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甩
第二天米霏醒來時，身體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對着鏡子認真照了照，人中沒有任何破皮的痕跡，這才松了一口氣，但上廁所的時候卻發現大姨媽來了，想想韓數昨晚沒用過TT，米霏松了一口氣。
趕航班回T市的飛機上，米霏注意到飛機上的報紙上刊登了一條消息，“驚！人氣明星趙維生被網友偶然拍到男男床照！”
米霏大致看了看新聞的內容，無非是有網友偶然入住某酒店，心血來潮對着酒店來了個視屏拍照，等拍完就發現不小心就把住在對面的人拍了進來，再定睛一看，哎呀，居然是大明星啊，更刺激的是，雖然像素不怎麽高，但依然能判斷出壓着大明星身上的居然是一個男人！于是網友雞凍之下直接發了圍脖。
等下了飛機，米霏去圍脖一看，萬能的網友已經開始扒壓在趙維生身上的男主是誰了，此時只要跟趙維生有過一點交情的男星全被拱到熱搜裏，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米霏勾勾嘴角，這事做得如此簡單粗暴，發展速度快得驚人，而始作俑者，除了韓數，米霏猜不到第二個人。昨天韓數從她家出來，她還想過如果他因為生氣什麽都不做，她只能慢慢籌劃，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韓數雖然渣了點，答應過她的事很少會反悔。
忙完表妹吉喆的事情回到家，米霏暫時沒有戲拍，而韓數自從那天走後便沒再出現也沒聯系她，倒是兩人發生争執的第三天，程果送給她一管膏藥，說是韓數讓轉交的。
米霏把膏藥拿在手上看了看，發現全是英文就有些頭暈，她從小不愛學習成績一般，每次成功升學全靠轉發錦鯉，現在那些字母分開她都認得出，合在一起，就是天書。
“這幹嘛用的？”米霏翻來覆去看不明白，于是直接問程果。
程果看着有些頭痛，別家藝人早就未雨綢缪學各種語言，以便接洽各種國外資源，米霏倒好，沒有一點上進心，但運氣好到爆，以前有個知名的國外的導演專門找上她，想讓她在電影裏客串一個角色，但米霏不樂意，以自己不會英文臺詞只講中文拒絕了。
程果那叫一個氣，那角色出現的鏡頭多，臺詞少，就算每天背一句，開拍前都能背完，而且這部電影不但導演出名，還是衆星雲集的大制作，別人想去都去不了。但即使她說破了嘴皮子，米霏仍然不同意，最後也是她走運，那導演找了一圈人都不滿意，最居然同意她用中文說臺詞的要求，而電影上映後，這個角色意外吸粉。
從此之後，程果沒再逼她學語言，安慰自己現在走哪都能帶翻譯，學不學無所謂。
“這個是用在傷口上的，”怕米霏不明白，程果又特意加了一句，“各種隐秘的傷口。”韓數給她藥膏時雖然沒明說是幹嘛用的，但程果一看就明白。
韓數偶爾會抽風送一些她用不着的小玩意，米霏沒在意，想想自己并沒有受傷，把藥膏扔在了一邊。
“幫我跟方導聯系一下，問問什麽時候進組。”
這幾天米霏偶爾出門拍個廣告，大多時候就窩在家裏看劇本，現在她手頭上有四五個本子，原本她很鐘意一個玄幻電視劇劇本一個輕松搞笑都市劇本的，但現在因為拍攝地點都在T市，米霏直接放棄了。
程果聽了米霏的話，沒時間糾結米霏到底有沒受傷，而是疑惑地問她，“你之前不是不想拍方導的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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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導的戲雖然好但不賣座，而且喜歡啓用新人，這次把本子遞給米霏最大的原因就是看中米霏身上的流量，想靠米霏的加持扭轉每次電影虧空的局面，但在程果看來，以米霏目前的情況，她完全沒必要放下身份去奶那些沒有一點熱度的新人。
米霏靠在沙發上，低着頭說得很随意，“就是想拍了，沒有原因。”
對于米霏的任性，程果有點心塞，“這個我要問問二少。”
聽到這裏，米霏輕笑一聲，“問吧，這個是你的責任，我明白的。”
對于自己狗腿子般的身份，程果有些尴尬，避開米霏的視線，走到陽臺給韓數打電話，問他意見。
此時電話那頭的韓數似乎心情不好，聞言不耐煩地回答：“她要拍就拍，這點小事也要問我嗎？”
程果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韓數已經将電話挂斷了。
等程果拿着電話進來，米霏問她，“韓先生沒意見吧？”
程果搖搖頭，雖然沒等她說完，但韓先生對于米霏拍戲的事确實沒有意見。
米霏的心總算安下來，催促程果趕快跟方導聯系。
而方導那邊一聽程果說米霏同意了參演，心情萬分激動，晚上親自給米霏打了電話猛拍了一陣彩虹屁，表示這部電影肯定會爆并且會讓米霏身價猛漲後，才小心地問她什麽時候方便進組。
他們拍攝的地點在某個自然風景特別美，但基礎設施特別落後的地方，之前方導也談過幾個流量明星，最後都因為接受不了環境的惡劣而拒絕，方導雖然嘴上罵那些人吃不了苦，但心裏卻還是萬分擔心米霏也會有同樣的顧慮。
“我随時都可以，方導什麽時候開拍直接告訴我就好了。”米霏不在意。
方導一聽這話兩眼放光，天知道他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一個月，布景全都搭好了，就是因為女主到不了位而遲遲不能開機，此時聽米霏說随時，他試探着問：“要不你後天來？”頓了一下，又擔心自己的要求太唐突，加了一句，“如果你的事還沒忙完，下周也行。”
米霏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在T市多待，想了想近期的工作安排，回答道：“這兩天确實有事，大後天去行嗎？”
方導大喜過望，連連說好，讓米霏一定把事情處理好了再過去，另一方面打算盡快跟米霏的工作室把合約簽了，免得夜長夢多。
雙方約定好時間後，米霏扔下手機就去卧室整理行李，因為未來兩天她大概都不會有空餘時間了。
第二天上午，米霏把兩個大大的行李立在門口時，手機響了。
是韓數。
“誰讓你去那麽遠的？”韓數的聲音裏透着一絲氣急敗壞。
米霏淡淡回答：“我提前跟程果報備了，她沒告訴您嗎？”
韓數一噎，程果昨天是跟他說了，但他壓根就沒問在哪裏拍攝，等今天拿到簽好的合同才知道那地方遠得很，而且拍攝時間特別長，想想未來很長時間裏的每一天他都得一個人睡，韓數煩躁地耙耙頭發。
“別廢話了，趕緊過來！”
米霏顯然已經預料到，聞言也不啰嗦，“好的，韓先生。”
嘴裏說着好的，但米霏換好衣服，在附近找了間餐廳，點了兩個菜一湯準備吃完再去，她不是沒跟韓數一起吃過飯，但現在能少接觸還是少點接觸吧，好在韓數也沒打電話催她，米霏也不急。
快吃完飯時，米霏一點沒意外的接到了趙維生的電話，兩人剛剛進《初戀》劇組後互相留了聯系方式，但很少聯系，如果有工作需要協調，一般都是雙方經紀人解決。
電話接通後，米霏沒說話，點開免提後就把手機放在桌上，繼續吃飯。
“米霏，那天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
趙維生的聲音裏透着疲憊，自從親密照被曝光後，他就忙得焦頭爛額，大部分的代言合約電影電視資源面臨解約賠償，所有被猜測跟他有親密的關系的男藝人打電話過來抱怨，要求他在網絡上申明跟他們沒有任何特殊關系。
而更讓他最擔憂的是，照目前網友的八卦程度，那個正主可能真被挖出來，而那人的身份...趙維生揉揉太陽穴，娛樂圈能容忍GAY，但對做小三的藝人0容忍，如果米霏不收手，他真的要回家吃自己了。
米霏舀了一勺子湯進嘴裏，咽下後，笑着說道：“趙哥高看我了，我哪有能耐做什麽，又談什麽放你一馬？”
趙維生沉默了片刻，米霏這話也不錯，她是沒能耐，但不表示韓數沒有，而韓數出手對付他，這其中怎麽可能沒有米霏的原因？
“FT的總裁跟我關系不錯，前兩天對我說，下季度想啓用女代言人，我覺得你挺适合的，要不我幫你引薦引薦？”
米霏聽了沒說話，繼續滋溜溜地悠閑喝湯。
趙維生心下知道有戲，連忙繼續加砝碼。
“下個月BL高定時裝秀的門票，我下周就郵給你。”
趙維生的時尚資源一直不錯，而這兩項也是他能拿出來的最有含金量的補償，再加上兩人剛合作了電視劇，如果他真糊了，這劇離播出也就遙遙無期了。
米霏見好就收，嘆了一口氣，略無奈地說道：“趙哥太客氣了，你知道的，我出道以來一向沒什麽主見，所有事都是我的經紀人幫着處理的，要不你直接聯系她，讓她幫你出出主意。”
趙維生心裏哼了一聲，得好處的是她，背鍋的是別人，誰說她沒主見了？不過想想這事雖然出了點血，想來也能到此為止，趙維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再次道謝後直接聯系了程果。
午飯做好後，丁姨去樓上敲門叫韓數。
韓數打開門後問丁姨：“她來了嗎？”
丁姨愣了一瞬，點頭，“來了。”
“那行，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就下去，”說到這裏，又提醒道，“你讓她先吃，不用等我。”說完關了門。
丁姨半天反應過來韓數的意思，搖搖頭下了樓。
而韓數關上門後就開始換衣服，穿好新買的銀色西裝同款領帶後，韓數在鏡子前轉了兩圈，再三确定自己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後，才拿起一個紅色絲絨的戒指盒。
這盒子是他專程去肖兒家的珠寶行拿的，當時肖兒給他推薦了不少款式的戒指，等知道他只需要一個盒子裝鑰匙，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韓數覺得肖兒的想法很奇怪，他要戒指幹嘛，那玩意兒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還花裏胡哨的不方便，買來當裝飾品嗎！
十多分鐘後，韓數終于出了房間，走到二樓樓梯處，一眼掃到坐在餐桌前的背影時，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先不論她一直想跟他撇開關系，還準備去外地拍戲的事，單說那天把米霏做暈還讓她流血總歸是他不對，韓數覺得應該多給她一點好處，讓她明白留在自己身邊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她才能死心塌地不離開他。
一路下樓梯，一路把等會要說的話全部想清楚後，韓數擡頭看向桌前的身影，但兩秒後他就怒了。
“怎麽又是你，你來幹嘛？”
說完又問一邊呆立着的丁姨，“米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