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修道，三年捉鬼

第10章 (10)

了一個偶像劇，制作和劇情放一邊，從主角到配角，一水兒的帥哥美女，但是開機沒幾天，就傳說劇組鬧鬼。

起初是劇組的道具服裝被人弄亂，大半夜有人在棚裏唱歌，到後來演員化完妝就莫名其妙睡着，再醒來就發現本該他的戲份已經被拍完了，從導演到對手戲的演員誰也沒發現……

萬幸組裏沒什麽大腕，鬧鬼的消息還沒傳出去，但現在從上到下人心惶惶，瞞也瞞不了多久。

唐衍排好課，拎起自己的行頭，進了劇組。

謝庭給唐衍安排了一個顧問的名頭，但他并不是整部劇唯一的投資人，唐衍進組先第一件事要和其他家派來的監工打個招呼。

這次的女主角是傳奇影業力捧的新人小花，所以他們派駐了一個資深經紀人，這位微禿大叔經驗豐富，第一時間壓住了劇組內部的風言風語，他本人也十分懂行，從天師協會請來一位王大師，據說是龍虎觀錢大師的師弟。

“原來謝總是唐老師的舅舅啊。”王大師笑眯眯拍拍經紀人的肩膀，“有他在老裴你就放心吧，唐老師的水平可是這個。”

裴磊趕緊給唐衍倒了杯茶：“唐大師真人不露相，剛進來我還想自己真是老了，誰家的大明星都想不起人叫什麽呢。”

王大師和裴磊是老相識，雖然白跑一趟也沒收他錢，還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如果不是縛地靈就有可能是那個藝人養的小鬼。

“甭管他是什麽，唐大師出手一定沒問題的，你別一臉官司了，瞧你那五官都皺一起了。”

裴磊尴尬地笑笑：“我當然對唐大師有信心，就是聽說另外一個投資商不好搞，昨天他們投資經理說這事兒要解決不了他們就撤資，今天負責人會來劇組親自談。”

王大師：“至于麽，大驚小怪，沒傷人也沒耽誤進度。”

唐衍：“哪家公司啊？”

裴磊撇撇嘴：“還不是那個白氏，財大氣粗的，那投資經理眼睛都長腦瓜頂了。”

唐衍：“……哦。”呵呵。

沒多一會兒，那個投資經理趾高氣昂地推開門，劇組制片和導演前呼後擁進來一個高挑的年輕人。

“小白總請上座，劇組條件簡陋，委屈您了。”

投資經理嫌棄地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椅子：“好了，少爺您坐吧……”

就見白昱不知道什麽時候甩開兩條大長腿，直接走到桌子另一側，站在那個灰頭發大帥哥旁邊，委委屈屈地拉着人家袖子。

唐衍左手是裴磊，右手邊是他舅舅的員工，兩側都沒有空位。

唐衍沒好氣白他一眼：“呦，好久不見啊，您去哪發財了？”

白昱癟癟嘴：“我去國外了，那邊信號不好，不是故意不和你聯系的……”

唐衍：“可不，咱們國內都5G信號了，那邊是不是傳話還靠鴿子呢？”

白昱：“……我錯了。”

屋裏所有人都吃驚地看着他倆，唐衍也不想讓別人聽見他倆說話，小聲說：“待會兒找你算賬，快坐你位置去。”

白昱：“我想挨着你。”

唐衍身邊還有一個塑料凳子，是他用來放包的。

“就這個，坐不坐？”

白氏投資經理就看見他家小老板一米九大高個，像土豆堆裏的紅薯，擠在兩個位置中間，還一臉甜甜蜜蜜……

導演出來打圓場：“那什麽，孫經理，咱們開始吧？”

孫經理揉揉抽疼的眼角，點了點頭：“我昨天回去和投資部的同事研究過，我們已經決定了，要撤資……”

白昱也不看他們，自顧自和唐衍聊天：“這是你家投資的呀，演員都沒名氣的，是不是錢不夠？我再加一千萬……”

唐衍：“……”

孫經理：“……”

導演：“……”

唐大師，您就是我親爸！

作者有話要說： 歐耶，明天！

☆、表白

劇名叫《醜小鴨都市成長記》名字很雷很勵志，一個農村姑娘在大城市紙醉金迷努力生存的故事。

他們原就是小成本，有了白氏增加的一千萬，導演走路都帶風。

“去把那些A貨大牌包都換成真的，再問問勞斯萊斯他們家車什麽時候打折？”

劇務：“……導演，戲過了。”

劇組工作人員領着唐衍在影城轉了一圈，白昱全程跟在他身後，那個孫經理覺得自己眼睛要瞎了，獨自回了公司。

“怎麽樣，唐大師，看出什麽來了麽？”副導演問。

唐衍摸摸下巴：“沒有啊，得等它現身。”

副導演：“您有沒有辦法能把它找出來，就像電視裏演的招個鬼什麽的。”

唐衍：“倒是有這種方法，但這影城建國前可是墳場，待會兒招來的可不保證只有那一個啊。”

副導演：“……那咋辦？”

唐衍：“等吧，不是說它專挑長的好看的下手麽，你們劇組這麽多漂亮演員，它忍不了多久的。”

劇組人各自散去工作，唐衍搬了把躺椅坐在導演身邊，打開筆記本開始寫教案。

白昱圍着他轉來轉去，一會兒送點水果，一會兒弄點零食，勤勞的像個家養小精靈。

唐衍叼着片西瓜：“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年輕人遇到困難就退縮怎麽行呢。”

白昱：“那你同意了麽？”

唐衍：“同意什麽？”

白昱害羞低下頭：“做我男朋友。”

唐衍彈了他腦門一下：“想什麽呢，天還沒黑就做夢了。”

白昱委屈地撇撇嘴：“你怎麽這樣……”

唐衍笑着翹起二郎腿：“我哪樣了，說要追我的是你，玩失蹤的也是你，現在跑來求原諒的還是你，不能仗着自己好看就不講道理啊。”

唐衍胡蘿蔔加大棒一通拍，白昱直接就蒙了，只聽見一句，他好看……好看……

“那……我請你吃飯賠罪行嗎？”白昱殷勤地給他擰開一瓶可樂。

唐衍眯着好看的眼睛拿腳尖輕輕點了點他的小腿：“我想吃雞肉了。”

白昱眼睛瞬間就亮了，像只大狗豎起耳朵：“還去我們食堂？”

唐衍：“恩，等下收工了一起走。”

白昱：“開你的車還是我的車？”

唐衍：“你開呗，你坐副駕駛我總想回頭看你。”

白昱：好熱，好想出去跑一圈，嗷~

導演一臉茫然地看着鏡頭前面，板着臉演霸道總裁的男演員，又看看身邊倆貨，一個給根骨頭就燦爛的富二代，一個撩漢專八據說也挺富的……藝術他媽的一點也不來源生活。

全程圍觀唐衍花式撩漢的編劇瘋狂删劇本，她終于知道為什麽觀衆總說她寫的不接地氣了，她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哪知道有錢人是這個款式的啊。

男一號劉一亞接過新出爐的劇本直皺眉頭。

“李姐，我還年輕，哪裏做的不好我給您道歉……您別糟改我的人設啊。”經紀人也跟着一起道歉。

編劇恨鐵不成鋼，偷偷朝唐衍那邊努努嘴：“別廢話，這是照顧你，看見了麽，就照那款演，我孩子都上初中了，撩的我差點晚節不保，你自己摸着良心，小唐總這款不比你們那什麽流量王能吸粉？”

那倒也是，劉一亞不拍戲的時候就找個角落偷偷觀察唐衍，時間長了還真得他摸出了一絲門道，點亮新技能的劉一亞在偶像劇路上越走越遠。

娛樂圈名利場，唐衍和白昱作為巨大的兩顆“王老五”牌鑽石很快就被盯上了。

臉皮薄的被倆人之中迷之戀愛氣場勸退了，有那臉皮厚的，兢兢業業锲而不舍……

那搗亂鬼十分有耐心，一連幾天都沒出現，劇組的男男女女心思都活絡了。

唐衍從洗手間出來，原本約了白昱一起去旁邊吃越南米粉。

就看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姑娘在走廊裏纏着白昱：“上次那個面膜我用了，美白效果超級好，原本我臉和脖子是一個顏色的，這才用了幾天，比脖子就白了一個色號，化妝師都誇我皮膚變好了，您看看是不是……”

姑娘把修長的脖頸湊到白昱臉前，還狀似無意地挺了挺胸脯。

白昱掃了一眼，問道：“補水效果怎麽樣？後續精華的吸收呢？”

姑娘：“補水超級好的，皮膚特別嫩，不信您摸……”

白氏旗下針對年輕人的新品在這部戲裏做了植入，作為老板白昱關心下自己家産品的效果，本無可厚非，可唐衍就是覺得胸口有些發堵。

“你們先忙，我去吃飯了。”

白昱：“回頭再說……阿衍，等等我。”

拐過一條走廊，白昱拉住唐衍的胳膊。

“你別走這麽快啊。”

唐衍面無表情的抽回自己的胳膊，靠在牆上，伸出手指，點了點白昱的鎖骨。

“年輕人很貪心啊，三心二意，看見好看的都走不動路了吧。”

白昱就覺得脖子下那一寸皮膚熱得他心猿意馬，半天才反應過來唐衍說的是什麽：“你說剛才那女演員？我都不認識她，我沒注意她長什麽樣子！”

唐衍：“呵，騙鬼呢，不認識你摸人家臉。”

白昱覺得自己快冤枉死了：“我不是，我沒有……阿衍，你是吃醋了嗎？”

唐衍一愣，有些欲蓋彌彰的惱羞成怒：“吃醋？我為什麽要吃醋，你是我的誰啊，我只吃我男朋友的醋，你是嗎？小屁孩。”

唐衍說完轉身就走，白昱一把抓住他，手指都在顫抖。

“唐衍，你太過分了！”

唐衍：“我怎麽過分了？”

白昱眼眶都紅了：“你嫌棄我膽子小，我現在每天看一部鬼片，你說我不喜歡動物，我每天跟它們待在一起八小時以上，我不聰明，猜不透你的心思，可唐衍，我是真心喜歡你，你跟我說一句話，我能開心一整天，你沖我笑笑，我晚上夢裏都是你，你倒是告訴我，我到底怎麽做才能追到你！”

白昱一哭唐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他動了動手腕：“松開，疼了，多大點事兒啊，還哭鼻子，走走走，我帶你吃米粉。”

白昱嗷一嗓子，抱住唐衍：“我讨厭你！”

唐衍下意識張開雙臂：“一會兒喜歡一會兒讨厭，白昱，你是小孩子嗎？”

白昱把臉埋在他脖頸裏：“我喜歡的骨頭都疼了，阿衍……阿衍……”

唐衍性子很惡劣，像一只貓，你不理他，他偏要在你臉前晃，你理他，他就甩着尾巴抽你一臉毛毛，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強行摟在懷裏，讓他哪兒也不能去。

白昱的肩膀很寬，肌肉也很結實，唐衍把臉靠在他胸口上方，聽着下面的心跳聲，突然就笑了，傻不傻，長這麽大頭一回遇到合胃口的人，欺負走了去哪哭？傲嬌個屁啊。

他拍拍白昱的後背：“不喜歡你為什麽逗你，以後別說自己笨了，難道我只配跟個笨蛋談戀愛麽？”

白昱：！！

白昱：“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唐衍推開他，走出去兩步，又朝他伸出手，陽光照在他臉上，美的驚心動魄。

“我要帶男朋友去嗦粉了，走不走？”

白昱激動的都傻了，差點同手同腳，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唐衍的手，生怕把他攥疼了。

白昱吸一口粉，看一眼唐衍，時不時對着碗還傻笑。

唐衍看不下去強行摁住他的頭：“老實吃飯，嗆你鼻子裏去。”

唐衍要把手收回去，白昱不放人走，在桌子下面手拉着手。

吃完粉慢悠悠往回走，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阿衍，我能抱抱你麽？”

唐衍笑着趴進白昱懷裏：“這麽粘啊......噗......”

白昱抱着唐衍心滿意足：“你笑什麽？”

唐衍：“我撿的那只薩摩耶，跟你好像，我去遛狗，走不了多一會兒就鬧着讓我抱......”

白昱：......

白昱：“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你養的動物變成人了......”

唐衍：“變成什麽？它成精也八成是一搞相撲的，你沒看過，胖的都沒腰了。”

他不開心，他要鬧了！

倆人正抱着，就聽——

“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但是我時間要來不及了。”

唐衍微微偏頭，居然還是熟人。

“楚澤！是你啊，好久不見。”

楚澤是年少成名的影帝，和唐衍父母關系不錯，最近幾年一直處于半息影狀态，每年接一部片，幾個長久合作的代言，行蹤低調，雖然年過不惑，但保養的十分好。

唐衍拍開白昱的爪子，和楚澤親熱的擁抱：“過年時我媽說在拉斯維加斯看見你之後，就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什麽時候回國的？”

“沒多久，你舅舅跟我哭着求救場，我特意回來看看他是不是愁的快死了。”

楚澤和謝庭年紀相仿，也投脾氣，是一對損友，謝庭第一次投資電視劇，搬出楚澤客串保障收視率。

白昱看着唐衍和那男人親親密密的，心裏不高興：“阿衍，他是誰啊？”

楚澤看着他十分自然攬上唐衍的腰，挑了挑眉毛，不等唐衍說話，拉過唐衍的一只手：“你好現任，我是他的前男友。”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阿媽還是愛你的

☆、畫皮鬼

白昱：……

白昱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啊，楚澤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誰家的傻孩子這是，人傻就要多看電視劇。”

唐衍：“別理他，我喜歡年輕可愛的，他是我舅舅的姘頭。”

楚澤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當年他要是沒把我的孩子打掉，今年也快上大學了吧。”

唐衍：“你要不幹脆大點聲，好幾家狗仔都等着周一見呢。”

楚澤和謝庭是純粹的好朋友，倆人都是直男，但當初他演過一陣文藝片，這種片子叫好不叫座，不太吸引投資商，有時候缺投資了，楚澤就去找謝庭救場，所以很多娛樂新聞都傳說楚澤被謝庭包養。

楚澤：“別提那個老男人了，我現在就喜歡二十五六，染灰頭發的那種。”

唐衍：叔，手下留情，我家這位愛哭！

楚澤：才不！

三人一起往裏走，唐衍站在中間，左邊是白昱，如臨大敵，緊張兮兮地摟着他的腰，右邊是楚澤，哥倆好一樣攬着他的肩膀，

一進片場，導演一愣：“唐老師，您扭腳了？”

唐衍：……

“滾滾滾，倆人都給我死遠點。”

楚澤在劇中扮演女主角的房東，在他的幫助下，女主角外貌脫胎換骨，成功吸引了富二代的注意力。

楚澤戲份不多，兩三天也就差不多了，整個劇組就屬他咖位，這些新出道的小演員都想往他那湊，如果讓來探班的路人粉絲能拍兩張似是而非的照片就更好了。

楚澤是圈裏的老人，對這些手段熟的不能再熟，所以沒戲的時候就和唐衍白昱湊在一起，就算被拍也是三個人一起，有唐衍這張臉在，大家的重點誰會放在那些整容蛇精臉上。

“诶，聽說那個唐衍之前是和你們一起參加選秀的，怎麽又成顧問了？”某男八號和男三號小聲吐槽，男三號叫蔣钰，是聯盟星燦的演員，和唐衍一起參加過選秀節目，最後拿了一個第五名，可以說，如果唐衍當時不退出，也就沒有他什麽事了。

蔣钰嫉妒地往那邊瞥了一眼：“誰知道，人家可跟咱不一樣。”

男八興致盎然：“怎麽說？”

蔣钰陰陽怪氣：“人家錄完節目是坐老板的車走的。”

男八意味深長：“哦……原來如此，這叫什麽事，以前長的好的混娛樂圈為出名，現在混圈為找金主。”說完又往那個角落看了一眼，楚澤和他談笑風生，白昱圍着他公轉。

蔣钰翻了個白眼：“過不了幾年他那個整容臉一誇，有他哭的時候。”

男八：“其實看多了也不覺得有多好看了，是吧。”

蔣钰：“可不。”

“胡說八道！你們知道他有多美嗎！”

倆人齊齊回頭，就見女主角宋麗麗憤怒地瞪着雙眼，直勾勾望着他倆：“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人，你們這些醜陋像坨屎的人就是嫉妒他。”

蔣钰和男八雖然容貌不及唐衍，但也是能演偶像劇的，外型不差，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評價他們。

“你說什麽呢！”

“不是嗎，你鼻子是墊的，腮幫子是削的，整容之前像個餅，還有你……”宋麗麗一指男八，“都不敢從側面給鏡頭吧，豬腰子精！”

蔣钰：“宋麗麗你發什麽神經病，我招你惹你了！”

男八：“想紅想瘋了吧！”

蔣钰和男八原就站在休息區邊上，三人說話都沒壓低聲音，越吵越兇，最後連導演都驚動了。

“你們幹什麽呢！”

宋麗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披頭散發的，話不成聲：“他好看……他最好看，你們污蔑他……嗚嗚嗚！”

蔣钰和男八都是欺軟怕硬，背後什麽胡話都敢編排，但當着面一個不子都不敢說，谄媚地賠笑臉：“沒什麽，我們逗着玩呢。”

逗着玩？宋麗麗哭的都發抖了。

裴磊：“麗麗，怎麽了？”

宋麗麗嘴裏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句——“他好看”

這狀态戲是拍不成了，裴磊跟導演道了歉，讓宋麗麗先回酒店休息。

“小木，去把麗麗的東西收拾一下。”

不多時，助理小木拎着兩個大袋子跑過來，一臉愧疚：“麗麗姐，對不起，不知道誰把水弄灑了，你的包都濕了。”

麗麗尖叫一聲：“我的畫!”就見她包裏私人用品不多，倒是有好多白紙，上面沾了水，顏料都散了，但隐約能看出來是個灰頭發的……

裴磊眼疾手快，一把塞回去：“沒事兒，咱們重新畫啊，重畫！”傻姑娘哎，平時讓你多去那邊轉轉，你不肯，私下又偷偷畫人家，這叫什麽事！

小木送麗麗回酒店，裴磊留下，他一個大經紀人不是所有工作都圍着她一個人轉的，特別是這會兒劇組裏有唐衍白昱和楚澤三尊大佛，楚澤牌瘾上來了，拉着唐衍鬥地主，裴磊湊個數，白昱不會玩，和唐衍擠在一張椅子上，瞎出主意。

這把牌不好，白昱一臉郁悶，唐衍把手牌遞過去：“給哥一個麽麽噠，看哥怎麽贏他們。”

白昱紅着臉在他牌上親一口，小心機地挪了個位置，半個落在他手指上，親完了自己嘿嘿傻笑。

楚澤啧了一下：“我現在認輸你也給我個麽麽噠？”

唐衍：“好啊……白昱，過去親親你楚叔叔。”

楚澤：“呵，我這稀罕呢！”

“炸！贏了。”裴磊興奮搓手，“贏了是不是有麽麽噠，或者我給你們也行啊。”

裴磊在唐衍的鼓動之下，正壯起膽子準備對影帝伸出鹹豬手，就聽電話響了。

小木：“裴哥，麗麗姐不見了。”

裴磊一驚：“怎麽不見了？好好一個大活人，你們不是回酒店了麽 ？”

小木急得已經帶了哭腔：“是啊，我們一回來她說想回卧室睡一會兒，就關上了門，然後我突然想起來她手機還在身邊，怕來電話吵她，就推開卧室門想進去拿，結果裏面一個人沒有。”

小木和麗麗住的是套間，不過幾分鐘的事兒，小木全程沒有離開，麗麗一個大活人怎麽憑空消失的呢。

“裴哥，這可怎麽辦啊……”

電話裏正說着，就看見麗麗小跑着過來，臉色微紅，笑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昨晚熬夜打游戲，中午眯了一會兒，起來遲了，沒耽誤拍戲吧。”

導演一愣，下意識回頭看裴磊，裴磊也是一驚：“麗麗，你不是……”

麗麗雙手合十：“真對不起，道具間有個長沙發，特別舒服，我一下就睡着了。”

和之前鬧鬼的情況是一模一樣。

唐衍攔住裴磊，笑道：“沒事兒，快去化妝吧。”

等麗麗走遠，裴磊冷汗都下來了：“唐大師，這個麗麗是人是鬼？”

“剛剛來的這個确實是人。”唐衍道。

“那之前回去的那位？”

感受到角落裏的視線，唐衍微微一笑：“這個是人，那個就是鬼咯，不過別擔心，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看向白昱：“今天你自己回家吧。”

白昱拉着他的手，搖了搖頭：“沒事兒，我陪你。”

唐衍：“哥哥有事做。”

白昱：“我不怕，我跟着你。”

唐衍：“那行吧，怕就閉上眼。”

楚澤覺得狗糧有點撐：“散了散了，我找你舅舅喝酒去。”

唐衍也拉着白昱回家，白昱開車，唐衍坐在副駕駛，兩個人找地方吃了飯，又看了場電影，回家時已經快半夜了。

白昱停好車，送唐衍進胡同，胡同裏很靜，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唐衍拉住白昱的手：“一會兒別害怕。”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腳步聲就多了一個。

嘎達嘎達，比他倆的清脆很多，好像是女人的高跟鞋聲。

“出來吧，我家神像挺多的，你這樣的連門都進不去。”

空氣中傳來一絲啜泣，然後一個人影慢慢浮現。

雖然還是宋麗麗的容貌，但小姑娘那張臉這會兒吓人極了，就像有人用濕抹布把五官擦了一遍，眉眼全部融化，顏料混成一片，往下流，左邊腮幫子還破了，臉皮耷拉下來，露出裏面褐顏色的坑坑窪窪。

白昱覺得尾巴都要炸起來了，他下意識往唐衍身前一擋：“你是什麽東西，醜死了，別過來！”

那醜八怪嘤咛一聲，哭的聲音更大了。

唐衍站在後面還能看出來白昱隐隐發抖，低聲笑了笑：“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什麽第二次？”白昱警惕地看着對面的鬼，只側了側頭。

“第二次你擋在面前保護我。”哪怕你自己怕的要死，也知道我是個捉鬼的天師。

“你是畫皮鬼吧？”唐衍取出一張清淨符，一陣微風，那鬼恢複了原本的容貌，勉強能稱作人型，沒有皮膚和五官，只是褐色坑坑窪窪的一團。

白昱這段時間惡補鬼片，畫皮鬼作為成起中國恐怖界半壁江山的存在，貢獻了很多流量。

“害人精！你跟着我們是想扒阿衍的皮？”

畫皮鬼瑟縮了一下，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不是，我是個好鬼，從來不害人，你們相信我，我都不用人皮的，血腥又不環保，我都用紙，白紙。”

唐衍想了想麗麗那一袋子的白紙畫，這鬼倒也沒說謊。

“你在劇組做什麽？”

“一開始我是看他們長得好看，想畫幾張那樣的皮，後來看得多了，也想自己試試演戲，不是我說，那些人除了好看，演技像個屁，臺詞就會說個一二三四五六七，白瞎了一張好臉。”

畫皮鬼越說越激動，“特別是這幾年，連臉的質量都下降了，都整成了一個模樣，氣死我了。”

唐衍和白昱站在夜風裏，聽畫皮鬼大吐苦水：“您說我容易麽，那個笨蛋卡了八十幾遍，導演都快氣出心髒病了，要不是我幫他一把，那部劇早就換人了，他還找天師來捉我，良心壞得很。”

畫皮鬼絮絮叨叨像塊裹腳布。

白昱無聊的打了個哈氣。

唐衍也有點困了：“好了，既然你不是壞鬼，我今天就不抓你了，自己留神點，別動不動就給人家弄暈了，戲好不好是他自己的事兒，你專心搞你的藝術創作。”

畫皮鬼頓了一下：“我保證不害人，我心可軟了，連殺雞都不敢看，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想跟着您混，行嗎？”

“跟我混？”

畫皮鬼點點頭，好像還有些害羞，腳尖在地上蹭了蹭：“您長得特別好看……”

唐衍：“今天下午你是因為這個才和蔣钰吵起來的？”

“恩，他們這些整容臉看着就煩，竟然還在背後說您壞話，我沒忍住。”畫皮鬼說，“讓我跟着您吧，我會的可多了，掃地做飯洗衣服，我還可以當保镖，就是不會開車，不過我可以學……”

唐衍想了想，他雇一個鬼當司機，真成無人駕駛了。

他不缺保姆，培訓班的陪練倒是一直有空缺，徐家的那群祖宗太懶，每天只上一節課，還總吵着要吃肯德基。

白昱：“我不同意！”

他也不說話，拉着唐衍的小手指，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畫皮鬼，嘴巴撅的老高，阿衍已經是萬人迷了，現在連鬼都不放過。

“好大的醋勁啊。”

畫皮鬼幫腔：“就是就是，管男人太嚴可不好。”

白昱：“你閉嘴！”

畫皮鬼：“行行行，我不說話。”

白昱：“你是我一個人的。”

唐衍摸摸他的脖子，哄道：“當然了，這還用說。”

白昱稍微有點開心，和唐衍腦門碰到一起：“我每天都過來找你，不許拒絕。”

唐衍：“不拒絕。”

白昱：“我以後要是惹你生氣了，不許生氣。”

唐嫣大笑：“你惹我生氣還不許我生氣，講不講道理。”

畫皮鬼捂着嘴：“奏是，笨石了。”

白昱瞪他一眼，又和唐衍小聲嘀咕：“那不許生氣太久，最多一……不行，最多半天。”

“好好好，都答應你。”唐衍使勁的揉他頭發，白昱頭發手感很好，像小動物一樣又滑又軟。

唐衍簽下了很多不平等條約，終于把畫皮鬼變成了員工。

畫皮鬼喜極而泣，朝白昱感激道：“放心吧，小夥叽，萬一以後你年老色衰，我會幫你畫一張年輕的皮，不會讓你失寵的。”

白昱：“滾啊！”

回了家，大家都已經睡了，唐衍找了間空屋，又拿了紙筆，讓畫皮鬼先去把自己收拾利索，明天再把他介紹給大家。

大白鵝窩在他枕頭旁邊已經睡着了，小白趴在腳踏上等他，一雙狗眼濕漉漉的。

唐衍撸撸狗毛，把他抱上床：“噫，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小白：“……”

唐衍：“明天早起來和哥一起跑步吧，這麽胖，以後找不到女朋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2

☆、掉馬

唐衍睡了美美的一覺，第二天把畫皮鬼介紹給大家，學員和全體教職人員表示熱烈歡迎，特別是魏三笑，極其殷勤的給畫皮鬼安排了住處。

“你能給我畫張好看點的臉嗎，我要求不高，吳彥祖那樣的就行。”

畫皮鬼這會兒給自己披了一張清俊帥哥的皮，扶着魏三笑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三遍，就見那帥臉擠成包子，唐衍都怕他紙破了。

“哎......要不你還是回爐重造吧。”

魏三笑： “......”

畫皮鬼死的時間太久，久到已經忘記自己的死因和名字了，隐約記得自己似乎是姓衛......

大家熱情的幫小衛起名字。

“衛甚莫。”——不靠譜的海帶精，方駿。

“叫衛青吧，大英雄。”澄明撓撓腦袋。

“萬一以後碰上一個叫劉徹的我是不是得下跪？”

“我就不發表意見了，我剛想說叫衛子夫。”——葛小亮也退下了。

“衛生球，衛生巾，衛生紙，衛生間……”

唐衍拍拍桌子：“徐三金，過來把你祖宗領回去。”

徐鑫笑着過來把徐水泱牽走，并提供了一個目前看來最靠譜的名字：“衛克多怎麽樣？victory勝利”

唐衍：“就它吧，聽着吉利。”

畫皮鬼低頭念了兩遍，點點頭：“好名字，我以後就叫衛勝利了。”

唐衍：“......”他原意說叫衛克多的。

衛勝利過了太多年颠沛流離的鬼生，驀地有了歸屬，總覺得自己在做夢，忙忙叨叨的，非常有主人翁意識。

沒課的時候提着筆挨間屋子搞裝修，需要他陪練了，從櫃子裏随機抽一張皮，血滋呼啦的就上課去了。

試訓課程已到了尾聲，各科講義幾經調整基本确定，除了唐衍親自授課的鬼語。

任何一種語言都具備基本的語法規則，這是唐衍目前最欠缺的，他一句一句教，卻沒能力總結其間規則。

他愁的發了一條朋友圈，有幾個畢業去教英語的同學給推薦了幾本教材，不過最有幫助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張國海：唐大師您早說啊，我就是教英語的。

唐衍趕緊把教材打包發給他。

英語系的同學就覺得張教授最近不太對勁，平時頂小資的一個人，現走在校園裏，嘴裏咿咿呀呀的好像唱京戲，海歸精英和胡同大爺就差一個鳥籠子......

唐衍既要把之前泡劇組落下的課補上，又要忙着後面正式招生的準備工作，還要抽時間和白昱約會，整個人忙到飛起。

比如現在，他在卧室換衣服，聽外面蘇嘉華在喊他：“唐老師您過來看一下官網背景這個行嗎？”

方駿：“綠色更好看還要我跟你說幾遍！”

蘇嘉華：“一腦袋鹹菜綠的人沒有話語權！”

方駿：“那也比你藍背景配紅字好，你以為案情通報嗎！”

唐衍：“......”

徐鑫問：“放下武器怎麽說？”

徐水泱：“一捂捂一”你好漂亮。

“一捂捂一......”

徐水泱捂嘴笑得含苞待放。

徐鑫：“束手就擒呢？”

徐水泱：“阿一捂诶”我喜歡你。

徐鑫：“阿一捂诶......”

徐水泱笑得花枝亂顫。

唐衍一邊給那屋勸架，一邊回頭恨鐵不成鋼的指指徐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