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麽一本正經的道歉倒是讓茵茵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那個時候的情況, 确實有點尴尬, 他就是當時沒這麽說, 等自己把話說完了還是得走……
“其實你沒錯, 我就是……”有點難過。
“傻丫頭, 別想那麽多, 先回去躺着,下次休息日不許再躲着我了。”已經到了她宿舍樓下, 維恩把人放下來, “能走得上去嗎?”
“嗯。”其實剛才力氣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就是被抱着太舒服,也就沒說而已。
她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 一會兒覺得維恩那明顯就是拒絕了自己,不應該再和他來往過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離不開他, 能跟他在一起就很開心了。
她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睡着了, 然而等她再次迎來休息日的時候……依然慫得沒敢去找維恩。
維恩提前完成了訓練, 跑回宿舍,空蕩蕩的, 哪有半個人影,瞬間心情就不美妙了。然而要是茵茵不來,他還真拿人家沒辦法,女兵的宿舍他上不去。
維恩悶悶地拿着碗去食堂, 心裏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說來也巧,他剛走進去就看到了茵茵正準備出來,旁邊還是他那個閻老師!
她不來找自己是因為要和閻至和在一起嗎?
這個想法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飯也不準備吃了,走過去道:“茵茵,家裏給你寄了些東西,一直沒空給你,不然現在就跟我去拿吧。”
“啊?那好吧。”心裏奇怪幹媽自己不直接把東西寄給自己,還要麻煩維恩給她。
維恩拿着空空的飯碗,帶着個人回了宿舍。因為閻至和跟維恩住在同一幢樓,三個人一起走了回去。
“你們今天的休息是取消了嗎,閻老師也挺辛苦的。”維恩跟閻至和寒暄道。
“比不上你們辛苦。”閻至和無視了他前面的問題。
維恩也不置可否,到了自己的樓層和他分開。
閻老師走了,茵茵忍不住問:“幹媽給我寄了什麽東西啊?她以前不是直接給我的嗎,怎麽突然給你了?”
維恩沒回答,只是把她帶進宿舍、關門、上鎖。
沒有開燈,室內一片黑暗。
“維恩,你開燈啊,太黑了。”
“……”
“你怎麽不說話?”
“……”
“是不是幹媽根本沒讓你給我東西,你心虛了?”
維恩聽着她小嘴在那說啊說,像一只鳳凰,在他身上四處點火,整個人都要被她點着了。
“你……你幹嘛?”茵茵突然被他抱住了,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懵逼。
維恩抱得更緊,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這兩年她又長高了不少,都到他的肩膀了。
茵茵終于不說話了,周圍很安靜,安靜中又仿佛透露出溫馨。茵茵慢慢地意識到現在的情形,僵直的身體開始放松,她嘗試着依靠維恩,把身體的重量轉移到他身上。
良久,維恩終于放開了她,摸摸她的頭發:“茵茵,上次你不是沒說完嗎?”
“啊?”
我不是,我沒有。茵茵在心裏默默發誓,上次沒說完的話,打死她也不會再繼續說了。
“上次我沒讓你說完,那就讓我來繼續說吧。”維恩在黑暗中一點點握住她的手,“我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控制住我對你的感情,我嘗試保持我們的距離,但是不能否認的是,每一次你來找我,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每一天都等着你休息,然後回來就可以看到你安靜地等着我,然後又給我力量等着下一次的見面。”
“我不能否認,當我今天回來依然沒有看到你的時候,心裏那種疼痛的感覺,我也不能否認,我不能忍受你沒有來,是為了跟閻至和在一起。”
“我們是……”茵茵聽到這裏想解釋,沒想到維恩竟然誤會了她和閻老師,那怎麽可能!
“先聽我說,”維恩輕輕地撫過她的嘴唇,茵茵瞬間感覺嘴唇都在發麻,“所以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很喜歡很喜歡,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對你産生這樣的感情,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對不起,小茵茵。”
“啊?為什麽不應該啊?”茵茵覺得很茫然。
“你一直把我當哥哥,可是我卻對你有這樣的想法,你不會覺得很惡心嗎?”
“沒有啊……那不是我跟幹媽不知道怎麽叫你才這麽喊的嗎?我在她面前直接稱呼你維恩她接受不了啊,我叫你列明琰不是你又接受不了嗎?”
這難道不是共識嗎,自己什麽時候把他當哥哥了?
維恩噎了一下:“那以前你還小的時候,不是把我當哥哥的嗎?”
“當然不是啊,那不是你為了把我從家裏接出來找的借口嗎,再說那時候我也從來沒喊過你哥啊! 不是一直喊你名字的嗎?”
“……你不會那麽小就對我有所企圖了吧?”
“什麽鬼,怎麽可能!我才沒有那麽早熟,我那是把你當朋友,平等對待!!!”茵茵炸毛。
“好了好了,那,你現在喜歡我嗎?”維恩趕緊順毛。
“哼,你這個人,心思也太複雜了吧,考慮這麽多,還得我傷心那麽久!”茵茵控訴。
“我錯了,茵茵小寶貝兒,我以後再也不了。”維恩仿佛抓住了什麽要領,無師自通地哄起人來,抱起來哄,摸着頭哄,茵茵果然沒再說什麽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天就去打戀愛報告吧!”維恩突然說道。
茵茵第一次聽到戀愛報告這個詞還是幾年前顧定衡發瘋似的非要拉着她去打,導致她一度對這個詞心有畏懼。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今天表明心意,明天就去打報告什麽的,茵茵雖然之前沒談過戀愛,但她總覺得,正常應該不至于這麽快吧。
“難道你還想讓別人都以為我是你哥?弄得我自己都這麽覺得了……”
茵茵翻了個大白眼,好在沒開燈,維恩看不到:“那你把我當妹妹還能喜歡你,你是不是變态啊。”
“當然不是!我只能當妹妹一樣疼愛,不是說就把你當成了妹妹,不一樣的!”
“好啦,這事不用跟幹媽他們說一聲嗎,我們直接自己打了報告,他們接受不了怎麽辦?”
“我明天先跟他們說一聲,如果同意最好,要是不同意我們自己打報告,不管他們。”維恩牽着茵茵走到牆邊,終于把燈打開了。
“列爺爺職位比你高,他要是不同意,你也不一定打得下來啊。”
“如果那樣……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裏,怎麽樣?”
部隊宿舍的燈火也是昏黃而黯淡的,把人照得像是記憶深處的人。
茵茵本來能有一大堆和維恩反着來的話,怎麽也能好好地為難為難他,但她不知怎麽忽然就不想說了:“我都聽你的,你要是辦砸了,我就不理你了。”
她說完傲嬌地直接轉身走人。
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維恩跟杜敏如說了之後,她什麽都沒表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自己看着辦就好。”
維恩對杜敏如的反應有些奇怪,太平淡了,連吃驚都沒有,好像早就有所預料似的。
不過維恩也沒有多想,杜敏如的意思基本上就代表了列首長的意思,既然如此,他半秒沒耽擱,立刻就去寫了一封報告,很快就被批準了。
雖然報告下來了,茵茵和維恩還是該怎麽樣就怎麽,一個忙着排練,一個忙着訓練,只是茵茵那每過半個月一個月總有一回的做甜點項目,被她默默地取消了,沒再和其他人一起去湊份子做東西吃,有空就去找維恩。
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麽和以前不同的地方,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他們打了報告,因此文工團的人對此都毫不知情。
倒是閻至和發現了一些端倪,在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忍不住又把茵茵叫到了辦公室問她情況。
這個辦公室也是久違了,近來她表現好,很久沒被叫來過了。
“你最近和你哥哥怎麽回事?雖然是哥哥,可是你們都長大了,走得這麽近不太好吧?”閻至和沒懷疑過他們的兄妹關系,雖然兩個人姓氏不同,但這是當初政委告訴他的,政委對他們所有人的資料都是清楚的,不至于弄錯。
又來了!茵茵曾經因為這個委屈過,解釋了半天把自己氣個半死都說不清,但是今天她不怕了!她有了另外一種答題方式,以後閻冰山再也不能因為這個揪着她來訓話了!
“閻老師,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和列同志已經打了戀愛報告了,不信你可以去問政委,如假包換!”茵茵說完覺得神清氣爽。
“什麽?你們不是兄妹嗎?”閻至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哦,您大概不清楚我家的情況吧,我是幹媽收養的,就是個幹女兒而已,我們也不在同一個戶口本上,只不過幹媽對我好,把我當親閨女差不多了。”
閻至和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答案,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就這麽坐在那裏愣愣地發呆,過了好久,才像是突然發現茵茵還在似的:“你怎麽還沒走?以後不要因為戀愛耽誤了唱歌。”
茵茵覺得閻老師可能是提前邁入老年癡呆行列了,不過她心情好,也沒跟他計較,回了一聲知道了就走了出去。
陽光真是明媚,世界真是美好呀!
閻至和一個人在辦公室坐了半天,忽然想起以前有人說自己傻,他是真的傻呀,明明這兩個人看着一點都不像,他竟然認了死理,以為政委告訴他就一定不會錯。
罷了,所有與你同行的人都可能會離你而去,但藝術不會,藝術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他決定自己以後再也不要把時間浪費在與藝術無關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