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偷東西
天恩看着他滿頭大汗，用衣袖輕輕替他擦去汗珠，“哥我自己……走。”
天恩身體弱，總是小病不斷，真擔心會餓壞了她，“恩恩，肚子餓不餓？”
天恩點了點頭，接着又立即搖了搖頭，“不餓……”
看着天恩這副表情，天賜無奈的笑了笑，天已經黑了，說不定媽媽已經回家了，“恩恩，上來，我們快點回家，說不定媽媽已經回來了。”
“不要……我自己走。”天恩不肯再讓天賜背，自己小跑了幾步，可是沒兩步，她就摔倒在地上。
天賜趕近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拭去她衣服上的灰塵，“有沒有摔着？聽話，上來，哥哥背你……”
他不得不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天恩除了怕何以寧，就是怕天賜了，只好乖乖任由他背着，“哥哥，累不累？”
“不累……”
回到家裏，天恩喊了好幾聲，可是卻沒有人回應，整個屋子裏都冷冷清清，不時傳來幾陣鳥叫。
天賜思索了一下，決定要出去找天恩找吃的，她不能餓，“恩恩，我出去找你找吃的，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
天賜剛想出去，就被天恩追了出去，死死扯着他的衣角，“不要……我一個人在家好怕……”
想到她今天早上，他就是遲了一點回來，還有進門就聽到她的哭聲，何況現在是晚上，不得已，只好帶着她一塊出門。
深秋，天總是黑得快，七點還沒有到，這座城市就已經被七彩的霓虹燈點綴得五光十色，跟白天相比，成了另一種風情。
穿過大馬路，天賜站在街頭上，他總不能拿個盤子站在天橋下面要飯？他能要，可是他不能讓天恩吃這種苦頭。
寒風呼呼而過，天恩的小臉更加蒼白了，天賜看着一家客人非常多的飯館，頓時有了主意，他帶着天恩走了進去，“叔叔，可不可以讓我幫你洗碗，然後你給我妹妹吃一個晚飯？”
老板正在收錢，看着他們一副汗酸相，這年頭，居然還想來這招，恐怕是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就偷錢，他揮了揮手，“小屁孩，走吧，別在這裏攪亂了。”
沒辦法，走出飯館，天恩已經一副要流口水的表情，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明顯，頭有點暈。
天賜看着天恩的表情，實在是心病，她一定是餓壞了，除了早上吃了那一點東西，整整一天她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就連他都覺得全身沒力氣，更何況是天恩？
他思前想後，不得不帶着天恩走到後巷，再多等媽媽回來了，再把錢送回來了。
老媽一直教育他們要做個好孩子，可是他只想天恩不要餓肚子，于時，天賜讓天恩站在一邊，自己則趁着人多的時候偷偷潛進了後廚，大概是以前在監獄裏的時候對廚房的布局熟悉，很快天賜就找準了位置。
準備對那道做好的燒雞下手，他趁着廚房的人不注意的時候，輕輕的躲在角落裏伸出手，很快就拿到手了。
由于太熱，他一個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頓時，所有廚房裏正在忙活的人目光全投到他身上，沒有多想，他還是護着那個雞沖出了廚房。
此時此刻，他痛恨自己腿短，跑不過那些大人，才剛從後巷跑出來，那些廚房裏的人已經追了出來，只見一個巴掌呼嘯而至，天賜只覺得頭頂上突然有很多的星星。
頓時，一群人把天賜圍了起來，聞聲而來的胖老板發現是天賜，狠狠扯着他的耳朵，“臭小子，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讓你偷東西，偷東西啊……”
天賜被扯得生痛，忍不住往胖老板那只肥手咬了下去，被咬的肥老板這下子如同被惹毛的公雞，随手拿起地上的掃把，狠狠打了下去，“我讓你偷啊，小小年紀居然就學壞了，讓你偷……”
天賜死死咬着嘴巴，只是狠狠盯着眼前這個打他的人，不管怎麽說，是他做錯事了，挨打也是應該的，只是可惜了地上那個燒雞，天恩不能吃了。
天恩不知道從那裏沖了出來，小小的人兒鑽進了人堆了，拉住胖老板的手，“求你不要再打我哥哥了，不要再打了……”
天賜一直擔心這個笨丫頭會跑出來，結果她真的走出來，連忙把她護在自己的懷裏，“叔叔，對不起，我偷你的雞是我不對，可是你要打就打我，千萬不要打我妹妹……”
胖老板看着打了這麽久，這小子居然沒哭一聲，特別是看着他護着妹妹的樣子，可心裏的氣還是不能消，手上那個牙印還痛着呢。
“叔叔，不要打我哥哥，哥哥，恩恩不餓了，恩恩真的不餓了，求求你別打了求你別打我哥哥。”看着天賜額角的血漬，她只能哭，都怪她，如果她不說肚子餓，哥哥就不會為了給她找東西而去拿了別人的東西，都怪她，她亦沒有發現，原來自己可以說話這麽流利的。
胖老板舉起手，因天恩的話遲遲沒有打下去。
天賜護着天恩，“恩恩，不用你求他，他要打就打，可你千萬不要打我妹妹。”
本來已經氣消了，可是看着天賜那副倔強的樣子，他的怒火又忍不住燒了起來，正準備打下去的時候，一只大手捉住了胖老板的掃把，“拿去……再敢動他們一條頭發，信不信我将你的店在a城消失……”
胖老板正想破口大罵，那個敢在缽蘭街裏大言不慚的？可是回過頭來，看着眼前的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讓他罵不出來，只好接過他手上的錢，扔掉掃把，回到店裏。
顧非寒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更談不上一個好人，可是當他看着這對小兄妹，特別是哥哥死死護着妹妹的瞬間，他的心底莫明軟了，神差鬼使讓他從車上下來。
“顧叔叔，謝謝你，剛才那一百塊，以後我會還給你的……”天賜感謝完，準備想帶着天恩離開，本想給天恩找吃的，沒想到卻差點害天恩也挨打，他這個哥哥做得太沒用了，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能保護，他還算什麽哥哥？
顧非寒眉頭擰了一下，不禁對眼前這小子提起了興趣，他回國不久，這小子居然知道他姓顧？
“你怎麽知道我姓顧？”顧非寒忍不住問了出來。
天賜停了腳步，回過頭來，“電視財經版，總之，今晚的事謝謝你，以後我會還你的。”
顧非寒不禁笑了起來，“好小子，是不是因為肚子餓了？才去拿了別人的東西？好孩子不能這樣做的。”
這時候天恩更加內疚起來了，“哥哥，對……對不起……恩恩不餓了，我……我們回家等媽媽……好不好？”
“對不起，恩恩，是哥哥沒用……”
顧非寒看着他們，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居然讓兩個小孩子連飯都吃不上，他實在看不下去了，“要不叔叔帶你們去吃東西？”
天賜遲疑了一下，他可以忍，但是恩恩不能餓，更何況這個顧非寒這麽有錢，估計也不會把他們騙去賣，于時，他點了點頭。
顧非寒拉過他們的手，可是天賜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顧叔叔，我們身上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