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一口惡氣
吳氏拎着一籃子髒衣服來到溪邊，樊嬸子吆喝道，“許老二家的媳婦，來，來這邊洗，人多熱鬧一些，還能聊聊天哩~！”
村裏這些婦女們，背地裏叫吳氏是克夫的寡婦，說三道四，在所難免，吳氏也習慣了避着，故而洗衣服也随意挑個遠離她們的地方。吳氏放下籃子，說道，“不了，我這裏挺好……”
“別呀，來，一起~”樊嬸子還主動走向吳氏，将吳氏的籃子拎了過來，樊嬸子笑道，“大夥兒都在這裏，多熱鬧呀！就這兒洗，昂~”
其餘人是吃錯了藥不成，一個個的都笑着對吳氏說話，包括平時沒有什麽接觸的趙家媳婦，也熱情地往一旁挪了挪，把一塊好地兒讓給吳氏，趙家媳婦笑道，“許老二家的媳婦，來，這裏洗，這裏方便。”
吳氏也不好再推脫，蹲下身便開始洗衣服。
婦女們一邊洗衣服，一邊聊天，無非是扯村裏最新發生的事：
“哎喲，那個陳守平啊，啧啧，真是可憐，被人活活打斷了一條腿。”
“何止一條腿啊，還有一條胳膊哩，我昨兒個路過他家，進去瞧了瞧，他就躺在炕上，他娘跟他爹伺候着他呢，怕是這個樣子，估計要癱瘓哩！”
“呸，你這話可要小聲點兒說，別讓陳家人給聽了去，這麽詛咒人家兒子癱瘓，你小心被罵死。”
“甭管怎麽說，陳家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這年要過不好了，聽說光是藥費就不少，陳守平他娘哭着跑去跟親戚們借錢，就怕這兒子癱了，對他自己來說，也是吃苦頭，活生生地被人擰斷胳膊，打斷腿，啧啧，想想就疼啊！”
“咋回事哩？咋回搞成這樣？被人打的，咋還不報官呢？”
“報官沒有用，我聽說，陳守平那小子，去賭場賭錢了，是被賭場的人打的！這人啊，估計真要看天命，老天爺看你順眼，讓你好過，哎~你就好過了！有些人沒有那個命，這不，不僅沒有贏錢，還被打殘，”嬸子說着便轉頭看向吳氏，笑着說道，“許老二家的媳婦，我覺得你家要開始走好運了！”
趙家媳婦湊過身，說道，“是啊，是啊！我也覺得你家要開始走運了，要不是一年前出那檔子事兒，你許老二家在咱們村裏算得上好人家，吃穿不愁，年年還有結餘，你家二丫頭還是淩家少奶奶哩~！”
不說難聽的話已經不錯，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吳氏說道，“你們扯遠了。”
“沒有，”樊嬸子放下衣服，手臂撐在石板上，半個身體湊向吳氏，說道，“你家二丫頭，怕真是個福星哩，她去賭場就大把大把地贏錢，人家陳守平去就輸個精光，還被打斷了腿，擰斷了胳膊。”
“是呀，我那天也瞧見了，”趙家媳婦誇張地比劃，說道，“那丫頭一個勁地掏錢，那銅錢‘嘩啦啦’地掉了滿地，把淩家少爺都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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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眉頭緊蹙，問道，“什麽？我家洛洛去賭場賭錢了？！”
樊嬸子吃了一驚，“許老二家的媳婦，你咋還不知道哩，你家二丫頭最近可是咱們村的大紅人，沒少人談論她這件事呢，我們都說，她不僅要轉運，而且還有機會和淩家少爺喜結良緣，那日二人看着關系還不錯，相處得挺融洽……”
樊嬸子話未說完，吳氏便急匆匆地将濕衣服擰幹，一一裝進籃子，起身離開。
趙家媳婦一臉懵逼，喊道，“許老二家的媳婦，你這衣服還沒有洗完呢，你咋着急走了呀？”
許家，許音兒正在廚房準備早飯，許洛洛牽着許泯德跑進廚房，許洛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姐姐，我瞧見了，那家夥他真的癱在炕上下不來了！”
“豬頭，大豬頭！”許泯德喊道，随後鼓着腮幫子，學着陳守平的樣子。那日集市上，陳守平拽走許音兒，小正太沒少記仇，覺得陳守平是個大壞人。
“對，好像是水腫，臉腫成豬頭一樣，那眼睛都眯着，完全睜不開，估計他都瞧不清是哪些人看他去了。”許洛洛捂着肚子狂笑。雖然聽說了陳守平的事，但是許洛洛不放心，于是帶着弟弟一起去瞧瞧，面上是關心同村人的熱心村民，實則是去看好戲。
許洛洛雖然把套路告訴了陳守平，可是人家賭場哪能是慈善機構，陳守平贏了錢就走，自然不肯放過，免不了一頓毒打，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許音兒抿嘴笑，這口惡氣憋了一年了，着實大快人心。
“姐姐，你真的不用怕他，他根本算不上什麽人物，他以後要是再欺負你，我就讓他再慘十倍，那個白癡，還想贏大錢呢……”許洛洛話音未落，只覺得耳朵一陣疼，許洛洛轉過身，看到吳氏怒氣沖沖，“娘……”
“給我出來！”吳氏擰着許洛洛的耳朵往院子走去。
這大冬天的，這麽擰會擰斷的吧！而且吳氏卯足了勁，一點都沒有手軟。許洛洛疼得快哭了，“娘，疼……”
“二姐……”小正太緊跟其後，小正太表示一臉懵逼，不明白他家二姐咋就經常被娘揍，好像比他這個小鬼還會闖禍，還會惹娘生氣。
許音兒連忙放下勺子，快步跟了出去，“娘，怎麽了？洛洛沒有做錯事。”
吳氏一邊擰着許洛洛的耳朵，一邊走向一旁，去取藤條，吳氏怒道，“沒做錯事？啊？沒有？！”
“娘——”許洛洛一手握着吳氏的手腕，一手護着自己岌岌可危的耳朵，委屈地說道，“我沒有幹壞事，陳守平那家夥倒黴，是他自己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他死不死，管我什麽事？”吳氏才不在乎陳守平的事，也壓根不會想到跟自己女兒有關，吳氏取下藤條，怒道，“我跟你算你的賬！啊，你去賭場賭錢了？啊？！誰教你的？”
“娘——”
吳氏忙着幹活攢錢，早日還上淩家的錢，一直來去匆匆，也不停留，雖然村裏已經傳了好幾天的消息，吳氏都沒有入耳，若不是今日洗衣服聽到，吳氏還被蒙在鼓裏。吳氏罵道，“我教你的嗎？我教你去賭場賭錢的？！我讓你賭錢，我讓你去那種地方！”
“啊！疼——”許洛洛吃了一痛，感覺屁股要開花了。
“二姐……”小正太見二姐又被揍，着急地原直跺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