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習照顧自己
“恩恩，小賜，你們喜歡這裏嗎？”以寧拿着毛巾替兩個小灰貓擦臉，“不過你們放心，以後我們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何以寧翻了翻錢袋，“兒子，你在家裏看着妹妹，我去買菜給你們煮飯。”
“好，媽媽你小心點，早點回來。”天賜很懂事的說。
一路上，何以寧仔細留意了一下四周的地勢，這裏都是外來人口住得比較多，最讓她高興的是，附近還有學校，等她有錢了，就可以讓他們進幼稚園，讓他們可以跟普通的孩子一樣正常的生活。
踏着晚霞回來，還沒有進門，遠遠就看到他們兩個站在院子外面等她，讓何以寧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媽媽，我來幫你提……”天賜接過何以寧手上的袋子，拿進了廚房。
在監獄裏，何以寧得監獄長的關照，被分配到廚房裏工作，就連天賜也可以做得一手好菜。看着天賜那熟練的動作，她既欣慰又心痛，“天賜、天恩，你們出去看看電視，讓媽媽給你們煮。”
“媽，不用了，你都累了一天，就讓我來吧，恩恩，你陪媽媽出去休息吧。”天賜踩在小板凳上，一副大人的樣子交待着，炒起菜了一點都不含糊。
在何以寧出去買菜的時候，天賜就已經想到了高度的問題，準備了兩張小板凳，這樣在廚房裏他就不用擔心身高的問題了。
何以寧挑了挑眉頭，想着以後他們也要學習照顧自己，只好抱起了天恩，自己站在門外看着這個令她無比驕傲的兒子。
她又情不自禁想起了那個男人，天賜這麽聰明，想必是遺傳他的基因，可以住在總統套房裏的人，不簡單。她不奢望其它的，就算那男人現在站在她眼前，她恐怕自己也認不出來，只是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麽不把那個男人的樣子看清楚，這樣，至少她知道他們的父親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吃過晚飯，已經接近八點了，忙了一整天，他們也總算可以坐下來了，三個人圍在一起看電視，雖然只有一個臺可以看的，但是已經足夠讓他們覺得幸福。
電視裏正播着財經新聞，一則關于a市裏傳奇人物顧非寒即将回國的消息，報道着他驚人的成就。
何以寧沒有什麽心思關注這些消息，跟她沒半毛錢的關系，正準備帶天恩去洗澡，天賜放下搖控器，“媽，我以後肯定也會像這個姓顧的一樣出色……”
何以寧停下了動作，順着天賜的聲音看了看電視，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怎麽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算了，就算以前見過，也跟她沒關系。
“恩恩，我們去洗澡，兒子，你繼續看吧。”說完，何以寧從小沙發上抱起了天恩，兩人走進了浴室。
她該感謝爸媽的，至少留下了這樣一個容身之所給他們，雖然這裏又殘又舊，可是該有的東西都還能用。
“恩恩，叫媽媽……叫一聲試試看？”何以寧用浴巾包起了天恩，剛洗完澡全身粉紅粉紅的，讓人忍不住想親她一下，但是何以寧最希望是可以聽到天恩可以叫她一聲媽媽。
天恩使勁的想喊，可是聲音怎麽都不能從嘴巴裏喊出來，憋得她那張小臉更加紅了，眼淚漸漸積滿她的眼框。
何以寧連忙緊緊抱着她，看着她的樣子讓她心痛不已，“恩恩不哭，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對不起。”
天恩掙紮開來，捧着她的臉親了一下，小手從浴巾裏伸了出來，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花，在她的掌裏寫了一個字。
那個字讓她更加痛心，那是一個‘媽’字，她知道，恩恩在心裏肯定大聲在喊她的。
“好，乖寶貝，媽媽不哭，你也不要哭，我的恩恩是最堅強的……”
她不該這麽心急，其實她知道，恩恩心裏更加想開口說話。在監獄裏，幾乎每個人都會叫她啞巴，可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忍。
抱着恩恩走出客廳，天賜還在認真着財經新聞，何以寧搖了搖頭，這種新聞看着都讓她覺得困，也只有天賜才會看得這麽認真的。
“小賜，去洗澡，早點休息，明天媽帶你們兩個出去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媽媽會去找工作，将來你們就可以進幼稚園讀書了。”何以寧一邊擦着天恩的頭發，一邊跟天賜說着以後的打算。
天賜從沙發上下來，“媽，你放心工作，我會照顧好妹妹，然後我也會想辦法賺錢，恩恩以後一定可以說話的。”
“賺錢這事交給你老媽，你的責任就是媽媽不在家的時候，你要照顧好妹妹，好了，乖，去洗澡。”
看着天賜的背影，這像一個五歲的孩子嗎？年紀這麽少，就要操心生活，都是她不好。
這房子雖然小，但卻有二層，上面那一層其實也只能算是閣樓，是木拾建的，看樣子一點也不堅固，所以他們只能住在樓下，将來有錢了，或許可以改造一下。
被子很舊，雖然努力清洗過，但是仍然透着一股淡淡的黴味。
今晚出去買菜的時候，何以寧順便買了份報紙，只是想到她工作經驗也沒有，而且還有前科，恐怕一般正常的單位是不會要她這類人的。
挑除了一些工作地點太遠的，一些要求高的，就只剩下送報紙和洗碗工了，只是單單送報紙，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有錢讓他們去上學了，更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天恩去看好的醫生了。
天賜洗完澡出來，走了過去，看着何以寧正在看求職新聞，“媽，都怪我太小，要是我大一點就可以去工作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兒子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何以寧把報紙折了起來，把天賜拉了過來，用毛巾擦着他的頭發，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臭小子，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吧？外面的世界不像之前，外面的壞人很多，你和天恩都要乖點，萬一你們被人拐跑了，你是不是想要了你老媽的命？”
“媽，你放心。”天賜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她很擔心，但是，作為兒子，他必須要替媽媽分擔一些。自從他有記憶開始，他的媽媽就一直在吃苦，一直在忍讓，監獄裏那些女人所有不願意幹的事情，全部都要她做，他知道，媽媽如此委屈求全，都是為了他和天恩可以在監獄裏少點被別人欺負和兌擠，他恨不得自己立即就長大，這樣他就可以保護媽媽和天恩了。
躺在床上，何以寧很快就睡着了，這是她五年多以來，第一次睡得那麽安穩的一夜。
在夜裏，她不用擔心被人半夜扯走被子，不用擔心會被人潑冷水，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打他們母子，她可以摟着她的孩子安心的睡覺。
安穩一夜過後，何以寧習慣性的睜開眼睛，看着兩個小東西還在睡，他們的心情肯定跟她一樣，“乖寶貝，你們不用再擔心了，好好睡一覺。”說完，她小心翼翼翻身下床，替他們準備早餐。
在監獄裏，她沒有辦法給他們補養營養，天恩就是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發育比普通孩子要慢一些，再加上體質從出生以來就差，所以到現在她都還不會說話。
如今，她再也不會讓這情況出現了，拼了命，她也會讓他們健康成長。
打開門，天空翻着魚肚白，還能隐約看到啓明星閃爍在天邊，她走到院子裏，伸了伸懶腰，相信美好的一天即将開始。
她把昨天吃剩的飯簡單煮成了粥，然後再煎了二個雞蛋。
不久，兩個小家夥也跟着起床了，在監獄裏，每天都準時要起床，所以，他們也習慣了到點就起來。
“媽，讓我來吧……”天賜想過去，可是卻被何以寧阻止在廚房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