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古一度,這一度不長,對于禦靈界來說真的不長。
州分靈起,萬年三州,州分離合化為九州大陸,天地間再次迎來繁華時代。
仙、妖、人、魔、凡天地不管靈,海域無裏禦靈有神,神者天地之使,為天地所用也為天地而死,神後繁仙,仙魔相繼人起文明。
……
如境的天空,雲彩溫柔體貼的為劍靈塔山擋住了火辣的陽光,而劍靈塔山腳下的江水仿如一條匍匐在大地的蛟龍向東流去。
白靈鶴成群結隊飛落于山間,瀑布流聲震耳欲聾,霧起環繞的劍靈塔山似極了天上之境,仿佛一座仙山落于凡塵。
此時,劍靈塔山之巅,禦靈界十大宗門宗主齊聚在臨時搭建的木屋內,木屋不大卻足以容納二十餘人,哪怕是參與此次行動之人,也不知是何原因能讓他們十人聚集于此。
此時,神态各異的十大宗門宗主圍着一張圓桌而坐,無人知他們在商讨如何,不過從他們臉上的神色看來他們讨論的一定是一件極其危險的大事。
十人為首的是一名白發老者,他名王谷聲,乃藥宗宗主。
圓桌由千年靈木所制,圓桌中心鑲着一顆臉盆大小的透明晶石,透明晶石裏可以看到會動的畫面,畫面裏是上清州無盡山。
王谷聲右手邊第一個位置上的器宗宗主蕭然道:“十大學府所有靈皇都以趕至無盡山,此次行動有王老前輩在此,定不會再讓“他”離開……王老前輩,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王谷聲摸了摸胡須,說道:“蕭宗主勿急,還有一人要來。”
聞言,衆人将目光從圓桌中心晶石移向白發老者,器宗宗主蕭然問道:“禦靈界十大宗主已經都聚于此,不知王老前輩口中所等之人是?”
腦中浮現他的身影,藥宗宗主王谷聲臉上露出崇拜的神色,說道:“此次行動,若有他在,可保萬無一失。”
“禦靈界還有誰能讓王老前輩你如此信任?”說話的是站在蕭然身邊的劍宗宗主七重子,眼睛上的劍痕将他俊俏的臉添加了幾分成熟。
“他來了。”随着藥宗宗主王谷聲話落,木屋內突然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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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周圍懸浮着白色的雲霧,讓蕭然等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可隐約間可以看出來他模糊不清的樣貌很是年輕,比蕭然身邊的劍宗宗主七重子還要年輕一些。
他無聲的站在王谷聲身邊,仿佛沒有看到王聲谷、蕭然、七重子等十人的存在,而無聲的他卻讓蕭然等人心生一種莫名的敬畏感。
這讓蕭然、七重子九人感到奇怪,可也不想問。
因為沒人願意去擡高他人來降低自己。
他出現在木屋後,并沒向聚集在木屋裏的各大宗門宗主打招呼,只是靜靜的站在藥宗宗主為谷聲旁邊看着圓桌中心透明晶石裏浮現的畫面。
雖然他這樣的态度有些不把蕭然等人放在眼裏,但九大宗門宗主想到他也沒理站在一旁的王老前輩,心裏也就平衡了許多。
畢竟禦靈界不給他們九人面子的人極少,不給王谷聲面子的人更少。
而就在他出現在木屋後不久,王聲谷便彎腰低頭向他供手行禮:“谷聲見過師叔,此次勞煩師叔了。”
随着王谷聲一聲師叔,蕭然七重子等人眼孔放大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或許說自己在做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因為以王谷聲的身份地位,禦靈界誰不稱他一聲前輩?
不只是因為王聲谷九千歲的年齡擺在那裏,更重要的他靈聖的實力,可如此人物卻對着突然出現的年輕人供手行禮,還稱其師叔,這讓蕭然、七重子九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王谷聲恭敬笑道:“此次行動有師叔在,定能萬無一失。”
他看着晶石中的畫面有些不解,問道:““邪靈之力”真如此厲害?需要出動上萬靈皇??”
青年男子話落,蕭然不由懷疑他的實力,但鑒于王聲谷在場也只好打消心裏的疑慮:“前……輩,“邪靈之力”乃仙生之靈,我們曾與“他”交手數次皆是兩敗俱傷,此次尋到“他”藏身之地,但無盡山脈之廣可為一州,只能動用宗門所有靈皇弟子将無盡山封印起來,以免讓“他”再次逃脫。”
“原來如此,那走吧。”青年男子和他的聲音一同消失在木屋裏。
蕭然眉頭皺了皺,說道:“王老前輩,他靠譜嗎?”
王谷聲拍了拍蕭然肩膀,笑道:“蕭宗主,你說靈尊靠不靠譜?”
聞言,蕭然、七重子等各宗門宗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除了震驚還能有什麽?
……
南州境內。
龍裏城清水莊裏一座普通的四合院外。
輕風蕩起門前的落葉,更讓門旁的胭脂花如在舞臺上舞動的美人一樣好看。
我站在向西院牆外的桃樹下思考着該不該回家,說起我旁邊的這棵桃樹還是爹爹為我種的,如今它都五六米高了,而我才一米三,這讓我有些不服。
“九哥,你說說你家彩虹,前幾日拔了我家秧苗就算了,今天居然以大欺小搶我兒糖葫蘆,你也不好好管管。”
聽着院子裏傳來李嬸的聲音,我覺得李嬸和她兒子小李子一樣小氣。
我拔她家苗是為了讓它長快些,這有錯嗎?我是看她兒子小李子手上的糖葫蘆吃不完幫他吃有錯嗎?我覺得自己這是做好事,但李嬸好像不能理解。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管教小女。”
“算了算了,反正習慣了。”
我爬上桃樹探出半個腦袋看向院內,對于李嬸的話我覺得她既然都說自己習慣了,那為什麽還來我家指指點點?這不是擺明了想讓我娘親打我屁屁嗎?
如半夜的夜貓子蹲在桃樹上,我見李嬸離開後心裏想:現在回去肯定挨揍,要不晚點回家?
于是輕車熟路的下了桃樹,我轉身一陣小跑向水橋而去。
走在田野間,我手裏拽着一根狗尾巴草,不時有幾只白色的靈鶴被我驚起離開。一聲清亮蛙叫吸引我的視線,我蹲在清澈如鏡的田道邊,看着田中白色的靈蛙,它似一個害羞的孩子逃離我的身邊,如是平日,我肯定會帶上一些香料去找它談談人生。可今日不同,因為李嬸我今天回家後一定會被娘親訓斥,所以沒心情管肚子是不是愛上了剛剛跳走了那只靈蛙。
正打算起身離開的我看到田中清澈如鏡的水映出的自己,我不由為那漂亮的臉蛋停下了腳步:“啧啧啧,這臉,也太漂亮啊!差點被自己美暈,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王八羔子?”
“那個彩虹啊……別以為有資本就造,知道嗎?”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我一跳。
“吓死我了,葉兮,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不是我走路沒聲音,是你虧心事做太多。”
說話的是我好友葉兮,她家離我家只隔着一條街,屬于那種開窗就可以看到彼此的距離,我和她從小玩到大,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放屁那種關系,更是水橋初級學府同級學子,而她的成績一直是同級第一。
而我也是第一,只不過是倒數。
我捧着自己的小臉蛋看着葉兮,笑着說道:“我第九彩虹除了做好事,哪做過虧心事?小兮你可不要污蔑我,人家可是一個安靜、善良、可愛、心地純潔的女孩子。”
“呵呵噠,彩虹你什麽樣我葉兮不知道?”葉兮目光斜視着我,“天都快黑了不回家,是不是又犯事了?”
“我說葉兮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看着被我撓鴿子窩笑起來了的葉兮,“難道我不可愛?不善良不漂亮??”
葉兮受不了我的撓癢癢大法而向後退了幾步,笑道:“住手,你再這樣我反抗了。”
夕陽似乎快要落進山裏,我和葉兮一路嬉鬧向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見。”看着葉兮走進院子後,我轉身向家走去。
看着院牆前的那棵桃樹,我覺得自己應該再走走,應該晚一點再回家,剛想轉身便被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的娘親捏着耳朵向家走去。
“輕點輕點,娘,輕點啊……”聽到彩虹叫聲的葉兮向天望去,心裏為她祈禱。
黑色的夜幕放出了繁星,對于天上的星星來說,清水莊上百戶人家的燭光也似星星一樣。
右手輕輕的揉着自己的屁股,說道:“娘,我可是你女兒,就算不是,但長這麽漂亮你也下得去手?”
“好好吃你的飯,長得漂亮能當飯吃嗎?”聞言,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女兒還小,以後別動不動就打她。”聽到這話我覺得還是爹爹疼我。
沈佳宜一臉恨女不成才的看着我爹爹第九州雲,說道:“還小?都十二的人還小,做錯了就該受到相同的懲罰,現在不讓她學好以後怎麽找婆家?”
“娘親,這你擔心什麽,憑你女兒這張臉,還怕沒人要?只怕以後想娶你女兒的人要從清水莊排到靈州去。”我對自己的美貌是無底線的信任。
“天有不測風雲,有的人小時候挺好看的,長大不就長殘了?”我娘這話讓我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她親生的。
夜深燭滅,我和每個人一樣進入夢中。夢裏我已經長大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一條落滿桃花的石道上,仿佛風起為我花落也是為我,這樣自戀的夢被一聲雞鳴聲吵醒,不情願了揉了揉眼睛,看着窗上白色的光芒,夢醒了又是一天。
“都什麽時辰了還不起床?”被我娘親虐待的門聲比院外的雞更吵。
“起了起了。”嘴上雖然如此說着,但身體似乎愛上了床舍不得分開,而我也不是狠心之人,于是乎又眯了一會兒。
半過小時後,我回頭望了一眼我娘親那張熟透的臉,無奈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屁屁:“不就是眯了一會兒嘛!至于打我屁屁嗎?”
“你嘀咕些什麽?”
“沒什麽。”我急忙将院門帶上離開。
手裏拿着一品靈劍向水橋學府跑去,而葉兮早已經在她家門口等着我。
葉兮瞟了一眼我的屁股,問道:“又被打了?”
“哎,我就是起晚了一點,我娘親便讓我屁股受了傷。”
“你那是起晚了一點嗎?你那是根本不想起吧。”
“是不是好姐妹。”我右手搭在葉兮肩上,她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就不要拆穿我好嗎?”
“對了,今年是我們在水橋初級學府最後一年,你有選好要上的中級學府嗎?”想到第九彩虹的靈力成績,葉兮就頭痛。
“愁眉苦臉的幹嘛?以我的天賦,東陵區的中等學府還不是想上哪個上哪個?”我塔着葉兮肩膀的右手摸了摸她白淨的耳垂。
“居然有人還沒有睡醒?還在做夢呢?”一道不怎麽友好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他的聲音,我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和我一個班的林子聰,他小子沒少和我做對,本不想理他,但他卻得寸進尺跑到我和葉兮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小胖子,皮癢癢了是吧?”
個頭還沒我的林子聰紅着臉蛋,說道:“剛才我聽到有人在說夢話,便過來看看是誰在大言不慚,沒想到是你啊?”
看到他那一臉笑容我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他心情更不好了,我握着靈劍的左手将林子聰向路邊推去:“好狗不擋道。”
手中的靈劍指着我,林子聰虛張聲勢的說道:“說誰是狗?”
“誰答應誰就是。” 看着林子聰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的心情有了一絲好轉,“怎麽?靈劍出鞘,想和我來一場鬥劍?”
聽到第九彩虹提到鬥劍,林子聰瞬間像柿子一樣軟了下去。林子聰雖然才十二歲,雖然胖但不傻,清楚知道若和第九彩虹進鬥劍場,自己絕對是老奶奶上吊,找死。
“動不動就鬥劍,粗魯、蠻橫,長大了肯定嫁不出去。”明明是怕了卻要虛張聲勢的吐槽第九彩虹幾句,見第九彩虹那要殺死他的眼神,林子聰頭也不回的向水橋初級學府跑去。
“說誰嫁不出去啊?有種你別跑,鬥劍場上見。”若不只是葉兮死死的拉着我,我敢保證林子聰的臉會再胖上一圈。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爺爺是府主,忘記被罰掃茅廁的事了?”
“算了算了,再忍他幾個月,到時候我一定選一個離他遠遠的學府。”我嘗試着說服自己。
學府大門前的巨型石岩上面刻着龍裏城水橋學府七個大字,我覺得吧當時刻這幾個字的人手藝肯定不怎麽好。
三千年前,禦靈界發現質變,上清州、南州以及靈州裂成如今的九州大地,學府也慢慢代替了宗門的存在。
當然,學府背後還是由宗門掌控。
而學府分四個等級,由低到高分別是初級學府、中級學府、高級學府以及帝級學府。
白玉石做的書桌前,我将手中的禦靈史書往桌上一扔,裏面的內容無非就是介紹禦靈界學府的起始,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學堂外傳來一聲鐘響,本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起來,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坐在白玉石桌前,當然,我也不例外,而每個人身前的白玉石桌上都擺放着一品靈劍,因為正如禦靈史上所說,如今的禦靈界以靈與劍為尊,所以每個學子都會随身配帶着靈劍。
鐘聲還沒完全消失在耳裏,教室裏走進一名中年白衣男子,手中握着劍尺。
他便是教了我九年的導師慕容雲,雖然臉上長滿了紮手的胡子,但依舊能讓我看出他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
看了一眼教室裏的學子,慕容雲說道:“前幾日布置的作業可都完成?”
随着慕容雲的聲音響起,除了我和葉兮其他同學都低下了頭。見此,慕容雲握着劍尺在他身邊的白玉桌上拍了幾下:“都低頭做什麽?以為低下頭我就不點你們名字?九年了,我教導你們九年了,你們可知道我以前從沒教過像你們這麽廢的學子。”慕容雲握着劍尺在教室講臺上來回走動,“唯一讓我堅持教導你們的是葉兮,看看人家,全年級第一,無論是對靈力的認知還是對劍術的掌控,在龍裏城所有初級學府裏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對于慕容雲導師的這番話,我是左耳進右耳出,因為他像吃了藥一樣每天都在重複,重複的強調葉兮有多厲害而我們有多糟糕。
看着全班三十名靈術學子,慕容雲臉上多了些往日沒有的神色,說道:“算了算了,再有幾個月你們便要離開水橋初級學府,要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了,将你們桌上的靈劍拿起來,開始上課了。”
當教室外的鐘聲再次響起,本毫無生氣的教室像春天的小草一樣生機勃勃,只因為下課了。
林子聰似乎怕我找他算賬,在慕容導師走出學堂後便消失在教室裏,每一堂課時間為兩個小時,休息一個小時。
我坐在葉兮白玉石桌上看着她,問道:“對了葉兮,你想去哪所中級學府?”
“龍山學府。”葉兮的話将同班的學子聚集到她身邊。
聽到龍山學府四個字,我有些驚訝道:“龍山學府?那可是南州最厲害的學府,也是南州唯一一個全級學府。”
陳嘉豪突然插話道:“全級學府?什麽意思??”
看着陳嘉豪,我覺得他才是全年級倒數第一,我完全搶了他的位置,因為我再不用功也知道全級學府的意思是什麽。
“陳嘉豪啊陳佳嘉豪,你腦子裏除了錢就不會記些別的嗎?”陸麗麗說完,我向她投去說得不錯的眼神。
“陸麗麗,你要是知道那你說說看,什麽是全級學府?”陳嘉豪表示不服,雖然不知道作為倒數第二的他哪來的自信,但他此時的樣子就差把不服兩個字刻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