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酸
周末過後，季柯回到學校上課，他還是那個男神老師，一身黑西裝，頭發梳整齊，胡渣刮幹淨，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看起來與那日請假離開前沒什麽區別。不過跟他同一個辦公室的老師發現，在辦公室的他還不太說話不太笑，他心情依然還未恢複，他們還發現，這周開始，他和黎紫走的越來越近，他與她談笑，與她一起走在校園裏，一起到教師食堂吃飯……他們都認為，那兩人要成一對了。
周二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高二3班的音樂課，下課後，同學們一走出音樂室就看到等在門外走廊裏的男神老師季柯，他微笑回應同學們的問好，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他才進入音樂室，對正在蓋上鋼琴的黎紫說：“中午想吃什麽？”
“随便！”黎紫也對他微笑，不經意瞥了一眼最後一排，最後一位學生正從後門離開。
“走吧！”兩人也并肩走出音樂室，走在最後一位離開的學生的身後，他就是莊梓君。黎紫自周五那晚與他大吵一架後，周六那天，季柯約她一起去爬山又遇到他與陸錦銳還有一位女生也在爬山，不過，他從她身邊經過時，完全當她是陌生人。
“莊少——”莊梓君剛下樓，一位女生已經在樓下等他，走在身後的黎紫對那女生有印象，她是高二5班的女生，高二5班的音樂也是她教，但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她很漂亮。
莊梓君對她微笑與她并肩走向食堂，但依然有意無意地走的慢些，他也問她：“中午想吃什麽？”
“酸甜排骨，清蒸魚，還有……看看今天有什麽菜吧！”女生笑着回答，她叫李優伶。兩人說說笑笑走向學生食堂，學生食堂在教師食堂樓下……
下午放學後，黎紫和季柯并肩走向校門時，不經意又望見莊梓君和中午那位女生正并肩走向球場。
“看什麽？”季柯微笑問，也看向球場。
“沒有！”黎紫笑笑。
“對了，你那棟樓還有空房子嗎？”季柯突然問，又笑笑說，“現在沒車了，感覺住的有些遠，想搬去離學校近一點的地方。”
“沒有了，已經住滿了！”黎紫回答，其實她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住滿。
“哦，是嗎？”季柯有些失望，又說，“附近應該還有吧，周末，我過去找一下！”
“嗯！”黎紫随口應了一聲，她并不希望他住的離她近，她不是感覺不到，他依然想追她，或者說正在追她。
兩人在校門口分別，各自坐車回家，他本想約她吃飯，但她說有事婉拒……
很快将迎來五一假期，但在放假前，高二年級有一次集體郊游。一早，十幾輛大巴車停滿了校道，九點，一條車隊準時出發，開往市郊的一個景區。
黎紫雖不是班主任，但高二所有老師沒有特殊情況的也都跟着隊伍出發，其餘科目的老師都分別分下每個班協助班主任以防發生突發事件。很不巧，黎紫分在的班級正是高二3班，這對于高二3班的男生來說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這天，女神老師不再是一身職業裝，而是一身戶外休閑裝，白衣黑褲，頭發也全部束起，雖然還點短，這樣的她看起來就跟別的女生一樣，完全不像老師。
在景區，自由活動時，一群男生圍着她聊天，問東問西，她似乎應付不過來，但季柯很快出現在她身旁，不久，那些男生也散去，之後她與季柯并肩散步向森林裏……
莊梓君遠遠看着他們的背影，感覺非常不是滋味。恰巧在這時，高二5班的李優伶走向了他，還沒等她開口，他說：“不如，我們去森林裏走走吧？”
“好啊！”李優伶微笑答應，于是莊梓君從草地上站起來也和她走向前面那一片不大不小的森林。
他們不知道，在另一片草地上，夏明媚正望着他們的背影，突然，陸錦銳出現在她面前，把一個袋子遞給她，她擡頭問：“是什麽？”
“夏威夷果和芝士蛋糕。”陸錦銳說着在她旁邊坐下，這兩樣都是她愛吃的。
“謝謝！”夏明媚微微一笑。
“他們不是在戀愛。”陸錦銳望着那片森林說，他剛才已經看到她在看他們。
“戀不戀愛又不關我事！”夏明媚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同時低頭打開袋子拿吃的，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
陸錦銳沒有回答，他就是知道……他突然轉移話題說：“快先把芝士蛋糕吃掉吧！”
夏明媚看着他，看出他有問題，但也知道他一定不會說。她打開芝士蛋糕問：“你要吃嗎？”
“只有一個叉子。”陸錦銳看了一眼蛋糕說。
夏明媚突然笑起來，叉了一塊蛋糕舉給他：“讓你先吃總行了吧！”
“好吧！”陸錦銳說完迅速咬掉那塊蛋糕，夏明媚笑得更開心，莊梓君說的沒錯，有時候他真是可愛得像個小孩……
森林裏的小石道上，季柯微笑說：“黎紫，明天我過去找房子，你能陪我一起嗎，你對那邊比較熟！”
“我……”黎紫想拒絕，突然不知怎麽說，想了一下她停下腳步看着季柯說，“季老師，你還是想追我是嗎？”
“是的！”季柯平靜回答，也看着她，“這些天我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嗎，你已經把我當朋友了，我覺得我們還可以進一步……”
“不可以了……”黎紫避開他的目光說，“如果你知道我的過去，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過去，黎紫，就是你的過去才讓你一直拒絕我嗎，我不會在意，不管什麽過去，我真的不會在意，相信我！”季柯說的有些緊張。
“我在意……”黎紫的聲音低了下來，有些哀傷，“我這樣的人，不配那樣的你，你找別人吧！”
季柯突然拉住她的手，把他拉進自己懷裏：“我沒辦法找別人了……”
黎紫馬上推他，她緊張，他們是老師，随時有可能被學生撞見，這是非常不好的影響，她生氣：“別這樣，有人過來了！”
确實是有人過來了，莊梓君和李優伶看着他們，李優伶微微睜大了眼睛，季柯發現了他們後迅速放開黎紫，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兩人瞬間尴尬，黎紫突然甩下他快步離開，經過莊梓君身邊時，莊梓君低低冷笑了一聲。不一會季柯也離開，經過兩人身邊時，對他們若無其事地微微一笑，依然是屬于男神老師的溫和笑容。
他們離開後，李優伶感嘆：“男神老師果然被女神老師搶走了，碎了多少少女心啊！”
“反正碎不到你的心！”莊梓君恢複一臉玩笑，“你的心都在我們家小阿銳身上了！”
“什麽你們家小阿銳！”李優伶也很不客氣地開玩笑說，“我家的好不好！”
“這麽不矜持，阿銳喜歡矜持點的知道不！”莊梓君笑她。
“真的？”李優伶馬上認真起來。
“假的！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女生，我還沒見過他有喜歡的女生！”
“完了，他不會喜歡男生吧！以前他是跟他同桌走的近，不過現在他同桌戀愛了呀！”李優伶雖然在他隔壁班，但她已經關注他很久了。
莊梓君突然大笑說：“放心，他直得很！”
結束郊游迎來五一假期，季柯沒有去那邊找房子，也沒有找黎紫。郊游那天下午，大巴車回到學校不久，季柯追上了要回家的黎紫，兩人又談了一會，最後季柯失落離去。
假期一連幾天，黎紫的生活依然像以前一樣，待在家裏，冰箱裏備滿了菜，她幾天都沒出家門一步，一個人煮飯吃飯睡覺看電視打理天臺的花花草草，沒有人再突然到來和她一起吃飯或拉着她出去玩。
假期第四天的晚上，她終于跨出家門，因為突然想兜兜風，最後紅色轎車依然到達她常去的那片空地，想拿酒喝時才想起，車上的所有酒都被她收走鎖在酒櫃裏了，這段時間她都沒再喝那些金屬瓶的烈酒，她突然自嘲一笑——居然會聽他的話真的戒酒！
下車後，她走到草地上坐下，望着遠處機場塔上的信號燈，聽着時不時飛機起落的呼嘯聲，一個人靜靜地感受這這裏的空曠，也感受着內心的空落……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車燈從背後照來，她回頭，一臺摩托車正開入這片空地，在紅色轎車旁停下。莊梓君也驚訝，他只是突然想兜兜風，不知不覺就來了這裏，沒想到她居然在。猶豫了一會他摘下頭盔跨下車，向她走去。
他在她旁邊坐下，但她依然看着遠處當他不存在，他看她，突然嘆息一聲說：“好了，我認輸……那晚的事，我向你道歉，不該說那麽過分的話，不該……”
不該強吻她，但他沒有說下去。黎紫依然不想理他，她突然站起來離開，他也站起來對她的背影提高音量：“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
黎紫突然停下腳步，但沉默着。他走近，站在她身後，聲音低了下來：“你真的、跟他交往嗎？”
“沒有。”黎紫平靜地回答，“我說過，我不會交男朋友。”
那晚在這裏她還說過因為不想對誰負責。她身後的莊梓君突然微微一笑，但還是忍不住故意說：“晚上一起出去到深夜，每天一起吃飯，在森林裏摟摟抱抱，這還不算交男朋友嗎？”
“随便你怎麽想！”黎紫說完再次向紅色轎車走去，但莊梓君突然拉住她的手，她停下後才放開，并站到她面前。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莊梓君柔聲道歉。
“無所謂，我不在乎你誤不誤會！”黎紫的聲音依然冷淡。
“那你還生氣！”莊梓君微笑起來，笑得有些欣喜。
黎紫覺得自己還是不想理他，于是推他：“走開，別擋路！”
莊梓君笑着沒動：“等你不生氣了我再讓開！”
黎紫反而更生氣，推不開大不了繞過他，但她剛往旁邊走，他馬上又擋在他面前，她再走，他又擋住，她終于忍無可忍，對他的胸膛一頓胡亂捶打，他任由她打，反而笑得開心……
五一假期過後，莊梓君依然常常和李優伶并肩走在一起，無論校道上、食堂內還是籃球場，最近他們走的近，連同桌鄒奕也以為他們在戀愛，看到她來找他馬上一副不想做電燈泡的樣子醒目地走開。
周五放學後，莊梓君遠遠看到黎紫，馬上快步追上去：“紫老師好！”
“幹什麽？”黎紫不冷不淡地說。
“跟你一起回家，去你家蹭吃的！”莊梓君微笑着，他媽媽今天不在家吃飯，他也告訴女傭不回家吃飯，今天放學後也沒想打球。
“不歡迎！”黎紫依然不冷不淡，又說了一句，“你不是該忙着戀愛嗎？”
莊梓君開心地笑起來，低聲說：“怎麽，吃醋啦？”
黎紫懶得理他，他們已經出了校門，她快步向公交站走去。莊梓君也加快腳步依然與她并肩走着，他笑着解釋：“她喜歡的是阿銳，我們沒什麽！”
“不關我事！”黎紫随口應了一句，莊梓君見她的樣子反而感到非常開心，兩人走到公交站後因為有其餘同學還在等車，所以沒再說話，他跟着她上車，與她站在一起，時不時看向她微笑着，即使她沒理他，并且一副冷漠臉。
下了公交車後她邊走邊說：“別跟着，我說了不歡迎！”
“我臉皮很厚，今天就想賴着你了！”莊梓君依然笑，突然發現他們走的方向不對，“去哪裏？”
“買菜！”黎紫不知道為什麽還要理他。
兩人走了五六分鐘後到了一家超市，莊梓君推着購物車跟在她旁邊，她專心地挑肉挑菜挑水果，而莊梓君看着她開心地笑着……
回到家裏，兩人一起在廚房忙活晚餐，正在腌肉的黎紫突然放下肉走到莊梓君身邊拿過刀：“刀要這樣抓，那樣很容易切到手，菜要切成這樣，才比較容易熟！”
“好了好了，都聽你的！”莊梓君已經被嫌棄了好多次，廚房的事他确實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但已經很努力在學。
炒到最後一個菜時，黎紫突然對他笑着說：“最後一個你來炒，你切的菜你炒！”
“好啊！”莊梓君心裏沒有一點底，他完全不會炒菜，但裝出一副自信又樂意的樣子走到鍋前。
黎紫知道他不會，也指點着他：“開火，鍋熱後再倒油……可以倒了……停停，夠了……菜……”
菜剛下鍋發出“嗞”的一大聲，莊梓君瞬間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身，黎紫馬上笑他，打他的背：“你躲什麽？哈？你怕什麽！”
莊梓君也笑，笑自己：“怕它突然着火，電視上炒菜不是整個鍋都會着火嗎，我這麽帥，毀容可不好！”
“放心，毀不了容！”黎紫笑着，又馬上提醒說，“快翻，要糊掉了！”
莊梓君加速翻炒着菜，他愉快笑着，第一次炒菜感覺還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