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暈倒
算什麽呢？
大抵女性在與某人談戀愛的時候，總是要把自己等同于某種東西，以衡量自身的價值。
懂得敷衍的男人大多會說一些甜言蜜語，只不過這些話多半不是發自真心，但也有的男性卻壓根連甜言蜜語都懶得說。
比如裴謙。
離開聚會之後，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溫文爾雅的樣子，而他身邊的艾菁菁則臉色黑如鍋底，裏面那些人的嘲諷，她可全看在眼裏，特別是那個叫劉子清的年輕女人，就沒差把眼神粘在裴謙身上了。
越想越氣，“為什麽這樣對我？”
她腳步突然頓住，朝前邊的男人問了這麽一句話。
裴謙随即轉過頭來看着她，也沒生氣，只是半哄着把她摟了過去，然而下一句話，卻立馬讓她如墜冰窟。
“菁菁，她們只是開玩笑而已，況且，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一些争風吃醋的事情，我很難看的……你也是啊。”他甚至在笑。
“你的意思是我丢人現眼了？”艾菁菁的聲音尖利了一些。
裴謙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定定的看了艾菁菁一會兒，覺得沒勁。
不過最後還是好哄着把她送回了學校。
說實話，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看上了艾菁菁什麽，只是和她在一起時，會讓裴謙有一種報複性的快感，至于報複誰……啧。
駕駛座上，裴謙不留痕跡瞥了女人脂粉性十足的半張臉一眼，微不可察皺了皺眉。
似乎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
這種想法突如其來冒了出來，他覺得厭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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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半路上艾菁菁軟下聲音來跟他說話輕聲勸他以後不要一意孤行的做一些讓她覺得不舒服的事的時候，他心裏也一點波動都沒有。
下車前兩人按照慣例，擁抱了一下。
當天晚上，裴謙做了一個夢。
是一個很怪異的夢，在夢裏，他回到了大三那年，遇見了呂枝，很輕易的引誘了她，并且讓呂枝義無反顧愛上自己，但是最後，他發現呂枝內心惡毒又陰暗，将之丢棄之後，才碰到了真愛艾菁菁，夢中的艾晶晶，和現在性格差不多，依舊是大氣而陽光的類型，只是沒有網紅這一重身份，而是努力學習和經商，靠着自己的能力，發家致富，至于呂枝，她卻不是現在的努力學習成績優異的樣子，甚至不是在b大讀的書。而是在京市的某個不入流的大學上學，而和他認識，也只是一個宴會上的巧合，她的性格也和現在截然不同，不柔弱，反而總是說話不經腦子，完全的草包美人。
在夢裏，他最後和艾菁菁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并且因為艾菁菁身上的光芒終生都在追逐着她，甚至改掉了自己風流的秉性，變得專一。
夢很長。
長的過于真實了。
……
呂枝還是很忙。
事實上，向來如此。
不過這天下午她接了一個電話，原來景玔要回美國了，想在走之前和她個面。
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答應了。
說起來初中的時候，兩人之間也并沒有誰對不起誰，而且景玔也沒真正生出過壞心思，只不過受了劇情的影響吧，最後才和艾菁菁走在了一起，不過看得出他對她還是用了心的，只不過呂枝那時并不在意，而且逼迫他走向a艾菁菁。
愧疚倒是沒有，只是覺得自己那時候有點欺騙感情罷了。
大概相比于初中的時候，她又成長了一些，如果現在的她還是多年之前的她，肯定會斷然拒絕景玔的要求了。
某些帶有啓示力的知識，确實是能夠無形中改變一個人。
和他見面的那天，是周末的下午。
地點并不是什麽咖啡館或者餐廳，而是一個露天的廣場，嗯……那種帶有噴泉的廣場。
她打車到的時候，景玔坐在噴泉池的邊緣等待很久了，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睛一瞬就亮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他定定看着她，表情在笑，聲音卻沒什麽起伏。
像是很多年前。
他總是挂着一副厭世的表情，帶着日天日地的憧憬，不論是說話亦或者看着你，眼神和語氣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就像你是一個不太重要的人。
呂枝怔了一下，随即唇畔扯出一抹笑意。“怎麽會呢？”
“不過……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她小幅度的環視了一下四周，人不算多，空間也很空曠，除了滿溢陽光以及閃爍着光澤的噴泉水珠，幾乎沒什麽值得多看一眼的東西。
原本就很有光澤的秀發在太陽的照射下，柔亮得不可思議。
轉過頭來時，景玔還在看她。
他這次沒穿西服，只是穿了一身深色的休閑裝，看起來很年輕帥氣。
雙手插在兜裏，手動了動，卻沒拿出來。
“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只是因為我恰好在這裏，所以讓你過來了。”
“很久不見，一起去散散步吧。”
最後他們圍着這個廣場走了十來圈，這裏很大，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就像曾經碰見魏聘那樣，兩人聊天的內容都是一些沒意義事。
誰都成熟了。
“你知道嗎？其實你轉學離開的時候，我有點難過。”
“是嗎？哈哈……”她不怎麽接話。
“還有，我之前在甜品店見過你，還有…你哥哥。”
“哦，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和艾菁菁在一起吧，想着不來打擾你們就沒打招呼，你不介意吧？”
有點介意的，實際上……很介意。
“你叔叔，是不是對你有什麽想法？”
“你要當心點，畢竟你們也不是真正的血緣關系。”他若有所指地道。
那些原本已經因為忙碌被丢到一起的念頭，此刻又因為他的提示而重新浮了出來。
想法嗎？這個不好說的吧。
于是呂枝開口了，聲音細細軟軟的：“只是叔叔呀，景玔同學，你不要想太多。”
她還是叫他“景玔同學”，禮貌的，乖順的。
只是聲音不太輕快。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呂枝身上的蠱惑力對他而言變得太強。
而他在她的面前毫無抵抗力。
少女重新坐進出租車的時候，景玔的手在她的肩上停留了幾秒，撚下了一段纖長的發絲。
當天晚上八點，他乘着飛機離開了京都，身上也重新換回了西裝。
他突然有點理解他父親來。
縱情聲色，胡亂的和人搞在一起，大概是從來都找不到一個女性讓他心心相戀，所以才這麽空虛而絕望吧。亦或者是，曾經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出現過，但後來永遠消失了，他記得他很小的時候，在他的卧室，櫥窗的暗角擺着一張相框裏，确實有一個長相很美的陌生女人。
………
“好了，這節課講到這裏，呂枝跟我出來一下。”
呂枝的工作效率很高，計劃已成型，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她便将該有的資料全部收集好了一遍，現在只等下筆了，前天把初步的稿子發給老師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了錯。
還是那個頭發花白的老教授，他坐着辦公椅後面挑着圈出來的紙張，一點一點給她講不合适的地方。
“大體還是做得不錯，只不過，細節問題還是要注意，比如xx還有xx，除此以外我能給你的建議只是壓力不要太重，畢竟你還年輕，這個只是個嘗試。”
“好的，謝謝老師。”
嘴上這麽睡着，可是看着桌子上那一圈挑出來的A4
紙，心裏卻難受的緊。
向來的習慣，呂枝不喜歡把事情做的太糟，換句話說，她有點強迫症，是個完美主義者。
于是這麽被教授一點批，原本預想的進度遲下來了，她就開始想着怎麽趕回去，本來時間就急，這之後她更是每天連休息時間都放出去了一半，畢竟再過些天又要趕期末考試的複習了。
日日泡在圖書館，回到寝室還一個人不聲不響的修整資料到深夜，室友都看不過去了，勸她，可她卻只是笑着說，這本來是應該做的事情，得做好才行。
于是這麽持續了一星期，呂枝終于累倒了。
生理期加上睡眠不足以及低血糖，她直接在圖書館暈了過去，消息一出，大家都趕了過來，老教授，錢老，以及江留和肖餘……
一睜眼，呂枝是吓了一跳。
可腹部傳來的劇痛，卻使得她沒什麽興致開口。
“你這年輕人就是太拼命，搞壞了身體可怎麽辦？”
“不是我說你呀，最近畫也沒來我這學，都就不能緩緩嗎？別冒進啊成不成？你這國畫都白學了……”
“你很優秀了嗎？大家都看得到，實在不行找個人幫忙，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兩個老人的攻勢，呂枝實在應對不來。
“只是意外情況而已，您不用擔心……”
她說着閉了閉眼睛，不就是營養不良，加上生理期……多大點事？
然而剛睜眼，就徑直對上了江留滿臉嫌棄的樣子。
再往旁邊一看，肖餘也冷冷的看着他。
“……”
再然後，這兩人隔着病床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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