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一壺漂泊,我的深愛不回頭
作者:芙梓
溫艾愛了安修廷十五年,從八歲起。
安修廷恨了溫艾十五年,從十歲起。
十五年的時光太短,短到溫艾還沒細品,幸福就已變成噩夢。
家破人亡之際,她被查出懷有身孕。
孩子的爸爸,是安修廷。
十五年的時光太長,長到安修廷謀劃好了一切,将愛情變成了複仇的工具。
他要溫家血債血償的時候,卻被告知她懷孕了。
孩子的媽媽,是他的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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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溫艾,你不配懷我的孩子
複古的別墅上空,烏黑色的雲自天際壓下,濃烈的窒壓感讓人無法呼吸,一如此刻的溫艾。
她的下巴被一只冰冷的手擒住,不帶絲毫溫度的,死死的被捏着。
看着面前英俊冷漠的男人,溫艾好半天才找回的聲音一開口就染上了慌急,素白的小手緊緊的拽着男人的衣袖:“修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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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哭泣的求饒聲大了起來的,是她喉頭哽咽的酸澀壓抑。
癱坐的姿勢變成了雙膝跪地,她祈求面前這個男人,在毀掉她所有的幸福之後,将如今唯一維系她生命溫度的東西留給她。
那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安修廷看着面前的女人,目光如寒冰凝結,鋒利似刀刃,一點點的割在溫艾的心上,因為她沒有從那道眸光之中看出一絲的遲疑與松動。
“修廷,我求求你,求……”
再一次的哀求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的下巴便被男人狠狠的捏住上臺了一下。
安修廷看着她的目光悠長淡漠,其中,更是染了些許的諷刺。
最終,他緩緩啓唇:“溫艾,你要留下這個孩子,你想好了去怎麽解釋他的身份了?他的爸爸,是你的哥哥,我。”
話罷,他狠狠松手甩開她的下巴,厭惡的拂掉溫艾的手,轉身拿過一旁标有引産字樣的藥放到她面前,臉上冰冷依舊:“你能接受,我不能。特別是你身上流着的是溫家的血。”
說完,他将那盒藥摔在了她面前,面上已經染上了不耐煩,“吃了它,別逼我用強的。”
“不……修廷,不,你以前也姓溫呀,我求求你了,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我不會的……”溫艾不想去相信,以往溫潤如玉的哥哥,她的愛人,承諾給她天荒地老的這個男人,會這般冷酷絕情。
可是,她不相信又怎樣,這就是事實呀,他,安修廷,終究是姓安,不姓溫。
他的報複計劃已經完成,她,溫艾,是溫家的女兒,他又如何會給她善終?!
看着眼前滿臉不敢置信的溫艾,安修廷的嘴邊揚起嘲諷:“溫艾,就憑你也配懷我的孩子?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你是誰……
一句話恍若一把利刀狠狠剜在溫艾的心上,讓她的心徹底的涼了個透,看來他真的要她堕掉這個孩子了。
不……她一定要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顫抖的手指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就在溫艾打算轉身逃跑之際,卻被一眼看出她意圖的安修廷給死死按在牆角,看向她,安修廷的眼底閃過溫怒:“溫艾,這是你逼我的。”
“修廷!不!你不能這樣……”女人的眼中滿是恐懼和哀求。
她還想求得一絲憐憫,可下一秒,一陣劇痛讓溫艾忍不住尖叫一聲,她柔順的長發已經被安修廷攥在了手中!
“別叫我修廷,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讓人惡心。”安修廷俯視着楚楚可憐的容顏,心底一陣厭煩,手上又加大了幾分力道。
溫艾整個人被死死抵在牆上,腦袋又被迫向後面揚起,只能艱難地張開嘴喘息着。
☆、002:孩子,我的孩子!
安修廷冷笑一聲,一手推開藥瓶,把瓶子裏的白色藥片一股腦全倒進溫艾的嘴裏。
“唔……”溫艾只覺口中霎時被苦澀充斥,苦極的藥味令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她不怕苦,可這藥一旦吞下,她的孩子……
那是她期待了好久,才得來的孩子啊!
溫艾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拼命地掙紮起來,想把嘴裏的藥吐出去。
可安修廷早已沒了耐心!
他一手推上溫艾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扼住她的喉嚨。
溫艾眼底的恐懼猛然放大,苦澀的藥片順着喉嚨滑進胃裏,她卻只能眼睜睜地感受着這種求死不能的滋味!
看着溫艾眼底的痛苦和絕望,還有她在自己手下苦苦掙紮的樣子,安修廷只覺得一陣暢快。
“安少,武小姐又開始咳嗽了,送過去的晚餐也不肯吃……”一個聲音忽然闖了進來,帶着十分的急促和緊張。
“你說什麽?”安修廷俊美的眉頭微微一蹙。
被安修廷這樣低沉的質問,來報信手下面露恐懼,額頭上竟滲出汗來。
誰不知道武小姐是安少最看重的人?可私人醫生換了一個又一個,偏偏就治不好這小小的咳嗽……
安修廷還要再問,像是忽然想起自己手上還抓着個溫艾。
他一臉嫌棄地将溫艾重重甩開,掏出手帕擦了手,将手帕直接扔在地上。
既然已經吞下了藥,他們之間,也算了斷了。
“怎麽又咳嗽了?給我立刻換掉現在這個醫生,還有廚房裏準備膳食的,到底有沒有盡心!?她中午就沒什麽胃口……”
溫艾被扯着頭發猛地甩在牆上,頓時被撞得頭暈眼花,而安修廷已經離開,連個背影都沒有留給她,走得那麽不留餘地。
“修廷,別走……我們的孩子……”
溫艾像一塊廢棄的破抹布一般,順着牆滑落在地。
可冰冷的地板上,卻傳來安修廷快步遠去的腳步聲……比起武小姐的一聲咳嗽,比起那個女人的一個細小的差錯,她的一切哀求都是徒勞。
溫艾腦海中回蕩着安修廷對武小姐溫柔的關切,她心裏空蕩蕩的,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塊。
而現在,她肚子裏的這一塊,也要被挖走了……
一陣絞痛從溫艾下腹傳來,溫艾的身子猛地一縮,雙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不,不要……孩子,你不能離開我,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啊!”
溫家已經破産,她的親人死的死傷的傷,一切都沒有了,如今,他連孩子都不留給他……
溫艾一臉驚淚,顫抖着哀求着,可那猶如撕裂一般的絞痛卻愈加明顯起來!那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尖銳的利器,從她身下穿進去,然後不斷地攪動着。
而讓溫艾更加痛苦的是,就在她幾乎疼到失去意識的時候,身下忽然傳來一陣濕濡!
溫艾低頭去看,雪白如玉的腿間滿是一片鮮紅,很快就将身下的地板染紅了大片!
空氣中蔓延着血腥氣味。
“孩子,我的孩子!”
溫艾疼得渾身虛汗,臉色慘白如紙,她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撐起身子艱難地爬到了床邊,摸向那裏的電話。
“喂?小艾嗎?”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明朗而又陽光的聲音。
“尚辰……救,救我……”
說完這一句,溫艾眼前一黑,終于徹底失去了意識昏死過去。
…………
☆、003:不來,你知道後果
四年後。
淮城,深夜。
“叮!”
随着電梯聲輕響,溫艾走進去按下電梯上的按鈕,對着一邊的反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套裙。
鏡子裏映出她消瘦且略顯蒼白的容顏。
這四年來,失去養尊處優的生活的她多少有些憔悴,可就算工作再辛苦再勞累,為了兒子,她也甘之如饴的。
電梯很快就到了,她一邊在包包裏面摸着鑰匙一邊走進自己家所在的樓層,想到現在肯定還等在家裏不見到自己不肯睡覺的小家夥,溫艾的心裏一邊覺得暖融融的,但是一邊,卻是難以言明的酸澀。
只是,當她轉過樓道轉角往自家房間門口走去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了一下。
家門口,她和兒子親手種的一盆綠色植物被打翻了,花盆和泥土碎了一地,見到這一幕,溫艾心中沒來由閃過一絲慌亂。
她急忙打開了房門。
“綿綿!?”
往日總坐在小座椅上看畫書的兒子并沒出現,溫艾焦急地四下望了一圈,沙發上、廚房裏、裏屋的睡床上……
都沒有!
“綿綿,別鬧了,媽媽上了一天班已經很累了。”
溫艾從不願讓兒子知道自己辛苦,可這一刻,她的聲音卻帶着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哀求。
她一邊說着,一邊飛速走到衣櫃前,一把将衣櫃拉開。
沒有!
她又跑到卧室的床下,跪下朝床底下看去。
可是仍然沒有!
“綿綿,你快出來,你別吓唬媽媽。”溫艾瘋了一般沖到窗戶邊,将窗戶上下裏外都檢查了一遍。
窗戶關得嚴嚴實實,沒有一絲被打開過的跡象。
溫艾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她太過緊張想多了而已。
也許是鄰居見她晚歸,所以喊綿綿開門,讓他去吃飯呢?
溫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手袋裏翻出手機。
正要打給鄰居,手機忽然嗡嗡一震,一條簡訊彈了出來。
“名西道17號,舍倫金座5104號房間,今日之前,過期不候。”
這個地址是……
溫艾頭皮一麻,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慘白!
舍倫金座曾經是她溫家的産業,她在那裏度過了許多無憂無慮的日子,怎麽會不記得!?
可四年前,這些産業,溫家的全部財産已經全都屬于安修廷了。
想到那個人,一陣巨大的恐懼瞬間将溫艾包圍,她的身子難以自抑地顫抖着,連思路也混亂極了。
安修廷……是安修廷?
四年,安修廷又出現了!
所以,她的孩子,就這麽,不見了?
“不!”
溫艾尖叫着抱緊自己,她不能失去綿綿,她什麽都不要了,為什麽還要奪走她的綿綿?
四年前他就已經奪過一次了,為什麽四年後還不放過她?!
手中的手機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鈍響。
溫艾被這聲音驚了一下,眼睛猛地瞪大。
短信上說“今日之前”?
她緩緩将視線移到牆上的挂鐘,已經是晚上十點,距離“今日之前”的午夜十二點,她只有兩個小時!
安修廷從一開始就不願綿綿來到這世界,他能搶走綿綿,他什麽都幹得出來的!
溫艾再也顧不上害怕,咬着嘴唇忍住眼淚,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手袋就沖出家門朝黑夜裏狂奔而去。
…………
☆、004:報應來的真快,不是麽
溫艾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這些年,她不敢回來,甚至不敢路過。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擡頭仰望眼前這座富麗堂皇的地标式酒店建築。
璀璨華麗地燈光刺得溫艾眼睛狠狠一痛。
曾經,溫家還是淮城中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這個地方,還是她的家,那個時候她的家人,爺爺,爸爸,媽媽都還在她身邊,甚至連安修廷也在她身邊,那個時候,他還不姓安,他還姓溫。
揉了揉眼,溫艾将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抹去,那些回憶已經不屬于她了,也許只有在夢裏,她才有資格去偷偷地懷念。
看了一眼時間,溫艾強忍住轉身逃走的沖動,殘忍地逼着自己走進去。
光潔華麗的地板上,她每行走一步,心身都在遭受着酷刑。
幾乎是逃似的,她跑到了電梯裏面,慌忙的按下了樓層數字。
電梯慢慢升起,随着“叮”的一聲輕響,很快到了約定的樓層。
空氣中飄散着若有若無的名貴香氛,溫艾踏着綿軟的地毯,順着熟悉的走廊摸到了哪一間房門。
沒有退路了。
溫艾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幾乎用盡了力氣,才敲響了那扇在夢裏都揮之不去的房間的房門。
“進來。”
房間裏傳來低沉微啞的男人聲音,這聲音就像一把利劍,即便多年不見,仍舊一下子将她所有的防禦全部擊碎!
溫艾推開房門走進去,始終低着頭,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要陷入萬劫不複的懸崖。
“安修廷,我來了,你把綿綿……”
她捏着雙手,竭盡全力的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說話不要顫抖。
只是——
“你是誰?呵,溫艾?”
黑暗之中的男人聽見聲音,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溫艾的話,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一身剪裁普通的西裝套裙,長發淩亂地挂在耳邊,見了他,垂着眸子瑟瑟發抖,這幅讨厭的樣子跟公司裏那些底層員工毫無差別。
四年的時間,讓他從一個桀骜的青年成長成沉穩的王者,也讓她成了這幅落魄樣子。
這就是報應,溫家應得的報應!
想到溫家,安修廷的目光逐漸變冷,裏面仿佛蘊藏着數萬只利劍一般的射在了她的身上。
“報應來得真快,不是麽?”
他冷冽出聲,嘲諷了一句。
溫艾渾身一震。
四年來,安修廷的聲音更多了幾分威嚴和冷冽,只是一句話,就令人絲毫不敢辯駁質疑,可是……那話裏濃濃的嘲諷卻在提醒着她,如今兩人天差地別,她不該再有非分之想!
就跟他當年被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時候一樣,那個時候的安修廷,是個孤兒,背負着巨大仇恨的可憐人,他蟄伏在溫家,一點點的蠶食着溫家的産業,一點點的掏空了溫家,在最後一個反擊,就将溫家打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溫艾的心緊緊揪成一團,她咬着唇鼓起渾身的勇氣擡起頭:“安修廷,你把綿綿還給我,他跟你沒有關系了,你快把他……啊!”
溫艾還沒說完,臉上一疼,下巴已經被安修廷緊緊捏住。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想要躲開,卻不得不正對上安修廷的眼睛。
“你敢違逆我的決定,就該知道會有今天吧?”安修廷毫不留情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005:安修廷,你不是人
溫艾只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握住安修廷的手臂,拼命想将他掙脫開。
“你放開我,把綿綿還給我。”
安修廷的眼中瞬間燃起憤怒。
這個女人,是他見過最該死的人。
那個孩子不僅沒有被那顆藥做掉,她竟然敢生下他還背着他藏了四年!
現在還想推開他?
安修廷用力一甩,将溫艾狠狠摔在一旁的大床之上,傾身壓了上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該為你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溫艾被摔得頭暈眼花,拼命掙紮着想要起身,才一掙紮就被安修廷禁壓在了身下。
“啊,你要幹什麽……”溫艾兩手被安修廷緊緊握住,禁锢在頭頂之上,吓得她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幹什麽?你還能用來幹什麽?”
安修廷的目光掃過溫艾的眼淚,心中的輕蔑和不耐煩更多了三分。
他的手猛地從她裙下伸了進去。
只聽“嗤”地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溫艾的裙子瞬間被扯開。
溫艾身下一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安修廷撕下裙子,修長的手指沒有絲毫停頓,直接伸進了溫艾貼身的最後一件防備之中,對着溫艾的身子,用力地探了進去!
“啊!”
溫艾的驚呼一下子變成了痛苦的尖叫。
她已經很久沒有……怎麽受得住他這樣的粗暴。
安修廷的手指仿佛察覺了什麽,他停下動作冷笑道,“看來還需要一些調劑?”
說話間,房間裏巨大的液晶屏幕忽然亮起,屏幕中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
屏幕上面亮起的,是兩個人赤裸糾纏的畫面。
溫艾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那熟悉的聲音,竟然是她自己的!
那是她十八歲時和安修廷的第一次!
畫面中,她一絲不挂,緊緊閉着雙眼,柔滑的長發在床上鋪散開來,任由他在她嬌嫩的體內縱橫沖撞着,從起初的疼痛,到被他一次次推向極樂……她的哀哀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
“不,我不要看,快關掉,求求你快關掉啊!”溫艾慌張地緊閉上眼。
安修廷卻不打算放過她。
他的手指用力向內一探,冷笑道:“怎麽,看見自己婬蕩的樣子,還打算繼續裝烈女?”
“啊,啊……”溫艾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她強忍着不要讓自己發出羞恥的聲音,“安修廷,你,你繞了我,饒了我吧……”
“恐怕你的身體不這麽想吧?果然溫家的人,都是這麽虛僞!”
安修廷已經感覺到了指尖的濕潤和吸力,他猛地抽出手拽住溫艾的長發,将她從床上拎起來,按在液晶屏幕上。
“看,睜大你的眼睛看着!”安修廷從背後握住溫艾的腰肢,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一字一字慢慢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這段視頻,你爺爺當年也看過的,而且就在這個房間……你要是不看,豈不是不給你爺爺面子!”
“什,什麽?”
溫艾的心像是被刀子割過一樣,她的眼淚一瞬間洶湧而出,拼命地掙紮着:“安修廷!你不是人!你……”
安修廷終于不再廢話,猛地将身子向前一挺,從溫艾身後狠狠撞了進去!
☆、006:對你?想昨晚上那樣?
溫艾的聲音噶然而止,渾身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她閉上眼睛不想去看屏幕上面的那些污穢的畫面,那是曾經甜蜜的回憶,但是在這一刻,就這樣的被這個男人殘忍的毀掉了。
那一幕,本來是如此的含情脈脈,但是在此刻的溫艾的眼裏,無比的刺眼,無比的惡心。
安修廷不是人,他竟然将這個視頻給爺爺看了。
難怪爺爺會突然中風,她竟然到死都還不知道,原來是這樣。
“繼續看着,如果你還想要孩子的話。”
察覺到了身下女人身體的僵硬,安修廷将溫艾的兩手按在液晶屏上,毫不憐惜地在她緊致的體內穿梭着:“如果你表現好的話,也許我會快點結束。”
…………
這一場折磨,一直持續到了天亮。
碩大的床上,溫艾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安修廷,天快亮了,我也沒用了,讓我帶綿綿回去吧。”
安修廷裹着浴巾,起床燃了一支煙,靠在椅子上十分平靜:“溫艾,孩子是我的。”
說出這句話的他将點燃的香煙捏在手中,一雙鳳眸微微眯起看着床上的女人。
傷痕累累的女人,柔嫩脆弱,但又可惡至極。
“既然四年前你選擇了留下他,你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
他神情淡漠,語言平靜。
溫艾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都已經被他……竟還不肯放過他們嗎?
四年前,四年前他不是已經準備要殺掉孩子的嗎?
難道他毀了溫家還不夠,毀了她還不夠,連她的孩子也要毀了?
看着溫艾這幅無辜的樣子,安修廷心底沒來由地一陣厭惡。
“孩子以後由我來撫養,如果不想看孩子受苦,就最好給你記住,從今以後孩子的母親不是你,而你,和孩子沒有一點關系!”
安修廷說完,對着溫艾冷笑了一聲,起身,往浴室走去。
“不!你不能這樣,安修廷,我求求你,綿綿他當時早産,好不容易才救回來,他的身子不好,離不開我的呀!你不是已經不要他了嗎?我求求你,把綿綿還給我,我會帶着他離開的,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我求求你了!”
溫艾終于明白了安修廷的意思。
他要奪走綿綿,和羞辱她是兩回事。
她居然還可笑的以為,以為他會在滿意之後,放他們回去!
溫艾再也站立不住,從床上跑下去的時候雙膝一軟,在安修廷面前重重跪下:“修廷,你想怎麽對我都可以,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
“怎麽對你都可以?像昨晚一樣?”安修廷冷笑着将煙頭碾滅,也碾滅了溫艾最後一絲希望,“溫艾,你真讓人惡心。”
安修廷已經穿好了衣服,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溫艾。
“修廷,你別走……求你了。”
安修廷要是走了,她要去哪裏找回綿綿?!
溫艾顧不上渾身酸軟和撕裂的疼痛,拼命撐起身子追了出去。
☆、007:求求你了,安修廷,放過綿綿
外面的天色陰沉一片,傾盆暴雨在路面上砸起一個個的水泡,讓人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安修廷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酒店門口,被一群撐着黑傘的人接着快速的走向了一邊停靠着的卡宴車。
溫艾的闖入雨中,沖向安修廷的豪車座駕,對着車上的他再次狠狠跪下。
雨很大,溫艾瘦小的身子在這一刻被大雨狠狠地撞擊着,那種疼,疼得五髒六腑都碎掉了一般。
但是此刻,還有比那種感覺更疼的,是安修廷的折磨。
他竟然将綿綿帶走了。
綿綿是溫艾的生命呀,他怎麽可以……
“修廷,我知道錯了,我該死,是我不好,是溫家的人不好……但是你已經複仇了,溫家的産業你已經全部得到了,我的爺爺,我的父親,死的死,入監獄的入監獄了,你的仇已經報了,求求你,把綿綿給我吧,綿綿是無辜的,綿綿是無辜的呀!”
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眼淚,溫艾朝着車子裏的安修廷俯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冰冷的水泥地面,溫艾的腦袋重重的砸在了上面,硬生生的疼着。
安修廷不為所動。
溫艾一下接一下每一下都狠狠撞在滿是雨水的地上,完全沒有停頓的意思。
很快,有鮮血順着雨水淌了出來,流到了地面上,将她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紅色。
暴雨砸在身上,刺骨得疼,溫艾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她幾乎睜不開眼睛,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
可她能做的,也只有這樣。
安修廷對溫家的仇恨有多大,她能夠想象,埋葬了當年的情與愛,她不恨他,但是她只希望他能夠将綿綿還給她。
那是她的生命呀。
只是,溫艾的哀求并沒有得到安修廷的回應,相反的,坐在車裏的安修廷看着溫艾如此狼狽的跪在大雨之中,那冰冷的嘴角還緩緩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先生,武小姐的電話。”
司機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對着後座的安修廷說了一聲。
安修廷眼眸之中的顏色暗了一下。
“開車。”
冰冷的命令,碾壓過了溫艾的哀求。
司機看着跪在雨簾裏面的女人,臉上閃過了一抹無奈,還是緩緩啓動了車子。
“求求你……綿綿,我的綿綿……”
不知磕了多久,溫艾終于眼前一黑,渾身僵硬地昏死在了雨水之中。
…………
黑暗總是叫人絕望的,溫艾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黑暗吞噬了。
黑暗裏,爺爺的臉帶着絕望與悲憤,不斷的在自己面前浮沉。
爸爸的手上帶着手铐,他的背已經被陳舊的獄服給壓彎了,容貌她看不清,因為她已經有四年沒有見到進監獄的爸爸了。
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溫艾忍不住咳嗽起來。
眼睛緩緩睜開,黑暗在她的世界裏褪去。
但是,來臨的卻不是光明。
“你醒了?”
耳邊傳來關切而又溫柔的男聲。
溫艾喘着氣,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恍惚了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尚辰……”
☆、008:他是一個那麽優秀的男人
“別動,快躺下。”尚辰連忙按住溫艾的手,不許她撐起身子,“醫生說你受了驚吓又淋了雨,加上身子本來就虛,所以才會燒得這麽嚴重。”
他一邊說着,又從旁邊取過幹淨綿軟的大枕頭給溫艾墊上:“要是這次還不好好休息,引起肺炎恐怕要大病一場了。”
受到驚吓?淋雨?
溫艾微怔,腦海中漸漸浮現起安修廷那張俊美的容顏。
她心底一痛,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就要向外沖去:“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睡了多久?綿綿呢?”
“溫艾!”尚辰一把拉住她,提高聲音焦急道,“你現在去也沒用,安修廷不會把綿綿還給你的,你這樣過去,除了激怒他沒有一點好處。”
溫艾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一心只想去将綿綿要回來。
“你冷靜一點!”尚辰不得已只能把溫艾用力拽回來,緊緊圈在自己胸前,生怕她再折騰自己。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綿綿,我……”
溫艾還想掙脫,可話沒說完就是一陣頭暈眼花,差點暈在尚辰懷裏。
她能從床上爬起來,完全是靠着擔心綿綿的一股勁,但高燒沒退,又一整天什麽都沒吃,整個人都虛弱極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額頭也滲出冷汗來,尚辰看在眼裏一陣心疼,眼睛都急紅了,恨不得能替她分擔所有的苦。
“溫艾,安修廷再不濟也是綿綿的親生父親……他不會對綿綿怎麽樣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多多顧念你自己,快點養好身體!”
他把她扶回床上,焦急而又輕聲地安慰着。
溫艾一陣頭暈,努力着還想起來,可整個身子就像灌了鉛一樣沉,根本連争論的力氣都沒有。
她看着天花板有些發怔……原來自己這麽沒用,眼睜睜看着綿綿被人奪走,卻只能毫無辦法地躺在這裏。
看她咬着嘴唇不說話的樣子,尚辰在心裏重重嘆了一口氣,他沉默着把藥片配好,又倒了一杯水遞給溫艾:“先吃藥吧,就算要找綿綿,你也得先好起來……等你退燒了我陪你去找綿綿。”
這話總算給了溫艾一些力量。
她靠在枕頭上,就着尚辰的手把苦澀的藥片全部吞下。
“我沒事,再休息半天就好。”她固執的低頭喃喃,也不知是想說服尚辰,還是說給自己聽。
“好不好得醫生說了算。”尚辰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話截斷:“我去你家給你拿衣服,你就在這裏好好養病,不管什麽事都等病好了再說。”
溫艾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房間。
雪白簡約而不失溫馨的病房,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空氣中反而飄着若有若無的草木調香氛,床前擺着鮮花,牆上還挂着漂亮的風景油畫。
這麽好的特護病房……看來這次又是尚辰幫了她。
“謝謝你……”溫艾苦笑着提提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咱們這麽多年朋友,還說什麽謝字?”尚辰閉了閉眼睛,忍下自己心裏同樣的苦澀,他笑着揉了一把溫艾的頭發:“我讓保姆做了清淡的飯菜過來,還有專門給你煲的湯……一會就會送過來。”
☆、009:安修廷又找來了
尚辰轉身出去了,留下溫艾一個人,對着他的背影微微發呆。
尚辰是個很優秀的男人,高大帥氣陽光開朗,一雙眼睛總帶着暖意溫柔,從小尚辰就會像個大哥哥一樣保護着她。
她和安修廷的事情,尚辰一直沒少勸過她,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選了這條路,有了綿綿之後,尚辰也沒多說什麽,卻總是在她最需要時默默地支持她。
溫艾心底微微嘆息,欠尚辰的,她還不清了。
門外一聲輕響,把她從思緒中拉回。
“進來,把飯菜放在桌上就行了,謝……”
溫艾一句話還沒說完,剛擡頭看向門口,整個人就像被電擊一般定住了!
血色從她的臉上快速褪去,她搖搖欲墜地扶着床邊,雙手緊緊摳住床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目光冷漠地注視着她。
雖然那目光根本毫無波動,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輕蔑、嘲笑、和憎恨。
溫艾打了個冷顫,本能朝後縮了縮身子:“安修廷,你,你怎麽在這兒,你要幹什麽……”
“特護病房?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安修廷沒回答她的問題,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帶,房門在身後關上。
房間裏瞬間就剩下他們兩人。
溫艾仰視着眼前的人,他分明離她還有幾步距離,周身的氣勢卻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努力搖頭,結結巴巴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把看病的錢還給尚辰的,我們不是……”
安修廷的目光落在溫艾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要不是他早就知道溫家人有多麽僞善多麽令人惡心,他幾乎就要被溫艾這幅樣子給騙了!
他笑着輕輕鼓掌,“表演的不錯,果然是賤人生的女兒,一樣賤。”
溫艾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以前她聽爸爸說過,安修廷小時候家裏慘遭滅門之禍,父母親人全家橫死,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又流落到孤兒院。
一次機緣巧合,爸爸遇到他,就收養了他。
她還記得他第一次走進溫家的樣子,小小的年紀,就有着跟別人截然不同的傲氣,他身板筆直,那雙鳳眼仿佛星子一樣熠熠生輝。
他那麽好看,讓躲在門後的她忘記自己是在偷看,傻傻地走出了出來……
那時她好開心啊,因為在這之前,她就在海邊見過這個小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