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毒蛇何來?
姚羽湉和許辰亦風塵仆仆地趕到了耿曦月的院子,耿曦月此時站在院子中央,身體不停地發抖,眼淚雖然撲簌簌地掉下來,但是卻沒有半分嘶嚎聲。
衆人向姚羽湉和許辰亦行禮過後,姚羽湉趕緊問道:“可有人傷到?蛇抓到了嗎?”
耿曦月沒有答話,只有耿曦月身旁的琴英哭着回道:“回禀夫人,沒有傷到,蛇也被抓到了。但是姨娘卻被吓壞了,別說姨娘了,就是奴婢,一想起來,就害怕的不得了。”随後還細致地描繪了毒蛇的花紋和粗細,吓得姚羽湉的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
“既然人已經沒事了,侯爺您就留下陪受驚的耿姨娘,我先走了。”姚羽湉真的不想留在這裏,多留一秒她就渾身難受,可是剛要轉身就被許辰亦拉住了手臂。
“走什麽呀?”許辰亦才不想放姚羽湉離開,給他扔個任務,然後自己全身而退?哪有那麽便宜的事?随後走近姚羽湉身邊,低聲說道:“知道你怕蛇,所以你要是不聽話,我一會直接讓仆婦把那條蛇擺在你面前。”
姚羽湉對許辰亦的狠毒甘拜下風,只好頹着腰、噘着嘴留了下來,蔫蔫地說道:“侯爺說的如此有道理,妾身聽着就是。”随後掙脫開了許辰亦的手。
本是二人之間的再平常不過的“禮尚往來”,許辰亦習慣于“仗勢欺人”,姚羽湉也習慣于“息事寧人”,可是這番小動作放到耿曦月和琴英的眼中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意味。
原本今晚耿曦月在案前作畫,希望能借着畫技挽回許辰亦的一絲好感,可是沒想到忽然從門口爬進來一條花紋粗蛇,吞吐着蛇信子,相貌極其可怖,差點當場把耿曦月就給吓昏過去。
幸好有身手麻利的仆婦及時捉住了粗蛇,這才沒有造成大的混亂,但是當耿曦月知曉這蛇是毒蛇後,整個人的心态瞬間崩了,這是有人要害她啊!
可是這麽陰毒的手段,能是誰下的手呢?又能是誰下的手呢?沒有疑問,在耿曦月的心裏,只有姚羽湉有理由又有能力做這樣的事,先發銀票作出“大度”的虛僞樣子,然後再暗中下手,這樣誰都不會懷疑她了!
原本耿曦月只敢把猜疑放在心裏,不敢聲張,畢竟現在她的處境有些尴尬,可是剛才許辰亦阻止姚羽湉離開,是不是代表他也開始懷疑呢?而且為了她不惜當面出言阻止。
或許她的希望比她預想的要更大,耿曦月暗自鼓舞自己。實際上不光是耿曦月這麽想,琴英也是這麽想的,所以這時立即跪了下來,哭着說道:“請侯爺和夫人一定要派人仔細查一查,這毒蛇究竟是怎麽進入院子的,奴婢懷疑這毒蛇是被人故意放進院子裏的。”
“不可胡亂猜測。”耿曦月趕緊阻止說道:“侯爺和夫人面前可是你能胡言亂語的?”語氣中透着隐忍和委屈。
“故意的?故意放毒蛇害人?這麽驚悚嗎……”姚羽湉聽此身子抖了抖,耿曦月這麽遭人恨的嗎?會不會是誤會啊?也有可能是本來想害其他人,結果蛇卻瞎跑到了這裏?
姚羽湉的思維越來越發散,一旁的許辰亦沉默後沉聲說道:“确實,蛇本已不常見,毒蛇基本是不可能在侯府的。所以……”
耿曦月此時面上雖然依舊孤冷絕俗,但是心內早已非常激動。賣慘裝柔弱這個招數,耿曦月雖然在其庶妹身上見過多次,但是今日卻是她第一次運用,也不知成果如何,但是心裏還是非常非常非常期待的,希望許辰亦意識到她此時卑微的地位和絕望的處境,能夠借此惹得他的三分憐愛,然後再慢慢地挽回他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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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辰亦皺着眉頭找來丁占,随後在耿曦月的萬分期待下,許辰亦正色吩咐道:“趕緊派人去問問,侯府裏的各個大廚房還有小廚房,是不是食材跑出來了?然後再問問各個院子裏的主子,是不是有人買蛇當豢寵了?這種事很危險的,快去!”
耿曦月:???
“食材?豢寵?”在許辰亦的啓發之下,姚羽湉發現自己可能确實跑偏了思路,極是詫異地問道:“咱們府裏有人願意吃蛇的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反正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許辰亦仔細琢磨了,應該沒有其他原因了,就準備和姚羽湉離開,他累了一天了,實在是沒心氣強顏歡笑應付所謂“妾室”。
“侯爺,您就這麽走了嗎?”琴英眼看着事情發展的越來越離奇,随後跺腳控訴道,“難道您就不擔心姨娘院子裏還會再出現毒蛇嗎?”
“是不是這個時候要撒點硫粉啊?”姚羽湉實在不懂這些事,便苦着臉和許辰亦說道:“侯爺是一家之主,這件事您肯定有能力處理,妾身是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姚羽湉想着回去一定要仔細地排查院落,然後再特別仔細地洗個澡,去一去晦氣。
許辰亦也沒經驗,不過想着府內管家應該有經驗,所以趕緊派人去通知管家了,随後便提腳随着姚羽湉離開了這裏,再沒看耿曦月一眼。
琴英:???
耿曦月:……
沒有半句真誠的安慰,沒有半句真摯的問候,就這麽走了?耿曦月不可置信,感情變了,但是變得這麽快這麽徹底的嗎?究其根底,其實根本沒有半分在乎過她吧。
“賤人!”耿曦月眼淚崩落的瞬間,嘴裏狠狠地念叨着這兩個字,然後轉身進了屋子。
琴英原本還很詫異,但是恍然之間好像明白些什麽,但是又好像沒想透,只是趕緊追着耿曦月進了屋內,遣散奴仆後,随後關上了門。
耿曦月進屋後,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坐在說桌前,看着她為許辰亦所作的畫……畫的顏色是那麽鮮豔,這不是就是嘲諷嗎?
嘲諷她的不自量力……礙眼!耿曦月剛想伸手撕了這礙眼的畫時,卻被琴英攔住了。
琴英碎步走向耿曦月,随後皺着眉頭,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随後問道:“姨娘,您覺不覺得其實我們有一點想錯了?”
“什麽想錯了?”耿曦月收回手,“想錯了耿家?想錯了許辰亦?還是想錯了……誰?”
琴英把她的猜想慢慢地說了出來,“姨娘以為侯爺不在乎您,可是若他不是故意不在乎您的呢?就像今天一樣,論理來說,侯爺不可能這麽冷漠的,奴婢看得出來姨娘很生氣,可是若是夫人不在呢?侯爺還會不會這麽冷漠呢?”
“你是說他在乎的是姚羽湉?”耿曦月下意識地否定道:“許辰亦根本不怕姚羽湉,他的心裏也沒有姚羽湉。”
“姨娘這就是鑽進牛角尖了。”琴英琢磨一會兒,似乎終于琢磨通了,此時眉眼飛揚地說道:“侯爺是不懼夫人,但是不懼什麽呢?可懼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姨娘先是和侯爺私會,後來在姚府又當中逼迫夫人,說句實在的,這可以說是死仇了,夫人定不會放過你的。”
耿曦月領略了關竅,驚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侯爺是為了保護我,所以才不願意在明面上和我多接觸的?”耿曦月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立即離開了書桌,在屋子中間走來走去,接着說道:“你這麽一說,好像很多事都能合到一起了,可是好像又有那麽一點不對勁的地方。”耿曦月終于想起來哪裏不對勁了,“私會被撞破那天,我真的發覺許辰亦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了,而且他還說了要兩散的話,如果他真的對我無意了,所有的‘顧忌’都是猜測。”耿曦月的情緒又再次冷了下來,表情又是那副孤寒的幽怨模樣。
“姨娘切莫要想歪了。”琴英趕緊湊過去說道:“侯爺為何突然要與姨娘一刀兩斷?夫人為何又那麽湊巧地來‘抓奸’?這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你是說這裏面有隐情?”耿曦月細細一琢磨才發現不對勁,之前只顧着想許辰亦怎麽會變心,或許他根本沒變心呢?耿曦月拽着琴英坐了下來,仔細地問道:“能有什麽隐情?”
“會不會是姚府的人……”琴英雖未言及,但是眼神給了耿曦月足夠的暗示,“侯爺與姨娘相會不巧被姚府的人知曉了,而後姚府的人威脅了侯爺,想讓侯爺斷了這段情,所以侯爺才會那麽絕情,如果他不絕情,憑着姚府的勢力,姨娘可能早就……而後風聲不知又被夫人得知了,所以才會有了那天的事。”
“可是侯爺完全沒提過姚府的事啊,而且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他為什麽不和我明說呢?我一定會理解,也會等他的。”耿曦月十分不解,回想以往,“而且,許辰亦對我說過,如果姚尚書真的疼惜姚羽湉這個侄女兒,他在衙門如今的職位絕對不止如此。”雖然不清楚許辰亦為何這麽說,但是她還記許辰亦提起時眼角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