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
鳳花盯着這倆人的動作,之前見到白衣蛇精病時的那股怪異感覺再次浮上了心頭。
這裏的修士,果然不太對勁!
哪個修士打鬥的時候不用修士的手段,反而用凡人的那一套?切磋也就罷了,這倆人明顯是很認真地在争奪東西,也沒必要放水。
鳳花和雲烈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怎麽辦?目前他們倆人要對付這兩個老者看起來難度并不大,就是擔心他們活得比他們久,不确定身上會不會有別的底牌。
不過就算底牌再牛,面對玄麟也只有認栽的份吧?
注意到鳳花盯着玄麟的算計的光芒,雲烈也了然地點了點頭。
目前他們應該還占着優勢,只要把這倆人解決掉,茯苓果之後再仔細着點摘下來就可以了,急急忙忙的要是不小心把果子給傷到,失了藥性也不好。
有了之前那個無理的白衣修士的先例,他們對截胡搶其他修士的東西可一點壓力都沒有!
鳳花和玄麟契約後,一人一蛇便能通過神識溝通,鳳花将自己的意思一表達,玄麟就暗罵了一句‘狡猾’,但是也沒拒絕。
那邊兩個人正打得熱火朝天,壓根沒發現周圍出現了其他人,鳳花抓緊了機會讓玄麟出手。
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席卷方圓一裏範圍,那二人自然也發現了這股壓迫感,原本氣勢洶洶的樣子瞬間消失,面上露出了相似的震驚和慌張失措。
其中一個長得比較瘦小的老者更是大喝一聲,“怎麽回事!什麽人在搞鬼,給我滾出來!”
滾出來?糟老頭子口子還不小!玄麟冷笑一聲,故意又将威壓放大了一些,因為專門針對了那倆人,鳳花和雲烈離得最近,卻沒怎麽受到多大沖擊,兩個老者則被壓制得根本顧不上繼續打鬥,咬着牙應聽着不彎下腰已經用了全力。
沒開口的那個長得慈眉善目的白發老者神色凝重,但不像另一個人那般不客氣,早在一開始感覺到這股異樣時他就知道,藏在暗處的人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對付得了,在不确定是敵是友前就貿然得罪,并不明智。
“要滾也該是爾等滾!這裏是本座的領地,爾等二人擅闖此地,還想拿走屬于本座的東西,好大的膽子!想要命的話,還不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本座心狠手辣!”
別誤會,這話并不是玄麟說的,誰讓它的聲音聽着那麽嫩的,是他們商量過後讓更合适的雲烈模仿玄麟那高高在上的語氣而說。
雲烈的聲音低沉磁性,再略微故意壓低點嗓子語氣有所轉變,很有那麽點身居上位的高人的感覺。
那倆人也被話中的冷血勁兒吓得變了變臉色,根本不明白這深山老林裏怎麽還會有這等世外高人!
要說是有人故弄玄虛,這種連他們都無法對抗的氣勢也不是随便就能裝出來的。
二人面上露出了游移之色,想放棄好容易找到的茯苓果吧,舍不得,可他們更舍不得自己的性命,果子丢了,以後總還有機會再去別處尋,茯苓果沒了還可以找找別的能助長功力的東西,但命只有一條,他們賭不起!
退縮之意已然表現在臉上,但那個語氣不善,長得也不怎麽像多正派的瘦小老者仍然不甘心地沖着周圍喊了一聲:“不知道是哪一門的前輩,可否現身一見?此茯苓果對我極為重要,實在很難割舍,我不要求拿下整顆,只要分得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也可以,我願意拿出其他價值相當的東西來換取,可否?”
“休得廢話!”雲烈厲聲喝道:“本座的話你沒聽清楚?地方是本座的,這裏的所有東西也都是本座的,本座還沒和你們算闖入此地的賬,你居然還敢肖想本座的東西!”那可是媳婦兒要留着做築基丹的,哪能給這兩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老頭兒!
為了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色厲內荏,裝腔作勢,雲烈還特意看向玄麟,那意思分明是讓它再做點什麽,讓他們看看厲害。
玄麟暗中撇了撇嘴,還是配合地将兩道收了力道的無形的攻擊對準那二人射了出去!
二人只聽一聲勁風劃過臉頰,等他們反應過來時,臉上已經添了一道血痕,而且被擦到後身體也不知為何好像被某種相當危險的生物鎖定住一樣讓他們無法動彈,渾身僵硬。
這時,那個瘦小老者總算明白自己是真的點背遇到了根本對付不了的硬茬子,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他頓時懊惱剛才為什麽要用那麽無理的語氣。
當那種警告的定身效果消失後,老者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直接身形一閃就快速地離開了現場,沒多會兒就沒了蹤影。
玄麟冷哼道:“總算他沒蠢得繼續挑釁。”
“另一個好像還是不打算走。”鳳花擡了擡下巴一臉興味地看向那個面色比最開始更鄭重,卻仍然固執地咬牙硬挺不跑的老者。
“這回少了個人,怎麽着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不如出去看看他這是什麽意思?見識了你的實力,難不成還想虎口奪食?就算再貪心也不至于不要命了吧?”鳳花稀奇地啧了一聲。
滿心以為會看到一個比自己更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的陸衡驚愕地看着從樹叢中走出了的年輕男女,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只覺得滿心得荒謬和不可思議。
“看到我們很意外?”鳳花雙手環胸揶揄地看向老者。
“你們……”陸衡聲音幹澀道:“方才說話的,還有對我和徐老兒攻擊的,真的是你們?”
“不相信?因為我們年紀太輕?”雲烈神色不變地說道:“說不定我們只是披着年輕的外形,實則年紀比你還大呢。”
此言一出,不但陸衡愣了,連鳳花都詫異地扭頭看雲烈,沒想到他居然也會說這種冷笑話了。
“噗——”鳳花噴笑出聲,一只手用力地拍着雲烈的肩膀,“說得好!”
陸衡哪還有不明白的,這小子根本就是涮他呢!他居然有一瞬間真的信了!
可也正因為雲烈是胡說八道,陸衡才更加不敢相信,能将他和徐老兒都壓制住的人,居然真的只是這看起來不過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
“那個瘦老頭兒都被吓得跑了,你怎麽不走?難道還惦記着我們的茯苓果?”鳳花毫不客氣地将茯苓果的歸屬權放到了自個兒名下。
對此,陸衡也只有苦笑的份兒,碰上這麽兩個疑似極為妖孽的天才人物,他還能怎麽樣?難道真賠上這條老命?
“我知道,這茯苓果怕是與老夫無緣了,只是……”陸衡抹了把臉,面上滿是苦澀和愁緒,“可是……此果是我準備救人,并非為了提升自身功力,而那人對我,對許多人而言都極為重要,萬不得要失……便是真的要豁出這條命去,老夫也只能咬牙拼上一拼。”
雲烈不客氣地問道:“怎麽拼?和我們硬碰硬?之前那道攻擊還不夠?”
“老夫不是這個意思。”正因為知道自己打不過,陸衡才顯得格外地苦惱。
鳳花在陸衡說話時一直留意着他的細微表情,基本可以肯定他沒有說謊,估計是真想救什麽人,茯苓果的藥效很足,不煉成丹藥直接服用,雖然過程痛苦,但對治療重傷患也很有幫助。
人家要救人他們要是太不近人情,未免顯得太冷血了點。
鳳花問道:“你想救的人是什麽身份?你大可以說說看,若對方不是個窮兇極惡之徒,我們也不是不能幫你一把。”
“當然不是惡徒!”陸衡猛然擡起頭,一臉肅容道:“實不相瞞,老夫乃是九霄宗的長老陸衡,要救的也是同門中人,我九霄宗在東臨國還算有些名聲,想來兩位應該有所耳聞,老夫不敢說我們九霄宗的人都是至善之輩,可也未東臨國的百姓們做了些好事,收弟子時也嚴格把關,絕不會放進來心術不正之徒。這方面,二位大可以放心!”
咦?鳳花和雲烈眼底同時略過驚詫。
居然是九霄宗的長老?怎麽會這麽巧!?
“你是跟着這次來西洲縣招收弟子的九霄宗一行人來的長老?”雲烈問他。
陸衡搖頭道:“不,負責招收弟子的都是打理一些雜物的外圍長老,我是九霄宗的三個實權長老之一。”
這下二人更驚訝了,他們還沒去西洲縣城探九霄宗來的人,竟在這裏直接碰見了九霄宗的實權長老,還直接把人打壓得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等一下!
實權長老,在門中不論地位還是實力應該都不弱,可陸衡的修為是多少來着?練氣七層?你特麽的逗我!?鳳花表情都快扭曲了。
不是說九霄宗是東臨國四大門派之一?結果門派中幾大高手之一卻只有這麽個水平?她是不是太高估這裏的所謂大門派的底蘊了?
雲烈的表情也很是僵硬。
陸衡也不傻,他們倆的心思根本沒特意隐瞞,他還能看不出來?
以前他對自己門派的實力還很有信心,但今天碰上這兩個自己根本探不出低的年輕人,才恍然發現,自己似乎是太妄自尊大了!完全忘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就算九霄宗在東臨國的名氣夠大,四大門派中實力也不弱又如何?就能保證民間不會有一些低調的高手隐藏着嗎?
“你要救的人,莫非是九霄宗的其他實權長老,又或者是根本就是九霄宗的掌門?”
雲烈的問題可謂是正好問到了關鍵處,前面還說得挺順的陸衡直接語塞了,似是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這種态度某種方面也算是變相默認了雲烈的問題。
這可有趣了,之前楚雲昭告訴他們的消息當中可不包括九霄宗裏的某個大人物受了什麽傷的事,她不認為是楚雲昭故意隐瞞,真要是出了什麽事兒傳出來,楚雲昭不說,他們跟別人稍加打聽也能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事關重大,九霄宗把事兒瞞起來了,知道的只是極少數人。
否則也無法解釋怎麽還要讓一個實權長老親自來尋藥。
陸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受傷的的确是我派掌門人。”既然已經坦白,後面的話就好說了。
九霄宗的掌門大約半年前在練功時發生了點意外,倒是體內受了極重的重傷,為了不引起九霄宗內部的動蕩,以及外界的一些有心人的算計,宗內決定隐瞞事實,暗中想辦法收集各種對治療內傷有幫助的珍貴藥材給掌門治傷。
可過了半年,傷勢并沒有好轉多少,眼看着到了一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日子,等各地的備選弟子全部選完帶回到門派中,掌門肯定要露面,一旦他缺席,外界肯定會出現些傳聞,實際上,這半年來掌門幾乎沒在人前露臉已然引起不少注意,不能再拖下去了。
因此,從一個多月前開始,門中三個實權長老就暗中走訪各地尋找良藥,陸衡負責的就是雲嶺山脈這一代。
茯苓果還是他們之前翻遍了門派中的典籍才找出來的能救命療傷的果子。
聽陸衡的意思,是完全不知道茯苓果可以拿來煉丹,不,在陸衡的心中,似乎連煉丹這種概念都沒有。
鳳花漂亮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燦爛明媚的笑容,和陸衡愁眉不展的樣子成為鮮明的對比。
雲烈低調地咳嗽了兩聲提醒自家媳婦兒收斂一點,他不是猜不到她想到了什麽,無非是确定了九霄宗對他們的威脅已經消除了七八成,以九霄宗為參考,他們日後行事就可以更随心所欲一些了。
鳳花強忍着收了收笑容,但唇角仍是止不住地上揚,看着陸衡也覺得挺順眼,同時又有那麽點惡趣味。
“這茯苓果對我們也非常重要,這裏只有這麽一顆,我們肯定是不會相讓的。”鳳花說得沒有半點轉圜餘地。
陸衡的神色頓時更顯灰敗,心想着,這次九霄宗怕是少不得要經歷一次不小的動蕩,只希望別連四大門派的地位都保不住。
按照九霄宗在東臨國的聲望來說,這種幾率應該還是比較低的,怎麽說也是屹立上千年的老門派了,沒那麽容易連根基都動搖了。
陸衡這廂剛認了命琢磨着能不能再去其他地方想法子弄點別的東西,鳳花又一個轉折:“不過……給你別的藥性更溫和,更适合給你們掌門治傷的藥物倒不是不可以。”
“你說什麽!?”陸衡老臉一抽,情緒激動地向前沖了兩步:“你們手裏有別的藥?”
雲烈腳下一動,趕緊往前一步擋住陸衡,“說話就說話,別靠太近。”
陸衡怕他們反悔,又連忙退了三四步,但目光卻仍然盯着鳳花沒有移開,臉色也因情緒起伏過大漲紅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願意給我能給掌門治傷的藥?”
說得再多都不如用事實證明,鳳花直接裝作從懷裏掏東西的樣子,從儲物戒裏取了一瓶裝着蘊靈丹的藥瓶,攤開掌心從裏面倒出一粒靈丹往前送了送。
“這就是能救你們掌門,也能給你們九霄宗接觸麻煩的靈丹妙藥。只要你的掌門不是中了毒,就是純粹受了傷,只要人還沒死,吃一粒,保證他多重的傷都能痊愈。”鳳花對九霄宗的人已經不敢報太大的期望了,但以防萬一還是問了一嘴,“你和你們掌門的……實力,差得多嗎。”到嘴邊的修為二字琢磨了一下還是吞了回去。
陸衡對這靈丹妙藥的效果驚為天人,還來不及驚喜便聽到她的問題,以為這藥用着還有什麽限制,忙道:“掌門與我,還有另外兩個實權長老都是師兄弟,掌門師兄的實力比我們三人都要略高上一籌。”
“只是略高?沒有大到讓你覺得無法跨越的感覺?就比如……我們之前給你帶來的壓力?”之前玄麟釋放的威壓差不多就是築基期的水平。
陸衡毫不猶豫地說:“掌門人比起你們也是不及。”
“那我就放心了。”
“恩?”陸衡狐疑。
鳳花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說,若是你們掌門實力太高,這一粒丹藥的效果肯定要差上一些,比不上我們,那這藥的效果便足夠了。”
陸衡沒懷疑鳳花只是随便拿出來個藥丸子糊弄他,因為他隔着幾步的距離也能感覺得出,這粒藥丸散發出來的那股讓他由內而外,連毛孔都舒展開來的那種舒暢感。
能給他這種感覺的,必定是極好的藥,再說,說得不好聽一點,不是他自貶,以這二人之前展現出來的實力,便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九霄宗,也未必值得人家算計他什麽,好容易得了個說不定比茯苓果更好的東西,他要是懷疑這懷疑那,也太不識好歹了。
陸衡眼饞地看了那丹藥許久,才稍稍平複心情,認真地問道:“此藥如此珍貴,不知二位需要老夫用什麽交換?只要不違背道義,老夫願意盡最大努力滿足二位!除了有任何需要之物可以盡管開口,另外,老夫也可以代替掌門人承諾九霄宗的一個人情!”
比起尋常的物件,九霄宗的一個人情的分量之重,怕是東臨國的皇室也會心動,可以看得出陸衡誠意十足。
可惜,基本摸清了九霄宗真實水平的鳳花還真不怎麽指望他們門派能有什麽東西引起她的興趣,用眼神詢問了雲烈一眼,也是一副全憑她做主的意思。
鳳花想了想,才直言道:“我們沒什麽想要的東西或需要九霄宗做的事,給你治傷的藥也只是想和九霄宗結下一個善緣,日後若是有需要,大家還能繼續好商好量,合作愉快,你非要承諾一個人情,我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至于東西,沒必要,我們不缺什麽。”缺的東西你們也拿不出來。
“倒是有件事不知道陸長老願不願意滿足我一下的好奇心。”
“言重了。”陸衡半點不敢因鳳花的年紀小瞧了他,态度很是客氣,還透着股恭敬,實際上現在鳳花的修為已經有練氣九層眼瞅着就要大圓滿了,也的确比陸衡厲害。
“有任何需要老夫做的事,盡管開口就是。”
“我想給你把個脈。”鳳花目光炯炯地盯着陸衡的手腕處。
“把脈?”陸衡神色一頓,習武之人最忌諱被自己不夠信任的人抓住命脈,這要求要是換一個人提出,他必定都會覺得被人冒犯頗為不喜。
可對象是能夠救掌門,改變九霄宗目前窘境的人,陸衡只在最初遲疑了一下,不用鳳花後面再說些說服的話,更沒問她的目的,直接将自己的胳膊伸了出來,“來吧。”
這下鳳花反而笑了,故意問:“你就不怕我對你動手腳?這麽放心?”身為一派長老,這麽沒防備心真的好嗎?
陸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也露出了一抹符合他性格的坦蕩的笑容,朗聲道:“你們能拿出如此珍貴的藥,還會看得上老夫這條命?若是真想把我怎麽樣,根本沒必要再幫我們九霄宗。”
從之前她說的和九霄宗結一個善緣,他隐約也猜出了點什麽,正因如此,對這兩個身份不明的人的防備反而降到了更低。
“這老頭兒看得倒清,比之前那蠢貨看着也順眼多了。”玄麟在鳳花識海裏說了一句,鳳花笑而不語。
要不是陸衡給她的感覺不錯,她也不會想到和九霄宗搭上線。
陸衡盡可能讓自己放松下身體,饒是如此,等鳳花真的按住他的命脈時身體還是不由地一緊,被一直守在鳳花身邊的雲烈按住,之後便沒事了。
鳳花也沒花多長時間,也不過五六息的功夫就松開了手,臉上有一絲恍然和糾結。
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見到的這幾次的修士給她的感覺都這麽怪!
“怎麽樣?探出什麽了嗎?”待陸衡拿着丹藥離開,他們也順利得到茯苓果後,雲烈才問出心中疑惑。
玄麟也豎起了耳朵等待答案。
“恩,什麽都清楚了。”鳳花打了個響指,感慨道:“我之前果真是高估其他修士了,也總算明白他們為什麽空有修為,打鬥時卻不适用修士的手段,敢情他們體內的”“靈力儲存方式就存在着本質上的錯誤。”
弄清楚這點後鳳花也覺得挺好笑。
“怎麽回事?”雲烈沒太聽明白。
玄麟倒是想到了什麽,“他們沒将靈力儲存在丹田之中?”他對山脈中的了解足夠,但對于人族修士,若不像鳳花一樣直接探他們的身體,也弄不清楚他們和上古時期的修士有什麽分別。
“沒有,陸長老體內的靈力分別分散在身體四周,四肢經脈,丹田內只有很可憐的一小縷,和身體其他位置相差無幾,也不知道是修煉了什麽武功秘籍才能成功吸收靈力,但因為沒有正确的修煉功法引導,用了錯誤的學習方式,明明都已經成功引氣入體進入了練氣期,愣是跟普通凡俗的武者一樣。”
“他之前和另外一個老者打鬥時沒使用任何修士的手段是因為?”
“也是根本不會用吧?”鳳花樂道:“他可能連自己是什麽靈根都不清楚。”能吸收靈氣的,甭管是用什麽法子,有靈根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陸衡給她的感覺,估計靈根比較駁雜,可能是三靈根或者四靈根。
“因為沒有正确地将靈力儲存起來,不會用修士的那些攻擊路數,也不會主動運用體內的靈力,實力比真正的練氣七層差了不少。之前那個白衣修士的情況大概也差不多。”面對鳳花的攻擊卻不用相同的方式反擊,不是不用,而是不會用。
想想也怪好笑的,那人可都已經練氣大圓滿境界了,連基本的冰箭術都使不出來,真真是空有寶山而不自知,白瞎了絕好的先天條件。
“那個陸衡長老回去後将蘊靈丹給九霄掌門,九霄掌門身體恢複後一定會對我們的身份很好奇。”雲烈道。
鳳花眉角一跳,眼角眉梢滿是輕松,“好奇就好奇呗,他還能把我們怎麽樣了不成?”當掌門的都沒築基,就算玄麟不幫手,她一個人都應付得來。
只要九霄掌門不蠢笨如豬,該知道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采取交好的态度,還是作死地恩将仇報。
雲烈也覺得九霄宗不足為懼,神色也松懈下來,“那西洲縣城還去嗎?”
“去!當然要去,九霄宗的大致水平是知道了,但也不妨礙我們去湊湊熱鬧嘛,四大門派招收弟子在東臨國也算是個盛大的活動,一年就這麽一次,錯過了豈不可惜。”
鳳花把陸衡留給他們的九霄宗的信物和茯苓果一并收起來,心滿意足地舒展了一下身體,“我記得西洲縣城靠近着雲嶺山脈的另一個山峰吧?那邊山頭上應該也有不少得用的材料,是不是,玄麟?”
“恩,築基丹的另一味主藥就在那裏。”
“正好!等從西洲縣城回來,我就可以準備準備煉制築基丹了。”
回家後,鳳花第一時間給連翼傳信,通知他那邊可以放開手來将她當初留給他的各種方子,甚至是煉油拿來使用,或在一部分範圍內低調地将油賣出去供給有助他拓展人脈和事業上升的人物們,也算是一點點地将食用動物油的使用方式緩慢地推廣開來。
順便一提,連翼得了鳳花的那些在他看來極為珍貴的方子後,沒急着回連家本家和那些小人們争奪什麽,反而靠着他這些年來的積累,另立門戶開了個酒樓,起名鳳記。
酒樓裏賣的飯菜,最初和雲雀樓相仿,只在原有的東臨國百姓的常用食譜上進行了改進,加了幾種雲雀樓沒有的小吃來吸引客人。
僅僅如此,加上連翼的名字擺在那裏,鳳記酒樓自打開張以來生意就極好,便是連家旁支那些人想算計他,暗地裏使手段,水平太次是一回事,每每他們一出手,連翼就會以雷霆手段以雙倍地力度反過來打擊被他們攥在手裏的連家産業,絲毫不顧念着那些是他父母打拼下來的基業,讓那些人心存忌憚,幾番下來就不敢再下手了。
連翼則趁機一口氣在裕城以及周邊區域開了好幾個分號,把生意搞得紅紅火火,在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也一直暗中準備着那些還沒拿出來的好東西,就等着鳳花這邊來消息。
現在時機成熟了,連翼二話不說,将所有鳳記酒樓內的菜譜來了個徹頭徹尾的改變,所有菜從根本上改變做法,不但做菜時加不少合适的調味料,葷油也用了上去。
一道菜放沒放油,味道将會有本質上的區別,從前一直忍着沒拿出來的油炸類的吃食也能一塊兒推出,用油炸的辣椒油的使用,種種手段足夠将鳳記酒樓推上新的其他同行都無法追上來的高度!
兩日後,鳳花雲烈家的一大家子早早地吃了飯便帶着簡單的行李出發。
村民們聽說他們要去西洲縣城游玩幾天,都頗為羨慕,雲家村的村民們日子過得比較閉塞,能隔三差五接觸的也就是若水鎮的極少一部分和他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鋪子裏的人,至今他們都還不知道九霄宗的人要去西洲縣城招收弟子。
四大門派什麽的,距離他們這些很普通的平頭百姓也太遙遠,鳳花他們也不會特意提及。
唯一不能和他們一塊兒去的就只有還不是一家的雲曉,好在,這小子也還算争氣,現在已經摸到點引氣入體的門了,他們出門這幾天在家裏好好琢磨琢磨,不出意外,等他們回來時,他應該也能跨過那一個坎,真正地稱為他們中的一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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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縣城。
縣城內的人流本就比其他小城或是鎮子多好幾倍,這回趕上九霄宗招收弟子,周圍城鎮的人更是蜂擁而來,将整個縣城擠得滿滿當當。
要不是楚雲昭提前幫他們定了房間,他們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到了客棧報上名字,客棧跑堂的立即客氣地将他們帶到了樓上的房間。
放下行李後,衆人稍微歇了會兒,才又找來跑堂的問了九霄宗招弟子的具體位置,直奔着那裏而去。
到了地方,早就有很多人在排隊等着了,偌大的廣場幾乎沒有空餘的位置,還是連一幾個人憑借着體形給他們硬擠到了稍微靠前一點的位置,正好能看得見隊伍前方坐着的那幾個負責登記備選弟子身份信息的九霄宗弟子。
隔着不遠處,還坐着一個老者,身上穿着和陸衡相似,但又差了那麽點味道的長袍,氣定神閑地喝着茶水,偶爾掃一眼招收弟子那塊兒的情況。
不用說,這位肯定就是負責招弟子的九霄宗的外圍長老了,看周身散發出的氣勢,比起陸衡的确差得遠了,才不過練氣五層而已。
那些負責登記信息的弟子,鳳花都不忍心看,壓根沒一個成功引氣入體的。
想也是,過來招弟子的也不太可能是宗內特別受重視的弟子,楚雲昭他大哥不也才練氣二三層嗎,那還是長老的弟子呢,受重視的才這水平,尋常弟子,進入練氣一層的大約也是屈指可數。
對了,之前忘了問陸衡是不是楚雲昭他大哥的師父了。
鳳花随口和雲烈一提,後者便道:“直接問楚雲昭,他兄長師父的名諱不就知道了。”
鳳花一拍腦門,“也對。”是不是的其實都沒什麽,和她關系不大,她也就是忽然想起了這麽一茬兒。
他們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九霄宗別看算不上是修真門派,但既然被稱為是四大門派,招收弟子的條件也定的挺嚴格。
十個人當中也只有一個人才能勉強符合條件,偶爾可能二十來個人當中才有一個,一共五個隊伍,小半個時辰了,加起來也才過關了不到十個人。
整個廣場目測,最少也得有個上千人,按照這個比例,能夠符合條件的,不超過百人。
這還只是最基本的選拔,後面據說還要再繼續篩選,還得下去大半人,最終大約也就是不超過五十個人,這也是每個縣規定的人數限制。
這些人就算到了九霄宗經過終選有些失敗了,也能成為門派的外圍弟子,幫着打理一些九霄宗的産業,過了的,便留在九霄宗本宗內潛心習武。
這前前後後一共三大關卡,從鳳花他們的角度看,要求其實沒那麽高,但其過程之複雜,倒是可以和真正的修真門派比拟了。
修真門派招收弟子也不過如此了吧?最多就是多一個測靈根的過程呗?
看着這麽多人來報名,鳳花心裏也難免有些蠢蠢欲動。
九霄宗不是修真門派,估計是沒有測靈石這種東西,要是有,将這些人都測上一測,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擁有靈根?
鳳花将自己的想法和身邊其他人一提,大家夥心裏也有點好奇。
可惜,他們不可能真的付諸行動,太打眼不說,還容易讓人以為他們是來砸場子的。
雲烈腦子一轉,将鳳花攬入懷中,貼着她的耳廓低聲道:“搭上了陸衡,日後總會有機會多接觸九霄宗的人,這裏的人資質參差不齊,真要是連着測試上千人,你肯定也會煩,還不如以後找個機會給九霄宗的正式弟子們測一測,有靈根的幾率應該高上許多吧?”
鳳花摸了摸發熱的耳朵,不置可否地嗯哼了一聲,“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好苗子就隐藏在那些不起眼的,沒被九霄宗看上的人群當中,再者,走我們這條路,天賦是一方面,心性也尤為重要,有些天賦差的,只要心性足夠堅定,能忍人所不能忍,以後的成就也不會低。”
君不見,現代那麽多玄幻方面的小說當中的好多主角,先天條件未必有多好,最後走上人生巅峰憑借的都是百折不撓的精神!咳,當然,不太科學的金手指也有。
可誰又能說小說中提及的那些東西就全部是假的?藝術源于生活嘛!現實中也并不缺乏相似的例子,就比如她上輩子的本家連家修為最高的那位金丹長輩,據說年幼時的資質也不顯,家族裏的資源不向他傾斜,他能最終成為連家修為最高的人,多靠的是他自己的意志力。
雲烈聽着鳳花一本正經地給他說明,好像怕他想法偏頗,忽略了這些真正的人才的模樣,心中莞爾,等她說完,便順着說道:“那不如日後等我們修為再高些,身邊的人也多了,找個合适的地方自己建個門派玩,到時候,你也可以學九霄宗對外招收弟子,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騙子,想來能吸引比現在更多的人來報名,你也能最大程度不錯過你口中的這些特殊的修煉天才了。”
“哈,你當建個門派那麽容易嗎?”鳳花噗呲笑道:“我們搞個門派肯定就得是修真門派,到時候招回來的弟子還不得全由我們供應修煉所需的資源?你能想象供應一個門派的資源是個多麽龐大的數字嗎?我們手裏哪有那麽多的資源。”
就連玄麟此時也湊了把熱鬧,用只有他們自己人才能聽得見的音量嗤笑道:“我活了上萬年了都不敢說身上的東西拿出來了能供應一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