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借了公司的車鑰匙,想帶我的新晉客戶吃頓好的,他伸手把我手裏的車鑰匙放回了前臺,我還有些好奇,跟着他往外走。
他走到一輛深藍色的蘭博基尼面前滴了滴,我看着打開的車門,猶豫了問了一句:“弟弟你們家還缺打雜的嗎?”
蕭狩他鑽進駕駛室:“哥你趕緊進來,我下午還有課的。”
和着抽空出來全額買個房,有錢人的世界我果然是不懂的。
蕭狩他很貼心地把我這邊的空調調起來:“哥,要多久才能交房?”
我摸着下巴:“預計是年底交房,加上你那個戶型送精裝,大概明年六七月份左右能拿到。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就拆了再裝修吧。”
蕭狩看了看面前的紅燈:“其實吧,你說的那些什麽交通幹線綠化,我都不太在意的。”
我沒忍住笑了:“也是,一般人咬牙買套房,總是得考慮的。什麽邊上有沒有公交車站牌,未來有沒有什麽地鐵經過,綠化不得少于40%,政策補貼傾向怎麽樣。畢竟攢了半輩子的錢,還得搭上下半輩子,不認真不行的。”
蕭狩從他那邊摸了顆薄荷糖遞給我:“其實吧,我今天過來還挺巧合的。”
我剝了糖,手裏攥着糖紙:“我也覺得,你怎麽突然就來了,還正好遇到我。”
蕭狩聳聳肩:“我媽前兩天跟我說的,讓我努力保研,要是在宿舍裏不方便學習,出來買套房喊個保姆就是了。這兩年家裏生意還行,我上頭還有個大哥頂着,不用我多操心。我同學說起來這邊好幾個盤在開,我想着有空那就來看看吧。”
我放了點窗戶下來:“令堂深謀遠慮啊,到時候你讀完了不喜歡還能賣,指不定這幾年的學費都回本了。”
他看到面前紅燈過去了,便一腳踩了油門:“是啊,現在也就炒房不會虧。哥,你想吃什麽?”
我厚着臉皮讓他帶我去了五星級酒店吃午餐自助,一個人298那種。
他端着盤子下意識嫌棄:“這三文魚不新鮮啊。”
完全沒在意到我叉子怼在三文魚上怼得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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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問他:“怎麽說?”
他撿了兩塊放在我盤子裏:“色澤不對,也就這兩塊比較好了。哥你別吃了,下午你還上班呢。”
我看着我盤子裏的三文魚戀戀不舍:“沒事,我身子過硬!”
他後來拿了熱水來,把我盤子裏的三文魚燙熟了,我一臉茫然:“弟弟啊你這個是什麽操作。”
他理直氣壯:“燙熟了就沒事了。”
我看他一臉嚴肅,沒忍住揉他腦袋:“你他媽的理科生吧!”
揉舒坦後松開手,我起身去拿牛排跟羊排,這兩東西總不可能再出問題。
這298最後還不是我掏的。
蕭狩從兜裏摸了張卡在人家那滴了滴,簽了個龍飛鳳舞的字就帶着我走了,我看着大堂經理恭敬的那樣子,心生感嘆。
還是有錢好!
他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抽了一張紅色毛爺爺,特別潇灑地把車鑰匙跟錢一起遞給門口保安,讓人把車開出來。
我坐在車上,恍若隔世。
等我下車時候,我沒忍住問他:“你還有沒有什麽姐姐妹妹的?”
他對我露了個特別燦爛的笑容:“別想了,這輩子不可能。”
我遺憾地從他車上圓潤地滾下來,摸着自己的肚子,這頓吃得真舒坦,完成一單還免費蹭了一頓。
等我回去後,新來的小銷售眼裏那股酸勁,我隔老遠就能聞到,他問我哪裏遇到的這位金主。
我整了一下領帶:“網吧,你要不去試試?”
下午下班的時候,蕭狩又開着他的蘭博基尼殺我面前了,我提着公文包,特別真誠地湊到他車的後視鏡:“我說弟弟,你是不是太嚣張了一些?”
他歪着頭:"你說啥?哥我不懂,上車。"
我搖頭,晃了晃我的手機:“不行,我要等公交。”
他臉色不太好:“你嫌棄我的車技?”
我還在那搖頭:"坐公交有綠色能量,我要為阿拉善種上一片梭梭樹。"
看我這麽堅持,他放棄了載我回去的夢想,眼睜睜地看着我上了車揚塵而去。
我覺得我還是挺愛環保的,你們說呢。
等我回家後脫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手機一直在那嘀嘀嘀的吵。
是的蕭狩就跟熱戀中的男朋友盯梢一樣,對我的手機做出了慘無人道的信息攻擊。
我現在很彷徨很茫然,我真的有一種自己在被人瘋狂追求的錯覺,還是一個比我小的弟弟,簡稱弟中弟。
他是看我長得好呢還是目測我活好呢?
不然我覺得一般男的看不上跟男的搞cp啊你們說呢?
沒轍,我只能把手機關機了,開了一瓶肥宅水,在某乎上留了一個問題。
我想當他爸爸,他卻想上我,論父子戀有沒有可行的必要性。
或許這種問題答案都不是我想見的,畢竟我不想操別人屁眼,或者讓別人操我屁眼。
我還是有一點潔癖的。
逛着某乎逛得有些餓,不想出去動,只能在那四處尋找遺忘許久的手機。嘆氣開了機,果然蕭狩給我打了99+的QQ通話。
還好我沒有給他我的號碼,不然要麽我停機,要麽他停機,我們兩個之中必須有一個人被迫做出停機。
當然我覺得很大概率,那個人應該是我。
點了外賣後,我躺在床上,把手機設成飛行模式,順便設了鬧鐘,提醒我半小時後記得解除,避免外賣小哥遠程問候我十八代祖宗。
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解除了飛行模式看着Q,蕭狩10分鐘前停止給我撥通話。
我有些于心不忍,點了回撥。
蕭狩秒接:“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聽聽,這是一個成年男性對另一個成年男性說的話嗎?!
我思考了一下:“因為我手機沒電了。”
他不依不饒:“你可以邊開機邊充電的。”
我猶豫了一下,找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不行,我的手機是三孫子的,我怕充電時候我接電話,明天的這個時候,就是你在殡儀館追悼懷念我了。”
他被我噎住:“那我給你換一個。”
我立馬拒絕:“不行!這是我峥嵘歷史的見證!”
他嘀嘀咕咕:“換個手機而言,你為什麽要扯上這些!”
我看了一眼手機界面,發現外賣小哥已經給我打了2哥電話:“啊,我先挂了,吃飯要緊。”
果然,5分鐘後我迎來了外賣小哥苦口婆心的勸解,要我以後趁早搬家,別住這種沒有電梯的老房子,還動不動就是7樓。
我拍着胸脯說謝謝大哥,以後我努力奮鬥,早日住上一樓或者地下室,免去你們幸苦奔波。
我們握手言和,他非常鄭重地給我轉交了我的外賣,還不忘幫我帶了一下垃圾。
等我拎着外賣坐在桌子上準備開吃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開始有節奏的震動。
好的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換個好一點的手機!起碼不會震得這麽響!打擾我吃飯!
我把手機放在外賣邊上,點了通話順便外放:“怎麽了?”
蕭狩沉默了一下:“你在吃飯?”
我恩了一聲:“沙拉,中午這頓太油了,我想晚上換換胃口。”
蕭狩哦了一聲,乖乖在那不吱聲。
我想起來問他:“我們認識沒多久啊,你為什麽……這麽黏着我呢?你都不跟同學一起玩的嗎?”
他剛想說什麽,突然匆匆挂了電話,我還有些好奇,不過也沒回撥過去,難得有了自己的時間可以思考人生。
經常我有一種錯覺,養了一只特別粘人的阿拉斯加,動不動就要撲到我身上流着哈喇子,要我摸它的大腦袋,拍背拍屁股,順便出去溜達一個鐘回來。
吃了一會,我吃不下去,又拿起剛剛開了的肥宅水在那咕嚕:“這他媽的,怎麽跟戀愛一樣?”
收拾完後我思考了一會,決定不上游戲。先去某乎看看有沒有給我的回複。
沒有,幹淨地像我白淨的臉龐。
我嘆着氣,把外賣盒放到門口,然後掀開被子上床思考人生。
思考着思考着,我就睡着了,夢裏我見着蕭狩了。
就是他的表情有些怪,也沒有像現實裏這麽主動過來找我搭話,邊上還有個人。
我伸手揮了揮,還有些尴尬:“弟弟你也在這啊。”
他身邊的人突然開口了:“你喊誰弟弟呢?”
蕭狩反手就給他一肘子:“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我還挺詫異,小弟弟什麽時候這麽暴力了?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