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隽永用圍裙擦擦手上的油，他穿着虞演的圍裙，還好是淡藍色，不是什麽粉紅色，雖然有點小，但也不至于很滑稽。
他很不友好地看着孟樹庭，手握着門把手，沒有一點要讓他進來的樣子。
孟樹庭看出來了他的敵意，但是仍舊伸出手一笑：“我們都是追求演演的人，但是也沒必要針鋒相對安吧。”
周隽永壓根不想跟他說話，只微微一動嘴角，輕蔑一笑。
這些年，虞演不快活的原因想必大部分是因為這個孟樹庭吧？她喜歡孟樹庭，卻被孟樹庭無視，甚至侮辱，擱誰身上，誰都不好受。
不過他也很感謝，孟樹庭當年不喜歡虞演，否則也就沒有他的機會了。
“識趣的話，就趕緊...走。”周隽永忍着沒有說滾。
孟樹庭往屋內看了看，裏面有個門是關着，虞演應該是在睡覺，否則早該出來了。
他沒有因為周隽永的态度而生氣，相反，他要是當着周隽永的面見了虞演，反倒會不自在，因為虞演肯定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行，我走了啊，不過你記得告訴演演，我買了她愛吃的板栗，前幾天聽她說她想吃，就買了，不過，我先拿走了，過幾天再來個她。”
周隽永沒理他，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他要是看不出來孟樹庭是故意氣他的，那他也是廢了。
虞演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發現周隽永不見了，她從卧室走出來，就看見周隽永系着圍裙坐在沙發上抽煙。
他不是早就戒煙了嗎？
虞演皺皺眉：“誰讓你在我這抽煙的？”
客廳的燈沒開，廚房的燈開着，光線傳過來，照在周隽永臉上，明明滅滅的，夾帶着煙霧。
“我在你茶幾下面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包煙，正好煙瘾上來了，就抽了。”周隽永聲音清冷。
虞演頓了頓，這才走到廚房門口，又回頭說道：“那煙是我去買東西人家送的。”
是一個小店，非說找不開錢，塞了一包煙給她，她無語地拿着了，是很劣質的兩塊錢一包的煙，周隽永竟然也能抽的下去。
“別抽了。”虞演嘟囔了一句，轉身去廚房了。
廚房裏炖着湯，切菜板上放着已經切好的菜，還沒有炒，電飯鍋裏的粥已經熬好了。
虞演洗了手，開火開始炒菜，周隽永把煙掐了走進廚房輕聲說道：“我來炒吧，你還沒吃過我炒的菜。”
虞演聽到這話，看着他身上的圍裙，也就讓開了。
周隽永做飯也不算生疏，炒菜什麽的都有模有樣，菜在鍋裏冒着熱氣，他忽然轉身過來，眼神有些黯然。
“虞演，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挺不好的？”
虞演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拖鞋，是兔子耳朵的樣式，在跟周隽永一起的那個家裏，她的東西都沒有這種幼稚的，她怕周隽永不喜歡。
“是。”虞演擡起頭看他的眼睛。
周隽永沒有躲閃，他拿起鍋鏟翻了兩下菜，嘴裏說出幾個字：“那我改，行嗎？”
虞演有那麽一霎的感動，但是随即又像是火星被撲滅了。
“你怎麽改？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是錯的。”
周隽永扔下鍋鏟，把火熄滅，走到她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對你更好，一輩子愛你，好不好？”
虞演失笑：“你知道什麽是愛？”
他們不過是将就吧，跟愛這個字都搭不到邊兒。周隽永卻覺得，他不齒于把自己做過的事情說出來，他做了就是做了，從來沒有想過要虞演感動或者誇獎她。
周隽永看着她，忽然就覺得很憤怒：“虞演，那你說，什麽是愛？是不是多少年了都還念念不忘，那就是愛？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挺愛你的，你也挺愛那個癟三的！”
虞演一把把他的胳膊打掉：“你什麽意思？哪個癟三你說清楚！你要說我愛的是個癟三，那你還真說對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懊惱，怎麽又吵起來了呢，她已經發過誓，再也不跟周隽永吵架，不讓他影響自己的生活。
周隽永看向大門，剛剛孟樹庭站過的地方，他忽然覺得自己也挺二的。
他忙着讨好虞演的時候，虞演卻跑去了孟樹庭的公司上班，幸好她後來辭職了，否則，他絕對不會再給她留面子。
“虞演，我說了，我們好好過，你好好考慮下這句話，把該忘的都給忘了，孫蕭蕭應該也都解釋了吧？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你就是我老婆。你要是願意，咱們就盡快搬家，過上正常的夫妻該過的生活。”
虞演聽着他的話，心裏卻越來越排斥，她就是想過正常的生活，所以才要逃。
“周隽永，我比你更想過正常的生活，我不希望跟自己丈夫像個陌生人似的，或者像個上司和職員一樣，也不希望自己的公公婆婆整天咒着自己早死，就連家裏的鐘點工都知道，我在你和你們周家人的眼裏，連個屁都不算！也許我是真的倒黴，攤上了那麽一個爸爸，所以才不得已嫁給你，但是我又不是傀儡，我也有想要自由的那一天啊！”
周隽永聽着她滔滔不絕的話，心裏又是愧疚，又是覺得難受和壓抑，他已經用自己的全部心力在對她好了。
雖然自己的爸媽對虞演是不好，但是他們之間很少聯系，周建民夫妻怎麽可能會惡毒到咒虞演死？
“虞演，我跟我爸媽關系不好你是知道的，但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咒你死，你從哪聽來的？”
虞演覺得屈辱，但是都拿到臺面來講了，她也就不客氣了：“你問那個鐘點工去！”
周隽永拿出手機，他忽然很想知道一個答案。
虞演知道他不信，但是就等着他打電話過去問了之後，看他被打臉的樣子。
看着周隽永捏着手機不說話的樣子，虞演冷笑：“你不敢問了？”
周隽永沉默地看她，半晌才說道：“虞演，抛去這一切，你喜歡我這個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