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男生
何瑜很少記住別人的長相，特別是像眼前這位小男生，因為着穿的不同，他給人的感覺是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也大有不同。更年輕，五官更精致的樣子。所以一時，不能将兩個樣子聯系成同一個人。
可他講的“負責”是什麽意思，這是要幹什麽……
“姐姐你沒有一點愧疚啊。”小男生見何瑜碗裏還有半碗面，也不經何瑜同意就拿到自己面前吃了起來。
何瑜想，他不會覺得不衛生嗎，別人吃了一半的面。看不出他是一個不講衛生的人。不對，現在的重要不是講不講衛生，而是負責和愧疚。
“為什麽我要，負責和愧疚？”何瑜自認為自己沒有做錯過什麽。
“你害我失業了啊。”小夥子西裏呼嚕動作迅速把碗裏的面吃了個底朝天，還抹了一下嘴巴說，“姐姐，我還沒有吃飯，姐姐你再請我一碗。”
這是什麽情況啊——何瑜想，如果不介意的話，那裏不是還有半碗嗎？
小男生好像明白了何瑜眼神裏的意思，他說：“不要，不認識的人吃剩下的東西，我不要吃。”
那麽，我是算認識的人嗎？何瑜想，我們不是才見過一次面，現在是第二次見面吧，況且我們也不熟吧。
“老板，我再我一碗一樣的面，不要加蔥不要加香菜，大份的，我姐姐付錢。”
這，這是什麽情況，明明那天是他自己說不幹的，跟自己有什麽關系？何瑜想。
小男生自我介紹說自己叫方柯平，“叫我阿平好了。”他到是會跟人自來熟，還問何瑜叫什麽，他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到是很親切。
“有件事，我要講清楚，是你自己不幹的，跟我沒有關系。”何瑜認真嚴肅地說。
方柯平愣了一下，馬上一張快哭出來的臉：“姐姐，你不能這樣講，你要知道我師傅是個怎麽樣的人——”
“袁經理嗎？”
“也是老板。”方柯平說，“我是因為崇拜我師傅才去他那打工的，可你一來，我失業了嘛。”
好像前因後果有點聯系不上啊，何瑜想。他到底想說明什麽問題，不能直接點嗎？“你想讓我做什麽。請你吃面？”何瑜想，這餐已經是我請了，好不好，根本不在我的預算計劃之內。
方柯平這才解釋說因為他師傅那個人，不喜歡廚房裏有女人出現。他說廚房是男人的天下，如果有女人出現，就會有不吉利的事情發生。所以那天才會打碎碗盤，“害我失業。”
這個，何瑜想，這個理由好像很牽強啊，兩者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姐姐，你跟我師傅是不是很要好啊。”方柯平突然湊到何瑜眼晴跟前，吓得何瑜往縮了半個身子。
“坐，坐好，別湊過來。”何瑜不習慣跟男人那麽近距離的講話，連忙把方柯平按了回去。“不算要好，只能說工作關系。”
“是嘛？”方柯平有點失望地說，“因為師傅從沒有帶女人進過廚房。我還以為姐姐和師傅很要好呢——”他話裏還有話，只是在想該不該講出來。
那是因為他不想讓我從前門進來吧，何瑜想。看不出，袁向陽還是一個有點迷信的人，什麽女人不能進廚房，就像以前出海的人認為船上不能有女人，女人會帶來黴運是同一個道理嗎？
“你是想回去吧？”何瑜問。
“沒有，我才不想回去，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我又不缺錢。”方柯平轉過頭，好像是心事被說中了，想掩藏的模樣。
何瑜笑了笑：“我幫你去問問，看他能不能讓你回去。”
如果是平時，何瑜也不太願意多在意其他人的事，而且還是和自己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可是那個人有點特別，何瑜想，如果那天不是自己的話，袁向陽的心情也不會那麽糟糕，更不會把員工罵走吧。這麽說有點間接害人家失業的意思。
“要不晚上好了，我師傅晚上一般都會在店裏。”方柯平低着頭說。
“好，晚上吧。”兩個人互相加了微信，留了電話，“我不保證他會不會接受你回去，但盡力吧。我現在要回去了，下午還要上班。”
“姐姐要回去了嗎，我送你。”方柯平見何瑜要走，連忙跟着站起來。
“沒關系，我很近的。”何瑜回絕了方柯平的好意。
方柯平只好送到門口，何瑜朝着另一邊去了，他才走到停在路邊的一輛跑車邊拿出車鑰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旁邊有經過的女孩，看了眼這輛價格昂貴的跑車和車裏的年輕男生。
這個，要怎麽開口呢？何瑜想，如果袁向陽答應了，不會又欠他人情吧，這個人情債可怎麽還好呢。算了，還是等到時候再說吧。袁向陽應該不是個不盡人情的人吧，何瑜想。
可沒想，結果就是換來袁向陽無情的兩個字：“不行！”
何瑜不想讓袁向陽說得太大聲，方柯平還要外面，他要是聽到了也許會內心受創，至少何瑜是這麽認為的。“不行嗎，他跟我說他很想回來，現在找工作也不容易，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他是不是在外面，為什麽不自己進來說，要你來說，你說，為什麽。”袁向陽有點高傲地抱着胳膊，他這個樣子跟在公司裏時确實像是兩個人。
“呃，他說，他認為我跟你可能，比較好要，想讓我說個人情。”其實不管是在公司還是現在，何瑜都不怎麽喜歡跟袁向陽打交道，她總覺得袁向陽這個人很難跟自己相處。在一起時，總會覺得那裏不對勁。
袁向陽眯起眼睛盯着何瑜,不屑地說：“他哪只眼睛看得出我跟你要好了，我跟你哪裏比較要好了？”袁向陽不喜歡這個說詞。
“也是……”何瑜低頭，可能是在一起呆了一個晚上，就有點自以為是了。以為袁向陽會——
這是傷心了嗎？袁向陽想，說到痛處了，搞得自己那麽不近人情似的。“阿平那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有話讓他自己來說。”見何瑜沒有動靜，袁向陽只好自己喊了聲，“小子，自己過來說！”
方柯平當然聽到了，立即跑過來在袁向陽面前怯生生地喊句：“師傅，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說得到是很有誠意。”袁向陽其實也并不怎麽想把方柯平趕走，可那天他頂嘴時讓他下不了臺面。“我說你，你看看你什麽樣子，要來工作就要有個來工作的樣子。你看看你穿着什麽，還有，你的頭發是怎麽回來。才一個晚上就染成這樣，給我染回去！”
“師傅？”方柯平瞬間眼淚汪汪的樣子望着袁向陽，“師傅，我能回來了是嗎？”
“現在找個熟練工也不容易——”袁向陽解釋給自己聽。
“姐姐，師傅說我能回來了。謝謝姐姐，謝謝姐姐。”方柯平激動地握住何瑜的手又蹦又跳。
“那個——”袁向陽不太喜歡看到方柯平拉何瑜的手，想說讓他趕快把手松開，可想想自己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呢，于是只說兩個字便把剩餘的話給咽了回去。“不染好頭發不要回來。”
“知道了，師傅，我馬上就去。”方柯平一溜煙跑開了。
留下何瑜和袁向陽，何瑜說：“袁經理，謝謝你肯重新讓他回來工作。”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遇上的，那個你——”袁向陽打量着何瑜，昨天大前夜的，何瑜迷迷糊糊地講了一些她自己的事情，讓袁向陽産生一種想幫她的想法。“睡得好嗎？”不知怎麽的，那句話就是講不出來。
“幸好袁經理放了我半天假。”何瑜很客氣還向袁向陽鞠躬表示感謝。
“陳肖——”果然一說到陳肖，她的表情就會不自然。說過自己會有分寸，可這表情也太明顯了。袁向陽想，“他要出國幾天，你知道吧。”
何瑜點了點頭，她今天才從朋友圈裏知道這事。
“臨走時，他托我照顧你。”袁向陽板着臉說，好像是因為說了假話似的，有點心虛。“你不是要多賺錢吧，要不要在我這裏兼個職。我這裏忙的時候會缺人手，但空時又會多餘，所以想顧個小時工。你可以嗎？”
哎？真的嗎？何瑜擡頭盯着袁向陽的臉，心想這是上天派來眷顧我的機會嗎？何瑜是想找個兼職再多賺點錢，可以她的工作時間找個不沖突的兼職真的太不容易。
“真的可以嗎？”
“副廚說你，碗洗得很幹淨。我可以考慮收下你，當然，時薪不會很高，畢竟是個洗碗的活，沒有技術含量。”
袁向陽的話說得并不太客氣，但何瑜聽了裏已經樂開了花，真的是，像袁向陽說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從門後探出一個腦袋，來人看到了袁向陽和何瑜，“我剛才看到阿平那小子蹦蹦跳跳地出去了，他那個頭發，老大，你不說說他嗎？”
“說過了，他會染回來。啊，還有，阿輝，這是何瑜，以後在我們這裏是洗碗的小時工。你帶她到處看看。”袁向陽把何瑜介紹給簡輝，又對何瑜說簡輝是廚房裏的二把手，有什麽不懂的事情可以問他。
“老大，她是女人啊。”簡輝說。
“廢話，你看她哪裏像男人！”
簡輝若有所思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袁向陽沒好氣地問簡輝。
“沒有，沒笑什麽，何瑜，我帶你轉轉。”簡輝說，“終于，我們廚房裏也來了一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