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從食品袋裏拿出一個餐盒,打開後,說,“我今晚一個人的晚餐,吃不完,我打包回來接着吃啊!”
寧宇:“……”
心髒被插了一刀。
“我特意跑來你家門口吃給你看的啊!”蘇鶴又說。
寧宇:“……”
心髒又被插了一刀。
寧宇看着蘇鶴兩手捧着湯,沒喝,于是心裏偷着樂了一下,是專程送來給我的吧?
只是嘴上逞強,不願意承認罷了。
鶴鶴啊,小鶴鶴,你怎麽能那麽可愛呢?
寧宇壞笑了一下,作死屬性又開始生效了,他說:“怎麽還不喝,嗯?”
蘇鶴咽了咽口水:“我,我馬上喝。”
本來他沒打算喝的,結果被寧宇嗆得不得不喝了一口,湯還是溫的,剛剛好。
只是現在,他不知道怎麽開口說這湯是專門帶來給你的了。
然而寧宇臉皮比蘇鶴想象中的要厚許多,他直接說:“你一個人喝得完嗎?喝不完我替你喝。”
蘇鶴:“……”
寧宇看着發呆的蘇鶴,覺得更可愛了,他主動地把湯拿着手裏,然後對着蘇鶴剛才含着的那個地方對着嘴喝,喉結一顫一顫的,很美味。
蘇鶴看着臉都快燒起來了,這種感覺怎麽好奇怪呀!
湯太多了,寧宇沒有喝完,他喝到一半後,放下來:“還有,你再喝點。”
蘇鶴:“……”
喝酒嗎!還你一口我一口的……
蘇鶴無語了。
寧宇看着蘇鶴不知所措的樣子,沒端着餐盒的另一只手突然間不自覺地把蘇鶴給壁咚了!
蘇鶴一驚,瞪大着眼睛看寧宇,支支吾吾地說:“你,你要幹嘛?”
寧宇吸了一口氣,把頭低下來,越來越靠近,他的呼吸都直接扇到蘇鶴臉上去了。
蘇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自己一個大男人被壁咚,更別說對他壁咚的還是個男的了!
他一點兒心裏準備都沒有!
不帶這麽玩的,突然襲擊!
就當寧宇的臉快湊過來的時候,幾乎鑲進了牆裏頭的蘇鶴,一把搶過寧宇手中的食盒,踮起腳,扣籃一般,把那剩下的湯,哐當一聲扣在了寧宇的頭上。
可能是奇怪的條件反射。
寧宇:“……………”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好困呀……
☆、現場24
壁咚翻車的寧宇黑着臉愣在原地。
他看着眼前的蘇鶴,想說點什麽,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蘇鶴稍稍回過神後,兩眼睜得很大,他看到寧宇帥氣的臉蛋此刻狼狽不堪,于是慌慌張張地說了句:“對,對不起!”
然後一把推開寧宇,沒命地往外面跑掉了。
寧宇:“……”
又是滴答滴答的聲音,湯從他劉海上滴落,跟上次吃飯有點兒類似。
寧宇擡起手,抹了把臉,油脂糊了一臉,他十分無奈。
蘇鶴到底什麽體質!
怎麽反應那麽大!
自己以後要是想睡他,他會不會舉起斧頭劈了自己啊!
寧宇內心十分絕望。
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被壁咚後,蘇鶴颠颠地往外跑。
朱穎和遲坤看到蘇鶴慌張地跑回來,還以為他發生了什麽事,于是紛紛從車上下來。
遲坤喊了聲:“鶴哥!發生什麽事了?”
“快!快上車!”蘇鶴喘着氣,拽着另外兩人鑽進車子,剛坐下就接着說,“開車!”
司機師傅一個機靈,真以為出事了,于是末日逃難一般,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飛出去十來米。
車子走了一段路,蘇鶴喝了點水,情緒稍稍平複後,朱穎問他:“怎麽了?那麽慌張?你跟寧宇發生沖突了?”
蘇鶴一聽到寧宇的名字就臉紅,又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差點兒把嘴裏的水噴出來。
他把水咽下去後,被嗆得不行,朱穎替他捶捶背,緩和片刻後,他才說:“沒,沒打架。”
就是差點被他強吻了……
朱穎看到他一臉的魂不守舍,覺得好笑:“沒打架你跑那麽急幹嘛?”
蘇鶴腦子一轉:“我餓了。”
“餓了?”
“嗯,”蘇鶴點點頭,“我們去吃小龍蝦吧!”
吃點小龍蝦壓壓驚!
“……”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到寧宇後,食欲恢複了,還是真的被吓到,太需要小龍蝦的安慰,蘇鶴點了一大盆麻辣小龍蝦,烤扇貝,煎墨魚和炒粉,外加幾聽啤酒,胃口大開。
吃飽回到家之後,蘇鶴一直盯着手機看。
道歉怪寧宇怎麽沒給他一個解釋?
蘇鶴在微信對話框裏裏編輯了好幾次,都沒發出去。
他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麽開口。
他啊啊啊地喊了幾聲,這種事情怎麽能自己去問呢,那不丢臉死了麽?
他躺在床上一直等寧宇主動,直到自己困着睡了過去。
寧宇一直沒有發。
第二天,蘇鶴有一個時尚雜志的封面要拍,同時還要為他代言的時裝品牌拍攝內頁大片,标題叫做“青春開始上色”。
這個主題主要是針對像他這類剛滿18歲的年輕一代來說的。
成年了,即将面對不一樣的人生,樂觀的看法是生活中将會增添更多的陽光,悲觀的則是有了光明,同樣會伴生黑暗。
但這都是成長中會遇到的問題,是青春的色彩。
蘇鶴按時來到攝影棚,負責給他上妝的化妝師問他是不是沒休息好,臉色怎麽那麽差。
“很差嗎?”蘇鶴還時不時地盯着手機,非常期待寧宇給他一個說法。
一晚上了,都沒有一條信息,他懷疑寧宇腦子被湯燙壞了。
化妝師點頭:“不僅有黑眼圈,皮膚狀态也不行,顯得很疲憊。”
蘇鶴嘆了聲氣,昨晚他确實沒睡好。
他循環着做着同一個主題的夢,寧宇用各種姿勢壁咚他。
單手扶牆,雙手堵他,用膝蓋頂他,甚至于寧宇四肢都撐到了牆上了,把他全方位堵死……然後他各種慌張地躲避寧宇從四面八方飛過來的吻。
蘇鶴:“……”
根本就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噩夢。
化妝全程,蘇鶴都處于神游狀态,腦子裏寧宇的形象甩都甩不掉。
化好之後,他拍了一張照,發到了微博上,鼓勵一下自己:“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其實根本不是,精神恍惚氣色差,蘇鶴真想一口氣紮進被窩裏不出來了。
但是他的小粉絲還是在第一時間給他點贊和留言。
-帥就一個字!
-元氣少年鶴鶴!
蘇鶴沒空去看黑黑們說了什麽,他看了大家的贊美後,狀态有所提升,然而他最關注的是寧宇有沒有轉發和點贊,直到攝影師一切就位了,寧宇什麽動靜都沒有,評論也沒。
蘇鶴嘆氣,放下了手機,恐怕這貨又在忙吧。
一站到鏡頭前,蘇鶴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态。
雖然他在網上有一群黑粉孜孜不倦地黑他,但是他在業內的口碑不錯,跟他合作過的攝影師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有鏡頭感,形象佳,非常上鏡,且易于溝通。
他很懂得如何在鏡頭前擺造型,面對鏡頭時,他一向非常自信。
品牌方提供了款式不同,顏色各異的一整個系列的新款服裝,供蘇鶴選擇。
在選裝時,蘇鶴分享了自己對于拍攝主題的想法,得到了造型師的認同。
青春固然有陰暗的一面,但是它主要的色調應該是明亮的,因為青春本身就代表了希望。
不管是鮮豔的紅色還是青澀的綠色,穿搭在蘇鶴身上,都煥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蘇鶴在攝影棚內以及場外拍着各種角度的照片。
其中有一張是他閉着雙眼,鏡頭從上往下拍,抓住了他長長的睫毛接住陽光一瞬間,這張照片驚豔了攝影師。
照片中的蘇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陶醉,感覺妙不可言,而且他精致的面孔和天藍色的襯衣領子,把他身後的繁花都襯托得更加明豔了。
攝影師看着照片,跟雜志的主編說道:“就這張吧,做封面絕對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編看着未經修圖的照片,點頭:“不需要做任何調整,這張照片就能直接派上用場了。”
修圖師當場面臨下崗的壓力。
拍攝順利結束後,蘇鶴跟雜志方和品牌方道了感謝後,準備離開。
蘇鶴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剛好路過女廁,聽到裏面有人正在讨論他。
“你覺得蘇鶴怎樣?”
“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而且也敬業,沒什麽架子。”
“也是,現在那麽當紅能這樣算不錯了。”
“是啊,我還以為今天會難搞到加班呢,沒想到還能提前走了。”
蘇鶴聽到別人在誇他,心裏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他剛想走,裏面的話題變了。
“那個牌子算是給足了蘇鶴面子啊,新款全部都運過來了,聽說有的還是限量版的。”
“哪全是他的面子啊?”說這話的女的笑了笑,“我倒是聽說,這個牌子跟蘇鶴的合作關系快到期了,想着換人呢,要不是我們雜志私底下出了面,這期的主題指不定得換成別的。”
“不是吧?之前不是說,這個牌子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簽下蘇鶴的麽?他們之間合作不是挺愉快的?蘇鶴出席活動,基本上都穿它家的衣服。”
“誰說得準啊,他們這類的流量明星,大風一刮就來了,再一刮,又飄走了。”
“哈哈哈,你這個比喻絕了!”
蘇鶴:“……”
聽到她們說的這些,蘇鶴心裏隐隐的有一點兒不安。
雖然平時網上唱衰他的人非常多,一開始他還會上點心,會郁悶,可時間一長,他便沒怎麽往心裏去了。
可今天那兩個人讨論的事情,聽着不像是空穴來風,反而煞有其事的樣子。
可能是被寧宇昨晚給壁咚傻了,蘇鶴自己思考不出個頭緒來,他一上車,就問朱穎:“姐,我是不是馬上就要糊了?”
朱穎:“……”
朱穎有點無語:“你怎麽老擔心這個,自己也不盼着自己點好,你現在勢頭好着呢,怎麽會糊啊!”
蘇鶴把他剛才聽到的話跟朱穎複述了一遍。
朱穎挑了挑眉:“這些謠言每天都有上千條,層出不窮的,你哪裏管得完啊?你的人生不會以她們的瞎說而發生轉移的,放心吧~”
蘇鶴說:“但是說這事的那兩個人是雜志社內部的人,多少可信點吧?”
“哎,”朱穎勸了一句,“沒發生的事情你別多想,而且退一步來說,換代言人那太正常不過了,可能是品牌方的理念變了,或許是你的定位不适合他們了,換個代言哪就能說明你不紅了呢?你還想替他們代言一輩子啊?”
蘇鶴嘆了一聲氣:“是這麽個道理,我只是比較擔憂罷了。”
蘇鶴有點煩躁,不知道是不是同時跟因為寧宇沒有一點動靜有關。
他打開了手機微博,看到寧宇仍然沒有給他點贊,難不成昨晚自己反應太過激,把寧宇吓懵了?
或者直接打傻了?!
直接扣成腦震蕩,變成了傻逼?!
“……”
朱穎看到他一臉糾結的樣子,關懷地說:“要是想不明白,就先想點別的,別鑽牛角尖哈。”
蘇鶴皺了皺眉,他不打算把昨晚蓋了寧宇帽子的事情說出來,于是轉了個話題:“那群很羞恥的粉絲怎麽沒評論我?”
“自帶前綴和小尾巴的?”
“啊。”
朱穎擺擺手:“他們好像被投訴了。”
蘇鶴:“……”
“為啥啊?”
作者有話要說: 蘇鶴:“老流氓,快給個說法!”
寧宇:“爺想怎麽你就怎麽你,有啥說法需要給的?”
☆、現場25
“好像因為昨晚他們跑到了你的黑粉微博下方正面剛,把對方徹底惹毛了,然後被投訴了。”朱穎說。
蘇鶴:“……”
“他們剛贏了麽?”蘇鶴一臉震驚。
“肯定贏了,不然那些黑粉怎麽會狗急跳牆?”朱穎笑了一下,“估計剛得他們一地雞毛。”
事情是這樣的。
昨晚劉一哲回到家後,為他們後援團的未來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猜不透大魔王到底對蘇鶴怎麽了,他不敢問,而能做的,就是默默打開微博,去給蘇鶴打打氣,然後滅滅黑粉們的志氣,把這些努力呈給大魔王看,讓他提高對蘇鶴的信心。
後來他們真的直接跟駕鶴西去的人開戰了。
他們後援團出動了幾百人,加上一部分散人粉自動加入,對上了黑粉的好幾萬大軍。
對噴現場由蘇鶴的個人微博蔓延到彼此的微博,動靜大到上了實時熱搜。
劉一哲噴起來不要命了,他們人少,被摁着打,最後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鬥志,把黑粉們各自的黑料都給翻出來了,摁在地上摩擦,一直罵到大半夜,最終以黑粉耍心機舉報,他們被暫時性封號而結束。
劉一哲一上班,就把昨晚的戰果拿來向寧宇彙報。
寧宇自己對于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有點兒後悔,太突然了,真的吓到了蘇鶴。
所以他這個大豬蹄子才被扣了一腦門的豬蹄湯……
他一直想着怎麽跟蘇鶴解釋。
不好意思,我喜歡你。
不好意思,我想吻你。
不好意思,我甚至想……
不好意思,我太污了。
他說不出口……自己臉皮有時候很厚,有時候卻很薄……而且厚的時間不對,薄的時間也不對……
所以一晚上,他都睡不着,若是他知道蘇鶴因為這事犯了心事,恐怕會更後悔了。
他對着蘇鶴的微信號發呆,并不知道微信對面的那頭,蘇鶴也在發呆。
熬不住後,寧宇打開了微博,看到蘇鶴發的那條元氣滿滿的微博,眼睛都看圓了。
還是那麽可愛,那麽可口,那麽地讓他想吻上去,抱着,接着……
寧宇臉蛋有點兒滾燙,他的手指懸空着指着點贊的按鍵,只是一直不敢點下去。
直到劉一哲走進他的辦公室。
寧宇回了回神,聽取劉一哲彙報了昨晚鶴護一生小天使大戰駕鶴西去大惡魔的事件。
寧宇:“……”
“所以,你們算是全軍覆滅了?”寧宇也很震驚。
劉一哲握緊拳頭:“沒事的!解封後我們還是一群好漢!大不了我們注冊新賬號!封ip我們就換ip!永不妥協!罵戰不休”
寧宇:“……”
這股幹勁,要是用在工作上,恐怕他們公司的業績要翻番。
“關鍵是他們留言說,蘇鶴新電影肯定會黃掉。”劉一哲接着說,“這怎麽可能嘛,我們鶴鶴那麽膩害~!”
寧宇:“黃了好,那個劇組那麽爛,還不如黃了。”
劉一哲一愣:“啊?”
寧宇咳了一聲:“為什麽會黃,他們提到了麽?”
“提到了,”劉一哲說,“有人想搶蘇鶴男主角的位置。”
“誰?”
劉一哲搖頭:“沒看到。”
謠言?
寧宇心想,就怕不是空穴來風。
寧宇十指緊扣,托着下巴嘆了聲氣:“這事跟進好,有什麽動靜及時告訴我。”
“收到!”
到了蘇鶴跟投資方吃飯的那天。
吃飯的地方位于一家高檔酒店的餐廳,蘇鶴的經紀公司通知了一些合作密切的媒體,他們早早地守在酒店外,等待“偷拍”時機。
蘇鶴跟朱穎一同趕赴飯局,留下遲坤在車上待命。
他倆剛走進包廂,便被一股濃濃的煙味嗆得咳出眼淚來。
包廂裏仙霧缭繞,不知道的以為有人在集體修仙。
投資方是個白手起家的暴發戶,人稱虎哥,沒什麽文化,說話做事都很粗魯。
虎哥可謂披金戴銀的了,脖子上一串大金條,十根手指愣是戴了十二個大戒指,金晃晃的,誰看了都知道他身上有礦。
典型的炫富一族。
虎哥看到蘇鶴進來了,整個人眼前一亮,眼睛瞪得老大,把手裏的煙往桌子上一擰,站起來粗聲粗氣地說道:“我們的大明星終于來了呦!”
在場的還有導演,女主和男二號女二號,以及其他一些人。
蘇鶴因為堵車是最後一個到的,但也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
不過他還是客氣地道了一下歉,就見到虎哥大搖大擺地晃過來:“沒事沒事!人到了就好!”
說完他自來熟地把手往蘇鶴肩上一搭,蘇鶴渾身一愣,覺得特別不自在。
蘇鶴很想甩開他的鹹豬手,可是虎哥力氣太大了,抓得緊緊的,蘇鶴只得嘆氣,算了,男生搭肩也沒啥,不要對金主有什麽偏見。
虎哥把蘇鶴帶到了他的位置旁。
蘇鶴看了一下大家的位置,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虎哥是投資方,做東,他坐主位是合理的,可是他的左右兩邊,坐的竟然不是導演和監制,而是坐的自己和男二號羅信,堂堂女主都被擠到了犄角旮旯裏去了,她看着臉色很複雜。
蘇鶴被虎哥硬生生地摁到了他旁邊的位置上,剛坐下,虎哥湊近他說:“蘇鶴啊,你看看你,最晚到的,是不是自罰一杯啊?”
“啊?”
蘇鶴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縮脖子,他覺得虎哥的口水都快噴他臉上了,自己又不是耳背,有必要湊過來湊得那麽近嗎!
這種應酬的場合蘇鶴之前也沒少參加,不過大家都算比較客氣,沒出現過菜都沒上桌就要開喝的。
蘇鶴跟朱穎交換了一個眼神,朱穎微微點了下頭,于是他倒了一杯酒,看來金主屬于豪放派一類的,面子還是得給。
蘇鶴說了一句“我先幹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虎哥便啪啪啪地鼓起掌來:“好!”
其他人也跟着拍手,好好好。
好什麽好!
蘇鶴臉上挂着假笑,肚子裏沒墊點東西就喝高度白酒,從他喉嚨一直辣到了腸胃,難受死了。
而且這個虎哥繼續作死,按照他的風格,開吃之前都得先來三杯,還說什麽他們那邊喝酒都是拿碗的,不習慣這種小巧可愛的小酒杯。
說到這裏,他還拿起酒杯打量了一下,其他人只能跟着呵呵笑。
三杯下來,蘇鶴覺得自己的胃都快燒穿了,特麽的難受。
等菜端上來的時候,蘇鶴趕緊夾了點吃的墊一墊,然後喝了好幾口茶,他的酒量不算好,只能是應付應付一般節奏的應酬,拼酒的話,那真沒他什麽事,他絕對會倒在最前線。
結果蘇鶴才吃了幾口菜,虎哥又來煩他了。
這個虎哥要麽上頭了,要麽多動症,他來敬酒的時候,一只手拿着小酒杯,另一只手還刻意搭在了蘇鶴肩上。
“……”
蘇鶴都無語了。
有的男的喝酒就是那麽多小動作,勾肩搭背的,好像全天下都是他的兄弟。
見到虎哥這麽“熱情”,蘇鶴只能故意側了一下身子,把虎哥的手弄了下去,然後兩手捧着杯子,客客氣氣地跟虎哥喝了一杯。
虎哥然後又轉向了其他人,直接拿着酒瓶,走了一圈,停都不停一下,回來一坐下,雖然一身酒味,但整個人跟沒事兒似的,蘇鶴也是服。
酒越喝越多,越多越嗨。
大家回敬了虎哥之後,開始互相喝。
大家的第二個目标便是導演和監制了,多喝一杯,說不定自己的戲份和鏡頭會多一點。
蘇鶴并沒有想那麽多,只是出于禮貌,跟其他人喝了一杯,當他發現每個人都喝過了之後,他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應該是完成任務了,終于能好好地坐下來吃一頓飯了。
可當他剛拿起筷子吃了幾口,旁邊的虎哥又閑不住了,直接端着量杯湊過來,說要跟他搞一杯大的。
小鋼炮。
蘇鶴:“……”
他看着虎哥手中滿滿當當的一整個量杯,都超過量杯的刻度線了,估計得有六七十毫升,一口悶下去,酒量差的絕對得挂,就算酒量好的也會難受好一陣子。
蘇鶴可不想當場暈倒在餐桌上,更不想躲在廁所裏吐,關鍵這麽喝還傷身,他是真不懂這些人幹嘛喝得那麽拼。
于是他拿起小酒杯,勸着虎哥慢慢喝,虎哥一喝多,整個人根本勸不住,大大咧咧地,就差沒抱住蘇鶴摟着他喝了。
虎哥看到蘇鶴一直推脫,于是把量杯往桌上一放:“要不這樣!咱喝小杯可以,但是得喝交杯酒!”
蘇鶴:“……”
你一大老爺們,我跟你交個鬼杯啊!
這人是不是有病?!
蘇鶴臉都黑了,超級想翻個大白眼。
其他人除了朱穎,都當是在看熱鬧,跟着起哄了。
反正這個圈子亂着呢,男女老少不分性別年齡,誰湊在一塊都合理,何況是蘇鶴這麽帥氣的年輕小鮮肉了。
蘇鶴有點兒難堪,真交杯,他完全不樂意,不喝,在那麽多人面前折了虎哥的面子,非常不好辦。
他跟朱穎對視了一下,朱穎只能皺着眉頭示意他忍一忍,她想替他代酒也不可能。
就當蘇鶴糾結得快爆|炸時,女主主動站了起來。
她笑着說:“虎哥,我坐得離你遠,都沒能跟你喝幾杯呢,小鶴(她年紀大幾歲)他沒見識過這麽喝,我來做個示範吧?”
雖然蘇鶴跟女主沒什麽來往,也知道她這虛情假意根本不是為了替他解圍,不過趁機讨好金主罷了,但是蘇鶴還是松了口氣,至少自己解脫了。
虎哥幹笑了幾聲,有點敷衍地跟女主喝了這杯,然後坐下來,瞥了一眼蘇鶴,眼神中暗暗有點不爽。
蘇鶴沒太當一回事,坐下後接着想吃菜,可虎哥消停了沒幾分鐘,又不死心地向蘇鶴發起了進攻。
蘇鶴心頭一驚,只能立刻發起防衛戰。
這頓飯吃的,太他媽糟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鶴:“為了老流氓,我守身如玉!”
寧宇:“很好,獎勵你今晚睡我一次。”
蘇鶴:“滾蛋!”
☆、現場26
蘇鶴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旁邊這位虎哥恐怕不僅僅只是把他當成兄弟那麽簡單,完全有種要把他吃下去的想法了。
震驚。
虎哥的手剛碰到蘇鶴,隔着衣服,蘇鶴都覺得皮快炸開了,蘇鶴只能往旁邊挪,半個屁股已經懸空。
而虎哥仍未死心,見着來軟的不行,他想着來硬的,他手直接往蘇鶴大腿去了!
好在蘇鶴眼疾手快,半空中把他的手擋了回去,然後找借口跑出了包廂。
“呼呼!”
蘇鶴兩手撐着大腿,身子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大口呼氣:“吓死老子了,這死流氓!”
他突然覺得,叫寧宇“老流氓”有點不太合适……
那個虎哥靠近他,他是打心底覺得惡心,而寧宇呢,他是心慌……
剛才朱穎一直觀察着蘇鶴和虎哥,她手裏已經拽着一杯橙汁,想着虎哥一旦有過激行為,立刻出手。
還沒等她逮住機會,她看到蘇鶴跑出來後,也跟着出來了。
朱穎看到蘇鶴沒什麽大礙,問:“還好吧?”
蘇鶴擺擺手,搖頭道:“這頓飯沒法吃了,剛才那虎哥,對我簡直就是騷擾!”
“他吃你豆腐了?”朱穎關切地問。
“想吃,沒吃成,”蘇鶴說,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汗毛直立,“我給躲過去了。”
朱穎嘆了聲氣,拍拍蘇鶴的肩膀,安慰道:“過去了就過去了,這種現象在圈子裏沒什麽大驚小怪的,有權利有資本的人,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你不上,別的人搶着上。你沒看到剛才女主主動獻殷勤了麽?要是有點底線的女明星,誰會舍身取義啊?其他人不就當成看戲一樣麽?關鍵在你自己。”
“但,那個虎哥是男的啊!他也太……”蘇鶴一臉震驚,還是個醜男。
朱穎笑了:“男的怎麽了?他一大男人,玩起小帥哥更放心好麽?不怕擦槍走火懷上了,再說,你不知道同性戀啊?”
蘇鶴被問得不知怎麽的,有點兒心慌:“知,知道啊,只是沒試過……”
朱穎又笑了:“好啦,反正這次你沒趟這灘渾水,是對的,不然以後有的你受的,我剛才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就怕你反應不過來,被那老狐貍給吃了。”
蘇鶴:“……”
“朱姐,我有那麽笨麽?”
朱穎搖頭:“多數時候很聰明,但是在感情這一塊,你是笨了點。”
蘇鶴:“……”
朱穎又說:“不是姐說你,也成年了,有合适的談一談,也不是非得談婚論嫁才能談,談戀愛呢也能提高一下你的情商。”
蘇鶴指了指自己:“……我情商很低?”
朱穎誠懇地點了點頭:“有時候是。”
“……”
“但是不能高調啊,”朱穎又說,“你是偶像明星,戀情坐實了對你人氣影響不好。”
蘇鶴皺眉:“假談啊?”
朱穎眨眼:“地下情。”
蘇鶴:“……”
兩人在外頭避了避鋒芒。
過了一會兒,蘇鶴說:“朱姐,等下進去那個虎哥再對我動手動腳的怎麽辦?”
朱穎臉上露出一絲憐惜,很快又恢複平靜:“沒事的,我估計他自己也是個聰明人,也要點面子,你不理他,他自然會識趣了。”
蘇鶴嘆氣:“好吧。”
朱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進去,姐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
“好。”
朱穎看着蘇鶴進去後,洩氣一般,作為經紀人,該她出馬的時候到了。
蘇鶴在她眼中,屬于那種特別幹淨,特別單純的孩子,娛樂圈是個大染缸,什麽樣的人都有,但是蘇鶴卻是非常“遺世獨立”的。
他會鬧點脾氣,也會有小情緒,但他不會,也不可能對“惡勢力”低頭。
虎哥就是那樣的人,覺得自己手上有幾個臭錢,就想着怎麽玩弄別人,可蘇鶴偏偏不吃他這一套。
蘇鶴家境好,一切都是一帆風順,自然不屑于嘗試那些歪門左道。
但是蘇鶴這樣的性格和作風遲早會吃虧。
你不從,自然有別人頂上,有的是想跪舔的人。
朱穎拿出手機,給遲坤打了電話:“小坤,你安排好車,等下我和鶴鶴不走前門了。”
“啊?”一直守在車上的遲坤愣了一下,“那等在門口的媒體怎麽辦?”
“這個你不用管,我會讓公司去溝通一下,”朱穎說,“目前我們的任務是把鶴鶴送回家。”
遲坤:“好的,知道了。”
蘇鶴推開門進去的那一刻,他覺得包廂裏的每一雙眼睛,都齊刷刷地往他臉上看了過來,然後又快速轉移開了。
蘇鶴掃視了一圈,發現大家繼續吃着飯喝着酒,絲毫不受他突然離席的影響。
就連那個虎哥,也沒擡頭多看他一眼了,而是跟旁邊的羅信聊得很歡樂。
那個羅信比蘇鶴大上一些,年紀已經到了他們這種青春路線的天花板,屬于那種再不紅就得轉型的了。
而且他出道本來就晚,資源也少,轉型談何容易。
蘇鶴跟他認識也是巧合,兩人基本上算是不認識的狀态,就連那些所謂的朋友圈互動,也是羅信主動的,一開始,蘇鶴都不能把他的名字和臉對上號。
蘇鶴坐回他的位置,大家繼續聊着自己的,看到虎哥終于沒再來煩他了,他心裏松了一口氣,于是拿起筷子繼續吃自己的,心也夠大……
吃了幾口,他發現貌似桌子下有點動靜。
蘇鶴:??
他嘴裏咬着一塊排骨,往動靜的方向一斜視,發現桌子下,虎哥的手緊緊地抓着羅信的手,摸個不停,而且那羅信絲毫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享不享受蘇鶴看不出來,但至少是虎哥想怎樣,羅信都配合,他甚至看到虎哥的手已經放肆地搭到了羅信的大腿內側。
蘇鶴:“……”
奧買噶!
簡直毀三觀,辣眼睛!
這就是那些黑粉天天噴他的現場吧!
金主和被包養被玩弄的小菊花!
蘇鶴趕緊端起自己的菊花茶喝了一口,壓壓驚,這個羅信,為了捧虎哥的大腿,也是夠拼的。
蘇鶴把茶杯往羅信的方向微微一推,敬你是朵“大無畏”的菊花。
然而最讓蘇鶴震驚的還不僅于此,吃到後面,虎哥摟着羅信的腰,是腰,大搖大擺的先行離開了。
蘇鶴眼睛瞪得老大,羅信這是要菊花綻放了嗎?
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導演那是一臉急的,感覺很想跟着去的樣子,而女主臉上一絲不悅,有股失寵的悲哀,而其他人則是看戲,當他倆出了門後,又繼續該吃吃該喝喝了,反正沒自己什麽事。
蘇鶴無語了,這都什麽破劇組。
最後,虎哥和羅信都沒有回來,是導演宣布散場的,然後他還給虎哥打了個電話,又匆匆走開了。
蘇鶴和朱穎按照安排,從後門坐車離開。
一坐車上,蘇鶴按耐不住內心想八卦的沖動,巴拉巴拉地跟朱穎和遲坤說起羅信的事。
朱穎就是笑笑地聽着,時不時跟遲坤對上幾眼。
蘇鶴喝了點酒,腦子轉得有點慢了,可說着說着,他也悟出其中的蹊跷了。
他頓了片刻,說:“朱姐,這次電影,我是不是要被換掉了?”
朱穎微微一笑,安慰道:“先別急,公司會跟劇組好好溝通的。”
蘇鶴雖然自己也意識到為何會這樣了,但是仍難掩內心的失落。
“沒事,”朱穎勸說,“本來拍電影經常會這樣,男主女主,甚至是導演,開拍前一天被換掉都是正常的,資本決定一切嘛。”
朱穎看着蘇鶴傻愣愣的,不知道他是傷心過度還是酒精上頭,又接着說:“而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