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隐隐覺得他們所說的清純女人可能是林未晚,心情微微的興奮,我很久沒看見她了,哪怕見一面也好,我又止不住的空想,林未晚是不是來找我的呢?
我難得露出一抹笑,跑得極快,來到了陸文源的辦公室,我理了理西服,聽到了林未晚的聲音,我的精神為之一振,放在門柄上的手踟蹰着,我靜靜聆聽了他們的對話,原來林未晚是來還卡的,我不禁很失落,然後繼續聽了下去。
“季姨說錦書每天吃飯都會放這個視頻,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喜歡程錦書嗎?如果喜歡去他身邊好嗎?”
“不喜歡,別問我這麽荒謬的問題。”
“曾經傷害你的人,不能說是錦書,就連我也被程錦陳這個人格教訓過,你不能怪程錦書,如果不喜歡,你當初為什麽會答應收留他?”
“收留他的初衷是因為可憐他。”
我好像聽到了心裏破碎的聲音,喉嚨裏泛着幹澀,她只是可憐我......那些日子以來的照顧,都是可憐,不然呢?你還期待什麽?能和她有過一場夢,已是萬幸,起碼能有讓我回味的餘憶。
我整理好失落的情緒,以最正常的姿态面對她,我打開門,看到陸文源捏着林未晚的手臂,我心裏極其的不舒服,原來,我不容許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碰她,我冷冷道:“陸文源,你是嫌公司的事太少了嗎?”
陸文源立馬就松了手,他有一絲慌亂,我從他眼中好像看出了什麽,如果我沒猜錯,陸文源對林未晚有一點心思,只是基于我,而隐藏了。
林未晚瞟了我一眼後,快速的低下了,我把手放在門上繼續撐着,為她開門,我很珍惜面對她的每一次,盡量的想多為她做一些事,盡管這些事很細小。
我癔症複發時,她也曾悉心照顧過我。
林未晚卻凝在門邊,側頭看着我出神,那雙明亮靈動的眼睛讓我想親吻,我冷淡道:“不走?” 她的耳根子微紅,匆忙的離開了,那抹清瘦嬌小的背影,讓我貪戀,本想就這樣算是見最後一次面了,可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我還想再見她,見完了又想見。
我立馬狂奔去開了車,然後四處張望找她,她立在公交車站上,擰着手上的空瓶子,看起來心不在焉,我把車停到了她面前,告訴她我要去德國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未晚遲疑了一會兒,上了我的車。
我想,她如果挽留一次,我一定不走,可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搶着幫她系安全帶,因為這個時候能有理由靠得她很近,我看着她那張娴靜清秀的臉,有些不能自拔,“我能以程錦書的身份吻你一次嗎?”
不等她回答,我将手穿進她柔順的發絲裏,霸道的堵上她的嘴,我一圈一圈用舌尖舔.弄.着她的唇,她伸出手推我,我第一次以程錦書的身份強硬吻她,于我來說,這才是我跟她的第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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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舌尖靈活的探進她的口中,掃蕩着屬于她的那份清甜,貪婪的掇取糾纏,含住她的舌,吮吸着,她的手抗拒着我,我不管不顧繼續加深這個吻,我的身下蹿起一股熱流,我很想很想要她,可是理智最終戰勝欲.望,我怕我再也舍不得離開她。
開車之後,林未晚一直看着窗外,我時不時會看她的側臉,她的雙頰呈酡紅色,我回味着剛剛的吻,唇上的觸感那麽真實,很軟很潤。
送林未晚到家後,我跟她說了句永別了,我想她要是挽留我該有多好,終是我癡人說夢。
我極速的将車開走,注視到反光鏡上的小小人影越來越遠,她就站在原地看着我離去。
這一別,七年不曾相見。
我在德國買了一棟布置溫馨的小別墅,葉可岚時常上門幫我理療,她主動約我去看電影,約我去逛街,反正也無事,就當跟着本地人旅游,葉可岚見我的次數過于頻繁,我很不悅,看在她是我的心理醫生的份上,我沒多說什麽。
我在德國以為就能逃脫了林未晚的世界,相反對她的思念愈來愈濃,我很麻木的活着,沒有林未晚的我,就是一具空殼,每天都像在行屍走肉,晚上睡覺時,我沒有睡床,而是打地鋪,就好像我還在她租的房子裏一樣,我習慣的會把手伸到床上去,攥住被子,就像攥着林未晚的手,無數次夢魇驚醒,發現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于是,徹夜難眠。
我讓人偷偷關注林未晚,然後時刻接受她的生活消息,每天都期待着打開郵件,有時候我下定決心不再看郵件,想要把她遺忘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裏,然後慢慢忘卻,始終不曾做到,我最多能五天不看她的照片,一繃不住,我就會看那些照片一整天,林未晚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朵.罂.粟,讓我欲罷不能,無法擺脫。
讓我有一絲欣慰的是,林未晚沒有跟男人交往過,我既盼着她找到幸福,又盼着她永遠也不要找到。
葉可岚有一天喝的微醉,她找我表白,主動獻身脫衣服,葉可岚是個眼光極高的女人,漂亮有金,高傲美麗,可是我卻覺得她連林未晚的一根發絲也比不上。
我本想将就着和葉可岚上一次床,或許就能移情別戀了呢?葉可岚把我的手放在她.胸.上,很軟,但是卻讓我感到惡心,葉可岚想要來吻我,被我毫不客氣的推翻了,她狼狽的摔倒在地,哭着求着說愛我,我粗暴的把葉可岚拉出門外,并且把她的衣服扔了出去,關上房間的門反鎖上。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葉可岚,很快就不愛了。因為我太過于思念林未晚,複發了一次癔症,葉可岚替我治療時,我小便失禁,躁狂的砸東西,胡言亂語的叫着:還我的林未晚。
我失禁的事,導致葉可岚嫌棄我,她後來跟我相處,都保持着距離,除了理療的時候會來,其餘時間都不會再來找我了,我落得輕松,同時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林未晚不會嫌棄我,只有她配得起我的愛,或許再有個女人來尊重我,我都不會再動心了。
因為我把一生所有的愛毫無保留的給了林未晚,愛彼之良質兮,慕彼之态度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林未晚雖出生貧寒,卻極為的有修養,我沒用有教養來形容她,是因為她的“修”都是天生自我完善的,她是一個能讓人感到很舒服的女人,讓我始終念念不忘。
陸文源抽空會帶着季姨來看我,我們坐在陽臺上看着滿天繁星點點,夜深空湛藍,陸文源喝了一口德國啤酒,輕笑道:“你真打算一輩子呆在德國?不去找林未晚?你在這治病我看也不見得有多大用處,你是在等她回頭找你嗎?”
我看着遠處跳動的最亮的那顆星辰,淡然道:“也不是等她回頭,只是等着自己忘記。 其實,如果可以,我願意等她回頭。”
我不知道的是陸文源轉身就把錄音發給了林未晚,這個也正是促使了林未晚看清自己心的錄音。
我翹起二郎腿,嘆了一口氣,道:“陸文源,你喜歡林未晚。”
陸文源的笑僵住了,他低下頭道:“你怎麽知道。” 我一口氣飲盡德國啤酒,道:“你是我兄弟,我能看不出來嗎?不用管我,你放開大膽去追吧,未晚交給你,我放心。”
陸文源似笑非笑:“程錦書,你什麽時候這麽膽小了?你連主動一次都不敢,活該你得不到她,反正我跟林未晚還算合适,我去追的話,先來個霸道總裁,直接拉着她去民政局,所以,你真的要退出她的世界了嗎?真的準備好,任由她嫁人了?”
民政局、嫁人幾個字落入我耳中,如雷貫耳,我幾乎在同時站起來道:“不。” 察覺到自己的假大方,我赦然的坐下,無力搓了搓頭。
陸文源嘲笑我:“所以,你應該去找她,而不是在這裏糾結忘不忘,等不等的事,我能為你做的不多,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林未晚對于你來說簡直是命,我可不敢跟你搶命,反正我對林未晚只是淺淺的喜歡,更多的是欣賞,所以你不用跟我讓來讓去,我要是真愛一個人,馬上就去死纏爛打了,對林未晚我還沒到那個地步。”
我知道陸文源是在讓,他也難得看上一個女人。我聽從了陸文源的話,懷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國。
華燈初上,街上很冷清,一排排橘黃色的燈光暈染着街道,天空蒼茫沒有一顆星星。
我拿到林未晚新家的地址,血液裏流動着興奮的因子,我想了無數個面對她時,要說的話,可是真正的見到之後,我說的話卻不是我先前想過的話,而是從內心深處脫口而出的。
我愛她早已低微到了塵埃裏,以卑微者的姿态一直仰慕着,謝卿當年顧我之恩,讓我毫無防備的墜入她溫柔的深淵。
當我問出:“未晚,你能幫我找到程錦書嗎?你能讓他再也不要忘記自己嗎?” 而她毫不猶豫的說“能”時,我就知道,她也是記挂我的,她就算不愛我,也是喜歡我的。
她局促的搓着手說:“我...性冷淡,你嫌棄我嗎?如果不嫌棄,那就跟我在一起一輩子吧。” 我那時幾乎是受寵若驚至極點!我從不曾想到,她竟然會對我說在一起一輩子的話,我以為一直是我的單相思,原來,她也是愛我的。
婚後,我常常感恩的在睡前唱“終于等到你”給林未晚聽。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幸福來得好不容易,才會讓人更加珍惜,終于等到你差點要錯過你,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你,才算沒有辜負自己。
我很喜歡林未晚的名字,不管何時,我來到她身邊都不算太晚,因為如果沒有我,她尚會一輩子單着,這是她在花甲之年告訴我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們坐在陽臺上的搖搖椅上曬着太陽,彼時,我是個氣宇軒昂、精神矍铄的老者,我朝身旁的白發未晚道:“小黃鹂,天上有個風筝,我看不清是什麽圖案,你看得清嗎?”
未晚虛着眼,搖着椅子,哧哧笑道:“不就是一只雄鷹麽?”
我仔細看清了些,不是黃鹂也不是雄鷹,我們兩都看錯了,那只斷了線的風筝越飛越高,經風吹散在流年之中,我微微阖眼,“未晚呀未晚,你要做死在我後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