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凱瑟
沒錯,這個人突然出現的人就是馬普爾,由事情的開始到現在,樂逸朗只感到自己一直被馬普爾玩弄于股掌之中,事情的起伏轉折總離不開他,此時此地馬普爾又再次出現,他和這石牢到底又有什麽關系?
"馬普爾先生,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夏臣學着他的語氣說着。
樂逸朗瞟了夏臣一眼,語氣充滿憤怒地說:"哼!認識這個人,你必定會後悔的!"
馬普爾臉門上紫紅色的腫塊,使他表現得很不自在。但他并沒有半分要責怪樂逸朗的意思,只是語氣帶着委屈地對樂逸朗說:"樂先生,看來我們之間的誤會确實比我臉上這腫塊的顏色還要深得多,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大可以坐下,一起将這誤會逐一化解!"
所謂拳頭不打笑面人,樂逸朗也是個明理的人,只是他對于馬普爾一直都沒有什麽好感,而且他又突然出現在這裏,樂逸朗才會将怒火發洩在他身上。
馬普爾是一個善于化解沖突的人,他三言兩語反而另到樂逸朗對于自己的無禮和魯莽感到有點懊悔,但樂逸朗并不信任馬普爾,只是既然人已來了,而樂逸朗心中的疑問也總要找個人來回答,因此,先不管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姑且聽他說說再算。
樂逸朗的怒火稍有減退,他對馬普爾說:"我們之間的誤會在于"真誠"二字,我不希望浪費時間在一堆假話上。"
馬普爾彎了彎腰,微微地點頭,表示感謝樂逸朗的諒解,然後故意壓低聲音說:"我們還是換別的地方再談吧,沒有人會希望在自己熟睡的時候,給別人的談話聲嘈醒過來的!"馬普爾邊說邊望向正在熟睡中的美瑤。
樂逸朗和夏臣答應了馬普爾的請求。馬普爾輕輕地走到美瑤身旁,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是一份升華的情感,絕非剎那的火花和激情可比,那是時間的積累,歲月的沉澱,經得起考驗和變遷;那是承諾和決心。只是一眼,馬普爾随即帶着樂逸朗和夏臣,由他進來的那道門離開了這個房間。
馬普爾的舉動當然看在樂逸朗的眼裏,他心中心的困惑已到了極限。馬普爾一個眼神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樂逸朗深深切切地體會到,什麽是愛!這是一種由馬普爾演繹着的,既平淡又刻骨銘心的心愛。這種愛,使到樂逸朗腦海裏一片空白,但卻百種滋味在心頭。
一座孤獨的燈塔站在石崖上,獨自承受着風吹雨打,見證着日轉星移。出了房間的門,走過一條向上伸展的旋形石梯,馬普爾帶着樂逸朗和夏臣來到了這座燈塔內的一個房間裏。
"幸福之家這座城堡內就只有這座燈塔,它象征着孤獨!"馬普爾感觸地說。
"燈塔象征光明、指引和守護,它不應該是孤獨的!"夏臣不認同馬普爾的說法。
樂逸朗說:"燈塔是光明的,同時也是孤獨的,因為心是孤獨的!"
夏臣卻說:"孤獨的人,孤獨的心,孤獨的燈塔,只是因為心中孤獨,而燈塔并非孤獨!"
"燈塔..."馬普爾剛想說些什麽,"哈哈..."樂逸朗冷冷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說話,"夠了,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研究這個燈塔是否孤獨的,馬普爾先生,請把你該說的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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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沉默了一陣,"同一個人!"馬普爾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又從衣袋裏拿出了煙鬥放在嘴上,邊點火邊輕輕的吸啜着,縷縷輕煙飄浮聚散。
"你在說什麽?"樂逸朗焦躁地問。"保險箱內那些資料,那幾個看似毫不相關的人,其實,他們是同一個人。"馬普爾解釋說。
樂逸朗馬上記起,在漫迪銀行的保險箱內,那些霍華特将軍留下的資料裏,有幾個生活在不同年代,不同國家的人的詳細資料。那幾人,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但對于樂逸朗來說,現在已沒有什麽接受不了的、無法相信的事情了,因為所有那些不合理的,不可能的,意想不到的,不可思異的事情,在這段時間內都幾乎全讓他趕上了。
他對馬普爾說:"我已準備好用最大的耐性來聽你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了,希望你是個真誠的人!"
夏臣沒有說話,他也在等着馬普爾的解釋。
馬普爾吐出了煙圈,緩緩地站到窗旁,看着浩瀚無際的大海,說出了一個故事。
一切的起源都是發生在一個古遠的國度。斯坦伯,是個勤勞率直的年輕人,他有一位叫凱瑟的美麗妻子,兩人相知相伴,過着神仙娟侶般的生活。但好景不常,由于人們對權力和長生不老的貪戀,使這個國度爆發了激烈的戰争。更不幸的是,一種可怕的疫症也同時在國度裏漫延,染病的人剛開始會變得瘋狂和失去理智,逐漸地變得癡呆,失去活動能力,最後因腦部功能完全喪失而亡。
斯坦伯身邊的朋友、親人也不幸地相繼染病,最終他那位美麗善良的妻子也無法幸免。奇怪的是,那可怕的惡疾始終也沒有把魔爪伸向斯坦伯,但眼看着妻子凱瑟一天天地變得瘋狂,失去理智,斯坦伯就象活在地獄中被無情地煎熬一樣,生不如死!他不想看到凱瑟就這樣死去,他的生命中不沒有她。斯坦伯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凱瑟離開自己,因此他開始為凱瑟尋求治療的方法。
斯坦伯發現,只要在凱瑟瘋狂的時候,讓她得到滿足的發洩,那凱瑟就會回複到短暫的平靜。而凱瑟發洩的方式則極度殘酷、惡心和變态,支解、虐殺無惡不作!
斯坦伯剛開始時也難以接受,他內心十分痛苦和争紮,強烈的自責和罪惡感就象一個布滿利刺的荊球,不停地在心裏翻滾、撞擊。但看到凱瑟的病情沒有再惡化下去,斯坦伯竟然慢慢地接受了這種惡魔般的治療方法。久而久之,由剛開始的自責不安變得理所當然。
凱瑟的病情雖然沒有繼續惡化,但也不見得好轉,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斯坦伯所熟悉的凱瑟了。
在歷經多年後,斯坦伯發現自己和妻子竟然沒有和年月一同老去,身體臉容還是依舊年輕健壯。他漸漸地明白,是凱瑟身上的"疾病",讓她的身體産生了變化,是這個可怕的"惡疾"讓自己和妻子變得可以比別人更加長壽。斯坦伯和凱瑟的人生已變得非常非常地漫長!
自此斯坦伯更加堅定了治愈妻子的決心,他搜尋了所有關于"時間晶體"的資料,但由于經歷過戰争和疫症,可以查到的資料已變得非常有限,而這些有限的資料對凱瑟的病情根本就沒有多大作大!有違自然規律的長壽使斯坦伯積累了大量的財富,而大量的財富也足夠支持他一直致力于"時間晶體"和凱瑟的疾病研究,可惜,雖然耗費巨大,但收獲卻無幾。
由于斯坦伯的身體老化速度極之緩慢,為了掩人耳目,他必須過着漂泊的生活,絕不能長期居住在同一地方。但要帶着凱瑟奔走實在是極不方便的事情,于是他挑選了一個合适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地下隔離治療石宮,讓凱瑟長期居住在內"接受治療",自己則繼續奔波于世界各地,追尋着"時間晶體"的相關信息和研究着治愈凱瑟的方法。
歲月忽忽流逝,凱瑟的病情依舊,關于"時間晶體"的信息和下落仍難以覓尋,但斯坦伯治愈妻子的決心卻絲毫未被動搖。他不停變換着身份,結識頂尖的學界精英,還成立了時間協會,奮力于"時間晶體"及凱瑟的疾病研究,寄望着妻子可以有全愈的一天!
"這就是你的故事嗎?"樂逸朗帶點不屑的語氣說。馬普爾只是點頭,并沒有說話。
夏臣十分驚訝,甚至有點不相信地驚嘆:"怎麽可能,你是...,你的基因竟然可以和"時間晶體"的輻射完全結合,太神奇了!"
馬普爾說:"這也許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沒有被感染的原因。"
馬普爾話音剛落,突然又一臉驚喜和興奮地向夏臣追問:"夏臣先生,你知道些什麽嗎?你就是來自未來的人嗎?"
"不要再說了,在石牢中,那個和美瑤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是你的妻子,凱瑟嗎?"樂逸朗打斷了一臉興奮的馬普爾,問道。
馬普爾立刻收起了興奮的表情,語氣充滿憂傷地回答:"對,她就是可憐的凱瑟!"
樂逸朗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憤,他無法接受馬普爾對凱瑟所做的一切,因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馬普爾和凱瑟背後,竟會有一個如此肮髒、可,讓人厭惡、惡心,滅絕人性的故事。樂逸朗激動地沖向馬普爾,雙手揪住他的衣襟,裂口怒吼:"自私、變态,你不是人!殺人犯、劊子手,你才是施虐者,你...連畜生都不如,你...!"樂逸朗将所有可以想到的,最惡毒、最怨恨的語言都用在了罵語裏。
馬普爾沒有反抗和申辯,只是沉默無語地承受着。或者,樂逸朗的罵語就正是馬普爾內心深處一直抑壓着、逃避着、深鎖着的那個,滿布利刺的荊球。
樂逸朗右手揮拳,眼看一下重擊又要打在馬普爾的臉門上。就在此時,夏臣抓住了樂逸朗暴怒的手臂,"他是劊子手,他是殺人犯,他是畜生,打他只會弄髒了你的手!"夏臣對樂逸朗說。
"我自私,對!我根本不懂得什麽是愛,我...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能失去凱瑟,我必須治好她的病,她只是個無辜的、可憐的人!都是我的錯..."馬普爾低頭泣訴着。
"籍口,全是你給自己的籍口!為了一己私欲,你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你把凱瑟變成了行屍走肉,變成了一只野獸!如果她要是真的被治好,知道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一切,她可以接受嗎?她可以面對嗎?"樂逸朗憤怒依舊地叫罵。
馬普爾忽然推開了樂逸朗,他大叫:"我不管,你說得輕松,因為凱瑟不是你妻子,作為丈夫,我有責任和承諾;作為情人我不甘心,只要還有一絲希望,那怕多麽缈茫,我也不會放棄!"
"瘋子!你這個瘋子!"樂逸朗罵道。
"我不在乎!"馬普爾回應。
"斯坦伯,你到底想怎樣?我是否應該這樣稱呼你?"夏臣忽然問。
"随便你,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直到遇上樂先生,當然,還有你,夏臣先生!"馬普爾神情一變,突然胸有成竹地說。
"哈哈!"樂逸朗發出幾聲冷笑,突然轉身向房間的門走去,擺出一副不屑而要離開的架勢。
"樂先生,美瑤拜托我給你帶個口信!"馬普爾看到樂逸朗轉身離去,立刻提高聲調說。
自從和美瑤分開後,樂逸朗就非常擔心她的安全,在石牢裏遇到凱瑟,他把凱瑟誤認為美瑤,曾一度讓樂逸朗感到傷心致極,後來知道原來那是馬普爾的妻子凱瑟後,才松了口氣。現在,馬普爾口中又提到了美瑤,難道美瑤真的在這個瘋子手上?
這時樂逸朗才想起,馬普爾早已提到那份霍華特放在保險箱裏的資料,"都是同一個人。"馬普爾曾經說過,那份資料上所收集的那些,在不同時代和城市生活過的人,都是同一個人,就是斯坦伯,也是馬普爾。而那份資料,一直在美瑤身上,很明顯馬普爾已找到她了。
樂逸朗轉過身,裝出一臉毫不在乎地說:"美瑤的口信,我并沒有興趣知道,你的把戲對我已失去作用了!"
馬普爾卻從容地說:"是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樂逸朗繼續裝出毫不在意地問:"你想要脅我嗎?"
馬普爾陰險地笑了笑說:"沒有人可以要脅任何人,只有你自己,有牽挂和顧慮的人,才會被要脅!"
樂逸朗當然想知道美瑤的現況,但他又絕不能容許讓馬普爾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他冷靜泰然地說:"你必定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癡心、最執迷和情深的人了!所以你認為我也是這樣的人嗎?你錯了!"
"是嗎?既然你毫不關心美瑤的現況,那為什麽你還站在這裏?"馬普爾笑着說,然後他又指着房間的門口繼續說:"那扇門并沒有上鎖,只要你喜歡,随時都可以離開!"
樂逸朗沒想到馬普爾竟會這樣說,使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夏臣看出了樂逸朗的尴尬處境,他說:"馬普爾先生,為何不把你的計劃說出來,再讓樂先生決定是去還是留?"這個時候夏臣的說話就象一條繩索一樣,将樂逸朗由兩難的境地拉了出來。
馬普爾馬上說:"非常榮幸,你們願意分享我的計劃。"
此時,樂逸朗心裏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都只好默默地認了。
"的确,你們在我的計劃裏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由其是夏臣先生,你知道嗎?這地球上有一個地方,只有你才知道它的正确位置。"馬普爾得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