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找到原因
許洛洛算是因禍得福，因為被吳氏揍了一頓，反而不用她幹活，難得有幾天清閑的日子，許洛洛便四處走走、看看，但是滿腦子是鹹魚的事，是啊，這鹹魚這麽個賣法也不是事兒。
許洛洛路過一家米鋪的時候，見一人付了十文錢，然後扛了幾麻袋放在手推車上，沉甸甸的，看着分量還不輕，少說也有五六鬥。
許洛洛連忙上前，對米鋪的老板說道，“東家，你有點不地道啊，我前幾日來你這兒買米，你賣我十文錢一鬥，怎麽賣給別人十文錢這麽多！”
米鋪老板連忙制止，說道，“姑娘別激動，路人還以為我欺負你，我還如何做生意。我哪能騙你，大家都是小老百姓，你誤會了，我賣給你的是大米，我剛剛賣給他的是糠麸。”
許洛洛疑惑道，“糠麸？什麽東西？”
“就是這個呀！”米鋪老板領着許洛洛往一旁走，指着樣品，說道。
許洛洛還是第一次見，問道，“這是什麽？”
“就是谷物加工成的副産品，說白了就是脫落的殼。”
許洛洛扭過頭，看着推着手推車離去的人，感慨道，“果真人不可貌相，我還以為他看着很可憐，穿着比我還寒酸，原來是個大土豪，買這麽多糠麸，想必家裏一定養了很多頭豬，我家一頭豬都沒有。”
“什麽啊，”米鋪老板罷了罷手，說道，“這糠麸不是給豬吃的，豬都是吃豬草，這是人吃的！”
許洛洛瞪大眼睛，“啊？！這玩意人怎麽吃啊？”
“哎喲，姑娘你真會說笑，”米鋪老板說道，“就啊，是人吃的，雖然我這叫米鋪，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來買糠麸的，你以為這日子好過啊，普通人家可以頓頓吃得起白米飯？不瞞你說，我家都糠麸和白米飯混着吃呢！”
“這個……怎麽咽的下去啊？”許洛洛沒有吃過，但是看着就很難吃。
米鋪老板看着許洛洛，說道，“看你白白嫩嫩的，換身好衣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富家小姐，你從小都沒有吃過糠麸吧？”
“我……”許洛洛沒有回答。看來他們獵戶家才是土豪，之前父親和大哥打獵，就算頓頓吃不上大魚大肉，可是獵物換錢，一年到頭總是能吃上白米飯。
雖然遭遇了不幸，好日子一下子沒了，但是吳氏也沒有委屈了孩子們，從來沒有買過糠麸，偶爾有錢就吃幾頓白米飯，沒錢了就番薯混着粥吃，實在不行就直接吃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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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勞動力都不值錢，流着血汗，就是不見錢咯~！”米鋪老板感慨了一聲，顧自開始幹活。
許洛洛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啃着手指，現在的人，日子都這麽不好過嗎？還吃糠麸，天哪，簡直難以想象，白米飯都吃不起，難怪他們都不願意買魚買肉，這一斤魚肉和豬肉，都可以像剛才那個人，買那麽多糠麸了！
許洛洛擡起頭，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其實大家都差不多條件，反而是淩家那種大戶人家，少之又少，估計只有那種人家才會變着花樣考慮吃些什麽好的，普通人家只要填飽肚子可以下地幹活就成。
也是因為這樣，許洛洛忽然明白吳氏的用心良苦，當淩家來退婚的時候，吳氏死活不願意，拼上性命都想要阻止，果然人和人之間，差距很大，三六九等，實打實的，一點都不虛。
許洛洛來到鹹魚攤子前，問道，“姐姐，今天賣出去幾條？”
許音兒抿嘴，輕嘆一口氣，說道，“半條。”
許洛洛看着路過的人，其實他們是拿的出十文錢的，甚至一百文可有，所以不是他們買不起鹹魚，但是他們不舍得亂花錢，最關鍵的是，他們覺得沒有買鹹魚的必要，一條鹹魚都可以換好幾鬥糠麸了！
可是糠麸難吃啊，誰不想要吃香噴噴的大米飯呢！所以一條鹹魚若是換成一鬥軟軟的白米飯，誰不願意？更何況，他們連大米都舍不得買，吃不起，誰腦子進水來買鹹魚啊！
許洛洛終于找到了鹹魚賣不出去的原因，絕望地仰起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喃喃道，“咋辦呢？難不成真要自己解決嗎？”
許洛洛吃了那一頓鹹魚之後，到現在都有後遺症。
許音兒說道，“洛洛，我方才聽說淩家的藥材鋪子擴大了，吞并了隔壁的茶館，就在前面三條街的盡頭，要不你也去看看？”
“我去幹嘛？我不去。”
“咱們既然在這裏擺攤，同在一個鎮子上，這麽久都不去打個招呼，總是不禮貌，雖說婚事退了，但是多露個面，總歸是好事，這萬一淩家老爺和夫人多看你幾次，就順眼了呢！”
“別，可別，可千萬別！”許洛洛連連拒絕，“我才不稀罕呢！而且我臉皮可沒有那麽厚，我又不是蔡氏那對母女。”
許音兒說道，“哪裏叫你拉下臉了，你是去打聲招呼，問個好。”
“問什麽好？我問了，他們就真的好了？”許洛洛搖了搖頭，看着凳子不能坐，表示再一次心疼自己的屁股，許洛洛接着說道，“所以幹嘛那麽虛僞。”
“傻妹妹，男女之間的事，誰說的準呢，淩家退婚不假，可是洛洛你長得這麽标致，說不定跟淩家少爺好好相處，多了解一下彼此，互生好感，婚事還能在繼續的，”許音兒站起身，拉起許洛洛的手，說道，“你知道的，娘多希望你嫁入淩家，淩家真的很富貴，你嫁過去，你的人生就完全不一樣了。”
許洛洛有氣無力地附和道，“是咯，可以頓頓是豬肉，頓頓吃大米飯。”
“不止呢，還能吃很多好吃的，洛洛你聽過燕窩嗎？據說那東西十分名貴，吃了可以長生不老呢！”
“噗——”許洛洛差點噴出一口老血，糾正道，“姐姐，燕窩是好，但是說長生不老，也太誇張了。”
許音兒說道，“我又沒有吃過，我咋知道，反正聽別人都這麽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