了。
☆、-6根頭發
“少爺,這位是東琴家的小姐。”侍者淺淺一鞠,如是說道。
聞言,坐在鋼琴前的赤司征十郎站起了身。
雖然穿着極為普通的校服,但他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自小浸潤于精英教育中從而培育出的世家貴介氣質,使得這位未及弱冠的少年變得極為惹眼。初初一看,他似乎是個極為優雅謙和的人,但他異色的雙眸之中卻盡是不易相處的冰冷之色。
“洛山高校的校服可真是精致,即使是參加長輩安排的會議,也不願脫下嗎?赤司君。”蓮沼故作疑問——如此不鄭重地對待與東琴財閥的會面,這位赤司少爺以為這是在學校麽?
“參加完社團集訓後就趕來了這裏,還請見諒。京都與這裏的距離可不算近。”赤司如此道歉,話語溫和翩然,卻并沒有幾分衷心:“畢竟,只是和您見一面罷了。”
蓮沼略一挑眉,有些意外于赤司征十郎的反應。
從他貌似有禮、實則高傲的語氣來看,他并沒有将東琴京香放在眼中。
她不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面前,低頭俯瞰他。
赤司征十郎:173cm
東琴京香:172cm(本體)+8cm(鞋跟)=180cm(共計)
“是啊,畢竟只是和你見一面罷了。”她彎腰脫下了鞋子,将高跟鞋提在手中,使得自己可以平視赤司:“失禮了。”
赤司微微一笑,說:“東琴小姐本不需要這樣做的,讓女士為我改換衣裝可不是一個男人應做的事情。……那麽,便提一下正事吧。”
他在長桌的一端坐了下來,白皙的手掌半托着面頰。
“東琴小姐與我的家人想要達成的願望一致,即東琴與赤司的婚約。這個願望,于你我而言,并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紅發的少年輕握住茶杯耳。
蓮沼內心os:不,只有你沒有反抗的餘地而已。
“身為家族的繼承者,我必然會與生長于三大財閥的某位千金訂下婚約。你的境況也與此類似。不是我,也會是另一族的某一位”他輕輕地晃着茶杯,看着杯中的紅褐色茶水泛開淺淺的紋路。
蓮沼內心os:不,并不類似。
“我對未來的婚約者并不感興趣。……在這個方面,我也希望東琴小姐與我有着相似之處。”
蓮沼內心os:好的,這一點非常相似。
“赤司君似乎很有自信,認為兩家的婚約會就此定下。”她說。
“我以為生長在大家族內的東琴小姐會了解這一點。”赤司溫和地為她解釋道:“當我們約定在此會面之時,契約便已經達成了。”
蓮沼微微一愣。
按照赤司征十郎的意思,東琴與赤司家已經定下了婚約。所以,這一次的會面并非是“先決條件”,而是“後置結局”。恐怕兩方的長輩已經提前商議好了約定,而東琴先生與夫人卻沒有告知她。
也難怪,東琴京香可是隐藏的叛逆少女,要是知道自己與不認識的世家子弟定下了婚約,恐怕會鬧得天翻地覆。
赤司征十郎顯然習慣了豪門家族這樣的生活方式——聽從于父母,或者說聽從于家族,以完成任務一般的方式與某位女性定下婚約,并以此維系家族不容質疑的望族體面。
正因為深知家族的強勢與無法違逆,他才會無所顧忌地穿着洛山高校的校服赴約。即使女方對高傲的他有所不滿,也無法改變已經定下了婚約的既定事實。
“是我失禮了。”她揚唇一笑:“從赤司君這裏才知道了這件事,稍微有些吃驚。要是現在坐在這裏的,是傾心戀慕着赤司君的某位少女,那恐怕滿地都會是破碎的芳心了吧。”
對于她的揶揄,赤司并不在意。他擱下了手裏的茶杯,淡然地說:“那樣的事情并不會發生。顯而易見,東琴小姐并不是這樣的人。”
她光着腳踩過冰涼的地面,坐到了鋼琴前。她問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鋼琴嗎?”
“請便。”
她的手指落在了琴鍵上,《帕蒂塔》第二樂章從剛才被赤司斷掉的地方開始,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