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胡嚼舌根
“奶奶，奶奶！”許洛洛一邊喊，一邊和許音兒扛着魚過來，許洛洛嘟囔道，“娘也真是的，非要我們送來，什麽奶奶終究是奶奶，說不定那個老太太還以為我們要毒死她呢！”
“喲~！堂妹來了啊，”許寧寧從屋子裏走出，看了看一籃子抹好鹽巴的魚，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奶奶，貴賓到了！”
許老太太走出門，臉色有點不對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許老太太便秘呢！許老太太看向那一籃子魚，對許洛洛說道，“你娘教你的？啊，拿這種髒東西還來污我？！”
“什麽髒東西？不要洗得太幹淨，奶奶您要就收下，不要也沒關系，又不是非給你不可，”許洛洛嘟囔道，随即看向許音兒，使了一個眼色，說道，“姐，我們撤~”
“站住！”許老太太快步上前，擋住了許洛洛的去路，說道，“敢情你們娘倆一唱一和的，就是為了坑老大家，一個假裝別人投毒沒有守住，另一個唱苦肉計，最終的目的卻是這整個魚塘的魚，啧啧，真是黑心吶！”
“什麽？！”許洛洛一陣懊惱，“誰亂嚼舌根的！”
許寧寧雙肩一聳，這正是蔡氏最後叮囑許寧寧務必告訴奶奶的話。
許老太太看着籃子裏的魚，有些猶豫，既然可以吃，許老太太的心裏肯定是想要的，但是又拉不下臉，只能忍着。
許老太太說道，“這魚我不要，你回去轉告你娘，這人啊，做什麽事，天都在看吶！少幹缺德事，将來都是要還的，地獄閻王老爺是不會饒過誰的！讓你娘好自為之吧！”
“何時如此吵鬧，擾得人無法安心念書。”一個文绉绉的聲音從屋裏響起，但是怎麽聽都覺得酸，許洛洛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随後看到許老四走了出來，話說這四叔一直窩在家裏讀書，都不怎麽見人。
許老四看向許洛洛和許音兒，說道，“想必你二人就是二哥的子嗣了，許久不見，有些面生了。”
“四叔也好……多年不見了，洛洛都認不得了，四叔可要吃鹹魚？”許洛洛學着四叔的語調說話，但是沒兩句就學不下去了，心裏嫌棄道，難怪你考了六年沒考上，腦子都秀逗了！都不會好好說人話了，什麽子嗣，口語裏這麽說，不覺得別扭嗎？
“太鹹的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不吃，不吃，”許老太太嫌棄地揮了揮手，又道，“走，帶着這些髒東西走，別打擾你四叔考秀才！”
許洛洛吐了吐舌頭，和許音兒扛着籃子離開。
許寧寧看着遠去的許洛洛，說道，“奶奶，你看看那丫頭的德性，簡直跟她那個娘一個模樣，現在他們家那麽多魚，卻小氣吧啦地拎着一小籃子來，估計啊，還不是真的想要孝順奶奶您呢，只是怕村裏人說，所以做個樣子來着。”
許老太太為了确認，問道，“老大家一整個魚塘的魚，真的都在他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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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呢，好多好多魚呢！堆得滿院子都是，”許寧寧倒是跟她的娘一個樣子，誇張地手舞足蹈，仿佛親眼所見一般，“我娘昨兒從集市回來，路過魚鋪，随口打聽了一下，今年這魚肉啊，哎喲，可貴着呢！”
許老太太好久沒有上過集市，家裏也沒有什麽閑錢，加上年紀大了，行走也不利索，上次許洛洛忽悠她，說豬肉是病死的，許老太太也至今不知情，哪能真的上集市去問。
“今年的魚肉賣的很貴？”許老太太問的時候，更加心疼起來，後悔剛才就不該要面子，拒絕那一籃子魚。
“是呀，這眼看着快要過年了，只會越來越貴，”許寧寧偷偷瞄了許老太太一眼，同時長嘆一口氣，感慨道，“二嬸家啊，今年估計是要發大財咯！”
許老太太轉過身，看向小兒子，問道，“四兒啊，你之前說要買新書了，是吧？”
“家徒四壁，貧無擔石，何來閑錢購置新書？”許老四連連嘆氣，轉身進了屋子。
許老太太雖然聽不懂，但是大致意思知道，就是缺錢呗！許老太太聽着許寧寧繪聲繪色地說着，還真以為許老二家要發大財，心裏直發癢。
“奶奶，沒啥事，我也先回家了。”許寧寧說着也便離開，只剩下來回踱步的許老太太。
吳氏見到将魚搬回來的兩個女兒，問道，“怎麽了？你奶奶沒要？這魚能吃，不會毒死人，你沒有跟你奶奶解釋嗎？”
“解釋什麽啊，”許洛洛放下籃子，甩了甩發酸的胳膊，這裏足足有十幾斤重呢，吳氏還真不小氣，可惜某些人不知好歹，許洛洛走向小正太，說道，“泯德，起來，凳子給姐姐坐，累死我了。”
小正太乖乖地起身，将小板凳讓給姐姐，随後跑到籃子旁，蹲下身，伸着手指頭數籃子裏的魚。
吳氏問道，“到底怎麽了？”
許洛洛雙手一攤，無語道，“奶奶說，我們家坑了大伯家，這些魚是咱家騙來的，奶奶可清高了，說不要這魚，讓我們擡回來了。”
“又不知道是誰在那裏亂嚼舌根，”吳氏拎起籃子，說道，“不要算了，反正我給了，收不收是她的事，也賴不着我。”
許洛洛朝吳氏豎起一根大拇指，笑道，“好樣的，娘！有志氣，不像受氣的小媳婦，嘿嘿~”
事實上，許老太太不要，許洛洛還巴不得呢，尤其是看到許老太太最後糾結的樣子，其實許洛洛已經看穿，許老太太心裏是極想要的，但是許洛洛偏偏沒有堅持，人家說不要，許洛洛便立刻帶走，絲毫不猶豫。
許洛洛瞥見一片魚鱗貼在許音兒的臉頰上，許洛洛站起身，替姐姐去掉，笑道，“啊，我家姐姐真好看~”
許音兒聽得懂誇贊，竟然紅了臉。
小正太學着二姐，對大姐說道，“啊，我家姐姐真好看~”
逗得許音兒咯咯地笑，姐弟三人開啓互誇模式，院子裏笑聲一片，咳咳，當然還有濃濃的魚腥味，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散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