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禿頭警告
邢唐前一天跟安聽說她周末不用去上班, 星期一再去,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一個電話将她叫醒。
安聽看着手機上五點半的時間, 又聽了聽寝室裏一片均勻的呼吸聲, 突然有一些崩潰。
重新成為窮學生之後, 最難的是沒錢,最好的是又恢複了中午十二點醒的大學生活。現在乍然五點半爬起來,精神上首先就是極度的抗拒。
但是抗拒沒用,賺錢相應的代價就是頭皮發涼, 發絲日益遞減。
衣櫃裏方便穿戴的衣物并不多,她迅速給自己選了件衣服,化了一個淡妝,最終在六點的時候抓起包沖出宿舍。
安聽一邊往公交站臺跑一邊給邢唐發微信:車費報銷嗎?
邢唐回應地十分爽快:不管你怎麽來, 車費都報銷。
安聽眼睛一亮, 瞬間舍棄了公交車站, 順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等到邢唐的公寓時, 正好六點半。
還得感謝邢唐的公寓買在了市區, 他要是跟其他有錢人一樣在郊外買獨棟別墅,那麽她今天就算是打的怕也是趕不過來。
邢唐似乎是提前跟公寓門禁那邊的保安說了一聲,保安在問了安聽的電話號碼之後, 就放她進去了。
邢唐的公寓雖然在市區,但是周圍的噪音并不是很大, 尤其是邢唐還選在最裏面的中間樓層, 高級公寓隔音又好, 基本上很難受到幹擾。
為了方便, 他還将那一層樓的公寓都買了下來,甚至将中間打通,家裏的空間比他工作室的一層辦公樓還要大。
安聽摁響門鈴後,邢唐過了好一會兒才來開門,看到她之後滿意地點頭:“速度挺快。”
“鞋櫃裏面有很多新買的拖鞋,你自己找一雙換上。”邢唐穿着一件灰色的低領針織衫,鎖骨位置露了一大片,發型也沒有之前見到的那樣一絲不茍,甚至後方還有一兩根睡翹的頭發。
這樣居家的打扮讓他看起來十分慵懶無害,窩在沙發裏就像是一個貴公子,上天賦予了他最完美的五官及氣質,眼皮微微一掀都能奪走所有女性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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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聽看到他露出的大片鎖骨,精致又十分骨感,她的鎖骨都沒有他的好看。
邢唐窩在沙發裏,随意地将垃圾桶拖到自己面前,從裏面撿出了一張婚禮請帖,然後遞給安聽。
安聽神情複雜地從他手裏接過了這樣一張請帖,不解地看着他:“這是?”
“這是我前助理的婚禮。”邢唐冷淡道。
“你不是不準備去嗎?”
邢唐瞥了她一眼:“做人要大度,這麽明顯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安聽:“……”
邢唐盤腿坐在沙發上:“從這到他那裏需要三個小時,你動作快一點的話,說不定我還能看到他被攔在新娘門外的模樣。”
“那我需要準備什麽?”
“這是個好問題。”邢唐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我如果知道的話還請助理幹什麽?”
果然不論是誰,一旦成為了自己的老板,就會自動升為剝削階級,昨天還在說她才是他眼裏最美的存在,今天就變成了周扒皮。
一秒的時間,安聽很快就做好了自我調節,并且沖邢唐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老板,你的衣帽間在哪裏?”
“最裏面的卧室裏。”
安聽按照他指的方向找到了卧室,一進去就發現裏面的裝修十分簡潔,最顯眼的就是正中間的一張大床和一個巨大的衣帽間。
拉開衣帽間的門,安聽瞬間就被裏面衆多的男裝淹沒了視線。
裏面大多都是已經搭配好了的衣服,按照西裝、休閑款、時裝款分類挂着,領帶、袖口整整齊齊地放在幾個抽屜裏,甚至有個專門的空間空出來給各種名表擺放位置。
随便拎一個表出來,最少也是六位數的價格,光是整個衣帽間都散發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氣勢。
安檸檬酸噠噠地看着這麽大的衣帽間,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學校裏的狹小衣櫃,還有裏面一堆淘寶三十塊錢的白裙子。
她找到了衣帽間角落裏的一個行李箱,一邊酸一邊往裏面塞各種東西。
不僅是衣服領帶手表,她還根據邢唐身上經常噴的香水味道選了兩瓶香水也給塞了進去。
想到洗漱用品,安聽又回到大廳:“洗漱用品有什麽要求嗎?”
“沒有什麽要求,林蒙應該會準備的。”
“檸檬?”安聽抓到了關鍵詞,他是怎麽知道她差點沒把自己酸成一個檸檬的?
“我的前助理,林蒙。”邢唐剝着橘子皮,還沒有剝完門鈴就響了。
安聽識趣地去開門。
門外站着小鞏,他的手裏還拎着大包小包。
小鞏看到她的時候眼睛一亮,立馬将手裏的時裝全部塞到她手裏:“喏,老板讓我給你帶的,讓你別出去丢他的人。”
安聽下意識抱住他塞過來的一堆袋子:“今天不是周末嗎?你也上班?”
小鞏麻木着一張臉:“其實我昨天晚上八點就睡了,甚至定好了鬧鐘,我就猜到老板會臨時變卦,果不其然,他五點鐘就把我叫醒了。”
“我五點半被叫醒的。”安聽受到了安慰。
小鞏立馬就不平衡了:“憑什麽你能比我多睡半個小時?你的頭發長不應該多貢獻一下嗎?”
安聽冷漠臉:“五點起來和五點半起來有什麽區別嗎?”
小鞏還沒有接話,坐在大廳裏剝橘子的邢唐涼涼道:“你們倆的時間是太充分了嗎?”
小鞏做出一個閉嘴的動作,汲着拖鞋就啪嗒啪嗒朝着邢唐走去,準備着手給他處理造型。
安檸檬一直以來以為只有明星才有化妝師和助理,沒想到一個導演也有這些配置。她酸溜溜地低下頭,在看到懷裏時裝袋上的logo之後,眼睛瞬間就亮了。
袋子裏不僅有miumiu、Gi等輕奢女裝,還有一些沒有牌子單看剪裁就能看出是出自私人訂制的,甚至有一個袋子裏裝着一塊伯爵的女表和時來運轉系列的手镯、項鏈和戒指,裝備十分齊全。
小鞏拎過來得十分困難,可想而知,裏面是有多少套衣服,一個星期一天一件都綽綽有餘。
安聽很是震驚:“這是給我穿的?”
邢唐恹恹地看着小鞏帶過來的早餐,頭也不擡:“不然你準備穿你身上那套加起來不足兩百塊錢的淘寶大衆布料嗎?這樣我是一點兒也不想将你帶到我前助理面前的,這就像是帶現女友見前女友一樣,你總不能讓我丢臉。對了,這位剛剛卸任的助理,我說過白粥不要白糖為什麽我還是在裏面嘗到了三粒白糖?”
小鞏微笑:“可能是師傅盛粥的大勺上還沾着前一位客人要的白糖?”
邢唐放下勺子,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所以你沒有讓師傅單獨拿出一個大勺為我盛粥?”
小鞏察覺到不妙,連連叫哀:“天啊老板,你一大早就讓我去工作室拿各家時裝店最新送過來的女裝和首飾,還讓我繞路去帶橋頭那家白粥,甚至還嚴苛地要求我七點準時到,我是真的沒看清那位師傅到底有沒有換勺子。”
搭載他過來的那位出租車司機甚至懷疑他搶劫了服裝店,都不太敢搭他。
邢唐勉強原諒了他,但還是将那碗白粥遺棄到一邊,抱着雙臂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這就是我最不能原諒林蒙的一點,我花了八年時間将他打造成我最得力的助手,就連帶早餐需要早餐店老板換勺子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他說不幹就不幹了,說回家養雞養鴨養老婆就回去了,我這八年的投入不僅全部打了水漂,還需要在短時間內找一個極其全能的助手,他給我留下了一個很讓人費解的難題。”
小鞏聽着他叨叨叨,一邊聽一邊贊同地點頭,表示他其實一直是和老板站在統一戰線的。
但是邢唐感受不到他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的共通靈魂。
正在這個時候,安聽拎着已經整理好了的行李箱出來,在邢唐面前打開讓他看了一眼。
“有什麽忘記帶的嗎?”
小鞏正在給邢唐重新整理發型,他只有眼睛能稍微動一下。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箱子角落裏塞的香水,滿意地看了安聽一眼:“記憶不錯。”
他和她只是見過兩面,但是她把他那兩次噴的香水都記住了,也沒有帶錯。
誇贊之後他才注意到箱子裏的好幾套衣服。
“你帶這麽多件衣服幹什麽?我又不是去度假,頂多在那裏待兩個小時就回來,今天下午就能回到市區。”
“帶着吧。”安聽将行李箱重新鎖好,“我想着,既然是八年的情義,今天又是他人生的重要時刻,他說不定會留老板過夜呢。”
邢唐一愣,連小鞏手一錯差點将他的頭發壓塌都沒察覺到。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安聽一眼,最終垂下眼眸,嗤笑一聲:“留我我也不會在那住,誰知道晚上會不會被他養的大白鵝鬼壓床。”
說歸說,他到底是沒有反對安聽帶了這麽多件衣服的安排。
安聽将所有東西收拾好之後,小鞏也把邢唐的造型收拾好了。
其實邢唐的皮膚狀态非常好,五官也完全不用修飾,而且他只是導演,不需要像一些明星需要出鏡,每時每刻都保持着帶妝的狀态。
所以小鞏只是替他做了一個稍顯年輕的發型,當然小鞏這麽說的時候,被邢唐冷漠地看了一眼。
小鞏識趣地補救:“做了一個符合老板你狀态的年輕發型。”
等到邢唐都收拾好了,小鞏才看向安聽:“你過來坐下。”
安聽疑惑:“幹什麽?”
“我給你做個造型,再上個妝,等會兒你自己換身衣服。”
安聽摸着下巴:“我尋思着我應該是去當助理的?為什麽還要打扮這麽全面?”
“等你多和邢老板相處之後,你就會發現,他不僅對自己每次出行的形象十分講究,而且對身邊人的形象也講究,畢竟你出去代表着他的臉面。”小鞏指了指自己的眉,“看到沒,我這麽忙還給自己化了個眉毛,當年我給明星當化妝師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精致,頂多帶個口罩避免被明星的粉絲拍進去。”
安聽恍惚地看着邢唐,就今天一早上,她這麽多年的信念就遭受到了打擊。
剛入這行那會兒,安聽也是個精致的女孩,碰到的顧客俊得俊美得美,她自然也想美一點,但最後還是被現實打敗。
因為模特可以坐在那裏美美地被她拍,但是她需要坐在地上躺在地上給模特拍。
這也幸虧她原來的顏值十分不錯,抗得住素顏的磨煉。
不過穿書之後原主的顏值更高,要不是有這張臉的加成,宋鉗當年也不會第一眼就看中了原主。
就連邢唐工作室的攝像師都心心念念想讓她當主角搞自我創作,可想而知原主的顏值有多能打。
所以大部分時間她并沒有太多時間注重自己的形象。
但是今天邢唐的行動卻告訴她,還是有時間可以保持精致的?
安聽産生了對人生的疑惑,眼巴巴地看着邢唐。
邢唐只給了她一個眼神:“通常只有我被等的情況。”
他的工作室裏人那麽多,又不是養着他們吃幹飯的,大部分事情他通常不會出手,想出手的又可以按照自己的時間安排,就算別人求上門,也是別人遷就他。
安聽瞬間就懂了。
“要遷就別人的情況太多的話,只能代表一件事,你還很沒有話語力。”
安聽心口被紮了一箭,這個戳到她痛處了,上輩子她論能力論經歷都比大部分人優秀,但是很多情況并不是絕對公平,她并沒有做到讓別人遷就她的地步。
邢唐說了幾句話,又重新窩進沙發玩了半天手機,玩到不耐煩的時候安聽的造型終于做完了。
小鞏看着自己的傑作,突然一拍手:“對了,我今天帶過來的衣服裏有一件酒紅色的裙子,你穿那個正好。”
安聽找到那件紅裙子的袋子,去換衣間換衣服。
小鞏做到邢唐旁邊,拿胳膊肘戳了戳他:“老板我跟你說,我眼光賊好,安聽今天這個造型配那條裙子簡直是完美。”
“我們又不是去走紅地毯,需要那麽完美幹什麽?”邢唐不為所動。
小鞏撇撇嘴,無所事事了一會兒往換衣間那邊一瞅,瞬間呆在原地:“我就知道,這個氣質太符合了……”
他第一眼見到安聽的時候,就知道她的形象可塑性很高,不說話安靜的時候氣質沉穩,很容易與人拉出距離感,覺得她不太容易親近;但一旦她開口說話或者是露出表情的時候,就會異常的...嗯他找不到詞來形容這種感覺,但是的确放在安聽身上會十分的矛盾。
他今天的妝容就是将安聽十分具有距離感的那一面放大,将短發微微卷成小卷,眼線妝容偏向淩厲,配上那條酒紅色的裙子,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就不一樣了。
邢唐聞言,漫不經心地往換衣間那邊瞥了一眼,視線剛準備挪開就定在了原處。
“不錯。”他破天荒地誇了一句,眼裏滿意的神色十分明顯,“就是要有這種淩厲的氣質,對對方産生壓倒性的優勢。”
小鞏無語:“老板,你看到安聽就只有這個想法嗎?”
“那不然呢?”邢唐冷漠地盯着他,“你還想要我産生什麽想法?”
小鞏無言,只好閉上了自己的嘴。
邢唐極其滿意地走到安聽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對她露出了一個頗有意味的眼神:“你懂我的意思嗎?”
安聽從他嘴角緊壓的一絲痕跡中瞬間了悟了他的想法,試探性地問道:“打擊‘前女友’?”
“不要學小鞏說話,那是我的前助理,人家叫林蒙。”
“好的,打擊前助理?”
邢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該出發了。”
安聽看着邢唐的背影嘆了口氣,她的新老板有的時候真的十分較真,明明也不是很記恨不打招呼就辭職的前助理,不過也就是心裏過不去那一關而已。
車開出來之後,照舊還是邢唐開車,小鞏自覺地坐到後車座,安聽也準備拉開後車座的門的時候,邢唐開口:“你坐前面。”
安聽在小鞏檸檬的目光下坐到了副駕駛座。
邢唐從來沒有去過林蒙的農家樂,食指在方向盤敲了敲,側過頭看安聽。
安聽視線觸及他的眼睛一秒,下一刻就拿出手機搜索導航。
小鞏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兩個人之後來回看了又看:“你們是怎麽通過眼神交流的?”
邢唐将車開出車庫,淡淡道:“以前林蒙不用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麽,沒有人和你一樣愚鈍,坐在後車座比我還像老板。”
小鞏差點氣成河豚,不讓他開車、不讓他坐副駕駛座的人難道不就是他嗎?
邢唐一句話剛說完,安聽的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頭也不擡道:“老板,從今天早上開始你已經向我表達了無數次對檸檬、哦不林蒙的不滿,說實話,這樣很像一個怨婦,一直在向他的新對象抱怨前對象的種種不滿,甚至十分沒品地一直将我和你的前助理做比較。雖然這樣說有些直白,但是你的心神的确太容易被前助理牽動了。”
她扭頭看向邢唐:“你是太習慣他的節奏了嗎?以至于他離開之後,已經找不到自己的節奏了?”
她的話一句句蹦出來的過程中,邢唐的嘴角越來越直,到最後已經面無表情。
安聽盯着邢唐的眼睛,突然彎了彎眉眼,将手機遞到他面前:“老板,轉錯方向了。”
邢唐側頭長久地看了她一眼,直到看到小鞏都緊張的時候,他才收回視線。
“其實不用你提醒我也已經意識到了。”他頓了頓,“但作比較的确是個很沒品的事,這件事我向你道歉。”
“老板太客氣了。”安聽一秒恢複笑眯眯的狀态,“那我們這次去吃喜酒需要交份子錢嗎?我身上已經沒錢了。”
邢唐轉了一個方向:“不用你交份子錢。”
安聽帶着笑收回手機,不用她交份子錢那就很好了。
小鞏坐在後面看完了全程,原本最開始安聽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就替她捏了一把汗,後來老板面無表情的樣子更是讓他提心吊膽,還準備開口緩和一下氣氛,但是沒想到那麽快老板就自己承認了錯誤,還向安聽道歉。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走向的。
但是最後好像結果也挺好的?
安聽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解鎖之後發現是小鞏發來的微信。
小鞏:你是怎麽安撫住老板沒讓他生氣的?
自從林蒙辭職之後,所有人都不太敢勸老板,因為很容易就踩中老板的痛腳,久而久之,他們也就不敢多說了。
安聽:老板這麽善良親切,當然是感受到了我真誠無畏的心意才沒有生氣呀。你說你,跟老板相處了這麽久了,怎麽還能這麽惡意揣度老板呢?
小鞏看到回複之後一下子扣住了手機,氣得怒視前方安聽的背影。
這個女人,有時候真的和他老板一樣令人氣結。
......
安聽懷疑邢唐事先查過來農家樂的行程,所以才會精确地知道開車過來需要三個小時,不然就邢唐連方向都不知道的樣子,怎麽可能會知道開過來需要多長時間。
從山路一路開進去,就看到了一家三層樓的小別墅,裝修十分古色古香,就連最前方的圍欄都用得是雕花的木頭。
農家樂附近已經停了不少車,等邢唐停好車之後,小鞏第一個下車,很快就看到了工作室的車早早地就停在了前方。
“他們來的還挺早。”
安聽疑惑:“工作室的人來這裏幹什麽?”
小鞏解釋道:“林蒙請了工作室的人過來給他的婚禮拍婚禮攝像。”
一個影視公司下鄉給農家樂拍攝婚禮攝像,怪不得邢唐之前嘲諷林蒙将工作室當成了當地電視臺農業公衆頻道,專門過來拍攝搞農家樂宣傳。
不過既然工作室的人能被請過來,側面還是說明林蒙即使退休養雞,關系還是很強大的。
想到這,安聽不由得對林蒙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林蒙是哪位啊?”
邢唐站在她旁邊,微微擡起下颚:“最前面站在一群雞仔裏面的人。”
安聽順着他說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了一個男人站在農家樂的院子裏,禿了一半的頭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安聽瞬間驚恐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