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阮鯉到底有問題沒有?”高爸爸在電話那頭兇巴巴地質問兒子,聲音大得簡直要沖出手機直接穿透高宴川耳膜。
“沒事兒,他能有什麽事。他可喜歡我了。”高宴川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手指在煙屁股的位置打轉。
他可喜歡我了,喜歡我的身體罷了。
“他給你吹耳邊風了?”男人顯然就不相信,他這兩天都沒睡好,一想到阮鯉的事情就要生一次氣,“你可別全信了他,我那天……”
“爸,”高宴川及時打斷他爸的回憶,壓低了聲音說:“我有分寸呢,怎麽可能他吹吹耳邊風我就信了。”
為了表示阮鯉真的和別人沒什麽,高宴川給他爸做了快一小時的思想教育。
老人家退休了就是愛瞎想想,看來是時候給他爸報個老年大學了。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睡了,小鯉都睡着好久了。”他打了個哈欠,故意在他爸面前喊阮鯉小名,暫時迷惑一下對方。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看看牆上的挂鐘,時間也不早了,做爸爸的決定放行:“那行,你睡吧。”
好不容易結束課外思想輔導活動,高宴川也在陽臺上吹了好一陣子夜風了。他把落地窗的簾子拉開,從這個位置能看到睡到被子堆裏頭去的阮鯉。床頭只留了一盞暖黃的燈,阮鯉睡得安穩,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裏,像個小孩兒那樣把被子夾在兩腿之間,明顯不合身的睡衣往上滑溜,露出一截腰來。
本來這把腰是很漂亮的,但是扛不住高宴川下手太重,又是捏又是掐的,上頭明晃晃一排指印,弄到動情的時候男人還會在他的腰窩上留兩個吻痕。
高宴川隔着玻璃看他,總覺得阮鯉軟乎得很。
今天那位戴玉扳指的啤酒肚客戶和他簽了正式合同,高宴川意氣風發,收拾東西離開約見面的地方的時候都感覺自己走路帶風。
打開酒店的門,他膚白貌美的老婆就趴在床上玩平板,整個房間都是他故意釋放出來的信息素味道。對于每天早上出門工作前都要打一次抑制劑的Alpha來說,主動的Omega真是比一頓飯菜更加對胃口的寶貝。
這兩天他的發情熱來得已經不那麽頻繁,在床上對待阮鯉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瘋狂了。倒是阮鯉,今天晚上做完了還要勾着他的腰不讓他退出去,嘴巴裏念念叨叨說着胡話:“別出去…就弄在裏面……”
高宴川第一反應就是摸他額頭看看發燒了沒,然後趕緊思考自己最近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讓阮鯉産生了這麽危險的想法。
“弄在裏面會懷孕的。”高宴川撸了一把他的頭發,把人劉海往上翻,“你想給我生孩子?”
阮鯉迷離的眼神似乎變得清明了一些,他眯着眼睛,隔了好久才接話:“算了吧,幫我拿點面巾紙過來可以嗎?”
完了,別是被自己弄傻了吧?高宴川給他遞了一卷面巾紙,阮鯉伸手接了,然後站起來任那些東西流出來。
“啧,高宴川你是多饑渴,怎麽那麽多?”擦了半天沒擦幹淨,阮鯉毛了,忍不住怼了高宴川一句。
被點名的人一聽,嘿,爽完就翻臉不認人了,看來是沒傻:“你是有多饑渴,纏着我不讓我出去,非要我弄裏面?”
“那你幹嘛不帶套?”
“不是你跟我說帶套不舒服?”
“我說過嗎?”
“你——!”
關上浴室門之前,阮鯉沒有忘記欣賞高宴川被他氣得恨不得當場剁了他的表情,然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我好像是說過。”
“你看看。”高宴川感覺自己的臉色已經非常臭了,自己剛剛在床上就不應該手下留情,這種Omega就應該被關在床上,不然一天天的就知道勾引別人。
鑒于現在沒有別人給阮鯉勾引,那麽勾引對象只好自己先勉為其難充當一下。
“那你自己說無套是不是很爽嘛……”浴室裏響起了水聲,阮鯉後面愉快地哼起了歌,也不搭理高宴川的問話了。
等阮鯉洗完澡出來,高宴川喊他坐沙發上,他們談談離婚的事情。
“可以啊,我最近沒有稿子要寫,時間很自由。”阮鯉一口答應下來,并且表示自己絕對配合,“就是能不能,離婚之前罩着我一點?我怕挨你爸爸的罵呢。”
“誰爸爸?”高宴川挑眉,拍拍身旁的床鋪。
“咱們爸爸,行了吧?”阮鯉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順着高宴川的意思坐到他旁邊來。
沒聊幾句離婚的話題,阮鯉就委委屈屈地說屁股疼腰也疼,不想坐着了。
高宴川拿他沒辦法,側過頭問他:“那你想怎麽樣?”
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得有一點點暧昧,阮鯉被吓了一下,居然脫口而出:“我想坐你大腿上。”
一時間,高宴川沉默了,阮鯉閉上了嘴,連空氣都陷入了死寂。
“行吧。”
他沒聽錯吧?高宴川居然同意了?阮鯉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老公,他怎麽回事?
高宴川把腿岔開一點,給阮鯉嬌貴的屁股蛋留出一點懸空的位置,不耐煩地催促:“坐啊,還等什麽。”
得了本人同意,阮鯉樂得享受,一屁股坐到了高宴川肌肉感滿滿的大腿上。坐了也就算了,關鍵他還有感而發:“老公你真好!”
誇完這麽一句還不夠,阮鯉還不要命地湊上去親高宴川的唇角,把高宴川弄得臉紅心跳。
奶味在空氣裏醞釀發酵,眼看着高宴川的信息素要控制不住滿溢出來了,他及時喊停,不讓阮鯉再親近他了。
“你趕緊去睡覺,這兩天太累了,不休息好以後有你受的。”
“嗯嗯,那我睡啦,記得在咱爸面前給說好話啊。”阮鯉蓋上被子,睡覺之前還給高宴川飛了個吻。
他怎麽能那麽乖啊,高宴川都給他整懵了,大小夥子還有兩副面孔呢。
和他爸打完電話,滿足阮鯉的睡前願望以後,高宴川忽然有種當幼師的錯覺。
他當然信阮鯉和別人沒什麽,這兩天兩人厮混的時候阮鯉後頸的标記還好好的呢,對自己的侵入也沒有表現出抗拒,身上除了那股草莓牛奶的味道就是自己的雪松味,阮鯉從一開始就是他的,現在當然也還是。
現在還好好地躺在自己床上呢。
他不否認自己很喜歡床上的阮鯉,也不否認懶散的、不會做家務的阮鯉在他心裏分數真的很低,離婚的念頭在心裏來回打轉,思考來思考去終于說出口,結果一次止步于忘記帶證件,第二次止步于Alpha的發情期。
不過他自诩對阮鯉不算差,給吃給穿給住,還給提供性-生-活,多快樂啊。阮鯉快樂得很,高宴川現在想起來居然也覺得還挺快樂的。
完了,怎麽回事,他斯德哥爾摩了嗎?不能夠啊,不能被美色蒙蔽了雙眼。
高宴川給自己調了個鬧鐘,明天七點鐘準時響起,備注是:告訴阮鯉,沒給他說好話。
想了想,他又在後面添了個括號,括號裏寫了一句“其實說了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