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隐秘往事
許辰亦緊緊地拿着書迅速地沖進了正房,此時姚羽湉正在桌子上擺放的花瓶修剪裏面的花枝,此時看見許辰亦來了,只是輕輕地瞥了一眼,沒有嫌棄也沒有笑容,仿佛不在意一般。
許辰亦揮手遣走了春花、秋月等人,随後将書本放在桌子上,然後從書本裏取出一封信遞給了姚羽湉。
姚羽湉放下剪子,但是目光依舊在花上,語氣悠然地說道:“有話直說,別浪費大家時間。”
許辰亦感覺這真的是報應,之前對姚羽湉多暴戾,現在姚羽湉對他就有多冷漠,無奈之下只好默默地打開了信封,然後将裏面的信認認真真地念了一遍,随後說出自己的猜測。
聽完信的姚羽湉迅速地推開花瓶,瞪着眼睛問道:“這是誰寫的?然後又讓你趁機污蔑我的叔父?”
“我也在懷疑,不過你叔父确實有嫌疑。”許辰亦仔細地琢磨着信上的內容,張東遠在信中寫明是戶部上面的人吩咐下來的命令,不許晉升他的職位,只派給他輕省的活計,并且不許任何人和他親近,至于革職的事他就不清楚了,因為有感于曾經的幫助,所以才寫信提示。
為了避免牽連,這封信的筆跡十分潦草,據許辰亦估計,這封信應該是故意用“非慣用手”寫的。很是謹慎,将來就算這封信流出去,也沒辦法證明這是何人所寫。
“什麽嫌疑?不關照你就有嫌疑了?”姚羽湉眼中含着幾分輕蔑,“還是警察呢?就這麽空口無憑地污蔑人,是不是上次被打的輕了?皮又癢了。”
“你叔父不會因為我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私會而怨怒我,但是卻因為我要姐他的便利調往工部而大發雷霆,而後我就被革職了,這難道就真的沒有聯系嗎?”許辰亦随後強調說道:“再者,現在不還是懷疑階段嗎?也沒有給你叔父定下罪責,合理探讨不行嗎?何必這麽緊張?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心虛的很呢。”
“誰心虛了?”姚羽湉皺着眉頭說道:“你之前說我叔父是柳相的人,還說他是貪官,可是你沒證據,現在你又懷疑叔父是在官場上阻撓你的人,可是這也是猜測,你還是沒有證據。所以就憑借猜測,就要懷疑別人嗎?你這是警察該有的職業修養嗎?簡直和土匪也沒區別吧。”
“你倒是挺護着姚崇文的,你什麽時候能這麽護着我啊?”許辰亦見姚羽湉這麽據理力争地為姚崇文争辯,雖然不明智,但是心裏就是不舒服。
“我叔父養了我十幾年,你幹嘛了?除了甩給我個球,你還幹什麽了?”姚羽湉翻了一個大白眼,便站起來準備将花瓶放到旁邊的高臺上,卻被許辰亦一把扯了過來,抱在了腿上。
姚羽湉看着許辰亦那執拗的眼神,便懶得掙紮了,別過頭去說道:“反正你就剩下欺負我的能耐了。”
許辰亦看着姚羽湉肉嘟嘟粉撲撲的小臉,實在是喜歡的緊,所以狠狠地親了一下,又軟又滑,感覺真好。姚羽湉随後轉過頭來,捂着紅透了的臉輕斥道:“我和你這麽要好的嗎?這是非禮,你知不知道?”随後趕緊掙紮開來,許辰亦不敢太強勢,擔心傷了孩子,所以順勢放開了姚羽湉。
姚羽湉抱着花瓶走遠了,許辰亦又跟了過去,在後面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姚崇文真的是在官場裏打壓我的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我不是他的侄女婿嗎?”
“就沒其他的人了嗎?”姚羽湉擺完花瓶,走去榻前坐下,蔫蔫地問道:“真的就要懷疑他嗎?他養了我這麽多年,我真的想不出來他為什麽會這麽對你?許辰亦在官場上被打壓兩年,可是在原主的記憶裏,我叔父當初是十分支持這門婚事的,他真的沒理由這麽做。而且你向他求官職,他還生了氣,說明他不贊成這麽做,所以他才沒有在官場上插手管你,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是打壓你的人。”
許辰亦坐在榻上,輕輕地摟過姚羽湉,“恪靖侯府是三流侯府,在權貴間根本就是不起眼的存在,有誰會冒着得罪姚崇文的風險來打壓我?而且這個人還有權力在戶部下這麽一個強勢的命令,想來想去除了你叔父,暫時我還沒有想出第二個可疑人物。”
“其實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表示邏輯上也說得通。”姚羽湉轉過身子,看着許辰亦的臉,圓圓的小臉有着大大的疑惑,“我實在想不出理由,我叔父為什麽要打壓他的侄女婿呢?”
“我為什麽會成為他的侄女婿,還不是因為你嗎?”許辰亦猜測說道:“或許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更不可能了。”姚羽湉對此很是肯定,“叔父和嬸母對我真的很好,還把我母親和父親留給的遺産全部都給我做了嫁妝,如果他們但凡有一點歹心,我定是活不到現在的,直接吞沒了財産,反正我在世上也沒有直系親人了。”
“你對你的父母還有印象嗎?他們為什麽死的?”姚羽湉說的有道理,至少從表面來看是這樣的,盡力地撫養亡兄的孩子,然後又将她風光大嫁,着實算是盡心盡力了。
姚羽湉仔細思索着,随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印象,連畫像都沒有,所以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記得小時候問過嬸母,嬸母說我父親是一個很溫文儒雅的人,我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然後就沒有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說不定母親知道些什麽。”許辰亦牽着姚羽湉的手就去了文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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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辰亦和姚羽湉來文山院找董氏詢問當年的事,不過許辰亦先說了他被革職的事。董氏沒有預料中的怨憤和氣惱,表情和她當初知道許辰亦用私産來挽回名聲的時候幾乎一樣,長籲短嘆地說道:“沒關系,還有機會。”随後就把仔細回想起的事慢慢詳述出來。
“其實我對羽湉的父母是沒太大的印象的,只聽辰亦的父親提起過,羽湉的父親姚崇禮當年也是兩榜進士,雖是農戶子弟,但因才華和人品出衆,被當時已是大學士的周萬端破格收為學生,不止如此,周萬端将還唯一的女兒周元雯許嫁給了他。”董氏頓了一下,看着許辰亦和姚羽湉那好奇緊張的眼神,喝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好良緣,大好前途,本是雙喜臨門的事,可惜啊。”
董氏連嘆幾聲,許辰亦忍不住催促問道:“母親在可惜什麽?可否細講。”
董氏的眼神飄向遠處,仿佛思緒也回到了當年,“那時柳相的勢力還不像現在這麽大,卻也已經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非常風光。具體的朝政之事我不甚了解,只聽說周萬端聯合了幾名大臣集體彈劾柳相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等,條條都是罷官免職的大罪過,嚴重的甚至要抄家。”
姚羽湉聽到這裏,心髒緊緊地揪在了一起,眼神閃爍的厲害,原來許辰亦說的事不是空穴來風?她的外祖父竟然還有着這樣的過往?
許辰亦看出姚羽湉的不對勁,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背,随後勸道:“若是不舒服,我聽過後可以轉達給你。”
姚羽湉搖搖頭說道:“早晚都要知道的事,何必呢?”
董氏見此也似是放下了心,毫無顧忌地繼續講道:“中間過程不得知,但是結果就是當初的柳相安然無恙,所以周萬端便辭官明志,随後更舉家帶口回了祖籍,包括羽湉的父母都離開了京師。本來以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可是沒想到的是兩個月沒到,周萬端先是在老家得急病死了,而後羽湉的父母也死于了一場大火,只留下了和奶娘住在一起的羽湉。”
或許是身體裏殘存的意識,姚羽湉在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她的心悶的厲害,仿佛不能呼吸一般,她很想知道,這樣的事,為什麽她從來沒聽到過?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至于羽湉的叔父姚尚書是何時上京赴考,又如何拜在柳相門下,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董太夫人随後好奇問道:“羽湉,這些事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多問問以前的老人,奴仆也可以,他們應該都略知一二的。”
姚羽湉恭敬地說道:“多謝母親提醒。”
許辰亦皺着眉頭問道:“母親,您可知道羽湉的父親在京師時,姚尚書可是一同在京師,還是在家鄉?”
董氏搖了搖頭,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能知道那麽多事,還知道的那麽詳細?不過是有些朝堂之事鬧得太厲害時,我們這些後宅夫人才會關注一二。”
董氏随後再三叮囑了姚羽湉要仔細照顧孩子,不要太過勞神。姚羽湉答應的利索,可是許辰亦知道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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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辰亦和姚羽湉本想坐在涼亭裏談心事,但是許辰亦非要春花回去取個墊子給姚羽湉墊上,這才放心坐下來。
姚羽湉雖是心事重重,但是對此卻還受用,“你倒還惦記着我。”
“孕婦不能受涼。”許辰亦剛想問過春花,這茶水是不是适合孕婦喝,可是卻眼見着姚羽湉的臉又沉了下來,所以趕緊低聲問道:“你這是……又生氣了?”
“沒有,我生氣幹嘛?我只要能生孩子就好了。”說完便倔噠噠把身子地轉過去了。
許辰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