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秦少佳憑借着武功擺脫了那兩夥計的阻攔, 他們只能看着他離開,秦少佳見四下無人幹脆運起輕功, 加快腳下步伐。
就在他信心滿滿地自以為自己能夠快速到達洛書家阻止洛書時,突然面前出現兩個黑色人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秦少佳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黑色鑲金袍子, 皺了皺眉頭,“敢問二位攔住秦某有何貴幹?”他最近安生得很,沒有得罪什麽啊。
那二人聽到秦少佳開口,對視了一眼, 二話不說就上前擒他, 好在秦少佳沒放松警惕,躲開了他們的攻擊, 可是便是有二人的拖延, 他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們其中一人的漏洞, 讓秦少佳往洛書家方向走, 那人道來一句:“不好趕緊攔住他。”
秦少佳剛靠近門,又被他們攔住了, 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那兩人的招式越發淩厲,一時不察竟然挨了一掌,他不敢出聲喊洛書, 他可沒有忘記屋裏的那幾人都是手無寸鐵的婦人,這二人來路不明,還不知道是沖着自己來的, 還是沖着洛書來的,要是沖着他來還好,真要是對着洛書來,他将她暴露了只怕陳充時得怨他。
聽到外面院門有聲響傳來,洛書猛地坐起來,澄澈的眼睛望向窗外,蹙了蹙眉頭。
穆承自然也聽到了聲響,多半是猜到了原因,原本他還想着裝睡,但是見洛書起來了,他不好再睡着,出聲詢問,“怎麽了?”坐起身時還特地調了調自己的姿勢,将自己最好的一面露在洛書面前,他可是特別自信自己的身材,為此他每日勤奮操練,一點兒都不敢懈怠。
洛書側頭看向穆承,自從穆承沐浴完後她就一直背對着他,如今見他亵衣微敞,露出裏頭古銅色精瘦的胸膛,越往裏頭越是……洛書猛地回神,神色不自然地眨了眨,“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響?”
“沒有。”穆承發現自己剛一說完洛書眉頭就皺的更緊了,不知是她多疑還是怎麽的,總是覺得外頭一定有人在,穆承只能道:“你若是不放心,我就出去看看。”
“抓住了?”穆承挑了挑眉頭,看了眼被壓着胳膊跪在他面前的秦少佳,就是這人将阿洛帶離了京城,“朕可是等了你許久,你也真是厲害,愣是讓他們抓不住你。”
秦少佳在聽到穆承自稱時猛地擡頭,“你、你是?”
“怎麽?帶走了爺的女人連朕的面容都不曉得?”陸琤如今的面目自然還是穆承的容貌,雖然面上塗了藥水悶得人難受,但他也一直忍受着。他還沒想好如今同洛書坦白,畢竟洛書都說她孩子的爹已經死了,陸琤一直都在安慰自己,是因為寡婦的身份能更好的解釋洛書孤身一人,而不是因為洛書不喜他,讓他在她心裏死掉了。
秦少佳抿着唇不說話,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被他的人抓了個正着,他再怎麽狡辯也無濟于事。
“無話可說?”陸琤嗤笑出聲,“秦少俠可當真是好本事,秦家唯一尚存的姑奶奶也被你給找到了,你最大的錯就是讓她回到秦家,恢複身份。”
秦少佳這下子再也沒有辦法保持鎮定,“還請爺莫要傷害她。”
“傷害她?你把她留在洛書身邊,不就是打着讓她和洛書處出感情,最後就算爺發現她是秦家人,那你也可以拿着洛書的感情當擋箭牌,好讓朕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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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應該明白我秦家是被奸人所害,才落得個滿門抄斬的地步!”秦少佳最後一層面目被陸琤狠狠撕下,他幹脆也不做隐瞞了,眸子裏全是仇恨與怒火。
秦家的事情陸琤略知一二,但是清楚得不多,不過是因為查到是秦少佳帶走了洛書,才順勢查了下有關秦家的事情,縱使知道了又如何,“這事不僅牽連甚廣。”
要調查的事情不僅僅牽扯到先帝,還與先帝當年奪嫡的事情有關,但是大齊以‘孝’為先,況且人都死了何必在他身上再沾上污點,是以若真有冤情查出來,還不一定能公布出來。
秦少佳顯然明白其中含義,垂着首沉默着沒有說話,他這麽些年來都是在為了調查秦家的事情而奔波,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見到秦少佳想自不開,想自行了斷,被他身邊的暗衛一把鉗住下巴。
“秦家姑奶奶你不想再管了,當真以為爺不會動手?”陸琤墨黑地眸子盯着想自盡的秦少佳,好在洛書沒看上他,要是讓自己曉得自己輸了這種動不動想死的人,他只怕是會被嘔得吐血。
“還請爺明示。”要他做什麽直說好了,沒必要這麽威脅他。
“聰明人才有活下去的機會。”陸琤對洛書以外的人,可沒那麽耐心的解釋自己想做什麽,有什麽打算,陸琤看了眼暗衛,暗衛會意的松開手對秦少佳的鉗制,秦少佳拍了拍灰站了起來,重新向他跪了一次,恭敬地喚了聲:“爺。”
“走吧。”陸琤擺了擺手,他不在乎人家是否對他心服口服,只要能夠得用就行。秦少佳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這麽死了倒也可惜了,至少得物盡其用才對。
洛書一段時間還沒有看到穆承回來,她怕穆承遇到危險,披着外衫起來準備去看他。
穆承一開門,就見洛書穿着薄薄站在門口,忙把門關住了,讓她趕緊上床,自己則是跑到爐火旁驅除寒氣,別讓寒氣沾染到了洛書身上。
“怎麽回事,弄了這麽久才好。”洛書邊走邊問道。
穆承心裏一緊,笑着道:“就是外頭有幾只野貓無家可歸罷了,我已經交給三叔他們了,不礙事。”穆承拖了披風暖和了身子,見洛書坐在床邊還未躺下,便走了過去,“怎麽了?”
“啊?”洛書在發呆,聽見穆承喚她猛地回神,心不在焉地道:“沒事。”
“你我都成為夫妻了,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穆承順勢坐到洛書身邊,卻瞥見了洛書頭上簪着的簪子。
“我想懷玉了,能不能把她抱過來房間裏睡。”雖然這般就證明着新婚之夜他們都什麽都沒做,但是洛書還是忍不住把這個要求提出口,“你放心,今夜之事我到時候敲打敲打他們,他們不敢洩露出來。”
穆承笑了笑,縱使是不敲打,他們也不敢随意亂說,可是這并不意味着穆承能松這個口,洛書總要習慣和他待在一個房間,總把孩子帶過來打攪他們二人作甚,于是便道:“這麽晚了,好不容易落霜将孩子哄睡着,到時候抱過來吵醒了,別又着涼了。”
洛書略一思索,穆承說的确實在理,就沒在繼續要求了。
她只是懷玉突然沒在身邊,一時之間有些不習慣罷了,其實忍忍也就過去了,再者還過幾個月孩子就該隔奶了,總會有分房而睡的那一天。
洛書一側頭準備上床,被坐在她身側的穆承吓了一跳,暗道一時大意了他坐在她身邊這麽久,她竟然毫無察覺,“大、大郎,該、該休息了。”洛書一把拉過喜被蓋在身上,壓得嚴嚴實實地,好似穆承會對她做什麽。
“晚上睡覺還是将簪子取下來吧,當心別戳到自己。”
言畢,穆承便想替洛書将簪子取下來,結果卻被洛書搶了先,洛書将簪子攥在手心裏,尖的那頭一直被她留了出來,“大郎去休息吧,時候不早了,雖說明日不用早起跪拜父母,但是明日還是得收拾家中事務。”尖的部分被打磨的圓滑,看起來縱使是紮人也傷不到人,但是其實不然。
那簪子還是他親手打磨的,他怎麽會不知道用處?
穆承見到洛書這麽防備他,垂了垂眼,送給她的東西到了最後竟然用在了他自己身上,穆承還是如了洛書的意睡到榻上去了。
洛書見他離開,暗自松了一口氣,但是緊繃的神經卻沒有松懈下來,就怕自己不留神結果發生了她承受不住的事情。
只是握着這簪子她心情也是蠻複雜的,她從皇宮裏帶出來的金銀首飾皆是沒有烙上宮印的,而且瞧着普通些的款式,就怕到時招人眼,唯獨這根簪子瞧着還頗有些華麗的感覺。
姑娘家十五歲該是舉行及笄禮的年齡,這簪子便是陸琤送給她的及笄之禮,她用着順手竟然給一同帶了出來,不過她也沒想過丢了什麽的,帶出來就這麽用着,總不能浪費了。
而且當時陸琤送她簪子的時候,就告訴了她這簪子上面有機關,若是按一下簪子背面,簪子圓潤尾部的便會變得尖銳無比,傷人不在話下。或許是陸琤怕她沒有自保的能力,才特意做了這麽個簪子給她,他還說但願她不要有用上這麽一天的時候,洛書也不曉得今日算不算用上了。
這一晚下來,洛書根本就不敢入睡,手裏握着的簪子被她攥了一個晚上,直到早上她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等起來時她下意識地往穆承榻上望去,結果見到榻上疊得整整齊齊,穆承不見蹤影,頓時一下子徹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