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就這樣漫無目的過了幾天，韓君澤幾乎每天都過來蹭飯。下午的時候，韓君澤打了個電話給舒晚。
“你春節要回S市嗎？”大概已經猜到舒晚的家應該是在S市的。
“不了。”
韓君澤沉默了一會，“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邊？”
舒晚把手機稍稍遠離了耳朵，看着塵埃在溫和的陽光裏飛舞，毫無阻礙。
“嗯。”
舒晚本來以為韓君澤春節也會回去的，因為這兩天都沒見到韓君澤的蹤影，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但當天在樓下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很驚訝的。
“你不是要回去的嗎？”
韓君澤倚在車身上，修長的身軀顯得十分養眼，他對着舒晚微微一笑，“不了，有點事。”
“哦...”
“今晚吃什麽？”
舒晚：......
秦燕跟她的男朋友家也是在S市的，前兩天已經回去了。回去之前秦燕還不遺餘力地奉勸舒晚跟她們回去一起過年，讓她可以不在家過年，只求她不用在這邊太孤單。可是舒晚還是拒絕了，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她早晚也得習慣。
只是，韓君澤...舒晚垂下了眼眸。
舒晚做飯很好吃，這也是為什麽韓君澤總會推掉那些應酬而屈就在這五十來平方的地方，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做飯的那個人。舒晚今晚做了一個甜酸排骨，番茄滑蛋，還炒了一個青菜。
吃飯的時候，韓君澤即使餓，也還是吃出了這道菜值高價的氣質來。排骨酥而不膩，炒蛋滑而不老，果然好看的人吃起飯來都是一幅畫。舒晚垂下眼眸：“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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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君澤擡眼看她，“叫我名字就好了。”
舒晚一頓，“韓君澤，你是不是...喜歡我？”
舒晚不喜歡暧昧，不喜歡牽扯不清的關系，更何況對方是韓君澤，她想分的清楚一些...盡管，也許只是她的自戀。
韓君澤放下了碗筷，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也許是我自戀了...不過我不喜歡不清不楚的關系。”
許久沒有聽到韓君澤的回答，舒晚有些忐忑...果然是她想多了，正想笑笑挽回氣氛，擡眼一看韓君澤，漆黑的眸子裏滿滿都是她。
“你想的沒錯。”
“我挺喜歡你的。”
舒晚的手指僵了，接而覺得全身都僵住了。
“所以——”
“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一點都不怎麽樣！舒晚內心亂了，如果說一開始 她問出那樣的話只是一種試探，現在她其實沒有想到韓君澤會這麽直接。
“我——”
“做朋友不好嗎？”舒晚恢複了平靜，“我覺得我們不适合。”
韓君澤雙手抱胸，看着對面那個不敢看他的女人，“哦？我覺得挺适合的。”
韓君澤此時坐在淩東的酒吧裏面。韓君澤本來氣質就很好，加上樣貌身材，幾乎是一進來，每個女生的眼都黏在了他上面。韓君澤也不在意，直接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
淩東知道韓君澤來了趕緊從樓下來，“嘿，最近不是很忙嗎？上次還放我飛機了。”
韓君澤神色不明地看着淩東一眼，淩東心裏咯噔一聲，糟了，韓君澤心情不好。
淩東打了個響指，讓後面的人不準來打擾，便走了過去。
“兄弟，怎麽了？”淩東思考了半天，“對了，今天怎麽不回家？老頭子不罵你？”
韓君澤沒說話，只拿一瓶酒灌了一口，腦海裏都是那個小女人晚上對他說的話。
“我身體不好，我有病。我脾氣不好，從小被慣到大。我性格不好，和人不好相處。我長得不好，帶不出去。”舒晚直接看進了韓君澤的眼裏，韓君澤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舒晚看着他認真地說：“你會介意的，相信我。男人...都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肯定不簡單。可我的生活很簡單，如果非要有什麽關系，那只能做朋友。”
“如果這是你們有錢人的游戲，我更加玩不起。”
韓君澤聽到她那句“男人都是這樣的”就生氣，憑什麽她不了解，她就要這樣做判斷？後面那句“有錢人的游戲”韓君澤的太陽穴突突地痛了起來——原來她是這麽看他的。韓君澤記得他那個時候心裏只有一團火，然後摔門而出。
“我喜歡了一個女人。”韓君澤看着舞池五彩缤紛的顏色，說了出口。他就是想找人說說。
“不是吧！”淩東一興奮，韓君澤可是誰，他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承認喜歡過哪個女人的啊！正想問是誰，可聯想到今晚韓君澤非正常行為，吞了口水問：“難道你...被拒絕了？”
“嗯。”
！！！
淩東的內心興奮得扭曲，這麽多年還真沒有女人能夠拒絕韓君澤這種極品，這種消息能不興奮嗎！！可是在韓君澤面前卻要掩蓋起來，他容易嗎他！
想來想去不知道說什麽，他只能安慰道：“堂堂韓大少魅力無邊，時日久了，那個女人必定會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嗯。”
你就不能謙虛點麽？淩東想，心裏對那個拒絕韓君澤的女人好奇不已。
舒晚在韓君澤離開的時候，靜坐了一會。然後又安安靜靜地拿起了筷子繼續吃已經有些冷掉的飯菜。
她不後悔，因為她了解自己。
舒晚把碗筷洗好了放在籃子裏，聽到外面有煙花的聲音便走了去陽臺。一個人，靜靜地看着外面，微微嘆了口氣。這幾天跟韓君澤吃飯，有種以為自己一點兒也不寂寞的錯覺，其實現實還是會回歸到原來的軌道的。
秦燕和白芝敏掐着點給舒晚打了電話。
“晚晚！叫你不回來！一個人無聊了吧？”
舒晚老實說：“是有點兒無聊。”
不知道被她氣走的某個人怎麽樣了。
秦燕跟白芝敏輪流着跟舒晚說話，一直到零點的時候才把有點燙的手機拿離耳邊。
電話還是絡繹不絕。首先是媽媽打來的：“晚晚啊！你怎麽剛才電話一直占線了？晚上有沒有吃好一點啊，你有沒有穿得暖暖的呀？又新的一年了，過去都過去了，以後記得要開開心心的啊。”
然後是韓少傑：“老大！我哥今年沒有回來！他是不是去找你啦嘿嘿？”
再是一些祝福的短信陸續發了過來，舒晚看着電量所剩無幾的手機還是默默地拿了去充電。是的，生活不會因為沒有了誰過得不好，你看啊，那個遠在某處的所謂的“家”依舊還有歡聲笑語。
寒假不慌不忙地過去了，各個學校又開始上課了，補習社也開始上班了。韓少傑也從S市回來了。
第一天剛回到補習社，韓少傑就拿了一堆的東西給舒晚，舒晚看着那幾袋東西有些頭疼，“我不要這些啊——”
“不行，家裏太多了，我媽塞給我，我才不要。”說是這麽說，其實是韓少傑從別人來拜年的禮物裏面拿了最好的幾樣出來拿回來的。
舒晚：......你以為我是垃圾收藏室啊。不過舒晚看見裏面有一大盒費列羅，于是“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對了，我哥春節是不是跟你過了？”韓少傑擠眉弄眼的，“我就知道我哥看上你了，唉，我想幫你阻止，可是我不敢啊。”一臉可憐兮兮的。
“......”
“怎麽不說話？”
舒晚一臉“慈愛”地摸了摸韓少傑的頭，“我們不可能，別想太多。”
“嗯？”這到韓少傑驚恐了，“我哥哪裏不好啊？”雖然說之前他反對韓君澤追舒晚，不過韓少傑也知道這可是他哥第一次主動追一個女生啊！而且這個女生也是他認同的舒晚，如果兩個一起了，那該多美好的生活啊！
舒晚斜睨他一眼，“哪裏都好，我不好而已。”
韓少傑嘟囔了一句，舒晚聽不清他說什麽也随他去了。兩人很快就進入了上課的氛圍，這個學期是最後一個學期，韓少傑的英語絕對要沖刺，所以也認真了許多。他要考上一家好的學校，然後再作為交換生出國留學，正如當年韓君澤一樣。
韓少傑因為有韓君澤這尊大佛在，也不敢不努力，畢竟相差太遠，自己也沒面子是吧。這麽想着，韓少傑真是自發努力了不少。
三月開始轉暖。人們穿得衣服越來越少，越來越薄，韓少傑的成績也穩步上升。在第一次學校統考中英語超過了110分，簡直是進步飛快。
于是韓少傑舊事重提，“你又該回答我問題了。”
舒晚嘆息這孩子頑強的好奇心，翻了個白眼，“回家看我媽去啊。”
韓少傑不禁又問：“那你幹嘛過來工作？”
舒晚低頭，頭也不擡地看着卷子回答：“120分。”
韓少傑努努嘴，也低頭認真做試卷了去。
晚上的時候韓少傑特意在補習社等了會跟舒晚一起下樓離開，一輛車早就停在了路邊。是韓君澤的車。
舒晚手一扭，韓少傑扶着腰叫了起來。
“我就是看我哥最近心情不佳，我在家裏呆得心驚膽戰的...”韓少傑小心翼翼地輕聲解釋，真是兩邊都不能讨好啊...韓少傑表示無辜望天。
韓君澤在車裏面早就看到了門口那個一月不見的女人。他也曾想，那天她的反應那麽大，難道曾經受過情傷？一想到曾讓她受傷的某個男人的時候心裏又不禁起了火氣，更準确的話，應該說那是種無形的嫉妒。
該死的...
現在看到她，卻只剩下了想念。
那天大嫂跟着老大來了酒吧，把三歲的孩子扔在家裏兩人出來玩。大家知道韓君澤的事情之後，大嫂竟笑笑說：“如果再看一眼，還是想擁有，那麽你又猶豫什麽呢？”
現在見到了，韓君澤的心情竟無由來的好了起來，那些猶豫生氣都全然消失了。當初的生氣是生氣那個傷害過她的男人，猶豫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那麽喜歡她，非她不可了。
所以這一個月他也曾想跟其他女人一起吃飯相處，可是每次跟她們說話的內容，他卻想起了每次吃飯跟舒晚讨論各種各種奇形怪狀的問題。每次她們在他面前的故作矜持卻讓他想起了舒晚偶爾出現的流氓話語。韓君澤每次想起舒晚，對面那個濃妝的女人就變得如同路人一般，心裏竟有些厭惡起自己這種行為。他放任自己不去找他，卻該死地在夜晚瘋狂地想念她的容顏。
所以...
事實證明，是的，他非她不可了。
事實證明，是的。
舒晚沒有跟着韓少傑走過去，而是站在門口等其他老師出來。有老師跟在後頭，看到了豪車裏韓君澤的真面目之後驚呼：“原來是他啊——”
舒晚沒興趣知道，先行離開。韓君澤也沒有下車跟她寒暄，這樣挺好的，舒晚心想。
晚上洗完澡出來，舒晚收到了韓君澤的信息。
“我是喜歡你，因為跟你相處很舒服，那天晚上只是開個玩笑，想不到你的反應這麽大。我們做朋友吧。”這是韓君澤發過信息中最多文字的一條，就是為了讓舒晚放下戒心。
舒晚頓了頓，看到他這解釋才明白，原來此喜歡非彼喜歡啊，果然自己當初自戀了，不過這樣也好，于是笑眯眯回複了他。
“好。”
“還有，之前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抱歉。”
韓君澤收到信息之後嘴角輕輕揚起，面對她，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這個吃軟不吃硬的女孩兒，會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