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誼然在走廊上一邊走,一邊對她說:“我現在總有一種自己是富婆的feel,特別的不真實~”
時淺莞爾:“你的感覺我深有體會,以前我坐飛機都買經濟艙,現在坐頭等艙眼睛都不眨一下。”
誼然哈哈大笑,遠處,隋謹知迎面向他們走來,手上還拿了兩條羊毛圍巾,先是遞給誼然一條,又親手給時淺披上,這才說:“外面還是會有些涼,你們記得多穿一些。”
誼然向她眨眨眼,“這聲音太美了,我每天都想聽一百遍好嗎!”
隋謹知風度翩翩地笑着,擡手摸了摸他家姑娘的臉頰:“你們一會兒什麽安排?”
“想去附近摘葡萄,做葡萄酒。”
他笑了笑:“那一起去吧。”
莊園的視野開闊,附近有不少種植蔬菜瓜果的菜園,也有畜牧農場,只不過顧廷川買下這處莊園,并不是作為農場投資,而是單純想給顧太太一個驚喜。
太陽的光線不算灼熱,河流襯着湛藍的天際,時淺和誼然在種植園裏一邊聊天一邊采摘葡萄。
優雅的建築群落,就在這植物攀爬環繞的天地之中靜靜伫立。
時淺提着籃子,随口問誼然:“顧導在做什麽?”
“他有一點事,《再逢明月》剛上映不久,每天都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處理。”誼然把黏在唇角的發絲撩到耳後,說:“他能在這個時候出國陪我,已經很難得了。”
時淺點頭:“顧導是業界出了名的‘工作狂’,誰不知道呀。”
她們說着笑起來。
“摘完葡萄,還要除梗、搗碎、讓它發酵……一步步來吧。”身旁,隋謹知用柔和的聲線說着,低頭在研究這裏的葡萄成熟度。
那光線籠罩下來,男人側臉溫潤寧和,此刻盯着她白皙的脖頸,傾身過來用手撣去了上面的一抹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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誼然故意走遠幾步,做嫌棄狀:“讨厭哦,趁我老公不在虐狗~”
時淺做了一個鬼臉,倚着隋謹知笑得更樂了。
三人走走聊聊,直到顧廷川親自過來,喊他們去吃午飯。
莊園就連吃飯的地方也分為早餐廳和正餐廳,長桌上早就準備好了鵝肝、奶油龍蝦,澳洲肥牛,皇帝蟹……還有新鮮蔬菜水果。
吃完一頓飽餐,衆人就悠哉的回房睡一個午覺,時淺他們的客房床上還擺着小熊玩具,她抱着蹭了蹭,毛絨的觸感讓人心情愉悅。
隋謹知看她這模樣着實可愛,躺到床上單臂将人摟着,睡了一個回籠覺。
再到傍晚,他陪着未婚妻繼續參觀這處莊園,石柱和穹頂形的大廳風格典雅,外面的噴泉池除了觀賞性,也起到了一些水循環系統的作用,可以說各方面的設計都相當精致。
晚上時淺洗了一個熱水澡,沖去一天的熱氣,從浴室出來,隋謹知的目光盯着她,唇邊的笑意沉沉。
那臉蛋已被熱氣熏得紅彤彤,盤起的長發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白色襯衫穿在她身上,剛好遮蓋至大腿上方,下邊則是她白嫩的大長腿,視覺上顯得尤為撩人。
時淺被他看的都有些緊張,幹淨的毛巾被她抱在胸前擋着。
隋謹知為她掀開一側的被子,她慢悠悠地坐到床上去,還背對着他。
隐約感覺得到,男人熾熱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後,隋謹知情不自禁從身後将她圈在懷裏,抓着她的手,低頭索吻,結果卻聽見她說:“對了,出門前我媽問了一件事,她說我們不是快結婚了嗎,是不是……在這之前,還得見一次我爸。”
隋謹知聽她是要談正經事,眸子裏沉啞的光也忍了下去,“嗯”了一聲之後,就聽她繼續說着。
“本來,我也沒有特意要上門的意思,但前不久他體檢之後,有點小問題,準備動一個小手術,我想……還是趁着去醫院看他的時候,順便把婚事說了吧?”?
隋謹知心中也是如有明鏡。
真的只有到了一定的歲數,才更能體會時光流逝的那種無情。
想必時淺也是一直記得,當初父親對母親沒有付出真心,這一點令她不恥,也令她深深地為母親的那份郁郁寡歡而感到痛苦,那是記憶中無法抹去的折磨。
可另一方面,他對自己的父女之情又沒有半分的虛假,加之上了年紀,能見到對方的日子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劇縮短,她沒法徹底放下……這大概就是人類感情的多面性。
喜歡一個人,最美好的事情便是想能夠經常見到他,說來也就那麽簡單,卻總為了各種原因,有時候我們并不能做到,個中滋味也只有自己能體會了。
“嗯,等我們回去……來得及吧?”隋謹知看她沒有再說話,手指輕撫她的脊背,聲音柔淡:“我也覺得有這個必要,讓我名正言順把你娶過來。”
時淺這才笑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溫和缱绻,男人的雙唇終是在她柔軟的唇瓣厮磨,而她配合着他的動作,索性轉過來,與他面對面,纖柔雙手如藤蔓一般纏繞上他。
“隋謹知……”一聲名字,卻是蘊含了一寸不離的感情。
他修長的手指就慢慢地放在她的襯衫上面,随着他的動作,襯衫的紐扣一個個被解開,衣服很快順着肩膀滑落。
而吻也越來越深,她的柔軟不斷碰觸到他光裸的胸膛,時淺只覺得最後一份理智都要随着房內上升的溫度而分散融化,房間裏的接吻聲也清晰起來。
而在他日漸熟練的手勢下,她早已宛若沉醉,隋謹知既然達到目的,哪裏還能淡定,眸光幽暗,滾燙摩擦着美妙之處,至此越陷越深……
安逸地在澳大利亞過了幾天,天空蔚藍,田園成趣。
可惜大家都還有公務在身,再次安全地乘坐“博遠航空”的班機回到S市之後,隋謹知在某一天的傍晚,陪着時淺到醫院探望了剛動完腹腔鏡微創手術的未來岳父。
S市又要進入冬季,與澳大利亞的氣候截然不同,隋謹知特意檢查了時淺的外套圍巾,确保未婚妻裹得嚴實了,這才一道出門。
因着事先聯系過時淺的父親,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并沒有見着其他人,時淺對那位阿姨沒法給出好臉色,也不想因此造成誰的困擾,至于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倒也還能露出一些笑臉。
時父體格健碩,年輕時也是樣貌身高都出類拔萃的傑出青年,只是眼下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鬓角雙白,難免有一些讓人唏噓的意味。
“這是阿城昨天去草莓園采來的草莓,知道你喜歡吃,就放着這裏叫我給你。”
時淺點頭收了下來,心想這孩子也是有心。
例行詢問了一些身體方面的問題,話題就轉到了結婚這樁事上來,隋謹知對時淺的這位父親,在态度方面也始終拿捏在一個标準的範圍,不會太讨好,也不會太冷漠,好在他本來就情商不低,這種人情世故總是能把握得當。
等到隋謹知去外面接電話,時淺父親不由得輕聲地感嘆:“爸爸覺得你找到了一個好男人,那我也就放心了。”
時父住的是雙人病房,另一位病患今早正巧出院了,時淺幫忙将窗戶開了大一些,紅豔豔的夕陽照了一整面牆。
她抿唇不語,但內心對這個說法無不認同,隋謹知确實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
在澳大利亞的那個晚上,他知道自己有心事,還耐心對她說:“你是最棒的,從小就一直懂得安撫夏阿姨的情緒,又體恤父親對你的這份心思,既能讓阿姨能無後顧之憂的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也讓你的父親在這個年紀終于得到一些慰藉……你已經很努力了。”
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從來沒有想過會得到別人的誇獎,卻從他的話語中獲得了意外的鼓勵,心裏全是酸甜的波瀾。
時淺回過神,不敢去看父親的臉,其實哪怕不看也能感覺到,他不再是當初正值當打之年的男人,他真的老了,不僅是面容,內心也變得脆弱和怯懦。
她微垂着頭,斟酌語氣:“我和隋謹知商量一下,婚禮到到時候還是主要放在媽媽那邊辦,至于你這邊的,就把家裏親戚都請來,我們在大酒樓請大家吃頓飯。”
時父終究是虧欠夏曉蕾,對此類事宜也不會有二話,點頭應下,又似乎想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阿城媽媽也說了,以後她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多來坐坐。”
時淺緘默片刻,也點頭:“嗯,知道了。”
偏巧隋謹知進來了,看到他們談話的樣子,低低地笑了。
她想,如果不是他,也許……自己并不能這樣安然無恙地坐在父親的病床邊,把即将結婚的喜訊欣然告之。
只因為是他,那些想要告訴別人“我很幸福”的念頭才變得如此強烈,許多為之掙紮痛苦的自我束縛,都變做了一層裹着糖分的薄紗。
我很幸福,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