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阿凰，你別生氣【內含公告】 (6)
句話：“起來逃命！”
是的，逃命。
再不逃連命都沒了。
白止等人睡得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的時候還晃晃悠悠的，被阿夾偷偷踹了一腳屁股，才清醒過來：“快上車！”
白止習慣性的想要回嘴，但是看到阿夾這麽嚴肅，就趕緊的上了車。
那些流民不知所以然，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問發生了什麽，墨小凰已經鑽進了車裏，急迫的喊：“後面有喪屍潮和獸潮，不想死的趕緊跑！”
一群人吓得趕緊上了車，不管怎麽樣，都是小命最重要。
這個時候漫山遍野的喪屍已經撲了上來，有的速度快，挂在了車屁股上，尾氣一噴，沒抓牢的就掉了下來。
他們車子是比喪屍快的，但是耐不住這些喪屍都跟聞到腥味的蒼蠅似的，往車子上貼，有幾個反應慢的，還沒來得及開車，就被喪屍們把整輛車都包圍了。
它們用尖銳的指甲劃破玻璃，鑽了進去，有人受了驚吓，打開車門就想跑，卻讓更多的喪屍鑽了進來。
一時間只能聽到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本來還有些人有起床氣似的，說墨小凰大驚小怪，現在也沒人敢BB了，一個比一個跑的快，油門都踩到底了。
然後他們就發現，喪屍是沒追上來，可是有其他的東西追上來了！一群野狼！眼睛綠油油的野狼！
它們都比平時看到的狼體型大，看起來不像是只狼，更像是只老虎那樣膀大腰圓，身上的毛發跟倒刺一樣豎着，只要有車子被追上，它們也不會立刻攻擊車子裏面的人，而是攻擊輪胎！
這些畜牲竟然如此聰明！
車子速度奇快，輪胎一旦被紮破，就會失衡撞到路邊，變成任人宰割的魚肉，那些變異狼就源源不斷的撲上來，用自己尖銳的爪子去刺破輪胎。
輪胎一破，整只狼都會被卷入車底，不過它們都是銅頭鐵骨，倒也不擔心會被活活碾死。
後面幾輛車子很快就遭殃了，被迫停了下來，然後喪屍們一擁而上，只剩下慘叫聲和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墨小凰跟只貓一樣的蹲在車頂，她試圖救人，可是根本無從下手，因為變異狼太多了，她一次只能殺一兩只，或者護一輛車而已。
“車子裏有異能者的別怕死，想辦法用異能攻擊它們，我們離京都不遠了，到了那兒，就安全了。”墨小凰高聲道。
她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後面烏鴉鴉的喪屍，雖然速度慢一些，但是堅定不移的朝着這個方向移動。
喪屍們如同潮水一樣，變異狼就是拍起來的浪花，他們就是浪潮下逃命的小可憐。
車子裏但凡是有異能者的，都開了玻璃往外丢異能，膽子小的不敢打開玻璃，遲早被劃破輪胎，變成龜殼裏的一塊肉，只等喪屍把龜殼撓開，掏了肉出來。
有聰明一點又有防護異能的異能者，就把整輛車子都護了起來，這樣異能消耗完之前，他們都是比較安全的。
墨小凰站在車頂，冷靜的觀察，他們距離京都，應該最多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之前因為到了晚上的緣故，才停下來休息。
畢竟走夜路太危險了，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運氣這麽好，碰上了喪屍潮和獸潮合作捕獵。
“再堅持一會兒。”墨小凰觀察了一下，本來是将近四百人的車隊，現在還剩不到三百了，将近一百人死在了起步和半路上。
活着的都是有點勇氣，敢跟變異野獸硬幹幾下的，到達京都之前，絕對還會再死一些，還能不能剩下二百個活人，都是問題。
現在這個時候，比的不是誰跑得最快，而是誰比同類們跑得快，落在最後面的，受到的攻擊自然最多，有人臨死前發了瘋，居然去撞前面的車，形成了一個連環車禍。
四五輛車因此堵在了一起，都變成了喪屍嘴下的肉，但是也因為這個，那群野獸和喪屍，都被短暫的攔截了一下。
這就是人性啊……黑的很，墨小凰連罵人都懶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心肝黑到臨時還要拖上一些自己人的。
眼看他們離京都已經越來越近，那些變異野獸根本不知道疲憊，離他們也已經越來越近了，最後一輛車上很沉默。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這輩子已經活了大半了，什麽東西都看着比較開，輕聲問了句：“你們害怕不？”
抱着孩子的年輕婦人瑟瑟發抖：“怕，我兒子還小呢……”
“可沒辦法啊……”他調轉車頭，向着後面加足馬力碾壓了過去，不少變異狼停不住腳步，被撞飛了很遠。
“是我自私了，我想給我孫女掙條命。”司機苦笑，他孫女在前面那輛車上……
司機顫抖着手指，掏了打火機出來，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盒子裏就還剩這一根了，他享受的吐了一個煙圈，然後看向了油箱。
他這輩子沒啥本事，啥也給不了他小孫女，只能給她掙一條命回來。
最後那輛車轟然爆炸，給前面的車隊争取了極為寶貴的時間，他們迅速的抵達了京都門口，這個時候，京都門口已經上了鎖。
現在的京都已經不是之前的京都了，末世發生以後，有大佬帶着軍隊清理了整個京都內城，京都本就在古城裏，他們加固了城牆，換了兩扇大鐵門，把京都圍得水洩不通。
每天都要派不少人，繞着京都的城牆巡邏。
那怕是晚上的時候，巡邏小隊也不能停下。
墨小凰他們抵達京都的時候，巡邏的異能者就發現了，他們彙聚到了城頭，伸了腦袋問：“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們是其他基地過來的，後面有喪屍潮，能不能先給我們開了門，讓我們進城，放心我們守規矩，可以進城以後就地檢查！”墨小凰迅速的道。
“那……你們等等……我們去問問。”城樓上的回話讓墨小凰想笑，等等，他們等的起嗎？
白止身邊那個中年男人喊了一句：“我們是白家的，開門！”
“白家！”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巧的很，裏面就有一個人是和白家對頭的家族裏的，他知道白家人出城去接自家小公子的事，當下眯了眯眼，然後道：“你們等等吧，畢竟要守規矩不是嗎？”
“規矩。”墨小凰默默的把這兩個字咀嚼，她看着城樓上的人，冷冷的問：“開門嗎？”
那人笑眯眯看着他，顯然是沒準備開。
還好中年男人早有準備，朝天放了一個信號彈，然後對墨小凰道：“估計還要等幾分鐘。”
“幾分鐘。”他們這群人等的起嗎？
墨小凰高聲道：“所有人下車，老弱婦孺去裏面，異能者站外圍！別亂，亂了就是死！”
那群人還在埋怨。
“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城？”
“這群天殺的是想我們死在門口啊！”
“快開門！一群王八蛋！開門啊！”
“怎麽辦……我不想死……”
“都給我閉嘴！”墨小凰怒聲道：“不想死的就按我說的做！”
她那一聲宛如驚雷，一群人都被鎮住了，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吵吵鬧鬧的時候，天大地大，還是命最大。
老弱婦孺全都鑽到了內圍，異能者也好，有把子力氣的青壯也好，都拿好了武器，準備好了異能，站在了最前面。
他們不能退，因為身後就是他們的家眷，退了就是死！
也有一些膽小如鼠的，混進了內圍女人堆裏，可是現在誰都沒有時間罵他們了。
墨小凰讓他們把車停成一排，還可以暫時當作依仗，墨小凰就站在車頂，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喪屍宛如潮水一樣湧過來。
那些變異狼就睜着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藏在喪屍群裏，等待偷襲的機會。
頭頂上還有人悠哉悠哉的道：“你們多扛一會兒，叫人去了，也就三五分鐘吧，我們可不能把喪屍放進來，就得委屈你們扛一會兒了。”
他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氣得下面的人都想上去活撕了他。
墨小凰擡頭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她突然出手，手裏的人偶線準确無誤的纏在了那人身上，墨小凰輕輕一拽，他就從城頭掉了下來。
這麽高會摔死的。
墨小凰還讓阿醜托了他一下，讓他不至于腦袋開花，然後才把人提到面前：“哎呀，你是下來幫忙的嗎？那太好了，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墨小凰就把他扔到了最前方，笑眯眯的道：“委屈你扛一會兒了。”
那人一臉懵比，反應過來之後，就只剩下了怨毒，不過他那點怨毒，在墨小凰看來，什麽都不算，老娘這輩子讓人恨的次數還少嗎？
多了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這叫什麽呀？這叫虱子多了不癢。
他已經被丢到了最前面，面前都是喪屍，只能硬着頭皮幫忙，現下裏卻想，不知道那個被他吩咐了的隊友是不是真的會慢慢悠悠去喊上司，那樣說不定他得陪着白家小少爺一起死在門外。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自作孽不可活。
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男人硬着頭皮殺喪屍，還要應付身邊人的排擠，那群人恨極了這家夥剛剛那一番說辭，要不是他實力不錯，早就被人推進喪屍群裏了。
墨小凰也樂的看笑話。
她蹲在車子上，骨甲尖銳，一道發現哪裏被喪屍開了口子，她就沖過去補上，她和墨焰等人，就充當了救火隊，哪裏需要往哪搬。
喪屍數量太多了，幸好他們只需要直面最前面一排。
能撐個三五分鐘，就能等到城門打開。
三五分鐘在平時看來，太短太短了，擱在這個時候，卻是無比的漫長。
無數人殺的手都麻了，低頭一看，才過去了一兩分鐘。
他們看着那無邊無際的喪屍海，都有些絕望了。
“第二梯隊補上！第一梯隊撤退的時候小心，別搞亂了隊形！”墨小凰緊緊盯着，這種換人的時候是最危險的。
果不其然，好幾處都被喪屍沖破了開口，還好她和墨焰等人眼疾手快，趕緊補位，清理掉差點沖進來的喪屍。
就在所有人都精疲力盡的時候，城頭上有個大義凜然的聲音傳了過來：“人在哪兒呢？在哪兒呢？我去！這麽多喪屍？不能開門！一開門喪屍進來了，整個京都的人怎麽辦？我負責守衛京都，就不能任由危險滋生！”
“你确定不開？”墨小凰看着城頭那人，眉眼溫柔，她表情越冷的時候，越不會輕易動手，笑得越溫和的時候，殺機就越深。
什麽時候把那一雙俏眼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就是她動手殺人的時候。
“不能開！”那人冷冷的道：“不開門死你們兩三百，一開門，說不定要死好幾萬呢。”
他純粹是胡扯，擺明了不想讓墨小凰他們進來，中年男人氣得咬牙切齒：“你不開門！不怕白家責怪？”
“我怕害了京都十幾萬人。”那人也眉眼彎彎，笑得圓滑極了。
墨小凰掂量掂量手裏的小刀，擲過去能不能削個人頭下來？想必是難。
殺人也不易，墨小凰有些遺憾的看着城頭那個男人，她歪着頭，沒有把威脅說出口，因為知道不會有用，就不必徒費口沫。
“阿醜，過來開門。”
阿醜從喪屍群裏鑽了出來，一身都是污血，他顯然十分喜歡這種殺戮的感覺，很是愉悅，聽到了墨小凰的話，就屁颠屁颠跑到了城門底下。
城門是後來鑄的，不厚不沉重抵擋不住喪屍，阿醜力氣大歸大，能不能推開，也是很大的問題。
關鍵是門鎖着，後面有門闩，難以弄斷。
但是墨小凰讓阿醜試試，他就會試試，阿醜乖乖的去推城門，很沉，他用力有些小，城門紋絲不動，城頭還有人在笑。
笑他不自量力。
阿醜一點也不介意，他平心靜氣，再一次推門，那一巴掌糊在門上的時候，站在城門上的人，腳底下都動搖了一下。
阿醜垂頭喪氣的看着墨小凰，他推不動，除非有人把門闩先弄斷了才行。
墨小凰掂量了一下，難歸難，還是可以試試的。
正在這個時候，城頭又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當頭一腳，就把那個自稱不會開門的人踹了下來，那人跌了個狗吃屎，居然沒有摔死，爬起來就開始罵：“哪個不要命的敢踢我！”
“勞資踢的！”一個頭發都白了一半的男人站在城頭，嗷嗷喊：“準備開門！老胡你帶人下去斷後！”
被踢下來那個人瞬間成了啞巴，夾着尾巴灰溜溜到了一邊去了，他惹不起這個白頭發的老人，就算今天他在這門口被活撕了，他家裏的人也不敢去找這個老人要公平。
因為白家三代有十六個男人，是死在戰場上的，白家最慘的是剛剛建國的時候，滿門不是殘廢就是寡婦。
要不是這位老人活着下了戰場，也就沒現在的白家了。
從那以後白家人丁稀少，到了白止這一代才稍微好一點，起碼有兩個男孩子了。
城門慢慢的打開，那群人喜極而泣，恨不得立刻鑽進去，幸好老人派出的人維持了秩序，這才不至于出現踩踏之類的事故。
一群異能者從裏面走了出來，逐漸接替了第一梯隊，讓他們先進城，墨小凰沒有走，她等着所有人都退回去的時候，才跟着進城。
眼看着肥肉就要跑了，有一頭變異狼沒忍住，從側翼撲了上來，正好撞在了墨小凰手裏，她一把抓住狼嘴，把那條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尖銳的指甲刺進了皮肉裏，就這麽把摔的五葷八素的變異狼，也拖進了城裏。
變異狼的骨頭也很結實，雖然沒有骸奴的好用，但是給阿夾換雙腿還是好的，畢竟她現在用的那雙腿，還是取自男人的軟骨頭，不經用。
站在墨小凰旁邊的那個老胡忍不住多看了墨小凰一眼，然後贊嘆：“好漢子！”
墨小凰：……
進城以後，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就眼睛濕潤的跑了過來，想要抱住白止，白止默默的退了一步，一步，就像劃出了一條鴻溝一樣，讓老人再也擡不起腳接近。
他笑容有些苦澀的看着自己孫兒，半晌才道：“回來就好。”
白止應了一聲，低着頭，不願意去看那個老人，老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回家吧？”
白止回過頭，勉強的對着墨小凰笑了笑：“要不要去我們家玩？”
墨小凰本來是要拒絕的，可是看着他眼底的哀求，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做完了檢查吧？”
“那我陪你。”白止走到墨小凰身邊，就像走到了一棵可以避雨的大樹底下，心裏才有了一些安穩。
那個家他一點都不想回，真在意他嗎？真在意他為什麽末世爆發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等他回家？沒有一個人去找他？
他只是個廢物而已，可有可無。
墨小凰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一會兒陪你回家。”
－－－－－－題外話－－－－－－
最近pk的基友比較多，你們別嫌棄我煩，畢竟當時她們也幫我來着QAQ
《豪門盛寵之暖婚霸愛》
作者：燈盞香客
簡介：
蘇應衡，歐洲三大電影節影帝滿貫得主，擁有打破世界紀錄的全球最大粉絲團，用媒體的話來說：随便從大街上抓出十個女人，有九個都是蘇應衡的粉。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在三十歲這年宣布息影，接手父親龐大的商業版圖，晉身商業巨子，至此便很少出現在公共視野中。直到某天蹲守的粉絲終于等到男神更新微博：蘇太太，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別搶我這邊的被子麽？
☆、V9 老爺子你要幹嘛
進城的人太多了，誰也不确定裏面有沒有受傷的普通人，所以必須進行詳細的檢查，異能者就好一些了，畢竟異能者是被證實了不會被感染的。
墨小凰帶着小夥伴們，和白止一起準備回家，老爺子還是很歡迎的：“我家阿止一直沒什麽朋友，你們能玩兒在一起，老頭子看着也開心。”
白止低着頭不說話，墨小凰只好對着老爺子笑了笑：“白止人很好。”她從不是因為白止是白家人才跟他做朋友的，她交朋友，向來只看那個人，而不是背景。
白止雖然有點二，但是他對朋友一向很好，上輩子就是這個樣子，就是白止和家裏一直不對付，上輩子的時候，墨小凰和白家接觸不多，所以也說不出到底誰對誰錯。
白家挺大的，哪怕是末世以後，也不見頹圮，大大的花園，三層的小洋樓，還有假山池子。
“老林啊，去準備點喝的，你們想喝什麽？有咖啡茶和牛奶。”老爺子很是慈祥的道。
“茶吧，順便來一杯牛奶。”墨小凰帶着小夥伴們，在一邊坐下，墨小凰不忘正事，先對老爺子道：“我這裏有個研究院出身的，不知道京都這邊有沒有研究院收留他一下，也讓他發揮他本來的作用。”
讓藥景純一直跟着她那簡直是浪費，科研人員就應該呆在實驗室裏，才能發揮他們最大的作用。
老爺子點點頭，然後道：“這件事就交給老頭子我吧，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辦妥的。”
“謝謝老爺子。”藥景純認真的伸出了手，正對着盆景，墨小凰默默的捂住了臉，然後道：“不好意思老爺子，讓您見笑了，他高度近視，眼鏡壞了，還沒來得及配一副。”
老爺子笑眯眯的伸出手去和藥景純握手，然後道：“沒關系，研究院那邊有，明天一早去配一副就是了。”
兩遍坐在一起，聊了一些路上的事，老爺子一看，正好是半夜呢，總不能一直坐在這裏聊天，就讓墨小凰他們趕緊去睡覺了。
白止自告奮勇要領他們去客房，白止先把捧着牛奶的阿夾幾個人送去睡覺了，然後才送墨小凰和墨焰。
到了房間門口，白止欲言又止，墨小凰便問他：“怎麽了？”
“跟我說會兒話吧……”白止哀求的看着墨小凰，墨小凰沉默了一下，就對墨焰道：“你先去睡吧。”
墨焰臉色鐵青，過了一會兒才進了房間，哼，天底下的男人除了他就沒啥好東西！個個都想撬他牆角！
兩個人走了走，就走到了花園，墨小凰找了個石板凳坐下，然後道：“你有心結？還是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說給我聽。”
白止坐在凳子上，不斷的踢地上的小石子，過了很久才悶聲悶氣的道：“我還有個哥哥，叫白夜，他從小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考試次次第一，考上了名牌大學，後來又接手了我們家經商那部分産業，所有人見到我都說，啊，你是白夜的弟弟。”
墨小凰一聽，就忍不住嘆息，原來是叛逆期中二少年倍受哥哥壓制導致心理陰影的原因。
白止笑了笑，然後道：“我雖然是個無賴，又沒心沒肺，但是倒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太過傷心難過，我媽是因為我難産死的，她是個頂好頂好的人，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會誇獎她，說她溫柔如水，待人真誠，哪怕是傭人也說我媽是個很善良的好人，他們說我媽是為了生我死的，可我卻是個廢物，事事比不上我哥不說，還纨绔敗家，說我媽死的不值，說當年不該留我，有一個白夜就夠了，不需要一個白止。”
剛剛還有些玩笑心思的墨小凰忍不住道：“你別信。”
“所有人都在這麽說，他們都覺得我是不應該出生的，我的出生剝奪了我母親的生命，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廢物，末世來臨那天，我想過，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可臨死了我又覺得，不能對不起我媽，畢竟我的命是用她的命換來的，可全家人沒有一個人多等我哪怕半個小時，我站在門口，看着直升機遠去的時候就知道，我已經被抛棄了。”白止一直低着的頭終于擡了起來，然後滿臉的眼淚。
“不喜歡我為什麽要讓我出生啊……”
“我從來沒覺得姓白是一件多光榮的事情，我寧願做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家裏窮一點都沒關系……只要有人愛我就好……”
“既然已經不要了……為什麽又要撿回來？”
“阿凰，我是個沒人要的廢物呢……”
他哭的眼淚變成了一條直線，從臉頰滾落，然後浸透衣領。
墨小凰不會安慰人，她有些無措的看着白止，過了很久才試探的道：“我覺得你爺爺是在乎你的。”
“在乎我為什麽把我獨自一個人丢下？”
“在乎我為什麽不去找我？”
“他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
小小的少年哭的稀裏嘩啦，從凳子上滑落到了地上，抱着膝蓋像只失去了方向的小奶狗，墨小凰蹲在白止身邊，拍了拍他的背，很是憂愁：“可是我覺得他在乎啊，要不然怎麽會聽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跑出來接你？小白，你現在還小，看事情只看一面，你想想，那個時候你爺爺要管的不止是一個白家，他願意等你，其他人呢？你爺爺是個軍人吧？軍人從不因為一己私利，而讓普通百姓受損，小白啊，你爺爺頭發都白了呢，天底下哪有爺爺不在意孫子的？”
“你別勸我……”白止抽了抽鼻子，紅彤彤的鼻尖看起來居然很可愛。
“我也有個爺爺，我爺爺可疼我了，小時候家裏窮，我喜歡商店櫥櫃裏那些花裙子，可是家裏買不起，爺爺一有空就出去撿垃圾賣，攢錢截一尺花布，親手給我縫。”墨小凰笑眯眯的道：“我爺爺做的小花裙子可漂亮了，班裏的女孩子都羨慕我，不過後來被女老師給我撕破了，因為我不但沒給她送禮，還打了另外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孩。”
白止瞪大了眼睛，也不哭了，憤憤的道：“怎麽還有這樣的老師？”
“是啊，我可生氣了，抓壞了那娘們的衣服，還撓了她的臉，學校裏要開除我，爺爺給校長下了跪，從那以後，讓人打斷腿我也不會還手，因為這輩子我都不想看到我爺爺因為我，去跪着求人。”墨小凰對着白止輕輕一笑：“小白，他們應該是在意你的，可在意和在意的表達形式是不一樣的，你可以把自己的心裏話，跟家裏人講，說開就好了。”
“我不想跟他們說話。”白止偏開頭，有些羨慕的道：“你爺爺真好。”
“那當然，我爺爺是全天下最好的爺爺。”墨小凰忍不住的驕傲，她會的東西，都是爺爺教的。
爺爺說，人不可以有傲氣，但不可以無傲骨。
爺爺說，做人要有底線，要有自己的堅持，要不然和一條斷脊的野狗，沒什麽區別。
爺爺說，他愧對了所有人，也沒有愧對我，所以這輩子不後悔。
墨小凰緊緊的記住爺爺說過的所有話，所以她可以負天下人，也不會負了那些相信她的人。
“小白，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子欲養而親不待，我想對爺爺好的時候，他卻已經不在了，爺爺走的時候，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很後悔很後悔，小白，還是那句話，你看你爺爺的頭發，都已經白了，他老了，你不該再跟他置氣了，要不然總有一天，你也要後悔的。”墨小凰低聲道：“小白，我不勸你什麽，只是我後悔過了，不想你也後悔。”
白止呆呆地坐着，看着地上零星的塵土，嘴裏還在說服自己：“他們和你爺爺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墨小凰輕聲問。
可白止猶豫了好久好久，也沒說出來。
墨小凰托着下巴，淡淡的道：“回去睡吧，到時候自己做選擇。”
“嗯……”白止爬了起來，還沒有形象地拍拍屁股上的土：“我送你回去？”
“我再坐一會兒。”墨小凰微微一笑：“你去睡吧。”
白止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就點點頭：“那我走了，你也早點睡。”
他現在心裏紛亂如麻，回去也是睡不着的，可有些事合該靜下來好好想想，就像墨小凰說的，遲早有一天，他會後悔。
會嗎？
不知道……
墨小凰獨自一個人坐在花園裏，夜很黑，天上的星星被烏雲遮的連一點光都沒了，墨小凰眼角突然就有了一些濕潤，她莫名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爺爺背着她，她提着一袋子空瓶子。
他們走過大街小巷，撿起別人丢下的瓶子，這些瓶子都是錢，一個可以換一毛，十個就是一塊，小小的她不停數算，撿一百個，就是十塊錢，可以換一斤肉，吃好久。
有時候爺爺會哼個沒有詞的小調，至今她不知道曲子叫什麽。
可那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
墨焰嘆息着從身後的黑暗裏走出來，把墨小凰攔腰抱起：“天太冷了，你出門怎麽不加個外套。”
“不冷。”墨小凰縮了縮手腳，安心的窩在墨焰懷裏。
墨焰低頭親了一口墨小凰的臉頰，誇張的打了個哆嗦：“臉跟冰蛋子似的，還不冷？”
“嗯。”墨小凰扒開他的外衣，把手放了進去，很不滿意：“比我還涼。”
“被窩裏暖。”墨焰把門踢開，然後把人塞進被窩，都說飽暖思淫欲，墨小凰咋是個例外呢？她飽暖就生困意。
這不，墨小凰一進被窩就表示：“好困，你離我遠一點睡，身上好涼。”
墨焰委屈極了，他看到墨小凰呼呼睡着了，就爬起來去了爐火旁，爐子現在已經成了廣大群衆的新歡，代替了空調的存在。
畢竟現在電撐不起浪費，有錢都買不到，一家人最多可以用多少電，都是有尺度的，一超出就直接給你把電掐了。
所以大部分人都用爐火代替空調，順便代替了煤氣竈電磁爐。
墨焰在爐火旁烤了好久，直到自己渾身溫熱了，才爬進被窩裏，果不其然，墨小凰在睡夢中也翻了個身，抱住了熱源，墨焰滿意極了，抱緊墨小凰，才睡去了。
第二天的時候，墨小凰很早就起了，下樓跑了一圈鍛煉身體，還遇上了白家老爺子，老爺子對此表示很滿意：“現在能起這麽早，還喜歡鍛煉的年輕人不多了。”
墨小凰笑了笑，然後道：“我平時是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的，今天不知道怎麽，沒什麽困意，就爬起來了，沒想到讓老爺子誤認為我是個勤快人了，慚愧啊。”
“小丫頭虛心。”老爺子笑了笑，然後道：“多鍛煉有好處，我讓管家準備了早餐，要不先去吃一點？”
“不知道大家醒了沒有。”墨小凰搓搓手掌，跟着老爺子去了正廳，正好看到大家從樓梯上下來，白止還帶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他下樓以後，有些不自在的和老爺子打了個招呼：“爺爺。”
哪裏知道，老爺子居然濕潤了眼眶，半天才道：“哎……沒吃飯吧？趕緊過來吃飯，管家煮了你最喜歡的麥片粥。”
白止點點頭，在桌子上坐下之前，還給老爺子拉開了座位。
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就沒降下去過，他一臉的滿足，坐在自家孫子旁邊，趕緊招呼所有人：“大家都趕緊坐下吃飯吧，一會兒就涼了。”
桌子上擺了不少菜，都是些淡口的清素小菜，搭配着粥，早上來一碗還是很舒心的。
要是擱在之前，白止可能會直接不跟老爺子說話，可是昨晚他聽了墨小凰的話以後，整個人的心态都不一樣了，在飯局上居然主動開口說話：“我哥呢？”
老爺子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帶着人出去做任務了，聽說你回來，已經連夜往回趕了。”
“我……我爹呢。”白止咬了一口細細的鹹菜絲，低聲問。
“沒撐過去，臨走的時候問了三四遍，找到阿止了嗎？到死沒閉眼。”老爺子眼圈微微紅，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他飽經風霜的臉上，也多了一些苦澀。
白止猛地擡頭：“你說什麽？”他一直以為自家父親在外面沒回來，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噩耗。
“他等着不肯走，說要去找你，被搶着上飛機的人推了一把，摔壞了，沒找着醫生，一直吐血，一邊吐一邊問，阿止回來沒有。”老爺子也忍不住哽咽，他輕聲道：“他不是不在意你，只是不會表達，就像你媽去世的時候，他躲在房間裏哭了一天，可站出來的時候，還是得迎來送往，半滴眼淚不能掉。”
白止忍不住的掉眼淚，握着筷子的手都是抖的。
老爺子擦了擦眼角，然後道：“吃飯吧，有什麽事，吃完了再說。”
可這個時候的白止已經食不下咽，他呆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眼裏都是茫然。
其實他還是小孩子呢。
墨小凰忍不住嘆息，小孩子都有小孩子的堅持，小孩子不懂的東西最多，卻傷人最疼。
她小時候也曾質問自己的爺爺，為什麽家裏比別人家窮，為什麽買不起大家都有的水彩筆，為什麽她沒有爸爸媽媽。
後來越長大，想起爺爺的苦笑，心裏就越難受，他已經把他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吃完了這頓亂七八糟的飯以後，白止和老爺子就出去了，讓他們有事就找管家，墨小凰坐在陽臺上曬太陽，雖然沒什麽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