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大學篇（十五）
關于喜歡, 淺一點是好感, 深一點是心動。
最後, 動情。
那天晚上過後，秦易真的付諸行動，只要不上課就去播音班找她。
秦易什麽人物？
嘉大出名的男神。
主動來播音班找一個籍籍無名的女孩子, 還能為了什麽事？
于是不多久，整個學校都傳遍了秦易在追播音班學霸的事。
一時, 程怡被推上風口浪尖, 成為整個學校的‘人物’。
走哪都有人向她投來豔羨的目光。
包括播音班很多女生對她也是既羨慕又嫉妒。
只要她去上課, 班裏的女生都會對她議論一陣，這讓程怡倍感壓力。
她根本不想秦易來追她。
但秦易似乎打定主意非要追她, 程怡現在見到他就如避開瘟疫一般躲了。
後來實在躲不開，程怡沒辦法之下自己拿番茄醬糊自己說要兩清。
結果她的行為沒讓秦易放棄，反而得寸進尺。
程怡氣到徹底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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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什麽辦法，只能繼續躲。
但躲得了初一, 躲不了十五。
周末，校籃球隊要舉行比賽。
喬知梁這段時間也聽說了秦易在追程怡的事。
剛開始他不信。
秦易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看上程怡？
但當他去播音班找程怡的時候，看到了站在走廊的秦易，他才知道, 原來學校裏傳聞的事都是真的。
不過, 喬知梁相信程怡的為人。
她是不可能喜歡像秦易這種身邊圍繞一堆女人的男生。
所以，即便确認過事實, 喬知梁并沒放在心上。
周末籃球賽前一晚特意給程怡發了短信，請她過來觀看。
程怡現在哪有心情看什麽籃球賽？
而且秦易不是在籃球隊嗎？
她要是去看了, 碰上他怎麽辦？
她最近躲他躲那麽辛苦，不能功虧一篑。
果斷要拒絕喬知梁的邀請。
結果喬知梁像是看透她心思一般，給她回複說很想她過來捧場，這次的比賽是他第一次不是以替補身份成為隊員，希望有她的鼓勵。
如果她不來，他會特別難過。
或許，比賽的時候還會發揮失敗。
這種委婉又表現得特別委屈的心理戰，一向對程怡這種心軟的人很有效。
沒猶豫幾下就因為他示軟的語氣弄得不得不答應了。
退出信息，程怡将手機放到桌上，整個人哀怨又發愁地沉沉嘆息起來。
明天，秦易應該也會打比賽。
她去的話，要怎麽避開呢？
旁邊從衛生間洗完澡出來的裴珍珍看程怡一臉林黛玉式的愁苦表情呆呆坐在椅子上，頓時就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搖搖頭說道：“嗳……別人被秦男神追求，恨不得要上天，你被他追，整天耷拉個眉頭，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要不要這樣？”
秦易追程怡，已經鬧得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剛開始大家以為秦易是耍耍程怡的。
結果，他真的每天都來播音班。
讓她們班女生看得羨慕地眼睛都滴血了。
“我不想他追。”程怡繼續幽怨地嘆口氣，一張小臉表情愁苦。
“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要追我，我肯定答應了。”裴珍珍唇角翹翹，笑起來，“你愁什麽呀？雖說他在咱們學校名聲大，做事也挺狠，但各方面都是頂尖的呀，你幹嘛不答應。”
抛開他開學就和計算機系的人打架。
他的顏值，身高和背景秒殺整個嘉大。
“可惜人家不追你呀！”從外面進來的歐娜聽到珍珍的話，立刻就笑起來：“你就別慫恿程怡答應了，她那性格降不住秦易的。”
歐娜經驗豐富，說起男女方面的事一套套地：“咱們程怡性格太乖巧，不懂搞心計，秦易這樣的男人，太優秀，你沒兩把刷子，真降不住。”說罷，伸手就揉揉程怡白嫩的臉蛋，她最愛揉程怡的臉了，又白又嫩又細膩，比她從高中開始就化妝的皮膚要好很多，“怡怡，記住娜姐的話，千萬別動搖，別動心……不然以後有你哭的。”
“哭就哭呀，誰談戀愛不哭個幾回？”珍珍雖沒談，偶像劇看多了。
電視劇裏男女交往，不都要分分合合鬧幾回才能真正在一起嗎？
不哭不鬧的戀愛，有什麽意思呢？
“我說的哭可不是掉幾滴眼淚這麽簡單。”歐娜瞥珍珍一眼，有點擔心：“我怕……秦易是想玩咱們怡怡。”
真心相愛地發生關系無可厚非。
就怕別有用心。
徐意然找人打賭的事，她有點耳聞。
但也不确定。
所以，她對秦易追程怡保留意見。
程怡沒歐娜想那麽複雜，立刻擺擺手，說：“你們放心，我不會動搖的。”
要動搖，她就是小狗。
……
周末，天氣晴朗，秋日暖陽當空。
空氣的溫度将光線折射出七彩的光色。
程怡再次應約來籃球場找喬知梁。
比賽要10點左右開場。
現在還有些早。
程怡進籃球場後，有上次的教訓，她沒有像個傻子一樣呆呆站在那邊不動。
主動給喬知梁打電話，問他在哪？
電話很快通了，喬知梁在電話那端語氣有些小興奮：“你往後面走，進體育館內，我們隊員都沒過來，我帶你先參觀一下我們籃球隊，讓你開開眼。”
“好。”程怡應着，眼睛下意識往左右看看，看看有沒有人，球場四周除了正在清掃場地的志願者，沒其他人，松口氣，挂了電話去找喬知梁。
籃球場後面是學校體育館。
體育館裏有一間房是專門給校籃球隊更衣、休息的。
程怡問了體育館內正在打網球的一位同學才找到籃球隊的休息室。
敲門進去。
喬知梁已經換好球隊新發的新款藍白色寬大運動服站在那邊等她。
袖口空蕩，套在他偏瘦的身材上顯得有點弱不禁風的書生氣。
“程怡，謝謝你來看我打球。”喬知梁表情溫情，聲音有點激動。
程怡沖他點點腦袋，“你要好好加油。”
“嗯，我會努力。”喬知梁語氣依然激動，激動是程怡沒有拒絕他過來看他打球，眼神溫溫，“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拿瓶水給你。”
“我不渴。”
“一會你要幫我加油，外面太陽那麽大，肯定會渴的。”
好像說得也有道理，“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把她一個人丢在籃球隊休息室，她怕萬一有隊員進來怎麽辦？
“沒事的，我很快回來。”喬知梁怕她跟着他跑來跑去的累，“我們隊還有一個小時才能來，你放心在這吧。”
既然他們還有一個小時才過來，在這等一會應該也沒事。
程怡點點頭，順勢在休息室一張長椅上坐下來，等喬知梁去拿水。
休息室的門拉開，關上。
房間靜得能聽到針掉地的聲音。
程怡踮起腳，胳膊撐在膝蓋處，托着下巴，安安靜靜等着。
等了會，喬知梁還沒過來。
程怡覺得有點無聊。
起身，開始在休息室轉悠。
休息室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中間還擺放着三排給隊員更衣的櫃子。
程怡一排排走過去，走到最後的時候，休息室的門突然打開了，程怡以為喬知梁回來了，回頭就笑着說：“喬知梁你……”
你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她最近一直躲的男人拿着籃球進來。
兩人相視。
都是愣了。
秦易是沒想到她居然在他們籃球隊的休息室，最近找她總找不到，沒想到今天自己跑到他面前了，眼眸凝凝，唇角微微帶起一個弧度，往她那邊走去，“在這等我嗎？”
越走越近。
程怡回神，看向他，立刻就緊張地匆匆否認：“沒有。”
“真沒有？”秦易向她進一步靠近。
氣勢籠罩，壓迫而來，程怡本能想躲，但不知道為什麽，她躲開的時候，秦易伸手擋了，手指捏住她肩膀，溫熱又粗糙。
“躲什麽？能躲我一輩子？”
聲音低低，又淳。
程怡有點慌，張口時，就急急否認了：“我……沒躲呀……”
“好，那就在這待着。”秦易笑起，将籃球随意丢到一旁，随後當着程怡的面開始脫自己的T恤準備換籃球衣。
T恤脫得利落。
瞬間就展露他的精壯帶有肌肉線條的好身材。
而之前車禍的擦傷已經淡化，還留一點點疤痕。
沒那麽明顯了。
程怡沒想過秦易這麽開放的，能當着她的面，換衣服！
驚呆了，臉一下就紅了。
結結巴巴說：“你幹嘛脫衣服？”說完，覺得自己不能待下去，紅着臉要出去。
秦易伸手攔攔，将她往最後那排櫃子的走道裏拉過去，把自己的T恤往她手裏一扔，很不客氣地說：“幫我拿着，等我換衣服一起出去。”
随後，拉開左邊一個櫃子，取出一件藍白色的籃球衣。
開始換。
程怡漲紅臉迅速別過臉，不看他換衣服，“秦易……我先出去。”她活了19年，還沒看過男生換衣服，今天拜秦易所賜。
她目睹了。
秦易将籃球衣套在身上，語調霸道：“不準出去。”
程怡：……
這時，休息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了。
不是喬知梁。
有三個男生談笑打鬧着進來。
其中包括徐意然。
三人一進來，就開始聊着騷話。
話很不堪入耳，都是什麽艹女人啊，艹女人的。
秦易看程怡憋紅臉聽着，擡手捂住她耳朵，不讓她聽。
耳朵被他捂着，果然聽不到那三個籃球隊員聊不堪入耳的騷話。
但秦易高大的身軀貼在她後背，有些熱。
連帶，捂着她耳朵的地方也熱起來。
心髒有點不正常地加速起來，程怡頓時咬咬嘴唇，有些郁悶自己為什麽會心跳加速？
正當程怡郁悶自己的心跳問題。
身後的男人忽然就低頭靠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其實是喜歡我的，是嗎？”
程怡一愣，心尖像被鈍擊了似的往下快速墜落，幾乎是本能就回頭，但回頭正好中了他的計，一回頭，兩個人又靠得很近，近得差點就碰上他的唇。
彼此呼吸相繞。
于是，剛才所有繃緊，功虧一篑。
“要是不喜歡，我車禍那天交警給你打電話，你本可以不來的……但你來了……”秦易繼續說，像掐住了她軟肋一般，一字一句敲打在程怡心上，字字真實：“你來了，說明你心裏有我……你現在躲着我，不也是因為怕喜歡我這個事實嗎？”
所以……還要否認什麽？
那天，她的确可以置之不理的。
為什麽要去？
她也不懂自己當時怎麽想的？
現在，她終于知道是為什麽了……
“和我試試？”他繼續說：“試試，這輩子都不虧。”
程怡卻忽然像驚醒了似的，猛地就推開秦易，也不管休息室剛才那三個人還在裏面聊騷，直接跑出去。
跑得快，讓剛才那三個人都吓得鬼叫了一聲：媽的。
程怡從休息室跑出來，心神亂得一塌糊塗，耳邊還有類似耳鳴般不斷地嗡嗡作響。
喬知梁拿着水過來，兩人撞上，喬知梁不知道裏面發生的事，很溫柔地道歉說：“程怡，不好意思，路上碰上老師了，聊了一會，有點晚，給你水。”
程怡這會哪有心思喝水，腦袋亂如麻說：“喬知梁，我身體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啊？”喬知梁以為她真不舒服，關心地說：“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用，不用。”程怡搖搖頭，胡亂編了個理由，“大姨媽來了，不好意思不能看你比賽。”
“哦，沒事，那你先回去。”這種情況，他也不好逼她留下來。
只能遺憾地讓她走。
……
休息室，秦易看着程怡跑了。
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繼續換衣服。
不過，剛才指腹按在她軟軟耳朵的觸感還留着。
真軟。
秦易換好衣服，從後排走出來，徐意然才發現原來秦易也在，眼睛頓時亮亮，瞬間一副谄媚的模樣，走過去，打探消息：“大佬，追上了？看來我要給你3萬。”
秦易能看上他3萬？
何況他并不想賭了。
想說‘不賭’，下一秒想想，如果他說不賭，徐意然估計會找其他人去弄程怡。
“快了。”
徐意然明白地點點頭，還不忘補上一句讓秦易很火的話：“要是上了，最好。”
“滾。”
“OK，OK，我滾，我馬上滾的。”徐意然表達完自己的意見，不敢在秦易身旁多待，賠着笑臉，繼續回到剛才的位置和他們聊天。
2012年10月末，秋末，這場籃球賽中的休息室內，程怡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關于的秦易小心思，但她依舊不敢邁出任何一步。
10月末很快結束，秦易家裏有事和學校請假一個月，沒了秦易打擾，程怡松口氣，但學校對秦易請假一個月的事開始謠言四起，比如，他家破産了，他可能要退學。
比如，他打架弄死了人，被家人送出國。
比如，他酒駕被查到，關進去了。
再比如，他得了絕症，可能要去世。
諸如此類，沒有一個謠言是好的。
都是壞消息。
最後謠言越穿越邪乎，大家都當真了，嘉大新生屆男神出事了。
程怡或多或少也聽了這些謠言。
剛開始沒什麽表現。
時間一久，她明顯感覺自己擔憂了。
這種擔憂讓她輾轉難眠。
那刻，她終于體會到歐娜說的喜歡的第二條。
【見不得他，會時不時想起他。】
可是她從沒存過他的手機號。
而且他說追她，都是在學校找她，好像也沒給她發過短信之類的。
她無法知道他什麽情況？
這種內斂的擔心一直持續到11月，秋轉入冬。
臨近放假，學生會組織大家利用一周的時間去偏遠山村當志願者。
程怡報名了。
那天出發，陸仟還特意動用自己家裏的關系，弄來了兩輛越野車。
志願者，一共6個人。
兩輛車剛好。
清晨6點，天未亮，初冬白霜還沒化，大家起得早早，在校門口結合。
程怡背着包準備和劉露學姐一起坐後面的車。
劉露先上車。
程怡緊随其後，等她拉着車門準備上去。
忽然，有腳步聲由遠走近，一直到她後背的背包帶子被人扯了兩下，扯的不重，程怡本能回頭。
暗朦朦的晨光裏，消失一個月的男人，穿着簡單的衛衣和牛仔褲，沖她在微笑。
笑的那麽好看，那麽久遠。
程怡一愣。
随後，呼吸一沉，開口，聲音有點抖了：“秦易……你去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