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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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茵在溫以南這裏耗費了一些氣力,見到溫汀後,氣其實也沒剩多少了,但還是盡量繃着一張小臉表達自己的不滿,溫汀小心翼翼掏出一樣東西送到她面前,“小茵,這是杭宇恒的演唱會門票,你看看...”
姜淮茵聽到杭宇恒的名字,眼睛頓時亮晶晶,“杭宇恒的?”
溫汀見她臉色有所松動,心裏一喜,忙點頭,“對,對,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明星杭宇恒的。”姜淮茵這個年紀,喜歡追星,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杭宇恒,說過好幾次想去聽他的演唱會,但杭宇恒現在主要是拍影視劇,已經不常開演唱會了,所以姜淮茵一直很遺憾。
姜淮茵抿了抿嘴,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欣喜,眼中的亮光卻出賣了她,溫汀将門票塞到她手中,“那什麽,要不然以後你看我表現?”
姜淮茵有了臺階,抓緊手中的門票,順着臺階下,“這是你說的,你要是以後再來這麽一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溫汀忙不疊的保重,姜淮茵這才露出了笑容,“這票是下個月初的,我們一起去呀?”
溫汀忙搖頭,“我已經過了追星的年紀了,你還是和以南去吧。”
“誰?去看杭宇恒的演唱會?”連軒從二樓下來,“這不都爆出他同性戀了嗎?還能開演唱會?”
姜淮茵瞬間炸了毛,“誰同性戀?他才不是同性戀呢,你別胡說,都是媒體亂寫的,你要是再污蔑他,我就生氣了。”
連軒一臉誇張的表情,“這年頭粉絲的火力真是太強大了,那照片可是有鼻子有眼的,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
姜淮茵重重哼了一聲,“即便他真的喜歡男的,我們也支持他,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同性戀者之所以過的壓抑,就是因為你這種目光狹隘的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人家選擇男的礙着你吃還是喝了?可是就是因為你們的唾沫星子給他們造成了多少傷害...”
連軒目瞪口呆,他不過就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姜淮茵..”沈懷景站在書房門口,眉頭微微皺起。
姜淮茵癟癟嘴,腦袋耷拉下來,“對不起,連叔叔。”
連軒擺擺手,搖晃着身子往書房走,“本少爺要親自把誣陷杭宇恒同性戀的人挖出來,姜淮茵小同志,你就等着對我感激涕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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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軒進了書房,沈懷景往書桌後坐下,看他一眼,“你不是說去查杭宇恒的事兒嗎?還在這做什麽?”
連軒癱倒在沙發上,“我也就是說說而已,跟我有毛關系。”
“杭宇恒是邵成希的二舅子,賣邵成希個人情,懂嗎?”
“賣邵成希人情?有什麽用?你跟他關系也算不錯,哪還用賣人情?”連軒渾不在意。
沈懷景有些不耐煩,“要你去就去,啰嗦什麽。”
連軒癟嘴,“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為了溫汀,你啊就是...”
沈懷景一個冷眼掃過來,連軒吶吶的閉嘴,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找徐老四,丫的,徐老四這個玩意能不能幹點兒正經事兒...”
“等一下...”
連軒忙回身,帶着淚花,“九哥,你舍不得我?”
沈懷景看也不看他,“你這幾天想想辦法,找找人,盡快把溫以南送到國外去。”
連軒應着,然後出了書房。
沈懷景在書房呆了一段時間,出來時,本來應該熱鬧非凡的客廳裏一片寂靜,四處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任何人,沈懷景眉頭不由微微皺起,招手叫了新來的保姆,“人呢?”
保姆是自溫汀走了以後,沈懷景找來幫忙照顧姜淮茵和姜淮北的,見到沈懷景有些不悅的臉色,小心開口,“剛才有輛車來接溫小姐,溫小姐讓我告訴先生她帶着小茵小北去了她叔叔家,讓先生晚上早點兒休息。”
沈懷景聽完這話,臉色發黑,周身氣息仿佛醞釀着狂風暴雨,這個女人是真敢,剛剛跟他保證了,這就又不見了。
相較于沈家的冷冷清清,汪家這邊是熱鬧非凡,汪尉帆很喜歡孩子,姜淮北可愛懂事兒,一口一個汪叔叔,叫的汪尉帆心裏甜的不得了,姜淮茵向來喜歡熱鬧,汪尉帆又平易近人的,還特地去廚房給姜淮北姜淮茵做了卡通的小蛋糕,哄得姜淮茵姜淮北特別高興。
在姜淮茵搞明白了溫汀與汪尉帆的關系後,硬着頭皮對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汪尉帆叫了一聲‘汪爺爺’,這一聲叫的整個桌子都安靜了,姜淮茵幹笑數聲,“那什麽,輩分不能亂...”
汪尉帆哈哈大笑,“好好,爺爺也挺好...”
溫以南在桌子底下給姜淮茵點了個贊,姜淮茵瞪他一眼,要不是為了她舅舅,她才不吃這虧呢。
沈懷景這段時間過的很火大,自從把溫汀接回來之後,溫汀就沒在他那裏睡過一晚上,汪尉帆直接将人接到了他那裏,美名其曰,‘未出嫁的閨女不能住在陌生男人家裏。’
溫汀溫以南不在家,連帶着姜淮北姜淮茵也不回來了,家裏冷冷清清就剩他自己,一天兩天他還能勉強理解,畢竟汪尉帆也算是她的爸爸,上一次他阻止兩人見面的事情,汪尉帆心裏還存着氣,為難一下他也可以接受。
但是時間長了,沈懷景的耐心已經用光,火氣越發大了起來。
至此,沈懷景已經是是三四天沒有見到溫汀了。
這一日,邵成希來a市,沈懷景得到消息給他打了個電話,挂上電話後,連軒開了車兩人去了a市最大的酒店。
沒多久,邵成希就來了,帶着幾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整天在電視上露面的杭宇恒,姜淮茵的偶像,另一個女人是邵成希的新婚妻子杭筱薏,前一段時間,他在機場見過。
沈懷景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一向冷淡的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
邵成希認識沈懷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已經深知他的脾性,渾不在意的在他對面坐下,雙手交疊,優雅的放在腿上,與他對視。
邵成希這個人,人中之龍,長得也是極好的,他不同于沈懷景過于漂亮的面龐,而是一種俊朗,儒雅中帶着一種痞性,用連軒的話說直白點就是所謂的僞君子。
連軒招呼大家坐下,“各位随便坐,我去給大家點些喝的來。”
大家在屋內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邵成希挑眉看他,開門見山,“東西呢?”
沈懷景淡淡看他一眼,又在杭宇恒等人身上轉了一圈,“我們都是生意人,應該都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
邵成希笑了,“也是,你欠我一個人情,上一次已經還了,現在輪到我欠你人情了。”
沈懷景看了一眼杭宇恒,“你應該知道,他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并不是一個證據便能解決的。”杭宇恒是現在風光無限的大明星,勢頭大好,微博粉絲五六千萬,前途無量,卻在最近爆出來說是同性戀,而且是與男人在沙發上的親密照被發到了網上,現在所有的娛樂版塊全都是他的頭條,形象受到了很大的損害。
“所以,我把所有知道情況的當事人都帶了過來,你既然開了口,自然便能有辦法解決,而且沒有後顧之憂,對嗎?”邵成希嘴角微微挂着一抹笑意,眼中帶着睿智。
沈懷景表情很淡漠,聲音亦是,“所以,你應該知道你欠我的這個人情有多大。”
邵成希微微眯了眯眼睛,“所以,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幫忙,所以才會如此費盡周折。”
兩人互相靜靜的看着,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個冷漠,一個淡然,空氣裏仿佛流動着什麽別樣的氣息。
杭宇恒不耐煩的撓撓頭,張嘴想要開口說話,經紀人一把按住他的手,警告的對他搖頭示意,邵成希只說來拿證據,并沒有說跟誰拿,來了之後,才知道這人竟是沈懷景,沈懷景這個人,在業界名聲很響,黑道白道路子都很多,背景很深,可不是能随便說話得罪的對象。
房門突然從外面被推開,打破了屋內的暗湧,門口探進一個小小的腦袋,“舅舅。”
沈懷景看過去,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連軒端着咖啡進來,癟癟嘴,“溫汀把小北送過來的。”
沈懷景眉頭皺的更深了,“那個女人呢?”
男人将咖啡放在桌上,輕咳一聲,“她好像有很特別重要的事情,所以将小北放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沈懷景眸色幽深,這個女人真的是在挑戰他的耐心,邵成希讓杭筱薏把姜淮北帶出去,連軒也跟着出了去。
屋內剩下他們幾個男人,沈懷景将連軒從徐老四那裏拿到的視頻交給邵成希,“我建議你等事情的事情發酵到頂峰時,再公開這個視頻最好。”杭宇恒與男人的照片其實是一個烏龍,那個所謂的‘他喜歡的男人’其實就是坐在沈懷景對面的邵成希,沙發上的激情照片是兩人喝醉酒後,杭宇恒下床上廁所,被絆倒在了邵成希身上,才流出了兩人在沙發上的激情照。
當時在酒店外錄制視頻的狗仔其實是徐泾下面的人,連軒略一查便查了出來,畢竟杭宇恒是在a市被拍的照片,在自己的地盤,事情還是很好辦的。
邵成希收了優盤,微眯眼睛,“你想讓我做什麽?”沈懷景并不是一個願意找麻煩上門的人,擱在以前,這件事兒要是他找他幫忙,他也許會應,但是讓沈懷景自己主動開口來幫他,那是不可能的。
沈懷景站起身,“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唐家早晚是要對上的,所以自然應該早作打算。
沈懷景一副送客的樣子,邵成希自然看出來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仿佛不經意道,“不會是跟前段時間你讓我幫你查的那個女人有關吧?跟唐家有關?若真是與唐家有關,我可得考慮考慮了。”
“你已經沒有考慮的餘地了。”沈懷景淡淡說道,走上前打開房門,“慢走。”
一行人出了房間,坐了電梯下樓,剛從電梯裏走出來,沈懷景便一眼看到了酒店大廳裏站着的女人。
溫汀似是心有靈犀,回眸看過去,看到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跟見了鬼似的,飛快的将桌上的東西塞進姜淮北的包裏,然後扯着姜淮北就往外跑,“小北,快走,快走...”她沒跟他打一聲招呼便搬去了汪尉帆那裏,他怕是氣了個半死吧。
姜淮北很配合她,顯然是跑習慣了的,沈懷景已經幾步走了過來,沉喝一聲,“站住。”
溫汀仿佛什麽也沒聽見,帶着姜淮北一溜煙的跑出了酒店,正好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人,兩人鑽進去,出租車絕塵而去。
沈懷景臉都黑了。
邵成希走過來,看了一眼溫汀消失的地方,輕輕笑了笑,“人啊,這輩子千萬不要說大話,一個女人便露了心思。”
沈懷景冷冷的眼眸看過來,邵成希牽住自己老婆的手,略得瑟,“走了,回家。”
沈懷景看着邵成希等人走了,拿起手機撥通了溫汀的手機,出租車裏,溫汀看到沈懷景的電話,眼皮跳了幾跳,硬着頭皮接起電話,“喂...”
沈懷景聽到她的聲音,冷笑兩聲,啪的一聲将電話挂斷了。
溫汀聽着‘嘟嘟’的聲音,對上姜淮北純真的小臉,欲哭無淚,她覺得她一定是捅了馬蜂窩了。
晚上八點多,汪家一大家子正其樂融融的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溫汀偷偷摸摸的跑出屋外,給沈懷景打電話,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接起來,那頭傳來沈懷景不耐煩的低沉嗓音,“幹嘛?”
溫汀撇撇嘴,腳尖點着地,小聲抱怨,“給你打個電話,你這是什麽态度嘛...”
沈懷景冷笑出聲,“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你已經把我這個人都忘了呢。”
溫汀略尴尬,幹笑兩聲,“怎麽可...”那頭已經是‘嘟嘟’聲了,溫汀張大嘴巴,這人今天已經是第二次挂她電話了。
溫汀氣的咬牙切齒的,跑到小院中伸腳去踢那白色栅欄,一邊踢一邊碎碎念,“沈懷景你個脾氣暴躁,傲嬌難搞的精神分裂,我是腦子發昏了,才會愛上你。”
“不溫柔,不體貼,除了罵我就是挂我電話,傻子才想見你呢,你挂我電話,有本事一輩子別接我電話,我把小茵小北都帶走,讓你一輩子找不到他們...”
“整天板着一張臉,我欠你了是怎麽的...”
“你沒欠我,是我欠了你的。”一個涼涼的聲音響在身後,溫汀瞬間覺得毛骨悚然,僵硬着轉頭去看。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身形挺拔的站在院外的路燈下,飄飄散散的雪花從他上方的天空飄落,在路燈下打着旋的往下落,落在他的黑發上,肩上,映襯着他略帶嘲諷的冰涼英俊的臉,溫汀硬生生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