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8
安靜。
兩個男人對坐在了某五星國駐美大使館幾百米外的小咖啡館的角落裏。其中一個有着褐色的頭發,眼神專注地擺弄着面前的咖啡。
隊長靠在椅背上,等着對方說話。
而澤莫不緊不慢的,直到把咖啡調成了自己喜歡的口味之後才晃了晃杯子。
“我兒子比較喜歡這麽和咖啡,一杯咖啡四塊糖。”澤莫抿了一口咖啡,被甜得皺了皺眉:“最近我妻子懷孕了,去醫院檢查說是個女孩兒。于是我兒子樂瘋了,說以後要把所有甜甜的東西都給妹妹留着。”
這其實并不是隊長想聽的東西,但他還是很認真地聽了。或許這是澤莫在分享他的家庭,又或許這是他想要通過這些表達什麽,以及——
隊長竟然能從這些話裏讀出一點點格潤家的情況。
從那句“要把所有甜甜的東西都給妹妹留着”這句話中。
他的表情不自覺地溫和了起來,點頭認同澤莫的話時也很真情實感。索科威亞的特種部隊小頭目看了他一眼,繼續說。
“我兒子還挺喜歡鋼鐵俠的。”
“我相信托尼知道這件事也會很高興。”
“在索科威亞那件事之前。”
隊長啞然。
“事實上,你們這群人的确算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但是對于索科威亞,尤其是我們所在的那個城鎮而言,你們的身份地位其實很複雜。”澤莫十指交錯:“我爸爸其實也挺喜歡你的,老兵。但那件事之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看待你了。”
“我很抱歉。”
隊長很直接地說:“我想你們之中有些人的親人朋友在那次事件中有傷亡。”
“我父親的好幾個老戰友死了,本來他們相約今天登山慶祝跨年。我兒子的幾個同學也和家人一起葬身在了廢墟之中,其中有一個孩子和他關系特別好,他們約好了以後一起去找鋼鐵俠,給他當助手。”
澤莫實在受不了那個甜味兒,招招手又叫了一杯咖啡。
“是不是覺得我說起來還挺輕松的?我的确輕松,因為那都不是我的家人。如果我爸爸、我妻子或者我兒子之中有任何一個不幸遇難了,現在大概已經成為了你們的敵人。”
他說:“雖然我知道那不是你們的錯,但壞蛋已經死了,剩下的悲傷的活人需要一個讓他們發洩出來的對象。你們比較合适。”
“所以呢?”隊長已經差不多明白他想說什麽了:“你有什麽忠告嗎?”
“沒有,我覺得你們之中有些人心裏聽清楚的,我說的Green和旺達——這兩個人都有這種意識說實話讓我很意外,雖然更震驚的是Green竟然想要幫你們。”
“你确定現在是在我談索科威亞是嗎。”
“是的,然而索科威亞和‘Green’是絕對分不開的,不是嗎。”澤莫老神在在地說:“當然我也很驚訝,你似乎真的把Green當成同一戰壕裏的人了。請讓我對這種跨越意識形态的壯舉鼓個掌,并且能說說你的理由嗎?”
“這并不需要什麽特別的理由。”
“而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勾心鬥角在小事情上無傷大雅,但涉及到人類安全和福祉的問題還要陰謀詭計的話,這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格潤穿着一身便裝,手裏端着盤子,将咖啡放到了澤莫面前。
“下午好,”澤莫看着格潤坐到了他對面——隊長身邊:“那麽,我可以把這個當做隊長的态度嗎?”
格潤往後一靠,陷入軟軟的墊子裏。
“你最好還是再問他一遍。”
“就是我的态度。”
隊長接口說,側過去看看格潤。
幾天不見,她現在一點血色都沒有。
“你沒睡好嗎?”
“有點。”格潤揉揉眼睛,舉起手:“一杯意式濃縮,謝謝。”
她閉着眼睛,手垂下去,落在了隊長手背邊上。
“澤莫上校,有什麽事兒嗎?”她困得很,一點精神都打不起來:“又是暗號又是解碼,如果沒什麽大事要說,我會很不高興。”
侍應生小姐将一小杯咖啡端了過來,對着帶眼鏡的隊長眨了眨眼。
隊長低下了頭,瞥了一眼格潤。
格潤眼皮都沒擡。
“愣着做什麽,說話。”
格潤等了半天,啥事兒都沒聽到,想到今天晚上還要值班就很煩躁:“不說話我就走了。”
然後她的手就被悄悄地握住了。
格潤心裏翻了個白眼,睜開了眼睛。
“這個眼鏡誰挑的,”她語氣不太好:“別告訴我是鋼鐵俠。”
“是旺達。”
“我就說,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品味。”
格潤從善如流見風使舵地把話拐了個彎,一口悶了眼前的咖啡,被苦得臉都皺了起來。不過一杯濃縮下肚她倒是真的精神了,眨眨眼又是一條新的超級英雄。
起碼還能再撐8小時。
“好吧,既然你打起精神了,我們就開始正題。”
澤莫話是這麽說,但口氣還是挺随便的,只是他坐直了些。
“事實上我這次來除主要就是為了今天的談話。雖然鋼鐵俠不在這裏有點可惜,但他不在或許不是個錯誤的選擇。”
他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平板,遞給格潤。
“你們自己決定,要不要給他看。”
格潤将一個耳機塞進隊長耳朵裏,又塞了一個在自己的右耳上,劃了兩下點開了其中一個寫着File1991的視頻。
“你找得很準啊。”澤莫說:“太敏銳了。”
“難道我去點‘小惡魔騎狗轉圈’‘爺爺把他吊在了樹上’‘抱着媽媽大腿求玩具’這種東西嗎?”
格潤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隊長順毛拍了拍她的背,而視頻也開始播放了。
這是被剪輯過的視頻,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個人,一輛車。
人是巴恩斯中……不,是冬兵。
車裏坐着霍德華·斯塔克和瑪利亞·斯塔克夫婦。
格潤發現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攥緊了。
這是一場異常典型的外科手術式暗殺。
過程簡單、目标确定、一擊致命。
如果不是因為對象的問題,格潤甚至想因為這毫不拖泥帶水的手法鼓掌。
但偏偏是他們。
史蒂夫·羅傑斯的摯友,殺了托尼·斯塔克的雙親。
格潤在隊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扣住了平板,摘下耳機。
“按時間推算,他還在被控制的狀态中。那時候他是不清醒,并且沒有自主能力的。”
“我知道。”澤莫說:“資料我都看過了。”
“你想說明什麽嗎?”
隊長這時候回過了神,語氣低了下去:“還是你想要什麽?”
“隊長,你這句話可真吓人。”
澤莫懶洋洋地端着肩膀:“相比起你的女朋友,你随機應變的能力差了很多,這讓我有點失望。而Green,你看起來松了口氣。”
“當然,我提前發現了一個自治機制建立之前的一個大bug,這讓我覺得很慶幸。”
格潤公事公辦地說:“但你的确丢了個大麻煩給我。”
“我不否認,但是我能保證的是,全世界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他點點頭:“是的,只有一個花費了無數時間精力和耐心連老婆産檢都不能陪着去兒子出去玩的我。”
這人廢話好多。
格潤看了看隊長,又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
要骨折啦。
她疼得不行,但還是沒有出聲。
“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要把可以毀掉複仇者聯盟的東西交給你們嗎。我想是你們的話,應該能夠處理好吧。”
他歪歪腦袋:“我現在說的‘你們’,單指你一個,Green。”
“多謝信任。”
格潤木着臉說。
澤莫把平板留下就潇灑地走了,他的意思是他兒子的視頻他有備份無所謂,但這平板裏的資料這世界上獨一份的。在他走了之後,隊長一頁頁地翻看着裏面的PDF文檔,臉色一點點變得黑,知道黑如鍋底。
“隊長?”
格潤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還好嗎?”
“……我沒事。”
“你要照照鏡子嗎?側臉看看玻璃也行。”
隊長側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異常難看的臉。
“……抱歉。”
“?”
“你的手。”
格潤現在的手背青了好大一塊,無論碰什麽都有點疼。但格潤不在意地甩甩手,表示這不算什麽。
開玩笑,當年訓練的時候小毛子一槍托不小心蹭到她都比這個疼。
但隊長還是很自責。
他拿起格潤的手,看着上面的瘀痕。
格潤覺得隊長當年看到索科威亞一堆廢墟的時候都不會比現在內疚。
“沒什麽,現在已經不疼……嗷!”
她小小地嚎了一下,反手打在隊長肩膀上:“說不疼你就往死裏摁啊?!”
金發男人笑了笑,立刻陷入了一種難過的表情中。
“……沒事的。”
格潤知道他在難過什麽。
“鋼鐵俠……你想告訴他嗎?”
“我不知道。”
隊長看着那個被扣在桌面上的平板,第一次讓格潤看到了他的憂郁和掙紮。
“巴基那時候并不是願意去做的,但是……”
他說。
“但是那是霍華德和瑪利亞,那是他的父母。”
他停頓了一會兒,想起鋼鐵俠曾經的那篇聲援巴基·巴恩斯中士的文章。
現在看來簡直諷刺到了骨子裏。
他問。
“我該怎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 辣雞券商 費我時間 毀我青春
我覺得我好像在寫爸爸媽媽談戀愛= =
革命同志既視感
我在加班,辣雞券商!煩死人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