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時淺乍一聽見這個提議,還是有些意外,但又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假設。
她心中早就有過這樣的願景,只不過,以前從來沒有人能商量這些事。
盡管眷戀被窩裏的溫暖,以及隋謹知無比美好的肉體……時淺還是艱難地翻身下床,攏了攏有些淩亂的長發,克制着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先去洗澡,等邊吃早餐邊說吧。”
她稍微動了一下,就覺得全身還是覺得酸軟,等洗了一個熱水澡以後,總算恢複了幾分精神。
時淺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眸光湛湛,雙頰也有淺淺的嫣紅,那份平日裏仙氣缭繞的樣子,又多了幾分嬌柔,讓隋謹知看得心中微漾。
雖說是“早餐”,也将近正午了,時淺的班是沒法去上了,索性請了一天事假,也算是難得的“消極怠工”了一次。
隋謹知下午要回公司,兩人就在餐桌旁邊吃邊聊,他下意識地按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時淺端着果汁的手頓了頓,事實上自從一夜過後,她覺得又有什麽嶄新的感情在發酵。
就算什麽都不說,仍有絲絲甜意在心頭化開,只覺得整個人踩在雲端,浮浮沉沉的,又如同心底沉澱了什麽柔軟綿長的情意,都舍不得拿出來與別人分享,只想将他們藏的越深越好。
窗外陽光大好,斜照在兩人擺開飲料和點心的餐桌上面,同時也照在男人低斂清貴的眉目,等看了一會兒才回神,時淺捏了捏耳朵,這才說:“你提到自己出去創業的事,我也有想過,不過就目前來說……我還差得遠。”
隋謹知将她的手更用力握緊,才緩緩地松開,喝了一口牛奶,笑着對她說:“這也只是一個努力方向,這幾年你先好好鍛煉一下,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去西泠市發展也不遲,總之不管到哪裏,我總有人脈可以派上用處,這點你不用擔心。”
時淺擡眸,發現男人眸色暗的如深潭,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忙不疊地假裝轉頭去看窗外的陽光,嘴上則說:“嗯,我也想過……再去參加一些國際賽事的比賽。然後,明年打算先考“二注”(二級注冊建築師)之類的,畢竟,我不像謝青杉他們那樣有響當當的高學歷,而且,我學的只是室內設計,建築這塊硬骨頭要是能啃下來,會對我有很大幫助。”
隋謹知默默地看着她笑,“我知道做設計師是你喜歡的事,總之我不是想強求什麽,你只要記得,我随時都在你身後,就可以了。”
時淺看到男人徐徐一笑,那端正清朗的模樣簡直和之前那個為所欲為的家夥判若兩人,不過,這種禁欲的魅惑感……真是愈發勾人了。
她低下頭就覺得口幹舌燥,趕緊猛灌果汁。
“喝慢點,多吃點東西,包子是我去樓下買的。”
隋謹知拿了一個熱騰騰白乎乎的肉包子放到她的碗裏,時淺咬了一口,覺得有點燙,就捧在碗裏吹了吹,視線筆直望出去,看到他線條柔和的笑容:“你什麽時候都出過門了,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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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得這麽熟,确實不知道。”他想到她入睡時的模樣,不禁揉了揉眉心,“對了,吃完東西離我回公司還有一段時間。”
時淺不明就裏地看着他,顯然是沒明白隋大神這話裏透露的是啥意思。
隋謹知好笑,指了指兩人“激烈”過一番的卧室方向,薄唇輕啓:“你不會以為……就這麽夠了嗎?”
時淺:“……”
完蛋了……才嘗了肉,當然要多吃幾次才夠味啊。
……
隔日清早,時淺如往常般去了公司,而隋謹知正好遇上一些會議,得出差前往瀝海市幾天。
某人也是被折騰怕了,趁着隋大神公差,休息一下緩緩也是好的ORZ撇去心理作用不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累着了,自那天下午開始,她總覺得頭暈暈的,身體也酸軟無力,實在沒什麽工作幹勁。
幸好,手頭瀝海市那個博物館的項目進入尾聲,各種圖紙都已經交的差不多了,時淺本以為沒什麽事可以喘口氣了,誰知謝青杉又過來布置了工作。
就在今天晚上,說是與瀝海市那個博物館項目的大老板有了一個飯局,對方正好來S市辦事,這次請客除了身為總設計師的他要去,老煙和時淺也要一起出席,還有就是老板的下屬和工程隊等一些負責人了。
這種場合,時淺也不是遇到第一次,本來,喝酒吃飯就是這個行當的老規矩,不少與他們合作的男人,于公于私都約過她出去,不過,時淺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也讓謝總親自出馬。
這次甲方的海老板是一方富甲,賺了錢之後就開始跻身上流社會,此次修建私人博物館也正是為了博一個風雅的好名聲,時淺在此前的會議上就見過對方,看着面善沉穩,也不多話,只是位高權重,別人都得看他臉色。
謝青杉轉告了她聚餐的時間地點,接着又說:“我晚上要先去一趟醫院探病,你和老煙過去等我,海老板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
他想了一下,叮囑時淺:“海老板人還不錯,不是什麽好酒之人,應該不會故意為難你們,能不喝就別喝了,到時候就說要開車。”
她也懂些應酬的模式,就笑了笑:“嗯,我有分寸。”
聚餐場合就在離公司不遠的市中心一處酒樓,時淺開車帶了老煙一同前往,車子融入滾滾車流,很快,所有高樓大廈也一并融入夜色。
時淺穿着OL款的長褲和襯衫,皆是毫無點綴的素色,長發普通地紮在後面,一張臉素面朝天,紅唇點绛,卻依然是酒宴之上的焦點。
除她以外,就只有另一位海老板身邊的年輕秘書同為女性,彼此互相打過招呼就坐下了,氣氛也算和諧。
等到冷菜剛上齊,海老板的下屬就迫不及待端起酒杯,要對時淺敬酒,但被她以要開車為由拒絕了。
“既然開車過來了,一會我就讓小蘇幫你們找代駕。”海老板說話沉而穩,一雙眼睛看着時淺,卻也不再多言。
他的下屬似乎是明白老板的用意,就接着拿了杯子走到時淺身邊,笑得愈發谄媚:“時小姐,你不喝就是不給我們海總面子了,你要知道,我們海總可不是随便會請人吃飯的啊。”
時淺也懂得察言觀色,何況海老板在瀝海市的地位也是響當當,這回是他們第一次合作,以後工作室在那邊接業務說不定還要靠他幫忙,她不能輕易得罪。
“今天能來吃這頓飯,全是仰仗海老板看得起我們這些小朋友,但我真的……不太會喝酒。”
由于今天身子始終感覺有些輕飄飄的,時淺說話都沒了平時的沉着清冷,反而是有氣無力,多了一些暖糯柔軟,身旁端着酒杯的男人已經喝過一些了,此時酒精上臉,聽着都不禁飄飄欲仙。
老煙見這情況不好應付,主動上來接過酒杯,說:“來來來,我先敬大家一杯!今天來之前,我們謝總也已經交代任務了,務必要我陪大家喝好聊好!”
海老板見到這場面,也并沒有再執意,只開了口:“大家先吃菜吧,酒要慢慢喝。”
時淺端起茶杯先喝了一些熱的,總覺得這頓飯也不是什麽單純的商務宴,好像是……夾雜了什麽“私貨”。
盡管說是說“慢慢喝”,可之後那些人就像是有意針對,一起集火老煙,還沒酒過三巡,男人已經喝得跑了幾趟洗手間。
時淺微微皺眉,再如何遲鈍也看的出他們是有意針對,無非就是想把人喝趴下了,接下來就要讓她來喝,偏偏謝青杉又不在,他們說話也沒有分量。
她知道,前陣子老煙體檢出來還有些指數超标,不适合喝太多的,眼下人家是為了自己在拿身體健康來擋酒,她實在過意不去。
時淺想了一下,為表達“誠意”,就用小酒杯倒了一杯白的,起身端然大方地走到海老板身邊,勉強擠出笑容:“海老板,看大家喝得這麽高興,我也就意思意思,敬你一杯,謝謝你看重我們工作室。”
她說着,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一口将酒灌下去。
那辛辣強烈的口感刺激着味覺,從食管一路下去,頓時就像在胃裏燒開了似得,讓她渾身更覺得冷熱交疊,實在不舒服極了。
“我們謝總馬上就到了,大家還是放過我們老煙,一會找他喝個痛快吧。”
然而,海老板忽然站了起來,看着時淺的容色,淡淡的說:“時小姐,你敬我酒,我豈能不回敬你?”說着,也端起白酒的小酒杯,身旁的女秘書立刻往時淺的杯中也斟滿了酒。
這激辣的液體在眼前回蕩,時淺只覺得一陣暈眩,但海老板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的臉,慢慢地飲下了這杯酒,她看了一眼已經半撐在圓桌上的老煙,咬了咬牙,這才又灌了下去。
“時小姐不會喝白酒,小蘇,你去拿個幹淨杯子,我們喝紅酒。”
時淺急忙攔住身邊的年輕女子,“不用了,海老板,我今天本來就身體不太舒服……實在不能多喝了,抱歉,下次有機會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