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舒晚出了補習社的門之後,七繞八繞到了一條小巷,小巷裏頭有家安安靜靜的清吧。進了清吧的門,服務生還沒說話,舒晚就開心地朝着二樓的方向招了招手,連站在一旁的服務生都能感受到這個女孩的興奮。
舒晚挎着包兩三步走上了樓梯,開心之情浮現在臉上:“你們兩個怎麽這麽早。我已經準時下課了。”
白芝敏看到舒晚還是一如既往的裝扮——圓領襯衣,牛仔褲,平底鞋,忍不住吐槽:“你都出來工作一年了,就不能換點成熟一點的衣服。”不然現在看上去還像個學生一樣。
“就是趁我年輕還有臉皮穿這種衣服的時候趕緊穿啊。”舒晚的理由也是雷到了她們,一旁在喝飲料的秦燕笑:“你都沒看過她的衣櫃,高中的衣服都還在。”
白芝敏:“啊,我真佩服你。”
白芝敏和秦燕是舒晚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白芝敏是今天自己開車一個半小時從S市過來定時一聚的,本來三人的家都是在S市,只是自畢業後秦燕和舒晚就搬了來W市,兩人都有各自的原因,其中秦燕是跟着男朋友一起過來工作,另一半是因為擔心舒晚,而舒晚卻是半被迫離家。
當年的事...不提也罷。
三人識趣地繞過那些事情,但白芝敏還是比較關心舒晚最近的情況:“你最近怎麽樣,還在吃那個藥嗎?”
白芝敏說的那個藥是舒晚吃了半年的抗抑郁的藥。
是的,舒晚在上一年患上了中度的抑郁症,雖然不是重度,但仍然讓她處于崩潰的邊緣,自那之後,她搬離了S市,只身一人來到W市生活。
因為嚴重的失眠,起伏的情緒讓舒晚不得不讓自己吃這種藥控制,其他的...她只能讓自己逃避,別無他法。
舒晚倒是很正視自己的病:“沒啦,我停了三個月了。一直吃下去不是辦法,我覺得最近狀态挺好的就開始停藥了。現在嘛,我覺得好了不少。”
白芝敏聽了過後點點頭:“幸虧小燕在這邊,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住。”
秦燕現在雖然是跟男朋友同居,但早期兩人一過來的時候秦燕可是無時無刻陪着舒晚,怕死了她重複當年差點自殺的行徑。後來看她确實好了許多才搬了過去跟她男朋友住。
舒晚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笑容有些模糊:“都過去了。”
秦燕有意轉移話題,吸了口果汁:“跟你們說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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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兮兮的語氣讓另外兩人來了興趣,白芝敏調侃道:“不會是你懷孕了吧。”
因為兩人同居,幹柴烈火總會幹出點什麽,而三人也一向不會避諱這些話題,舒晚聽了睜大眼睛:“真的?!”
秦燕白了兩人一眼:“當然不是。我還這麽年輕!”
随後放下大炮彈:“我們打算明年結婚。”
現在已經是十月多了,明年的話,不就是很快了?舒晚想了想問秦燕:“你說認真的啊?你要想,婚姻是墳墓啊,而且男人信不過啊!”
秦燕、白芝敏:......
秦燕苦口婆心地跟舒晚說:“晚晚啊,你呢,曾經經歷過這些婚姻破裂家庭矛盾大鬧天宮的事情,但是你看我們家不就是一路挺好的嘛,所以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
白芝敏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男人還是有好的。”
舒晚咬了咬吸管,苦惱道:“可是這麽早結婚,你不覺得沒了自由嗎?”
秦燕倒是一臉甜蜜:“誰叫你單身呢,我都說你不懂。”
舒晚恨恨地咬扁了吸管:“你這人怎麽鄙視單身呢!敏敏也單身呢!”
白芝敏輕咳了一聲:“其實——”
舒晚驚恐地看着她,手指顫抖地指着她說:“別說你脫單了!”
白芝敏又點了點頭,有點嬌羞。舒晚悲劇了:“尼瑪明明都說要做女強人,結果一個二個都投奔男人去了...”
白芝敏擺了擺手,認真評價:“其實吧,我本來也不打算拍拖,但是有了男朋友之後才發現,有人依靠一下的感覺還真的...”
“挺棒的。”
又捅了舒晚一刀。秦燕笑了。
舒晚表面看上去是不滿,內心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她理智是知道,有人依靠有人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給我們說說呗。”
于是三人的話題圍繞着男朋友、生活、S市展開了。
晚上的時候秦燕被她的親親男朋友接回去了,白芝敏就跟着舒晚回了她租的地方。小小的一個地方,被舒晚悉心地打造變得挺溫馨的。
白芝敏看着在收拾東西的舒晚,有些感慨。三人十多年,就這樣走過來了。她見證了所有關于舒晚的悲傷與快樂,見證了她最心碎的時候,見證了她蛻變的整個人。
以前的舒晚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舒晚還會跟別人不要臉地說小黃話,惹起她們害羞不已。以前的舒晚會叉腰哈哈大笑,笑得如同陽光一樣燦爛。以前的舒晚驕傲得讓人不敢去挑釁。以前的舒晚不拘小節,性格沖動,不像現在,所有的性情都被隐藏在那具雲淡風輕的軀體裏面。
白芝敏知道,舒晚的病好了一點,可是根本沒有痊愈,以前的她,在畢業後就消失了。
白芝敏嘆了口氣,突然上前抱了抱在鋪床的某人。感受到背後的重量,舒晚僵了一下,聲音怯怯的:“敏敏,我的性取向挺正常的...”
白芝敏伏在她背上的臉卻笑了,感覺到以前的舒晚回來了一點,噗地吐槽:“去你的。”
白芝敏在W市停留了兩天,離開的時候伸手摸了摸舒晚的頭:“晚晚,有機會的話,找個男朋友吧。”她不想她一個人承受那麽多的痛,她也希望舒晚有可以依靠的人。
舒晚卻眨了眨眼,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你也只有穿高跟的時候才能這樣摸我頭了。”
白芝敏被這女人的劣根性氣得炸毛,轉身就走。
舒晚倒是在身後笑笑:“開車小心哦~”
白芝敏擺了擺手讓她不用擔心。
看着白芝敏離去的背影,舒晚也嘆了口氣,對于白芝敏的建議,她有何曾不想呢,只是...她是個有被愛恐懼症的人。
白芝敏回了W市,日子照常進行着。舒晚下午回了補習社,卻又被社長叫了去辦公室。
社長是一個挺和藹的一個人,但是在面對正事的時候也總會很嚴肅,就好比現在,舒晚站在他面前,還是有些緊張。
“舒老師,韓少傑向我投訴,說你上課不尊重他。這是怎麽回事?”
噢,原來是興師問罪了。
其實舒晚早就知道這小子背景肯定不錯,不然一向對事嚴肅的社長也不會這樣子。不過舒晚還是依照自己的法子去教學,問心無愧了。
“我覺得我沒有做錯。我只是按照我的方式進行教學罷了。我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實在不滿意的話...可以換老師。”
其實社長很欣賞舒晚。舒晚總是不卑不亢,從來不會過分地吹噓自己的能力,也不輕易低頭,就像現在。社長嘆了口氣,如果她這性格啊,出去外面其他的企業倒是很吃虧啊。
社長也沒多說什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其實一直從辦公室出來,舒晚都很想知道,社長他到底知道了什麽?
......
舒晚在茶水間倒水,幾個老師走了進來聊天。看到舒晚也在,索性拉了一起。
“晚晚你有沒有聽說韓少傑的身份?”
舒晚才接觸了幾天,怎麽會知道...于是搖搖頭。有一個老師激動地說:“聽說是社長的親戚呢。”
噢這樣啊。若是以前,舒晚也會很熱烈地對這八卦,但是現在...她失去了這個興趣。舒晚摸摸臉感慨,自己真的變了啊。
“對了晚晚,剛才社長找你說什麽了。”有一個老師有些擔憂地看向舒晚。
舒晚笑了笑:“沒說什麽。又被投訴了。”
“你就不怕得罪這個太子爺?”跟舒晚相處了一年,大家多多少少都了解舒晚的性格——從不會屈服別人的“淫威”之下,所以也不難想象韓少傑的“遭遇”。
茶水間是處于辦公室和課室的中間,韓少傑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個問題,直覺就是覺得裏面的幾個人在讨論的就是他,于是他的腳步緩了下來。
舒晚的聲音傳了出來,帶着漫不經心:“呵,頂多不幹了呗。”
韓少傑心裏不知道什麽感覺。一般人受威脅是因為有在乎的東西,前面幾個老師之所以敢怒不敢言正是因為顧忌着他的特殊身份,而舒晚,似乎沒有弱點。
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來,舒晚,是真的不在意這份工作。韓少傑決定了,要讓她繼續給自己補習,然後找出她的弱點。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去,舒晚成了韓少傑補習最久的老師,畢竟韓少傑已經兩個月都安安分分地跟着舒晚學習了。
而舒晚十一月的時候回了一趟S市,找人頂替了一晚上的補習,結果韓少傑突然發現,他真的對舒晚太手下留情了。
第二天舒晚回來的時候,韓少傑不滿道:“昨晚你去哪裏了?”
“請假了呀。”
“我問你去哪裏了。”韓少傑的語氣帶着強硬,當然是從韓君澤那裏學來的。
而舒晚是誰,對于她而言,韓少傑就是個倔脾氣的小屁孩,她有趣地笑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韓少傑一窒:“我是你學生啊!你無端離開就是對我不負責!”
舒晚眨了眨眼:“想知道?”
韓少傑慎重地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這女人可是一點虧也不吃。
“拿你的期末成績來換?如果你期末英語超100分我就告訴你。”
韓少傑不服氣:“切,愛說不說。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哼。”
舒晚遺憾地點頭:“那就算了。”
韓少傑表示自己真的有點...鬥不過她。
十二月的時候舒晚又消失了一天,韓少傑咬牙,舒晚還是那個條件。雖然韓少傑沒有答應,可是舒晚卻看出了他有在努力,舒晚笑了笑,這要臉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