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秉着不浪費的原則，時然把剩下的菜統統打了包。等她趕公交車到了家，一開門就聞到股濃郁的香味。時然因為曲馨中途離場本來就沒吃飽，這會兒一聞到廚房裏飄出的香味，立馬亮眼道：“缽缽雞！”
系統大叔劇透：“寧遇sama知道你愛買缽缽雞當宵夜，說你你也不聽，幹脆自己給你起底料，以免你在外面吃了不幹淨。”
話說完，系統大叔又補充了句：“為了給你做這底料，他都沒怎麽睡，下午兩點就起來去超市買食材配料了。”
時然聞言微微心疼，寧遇今早八點才回家，如果他真是下午兩點就起了床，這麽算下來也沒睡幾個小時。
這麽念想着，時然就走進廚房。這頭，寧遇早就聽到了開門聲，見時然進來，微擡了擡頭，“回來了？”
時然慢吞吞地挪到寧遇旁邊，悶聲：“怎麽不多睡會兒？”
寧遇笑笑：“腦子裏全是案子線索，睡也睡不踏實，幹脆就過來了。你今晚在外面吃的什麽？要不要再陪我吃點？底料和雞肉已經煮好了，再下點素菜就能上桌了。”
“好啊，”時然正有此意，一拍腦袋又道，“對了！你別準備素菜了，我正好打包的有。”
說完，時然就又小跑進客廳，把打包回來的食材一股腦地堆到寧遇跟前。寧遇一看切好的各色素菜揚了揚眉：“知道家裏今天吃缽缽雞？準備得這麽齊全？去，再幫我削個土豆，十分鐘後就開飯。”
時然歡快地應了聲，轉身就去削土豆。這頭時然清理着土豆，那頭寧遇則守着火，時不時地用勺子攪攪底料，又再加些食材進去。
時然削着土豆，耳邊就突然響起二馨的那句話：“你們這哪兒是熱戀的狀态，簡直就是老夫老妻。”
時然心裏呃了下，默默腹诽：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現在和寧遇的相處模式還真挺像老夫老妻的……
平時只要不加班，寧遇五點下班後就先去菜市場，然後買了菜直接到時然家做飯。等時然擠着公交車從民政局回來，飯菜也差不多上桌了。吃完飯洗完碗，兩人要麽膩歪在一塊看電視劇，要麽就出去溜達一圈。然後寧遇送她回家，再回自己家。
至于鮮花燭光晚餐卡片禮物，統統都沒有。因為寧遇工作的關系，兩人連完整的電影都沒看幾場。這麽一想，她這戀愛的确談得蠻老氣橫秋的。
這麽念想着，時然就悄悄瞄了寧遇眼，誰料寧遇剛好擡頭跟她的視線對上，提醒道：“小心手。”
時然哦了聲，乖乖埋下頭去繼續。
雖然不認可二馨那黏黏答答的戀愛觀點，可經她這麽一提醒，時然發現自己和寧遇的信息往來的确是有些少。最多就是寧遇問時然“到哪哪了嗎？”時然答，“到了。”那邊再回一個“好”字就完了。
可如果寧遇真的天天在微信裏寶貝乖乖地喊，估計自己也受不了吧？時然擡眸，睨着寧遇那張精致完美的側臉，想象着他說甜言蜜語的樣子，竟然撲哧一下笑出聲。
算了，時然搖頭，太違和了，她還是乖乖切她的土豆吧。
時然嘆息聲，正清空腦袋，就聽身後傳來寧遇的聲音：“土豆片要切得大致均勻，不然薄厚不一，要麽就是薄土豆片被煮得太軟，要麽就是厚土豆片還生着。”
時然哎了聲，正想問寧遇什麽時候竄到她身後的，寧遇就已經伸出胳膊從後面環住她，手把手地開始教她切土豆。
“切的時候左手要成拳抵在刀上，嗯，就像這樣，這樣才不會受傷。右手下刀前看好土豆厚點，手要穩……”
聽寧遇的聲音在耳邊低低沉沉地響起，時然就微微有些恍惚。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寧遇懷裏，對方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就萦繞在自己鼻尖。似有若無間，她似乎聽到了寧遇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那樣的有力。
明明已經是情侶，但時然還是受不了這樣的親密接觸，罷工道：“不切啦！你這樣我沒法切了！”
時然放下菜刀回頭，剛好撞進寧遇如深潭的黑眸裏。他依舊沒有放開雙手，把時然禁锢在自己和案板之間的小小空間裏。
時然推他道：“讓開啊。”
寧遇聲音低沉蠱惑：“時然，你剛才在看我。”
時然有點窘，“誰看你了？”
“你看了，而且不止一眼。”寧遇眼眸閃亮，“說說，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們就跟老夫老妻一樣。
——這話時然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只能搪塞道：“什麽都沒想，誰看你了？臭不要臉。”
話畢，時然就想彎身逃出寧遇的禁锢，誰料剛矮下身子，寧遇就眼疾手快地把她撈進懷裏，又細心地離菜刀遠了幾公分，這才噙笑道：“我不管，反正你把我的心看癢了，你必須負責。”
說罷，胳膊就已攬住時然的柳腰，溫熱的唇貼了上來。時然臉紅回應，雙手自然而然地挂在寧遇脖子上。
系統大叔嘆氣：“這是要做糖拌土豆嗎？做個菜都能發狗糧，還好意思說自己和寧遇是老夫老妻？哼！”
時然只當聽不見，甜蜜蜜地享受寧遇的親吻。寧遇撬開她貝齒的時候，時然沒由來地竟然想起網上的某個段子。網上說，要驗證一個男人是不是愛你，盯着他看十秒就成。如果十秒後他跑過來吻你，那就是真愛了。自己盯着寧遇大概沒超過三秒吧？某人就受不了了，那她是不是應該小嘚瑟下？
時然走神之際，寧遇的吻已經從唇轉移到了脖子，手也伸進了時然的衣領，在鎖骨處摩挲不前。時然唯恐寧遇按捺不住，可不知道為什麽，抗拒的同時心裏又有點小期待。正糾結到不行，寧遇就突然放開了時然。
眼見寧遇微微迷離的眼神，時然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寧大哥……”
寧遇把手搭在時然腦袋上，舒出口氣道：“不能繼續了。”
時然以為他是擔心爐子上的火，正想揶揄兩句，系統大叔就冷不丁道：“他丨硬丨了。”
時然怔忪三秒才反應過來系統大叔的意思，臉噌的一下燒到耳朵根。哪怕就是要劇透，你不能含蓄點嗎？！什、什麽硬不硬的，要她這時候情何以堪？
系統大叔顯然沒get到時然的點，一本正經道：“不用硬這個詞彙，那麽‘勃丨起’、‘起丨反應’、‘石丨更’，你更喜歡哪個？”
時然聽得面紅耳赤，紅着脖子對寧遇道：“我我我接着去把土豆切完啊。”
系統大叔無法理解人類奇怪的羞恥感，“為什麽要害羞？寧遇sama被你吸引，對你的身體有所反應，你應該感到自豪和高興才對啊。”
時然覺得這土豆徹底沒辦法切了，正糾結得要死，寧遇的電話響了。寧遇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神色立馬變得肅穆起來。
“我去陽臺接個電話，土豆切好你就直接丢鍋裏，湯開了就關火。”
時然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低頭嗯了聲，目送着寧遇離開廚房就接着切土豆。土豆切好後，時然擡頭正想找個碗，一見眼前竟然站着林昕宇，心跳驟停。
林昕宇就站在離自己半尺之隔的地方，神色陰測測的，說不出的詭異。
系統大叔察覺到時然被吓懵，忙出聲提醒：“然然別怕，是影像劇透而已。”
聞言，時然這才猛地喘了口氣，重新恢複呼吸。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吓死人的？你那系統到底什麽時候能修複？我要切換劇透模式式式！”
系統大叔再次敷衍：“快了快了。”
時然懊惱：“這大半個月，你每次都說快了快了。快了到底是幾年還是幾十年啊？”
“這次真的快了，就這麽幾天就能徹底恢複。”系統大叔說話的同時，站在時然對面的林昕宇也說話了。
“你說，到底去哪兒了？你是不是見那個姓黃的去了？”
“沒有。”時然聽曲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回頭才發現周遭的場景已變成了房間的玄關口。曲馨就站在玄關口前，神情慌張地辯解道：“我真的沒有去見他，我就是加了個班，出門的時候一直招不到女司機開的車，所以才回家晚了幾分鐘。”
林昕宇聽了這話表情變得漸漸扭曲，眼神兇狠道：“你這是怪我？怪我管你管得太嚴，只允許你坐女司機的車是不是？”林昕宇一邊說，一邊就開始摔壁櫃的花瓶和紅酒。
曲馨顯然被吓到了，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一面哭一面又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不是，真的不是。”
“你就是！”林昕宇歇斯底裏，“你嫌棄我，你們都嫌棄我！我那麽愛你可你卻背着我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說話間，林昕宇就沖了上來，一把扣住曲馨的肩膀：“你告訴我，馨馨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肯留在我身邊？我是真的愛你啊……”林昕宇說着說着就痛哭起來，可下一秒，神情又瞬間變得狠厲，“你還想我怎麽樣？你說讓我不要天天去公司接你，我答應了，可結果呢？你卻背着我和那個姓黃的勾勾搭搭。”
曲馨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只吓得瑟瑟發抖：“我沒有，真的沒有。”可話還沒說完，林昕宇就啪的一巴掌扇了過來。
曲馨重心不穩，被林昕宇這一扇直接扇到了地上坐着。雖然知道眼前的都是幻象，但時然還是忍不住喊出聲：“二馨！”
話音剛落，林昕宇就已經撲了上去，騎在曲馨身上，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道：“你這個賤人——”
時然見狀正要往前邁步，就聽系統大叔道：“小心！”
時然來不及收腿，只聽嘭的一聲，頓時疼得難以自己。她面前是櫥櫃，這一腳剛剛好踢在櫥櫃門上，差點沒把腳拇指折斷。
“怎麽了？”寧遇聽到聲響，也緊忙過來。時然見到寧遇，哪兒還顧得上這些，拉着他就想說曲馨有危險，系統大叔急忙出聲道：“然然！”
時然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回去，沒錯，還有保密協議。
“你先別着急，”系統大叔寬慰道，“這一幕是半個月後發生的事，現在曲馨還沒危險。”
系統大叔這麽一說，時然才稍稍穩住神，看向寧遇搖頭：“沒事了。”
寧遇看時然神色，猜了個一知半解，點點頭也沒再往下問。時然想了想，又道：“不過，寧大哥，我能不能請你再好好調查下林昕宇，他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剛才在做飯我也沒來得及跟你說，曲馨現在跟他在談戀愛，這才兩個多星期，他們就已經準備閃婚了。”
寧遇聞言瞳孔微縮，沉聲道：“我正想跟你說這事。”
時然不解：“什麽？”
“我這邊查到了點新東西，關于林昕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