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房裏又坐了些時候,直到王伯來喚他用午膳,蘇顏才從凳子上起身,南錦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蘇顏擡頭看他,南錦其實是個很好看的人,如雪的臉龐襯着身上的黑色衣袍,有種冰冷的美。
蘇元修仍在“卧床”,王氏同她的兒子們也都無故缺席,諾大的飯桌就只有蘇顏和南錦兩個人。
即使如此,兩人還是吃了一頓滿意的午餐,丞相府的夥食一向都不差。
雖然皇上準了三天假,但,午膳後蘇顏便帶着南錦離了府。
走前他又去看了一次蘇元修,只是站在房門前說了幾句,并未入內。
王伯送他至府門前,臉上一片憂色,“六少爺,你才剛回來,怎麽就要走?更何況老爺的病還未見起色呢。”
蘇顏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建築,眼睛裏映襯着些不知明的光芒,然後淡淡的說:“父親很快就會好的。”王伯便不再支聲,只叮囑他一切小心。
回六皇子府的時候,蘇顏并沒有坐馬車,南錦自然在他身後跟着。
京城的街道總是熱鬧非凡,似永遠沒有休息的時候,街邊林立的各類酒肆人頭攢動,即使站在路邊也能聽見喝酒之人爽朗的笑聲,兩人穿過繁華熱鬧的大街朝六皇子府的方向走,蘇顏一直看着前方,南錦安靜的跟着他,兩個人都沒說話,周圍一切熱鬧的聲音似全都被隔絕在外,不知走了多久,蘇顏突然停下腳步。
“南錦,可以讓我一個人走走嗎?”他的語氣甚是低沉,南錦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最後點頭答應了。
只見他一個縱身,身影便消失在了高牆後面。
蘇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漫不經心的往來時的那個方向走去。
過了半晌,他慢慢停了下來,微抿着唇,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門匾,“百花樓”三個字便立刻掉進了眼睛裏,現在雖然是白天,裏面的客人卻很多,喝酒的有之,聽曲的有之,調戲花娘的亦有之。
門口拉客的女人們看見眼前這俊秀的少年郎,不禁眼前一亮,甩着小手娟走過來,“這是哪家的少爺啊,長得這般水靈。”
“進來進來,讓姐姐們好好伺候你。”
蘇顏也不推拒,在幾個紅娘的簇擁下走了進去,大堂的賓客看見他,都不由得投去打量的目光,蘇顏毫不在意別人的視線,對一個老鸨模樣的人說:“一間上房。”
“好嘞,不知少爺可要姑娘服侍?”老鸨迫不及待的接過白花花的銀兩,眼中都似冒着金光,“我們這兒的姑娘可是全京城最好的,不知少爺喜歡什麽樣兒的?”
蘇顏看了看大堂的側門,随口道:“叫綠湖過來。”
老鸨疑惑的看着他,“這位爺,咱們這兒有赤橙紅,青藍紫,就是沒有綠字頭的姑娘呢,不如叫紅莺來陪你吧,她是咱們這兒出了名的。”
聞言,蘇顏微愕,随即才想起,綠湖這個時候還不知在哪裏流浪呢。
晃神間,人已上了二樓,幾個花娘笑嘻嘻的将他推進門去,蘇顏看了一眼房間,然後走到圓桌邊坐下。
幾個花娘站在一旁,圍着他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長得真是俊吶。”
“對啊,可不比剛來的那姓謝的差。”
“那姓謝的有什麽好,不就是有幾分姿色嗎?仗着是王媽媽的親戚,便整日冷着一張臉。”
蘇顏正在喝茶,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頓,擡頭看向一個穿着紅衣服的花娘,“姐姐說的姓謝的是哪一位?也是這樓裏的姑娘嗎?”
那紅衣花娘聽了臉上露出些不悅的神情,嘴一撇,“什麽姑娘啊,明明是個大男人,也不知避嫌,整日呆在這百花樓裏,更可氣的是,王媽媽竟破天荒的給他另辟了一處住處,平日也不讓我們靠近,真是氣煞人了。”
剛剛路過這附近的時候,無意中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該是謝染的沒錯,所以才特意支走了南錦,如今聽花娘如此說,蘇顏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是,謝染刺傷了六皇子後竟還敢留在京城,難道最危險的地方真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還藏匿于這青樓之中,膽子真是大得很。
蘇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放了銀兩在桌上,起身便走,“多謝各位姐姐招待了,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幾個花娘雖懊惱這可人的少爺就這樣走了,卻也懂得規矩,只收了桌面上的銀錢,笑着将他送出了房門,哪知幾人剛走到二樓的栅欄前,便看見從外面走進來的幾個人。
那幾人一出現便立刻吸引住了全場的目光,就連正在彈琴的琴師都不由得停下了手指,一時間,整個百花樓鴉雀無聲。
他們衣着華麗面容姣好,雖為男子,卻硬是将這樓裏的花娘們都給比了下去,場中那些聽曲兒喝酒調戲花娘的客人們都紛紛停駐了目光,臉上露出些驚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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