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時然吃完早飯，檢查結果也出來了——身體一切正常，時然收拾收拾東西就可以出院了。
時然離開時，主治醫生王教授百思不得其解道：“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所有症狀都跟被電擊後的患者一樣，可你又說沒接觸過電，查了半天身體也沒其它毛病。”
時然聞言正不知道怎麽回應，旁邊寧遇就道：“不好意思，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原來我女朋友好奇我平時用的警棍，背着我偷出來玩，所以……”一邊說，寧遇一邊還假裝難為情地咳嗽聲，“她昨天撒謊也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
話音落下，王教授和身後的幾個實習生立馬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時然，時然呵呵，只覺腦袋上頓時頂了“不作就不會死”五個大字。
因為好奇警棍是不是真的通電而偷出來玩，她這是有多中二啊？而且【警棍】和【女朋友】這兩個詞放在一起，真的太容易讓人想歪了好嗎？
奈何這情景，時然還沒辦法解釋，只能幹笑着賠道歉。
王教授等人離開後，寧遇才看向時然：“生氣了？”
時然搖頭，有些納悶怎麽自己在寧遇眼裏就這麽小氣。“多大點事，有什麽好生氣的。”
寧遇道：“我也是沒辦法，說其它理由他們未必信，就警棍這個還能混淆混淆視聽。”
時然這會兒聽着棍啊棒的就覺得怪怪的，忙敷衍道：“嗯嗯，反正把這事圓過去就行。”
聞言，寧遇才想起另一茬，認真道：“說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為什麽會出現昨天那種狀況？因為你當時想把那個秘密告訴我，所以被什麽東西或人以電擊的方式阻止了？”
時然很想給寧遇豎大拇指說，寧大哥棒棒噠，猜什麽都一個準兒。可想到上次被電擊的滋味，咬咬牙，還是道：“對不起寧大哥，我不能說。”
說罷，又故意意有所指地補充了句：“昨天那種狀況你也看到了。”
這話面上聽着沒什麽，實則是委婉地肯定了寧遇的猜測。果不其然寧遇一聽這話，眸光就閃了閃。
系統大叔見狀嗷了一嗓子：“你們小兩口夠了！不許再耍花樣！再這麽說下去，劇透手環的秘密就被全寧遇知道啦啦啦！”
可惜寧遇根本聽不到系統大叔的警告，反而變本加厲道：“那平時會出現這種狀況嗎？”
時然呃了下，這該怎麽說？好像不論怎麽委婉回答，都有違反保密協議的嫌疑在裏頭。
像是知道時然的困惑，寧遇眯了眯眼：“你不用說出來，心裏想着答案就行。”
時然小岳岳驚呆臉：天吶這麽神奇？這都行？
寧遇還真跟聽到她心聲似的，點頭道：“行。你只管按我說的做。”
系統大叔哀號：“完了完了，我的貞□□的夢啊……”
時然滿頭黑線，但一見系統大叔這麽恐慌，反倒對寧遇增加了三分信心，點頭道：“好。”
寧遇眼眸深邃，啓齒道：“你的這個能力是天生的嗎？”
時然眨眼：不是呀。
寧遇：“它會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
時然抿唇：不會。
寧遇：“被電擊是常态嗎？”
時然再抿唇：不是。
寧遇默了默，又道：“只有觸犯它的一些法則時才會受到懲罰，比如電擊，對嗎？”
時然克制住點頭的本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就這麽被寧遇反反複複地問了六七分鐘，眼見隔壁床阿姨做完體檢回來，寧遇這才收了尾：“好了，我們收拾東西準備走吧。”
病房裏已經有了人，時然也不好多問，等兩人出了病房，時然才悄聲道：“寧大哥，你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嗎？”
寧遇道：“七七八八吧。”
時然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跟在寧遇後面正想再問，就見寧遇一邊按電梯一邊道：“我本科念的審訊學，所以對微表情肢體語言都多少了解些。”
聞言，時然再秒變小岳岳臉，就差學着對方的樣子，手成拳抵在嘴邊大喊“我的天吶”。
以前系統大叔就老說跟寧遇在一起千萬別出軌之類的，時然當時還覺得是玩笑話，可現在看來都是真的！這貨根本就不是一般人類！簡直就是現實版的《》！
系統大叔哼哼：“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嘤嘤嘤，我現在的感覺就像自己被寧遇sama扒光了衣服，什麽都被他看光了，好傷心好難過好羞澀～”
時然懶得理系統大叔這個抖m，正默默思索着，電梯就來了。兩人上了電梯，寧遇暗暗捏了把時然的柔荑，時然吃痛，皺眉擡頭用眼神控訴不懂憐香惜玉的某人。
察覺失手，寧遇偷偷放松手上的力道，“說說，在想什麽。”
時然還在懊惱他捏痛自己，瞪眼嬌嗔：“你不是會讀微表情嗎？自己猜。”
寧遇默了默，這才道：“時然，我學微表情是為了更好地工作，不是為了調查自己女朋友。”
時然有點不明所以，凝着寧遇就聽他接着往下道：“我信任你才和你在一起，所以刑偵學那套我不會帶回家。剛才那樣是事出特殊，只要确保那能力對你身體和精神不會造成傷害就足夠了。”
聞言，時然的心瞬間漏跳上半拍。與此同時，她就聽一如趙忠祥老師般慈祥的男低音道：“聽寧遇這麽一說，時然頓覺心裏暖暖的。可她不知道的是，将來自己偷吃路邊攤、背着他去外面喝酒、熬夜打游戲等等事情上，寧遇都曾運用刑偵學對付過她。不僅調查取證，偶爾還會威逼利誘進行‘審訊’。什麽不會把刑偵學那套帶回家，根本就是一個打臉的笑話。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聽見男低音像講鬼故事般地把這段話說完，時然登時瞪大眼睛，這什麽情況？
“淡定淡定，”系統大叔清咳道，“這不是系統還在崩潰中嘛，所以後面沒解鎖的劇透模式也串線蹦跶出來了。這是話外音劇透模式，是模仿着電視劇裏話外音形式給佩戴者進行劇透。”
時然囧囧有神，卻不是因為這詭異非常的os劇透模式。她淡淡睨寧遇眼，憤恨道：“騙子！”果然男人熱戀期說的都是謊話！
寧遇莫名其妙被罵，開口正想問其原因，電梯就到了。寧遇一手攔着電梯門一手牽着時然就往外走。時然跟着寧遇出了電梯，一看樓道情景，下意識地咦了聲。
原來他們不是往下坐而是在往上走，這裏是五樓。
一看樓道口大大的“5”字，時然就明白寧遇想幹什麽了，可這他們剛剛才确定戀愛關系就見家屬，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啊？
這頭寧遇見時然發愣，以為她怪自己自作主張，解釋道：“你不用進去，在這等我就好。我過去看看就過來，主要問問大姑到底是保守治療還是手術。”說完，寧遇當真轉身就要離開。
時然見狀忙喊了聲“寧大哥”，小跑到他跟前道：“我跟你一塊過去。”早見晚見遲早都要見的嘛。
“好。”寧遇勾唇，自然而然地就牽起時然的手往裏走。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溫厚的大掌包裹住，時然霎時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故意把頭瞥向一邊不去看寧遇。
寧遇好笑，“在看什麽？”
“不告訴你。”
兩人到病房時，張姐的老公正陪着張姐吃飯。她情況還不錯，今早林昕宇下班前已經做過診斷，不用做手術，再輸兩天液就行。
張姐本來就因為不用開刀正樂呵着，再一見寧遇和時然手牽手的來，歡喜得雙眼直接眯成了一條線。
兩人在病房裏也沒待多久，稍坐了坐就要離開。張姐人精一個，哪兒有不明白的，忙揮手道：“快走快走，也快到飯點了，讓小遇中午給你做兩個好吃的。然然你什麽都好，就是太瘦啦！”
關系不一般，張姐連稱呼都變了，以前在單位張姐都是小時小張地喊，現在則直接變成了昵稱。
“好的，你也好好休息，張、張——”時然也想改口，可是喊了幾次，還是覺得“張阿姨”這個稱呼怪怪的。
向來面癱的寧大隊長在旁邊也忍不住笑開，替小女朋友解圍道：“算了，先就将就喊着張姐吧。反正等結婚的時候還得再改一次口，一會兒張阿姨一會兒大姑媽的，實在太麻煩。”
“對對，”張姐也笑眯眯附和道，“就叫張姐，多好聽，還顯得我年輕些！”
時然埋下腦袋，連耳垂都紅彤彤的。他們正式确立戀愛關系還不到24小時，寧遇這貨居然就開始提結婚這個話題了！臭不要臉！！
**
因為實在太害羞，時然坐上寧遇車時，臉還燒乎乎的。她剛搖下窗子想要散散熱，就有微信過來了。
時然低頭一看，是小林。小林不知道她昨天暈倒進醫院的事，只當平常聊天地給時然發了個搞笑視頻。
時然舍不得移動流量，老實回複小林道：“現在人在外面，到有wifi的地方再看哈。”
誰料信息剛發出去沒一會兒，小林的電話就過來了。時然不知道小林什麽事，接起電話喂了聲。
那頭小林道：“然然，你在外面啊？”
“對啊。”
小林躊躇一番，這才吞吞吐吐道：“跟、跟誰啊？”
時然瞄了眼認真開車的寧遇，實在不好意思說是男朋友，随口道：“跟朋友在一起呢，怎麽啦？”
小林又是一番欲言又止，末了嘆了口氣，幹脆道：“然然，我還是老實問你吧，你不會是跟我哥在一起？”
時然呃了下，“怎麽會，沒有。”
小林還不放心：“那他也沒加你微信，沒找過你吧？”
時然越聽越奇怪，但還是回答道：“嗯呢，沒有。”
聞言，電話那頭的小林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
時然知道不應該随便打聽，但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多問了句：“有什麽問題嗎？”
小林敷衍地嗯了聲：“然然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我哥這人吧……脾氣太怪，又執拗，配不上你。你說咱們好好的同事關系我不能推你進火坑不是？所以，我表現得有點激動，咳咳，總之你別管這些啦，別理我哥就行。我等看到合适的一定給你介紹。”
……
時然跟小林又閑扯兩句這才挂斷電話。挂斷電話後，時然就盯着前方微微發愣，剛才小林說，她哥脾氣太怪，又執拗，這說的是林昕宇嗎？時然想象着林昕宇那副儒雅翩翩公子的模樣，無論如何都跟“脾氣太怪”對不上號。
而且作為親妹妹，哪兒有形容親哥是火坑的？林昕宇到底有多大毛病才會導致小林緊張成這樣？時然這麽一聯想，就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巷子裏，林昕宇倒在血泊中的畫面，忍不住心微微懸起，想要一探個究竟。
系統大叔聽到時然的心聲，忙道：“然然你知道的，只要不違背劇透守則的我都會說。林昕宇的事情我現在不說是有原因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時然最煩系統大叔賣關子，正糾結着，視線無意識地瞄到寧遇，登時眼眸一亮。
對啊！她怎麽忘了！她又不是只能靠劇透手環，她男朋友可是警察啊！
念及此，時然立馬拍掌道：“寧大哥，我有件事你能不能幫我？”
寧遇目視前方沒有轉頭，淡淡嗯了聲。
“我想你幫我查查林昕宇。”說完，時然就把小林剛才的那通電話，自己的疑惑一股腦都說了，最後才又道，“我現在沒辦法跟你說明白為什麽一定要調查林昕宇，但是你相信我，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你以後就會知道的。”
時然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通，可話說完，寧遇卻沒什麽反應。時然以為他在吃林昕宇的飛醋，開口正想解釋，就見汽車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時然咦了聲，看向寧遇：“是要找什麽東西嗎？”
寧遇搭着眼，修長的食指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過了許久才低低道：“時然，在我們讨論林昕宇之前，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我是你什麽人？”
時然莫名其妙，“男朋友啊。”
寧遇哦了聲，眼眸清澈，“現在又成男朋友了，那剛才我怎麽聽說我是你朋友呢？”
聞言，時然這才知道寧遇在嘔什麽，開口正想解釋，寧遇就已經側過頭來，唇輕輕覆上她的。
時然心跳陡然加速，怔忪半秒才微微阖上眼，感受寧遇的唇齒和氣息。寧遇慢慢吸吮她的唇，直到她慢慢放松這才用舌撬開她的嘴，糾纏缱绻。時然就靠在他身邊，只聽彼此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躍着。
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寧遇才微微放開時然，柔笑道：“時然怎麽辦，我好像把這一輩子的小氣都用在你身上了。”
時然甜蜜之際，就聽系統大叔哀號道：“艾瑪甜得我齁不住了，快把我的狗繩拿來，我要出去溜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