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093
“我該怎麽安慰她。”
隊長在聽到耳邊的盲音後才想起,自己似乎沒有辦法再說些什麽勸阻格潤的話。他将電話交還給葉栗,自己仔細想了想之後該怎麽做後,留下這句話給葉栗。
“我也不知道,”葉栗笑笑:“我只能先把她的狗命保下來,之後再慢慢算賬。”
她完全不像是要安慰別人那樣,但隊長很奇異地感覺到了這個小姑娘跟格潤之間深厚的友情。
“上次你也是那麽做的嗎?”隊長問。
“上次?上次那算是她可以胡鬧的範圍,這次可不一樣。”葉栗說,神色頗像是幸災樂禍:“這次老頭子可玩大發了。”
“嗯?”
“沒什麽。”葉栗伸了個懶腰:“一會兒有人會帶我回使館,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或者今晚就會回國了。”
“你不會有事兒吧?”
“我能有什麽事兒?”葉栗反問:“如果真有事兒,那我也只是一個被沒心肝的養姐妹綁走的無辜少女而已。”
“……”
“真的,特別無辜。”葉栗轉了個圈:“畢竟我是親生的,出事兒之後還是得保我。”
“……”
“這樣她以後出來才不會餓死嘛。”
隊長徹底領教了不同意識形态國家的黑暗——他發現根本跟美國相比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也不知道怎麽紐約時報就這麽有臉來抨擊人家。
斯塔克送葉栗上了飛機,回來之後發現齊雪已經被麻利地帶走了——觀察室內幾乎沒有什麽痕跡,而太平間裏也多出了一個空位。
“那個被燒了的家夥呢?”
斯塔克其實并沒有什麽同情,當時他想狠狠揍那個家夥一頓的心情他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敷衍地出于人道主義地關心了一下之後,斯塔克希望的是這個家夥最好也被神秘的東方力量帶走,這樣他眼不見心不煩。
“還在ICU裏。”
隊長靠着牆:“剛剛我問了一下對方,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們沒有回答我。”
“回答你就有鬼了。”斯塔克說:“為什麽要告訴你這種邪惡的資本主義代表勢力?”
“托尼,清醒點,你跟我是一夥兒的。”
隊長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應該有什麽動作嗎?”
“我覺得不應該。”
旺達端着杯熱水從樓上走了下來,這個小仙女依舊是平淡的表情——在熱氣氤氲的情況下,她的面容有些缥缈,看起來好像神婆。
斯塔克簡直想讓她給他算一卦了。
“你能感覺到什麽嗎,旺達?”
旺達搖搖頭。
“所以面對這種麻煩的情況,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無知且無為,哈。”斯塔克說:“你可真是Green教出來的好孩子。”
“斯塔克。”旺達很罕見地直接對鋼鐵俠說:“抛開你現在的個人想法,你真的認為你應該攪進這一團渾水中嗎?”
“我起碼不會看着我的朋……”
“她的家人、她的政府、她效忠的國家。”旺達舉起左手,又舉起右手:“她的仇敵、支持她的仇敵的,被她的政府通緝的邪教、與她效忠的國家暗中敵對并且對邪教給予支持的美國政府。你認為你參與進了這些之後,會被歸到哪一邊?”
鋼鐵俠頓了頓:“你覺得她會這麽是非不分嗎?”
“你覺得到時候判斷你的是她還是其他人或者其他勢力?”旺達放下了手:“如果我可以去幫她,那麽我現在就早就站在了她身邊。如果她想要向你或者隊長求助,那麽她應該一早就向你尋求支援。現實的情況是,她只帶了一個卡普什金,你以為這說明什麽?”
兩個大男人都安靜了下來,旺達則繼續發表見解。
“說明在這個家夥心裏,她之前和之後要做的事情,那個家夥是最合适的夥伴。”
“旺達,”鋼鐵俠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旺達問:“如果你是她,你要帶人去找弑親兇手複仇,那麽你是會帶明顯不可能讓你更痛快的人去,還是會帶一個無條件支持你的人呢?”
“旺達,夠了。”
隊長站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在等神盾局來之前的時間,隊長站在了ICU門口——玻璃內側是近乎無菌,最主要的就是讓燒傷病人的傷口盡可能地不被細菌感染。監控儀器發出了平穩的信號聲,這說明現在躺着的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
隊長問過路的一個護士:“他之後會怎麽樣?”
“呃……”護士妹子的臉有些發燙,穩了穩自己之後說:“雖然現在暫時沒什麽事情了,但之後還有很多要過的難關,比如他現在的創口深且廣,難以愈合,一旦出現了超級細菌就怎麽也救不回來了。而且……”
“嗯?”
“而且,燒傷是所有重傷裏最疼的傷了。”妹子吞了口口水:“會非常的疼。我的導師說,他曾經見到過受不了漫長治療過程痛苦的病人自己……”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隊長已經明白了格潤的想法。
“一定是很恨他,才會用這種方式吧。”
“嗯?”
護士妹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隊長便笑了笑,離開了。
“謝謝。”
回程的路上,三個人在飛機裏都異常沉默。斯塔克和隊長不用多說,但旺達明顯不是那麽回事兒——她拿出了格潤給她潤色過的臺詞,又開始默默背誦。
“看來這對你來說真的還是挺重要的,哈?”鋼鐵俠語氣尖酸:“也是,畢竟是在全世界亮相的場合。”
“如果你想這麽說,我一點都不生氣。”旺達此刻像是一個面對發脾氣小朋友的幼兒園老師一樣:“即便現在Green的事情很嚴重,但在這之後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只要她這邊還沒有到比開展自治聯盟的工作更緊急或者重要的程度,我是不會把優先選項放在Green那裏的——順便問一句,你們還記得這件事嗎?我是說自治聯盟。”
她看着這兩個長輩:“你們不會覺得Green不在了這件事就可以暫時放一放了吧?”
兩個老男人都沒說話,旺達翻了個白眼。
“Shame on you.”
“這小丫頭真過分。”
斯塔克在降落之後耿耿于懷,內心想了不下十次給自己找回場子,但最後還是憋了回去——他反複思考着,竟然沒發現旺達說得有什麽不對的,最後只能在“她是個無情的小孩”上堆積論據。
“旺達說得沒錯,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隊長抖了抖外套上的水,給自己披上:“我去趟巴基那兒,我有個新的想法。”
斯塔克懷疑地看着他:“我覺得我有資格問一句。”
“關于自治聯盟下面的議題,還有聽證會——最會準備這些的不在了,我得跟巴基想想會有哪些糟糕的場景,以及我們需要怎麽面對。”
“你不擔心你的小姑娘了嗎?”
“擔心還是有的,只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必要,以及她是不是真的需要。”
“要死了。”
格潤現在以及到了通州,在一個出租房裏跟小毛子說了下最近的情況:“現在二環內已經三步一便衣,五步一暗哨了。”
“之前不也是這樣?”
小毛子沒什麽緊迫感,依舊一副春游樣:“小天使,你現在累不累?”
他們剛剛在24小時之內先是坐飛機到了北京,然後在郊區找了個出租屋當窩點,最後格潤穿着髒兮兮的衣服去北二環兜了一圈,趁着沒被發現繞了回來。
不說之前加拿大的事情,就說這次長途奔襲,再加上高緊張地偵查,小毛子也覺得格潤有點受不住。
“還好吧。”格潤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渴死我了,北京真是幹死了。”
戰鬥民族表示他無所謂。
“你去睡一會兒吧?我放哨。”小毛子看看表:“兩點了。”
格潤嫌棄地看看床上的褥子——已經發棕了,而且還有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小毛子挑挑眉毛,張開了雙臂。
“睡這裏也可以。”
格潤看了看他:“你以為你比褥子幹淨很多嗎?”
小毛子笑得很愉快,脫了外套,把裏面外翻做了個小枕頭給格潤。格潤不客氣地拿過來,枕在了脖頸下,閉上眼睛。
“我覺得我的預感可能是真的。”
“嗯?”
“就像上次那樣。”格潤說:“不是不知道兇手是誰,也不是不能動手,只是在等而已。”
“等一個合适的時機,把政敵拉下馬嗎?”小毛子托着下巴:“你心裏有底,為什麽還要回來呢?”
“他養了我十幾年,維果。”格潤說:“比我親生父親養我的時間還要長。”
“你真的确認了這件事,又能怎樣呢?”維克多問:“簡直是自尋煩惱。”
“這是必須要知道的事情,就算有預感結果會是什麽,也還是要問。況且……”格潤聲音低了下去,不再說話。
小毛子就這麽守着格潤,守了差不多一天。等格潤睡飽了醒過來之後,小毛子已經順了一大袋子和豆漿放在桌上了。
“你給錢了沒。”
格潤也就問了這麽一句,并不是真的在意他到底給沒給錢。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翻出一張五十來:“給人家送過去。”
“大嬸兒送的。”維克多說:“還跟我說一定要下次再去。”
格潤撕了一小塊包子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笑:“那把錢還我吧。”
“不給。”小毛子随手塞進了貼胸的口袋裏。
這兩個人吃完了東西,趁着夜色摸到了三環那邊。地鐵這時候已經停了,他們坐了出租車,到了北海附近。
格潤費了老大力氣把探頭探腦看烤串的小毛子,而小毛子還在一邊唠叨着這夜生活有點太爽。
“行了,在這兒待着。”
她指定了一個地方,讓他站好:“我去打個電話。”
格潤去了一個電話亭,塞了點零錢撥了個號碼——不到三聲就有一個中年男人接了起來,格潤一聽,連對方那句“請問您找哪位”都沒回,直接問了一句。
“老楊,你跟我交個底,我爸媽的事情,是不是早就查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點後替換,希望你們看到替換之後不要打我
下一章是毛子黨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