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變化
左佑文推門進來, 第一眼先看到的是安聽, 然後就看到了邢唐。
在看到邢唐之後, 左佑文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你怎麽在這?”左佑文倚在門上, “來看望你工作室的藝人嗎?”
邢唐看到他,眯起眼:“我記得我讓工作人員別讓人進來, 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過來找我的學生,當然就進來了。”左佑文看向安聽, “上課期間到處跑,是不是這兩次的公演排名讓你飄了?”
安聽:“……”
邢唐不悅:“你要是沒事的話, 把門帶上出去。”
“不。”左佑文笑眯眯道,“我還想聽聽大老板要對自己工作室的小藝人說點什麽話呢,這大老遠的勞駕你親自過來。”
邢唐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但也知道他死皮賴臉的本事, 直接轉身無視了他,朝着安聽叮囑道:“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安聽點頭如搗蒜:“記得記得。”
“有些人別看人模人樣的, 背後裏是個什麽樣誰也不知道。”邢唐意有所指。
“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左佑文不滿, “我對安聽的好可是真心的, 不說別的,那68萬的西裝總是實打實的吧?”
“越沒有什麽,越喜歡炫耀什麽。”邢唐優雅地擦擦手,“你看我炫耀過什麽嗎?”
你向我炫耀過你住的那個小區全是你家買下的地皮。
安聽暗自吐槽。
左佑文嘆了口氣:“看來你是不歡迎我了?”
Advertisement
邢唐微笑:“我什麽時候歡迎過你嗎?”
“行吧, 那我也就不待在這讨嫌了。”左佑文無所謂地聳聳肩, 半邊身子歪到門外, “對了, 我的學生趕緊還給我吧,我還要教她跳舞呢,你就算多留一會兒難不成還能教她上臺如何玩相機?”
他挑釁地笑了笑,說完就離開了房間,還貼心地将房門又給帶上了。
邢唐原本愉悅的心情被左佑文的出現強硬地破壞,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同意趙林林的話,讓安聽來參加這個節目。
安聽看着神色莫名的邢唐,疑惑:“你跟他有過節嗎?”
“不熟。”邢唐淡淡道。
“好吧。”安聽眨眨眼,“那我回練習室去練習了?”
邢唐抿唇看着她要離開,想說些什麽,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等等。”
安聽回頭:“嗯?”
“我向來不跟別人解釋我的想法,但是今天可以例外一次。”邢唐右手握拳抵唇咳嗽一聲,“我不希望你跟左佑文接觸過多是有原因的。”
如果安聽能看到他的耳根的話,會發現那裏破天荒地有些發紅,但是由于安聽太矮看不見,所以也就沒有發現。
她還是很認真地在聽邢唐說話。
邢唐遲疑了幾秒,剛準備說話,休息室的門又被打開。
左佑文晃進半邊身子:“哎,安聽,你的室友在找你。”
邢唐眉目間瞬間升起怒氣:“你不是走了嗎?”
“沒有啊。”左佑文無辜道,“我在門口等安聽一起回練習室呢。”
邢唐:“……”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原本是被左佑文刺激才會想說的話,現在又被左佑文打斷。
這種情況下,邢唐是再也說不出口的。
“很好。”邢唐忍着怒氣,似笑非笑地看着左佑文,“看來你上次的芥末沒有吃夠?”
聽到芥末這兩個字,左佑文的臉色瞬間變差:“你也就只能靠着這點本事威脅我了。”
邢唐現在很不想理他,渾身都散發着我很不爽的氣息。
安聽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老板你沒事吧?要不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邢唐雖然心情不好,但是理智還在,“我自己回去。”
怎麽說安聽現在也是很有熱度的選手,要真是被人看到她和自己的老板走在一起,總歸是不好的。
安聽只好目送着邢唐帶着小鞏離開,雖然他說着和左佑文不熟,但是只是見面都如此動氣,肯定結怨不淺。
想到這,安聽就有些發愁。
怪不得老是讓她離左佑文遠一點,邢唐應該是很厭惡他的吧?
而被她念叨的左佑文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邢唐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們剛剛在說什麽?”左佑文突然湊到了安聽的身旁,距離湊得極近,近得說話都像是呼吸打在安聽的臉頰上。
安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沒說什麽。”
“真的嗎?”左佑文滿眼傷心,“難道是不能跟我說的話,我都教導你這麽多天了,竟然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跟我分享,我太傷心了。”
“真的沒什麽。”安聽眉眼彎彎,“就是老板擔心我太過在意網上的一些□□,所以過來安慰我而已呀。”
左佑文靜靜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笑:“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安聽繼續眉眼彎彎。
“邢唐肯定跟你說,左佑文不是個好人,你要離他遠一點,別跟他有什麽緋聞傳出來,也別太相信他對他真心相待……”左佑文笑眯眯道,“我猜的對不對?”
安聽:“……老師你真棒,你都猜到了呢。”
左佑文:“……你幹嘛說話這麽惡心?”
“你都能猜到的話為什麽還要問我?”安聽翻了個白眼。
“你竟然對我翻白眼?”左佑文皺着臉,“你現在都敢對我翻白眼了?”
以往這個學生可是十分的溫和,不管他是什麽脾氣,她都能謙虛地接受并且捧着他,現在邢唐來了一次,她竟然會對他翻白眼了?!
安聽真的很無奈:“左老師,你既然知道我的老板對你的态度,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來問我呢?”
左佑文眯起眼:“我當然知道邢唐的态度,但是我發現我沒有看清你的态度。”
原本他一直以為安聽只是邢唐工作室裏的一個小藝人,所以他從來沒有将她和邢唐聯系到一起。而安聽平時十分低調,對待他的刁難還是壞脾氣都很是溫和,這讓他一直覺得安聽就是這個性格,但是就是剛剛,她竟然敢對他翻白眼了?
安聽其實也很無奈,她一直的想法都是順着左佑文,不管他是什麽脾氣,先順着他把這個節目撐過去就行。
因為她實在不清楚左佑文永遠在想什麽,最好的辦法就是低調一些。
而如她所願的,左佑文還是很喜歡她這種低調的性格的。
或許說,他是自己太過高調,反而不喜歡跟自己一樣高調的人。
其實按照這樣的發展,她在節目裏就會和左佑文一直這麽以師生的名義互動下去,但是今天邢唐都專門來了一趟,說不想她和左佑文接觸。
相比較而言,安聽還是更願意聽邢唐的話,畢竟他是自己的金主爸爸。與此同時,她也算是和邢唐站在同一戰線的人,邢唐讨厭的人要是她再多去接觸,那他該多傷心。
安聽覺得她不能傷害朋友連帶着上司的心,主要也不想看到他老是心情不好。
“态度都是人感受出來的。”安聽笑眯眯道,“其實我是很感謝左老師你的,這些天你幫了我這麽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但是就像我經紀人說的那樣,要是接觸太過了網上的評論對你我都不好。這些天麻煩你了,但是我覺得我在舞蹈這個方面可能沒什麽天賦,所以要不我還是回去主練聲樂?”
左佑文沒想到她一下子說了這麽大一堆,等到将她說的話消化完,他總算是明白了她什麽意思。
倒真的是他看錯了眼,以為安聽只是一個有點意思的選手,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的分寸和那份舒适。
和她相處,不論他是什麽脾氣,不論他是不是故意為難人,但是她很少會真的惱怒,是不是真的厭惡他的行為,左佑文自己看得出來;其次就是她的分寸,不論說他對她有什麽舉動,是單獨給她教導,還是借給她西裝,還是不給第一名頒獎給她頒獎,這些所有別人看起來都算是特別的舉動,但是她從來沒有說會因為這份特別生出別的心思出來。
對于這個,左佑文還有些遺憾,他向來是惡劣的,即使對安聽有點喜愛,但也想看看她和其他人一樣的模樣。
但是今天他看到邢唐的表現,心裏大概有了一個猜測,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安聽也給了他一個意外。
雖然說安聽只是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但是她對他前後态度的轉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對于情緒的變化向來是敏感的。
“所以你之前一直是故意順着我的?”
安聽搖搖頭。
也不能這麽說,她是真的對左佑文的那些惡劣的想法沒有太大的波動,不論是對她好還是對她不好,她也沒有那麽容易就改變對他的印象。
除了有的時候她真的得去可以掩飾自己打消左佑文的顧慮以外,多數時候她并不是都在故意順着他的。
就像是最開始對待葉淺淺一樣,她其實沒有将人特別放在心上,所以也就不會對他産生類似于憤怒、厭惡、難過這樣的情緒。
安聽只是搖頭,也沒有做些什麽解釋,越過左佑文打開房間門,離開之前回頭問道。
“武清找我嗎?”
左佑文抱臂:“你現在也不是我的學生了,我為什麽要跟你說話?”
“好吧。”安聽關上門就去找武清了。
錄制這個節目,選手訓練準備的時候,左佑文其實是沒有什麽事做的,他只需要跟着其他導師來個一兩三次,指導一下選手們就好,其餘的時間他會去專門教導安聽。至于其他的選手,基本上都會有專門的聲樂老師、舞蹈老師教導,導師們真正教導的時間并不會很多。
但是現在安聽剛剛也說了,不需要舞蹈方面的教導了,左佑文在休息室裏待了一會兒,沒有什麽事做,他也就提前準備回去了。
坐在車上後,助理小嚴看着閉目眼神的左佑文,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開口。
“左哥,經紀人讓我囑咐一下你,之後的節目就避免一下和安聽的接觸,免得接觸太多觀衆當真,或者傳出什麽不好的緋聞。你也知道你流量大,但凡出點事就容易上熱搜,免費給別人帶流量就算了,緋聞這種事得不償失啊。”
“真是神奇。”左佑文睜開眼,“邢唐這個人竟然還會喜歡上人?”
他的話跟小嚴的話牛頭不對馬嘴,小嚴一聽就知道他沒有聽自己說話,哭喪着臉:“左哥,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要不是我今天親眼看到,誰會想到這麽一個老男人竟然還不敢表達自己的心意。”
左佑文是旁觀者清,再加上他向來對別人的情緒感覺敏銳,僅僅是今天這一次的接觸就能嗅出邢唐對安聽的不同。
這麽想想也是,安聽自從參加節目之後,這個待遇可不像是普通藝人的待遇。
葉淺淺背後站着陳家樂,安聽對上她竟然還能更勝一籌,更別說其餘的地方了。
邢唐工作室确實有錢,但邢唐也不是慈善家,對待手下的藝人都這麽好。
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邢唐确确實實對安聽有想法。
但是目前來看,安聽卻是不知道的。
“有意思。”左佑文一臉的興致盎然,“真有意思。”
“左哥,你別有意思了,你到底聽了我說話沒有?”小嚴又重複了一遍,“經紀人還說了,節目下次的公演準備給這次公演排名前十的選手請搭檔過來,讓你別再摻和安聽的事了,就讓她自己去準備就行了。”
“那怎麽行呢。”左佑文托着腮,“安聽可是我的學生,我怎麽能不親自教導她呢。”
“親自??”
左佑文打了一個響指:“不是說請搭檔嗎?導師也能當搭檔吧?”
小嚴瞪大了眼睛:“哥,你想幹什麽?”
“這檔節目也快到尾聲了,總得和自己的學生合作一次吧?”左佑文笑得單純。
邢唐不想讓他接近安聽,安聽也願意避着他,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哪裏是說能避開就能避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