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位姨娘
“你倒是挺坦然。”許辰亦聽了姚羽湉這話,心裏的氣竟然散了一些,随後用安撫的語氣說道:“你有私心,我也有,所以你能別用你的私心來為難我嗎?”
“你哪來的資格和我說這些?”姚羽湉抱着膀挑着眉瞪着眼說道:“難道我是願意做你這侯夫人的?說這話不臉紅嗎?良心不痛嗎?”
“好。”許辰亦嘆氣,都是他欠她的,随後認栽說道:“你說怎樣就怎樣,我這就去看她。”許辰亦堵着一口氣轉身離開,随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姚羽湉真的滿滿的期盼。
實在是忍不住,許辰亦走過來問道:“你真的這麽大度?”
“哇,你這是碰瓷,你知道嗎?”姚羽湉嫌棄地說道:“以後請你牢牢地記住,我和你沒關系的,好嗎?”
“我們有沒有關系,還不是我說的算的,你做的了主?”随後不懷好意地将姚羽湉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那眼神中明晃晃地散着一絲□□的味道。
這眼神不對勁啊?臭流氓!死變态!姚羽湉挺着脖子立即退後三步,一副大度的樣子,“我才不要浪費時間和你做什麽口頭之争,我要回去吃飯了。”心裏怒罵死變态讓,然後趕緊坐到飯桌上,而後不忘提醒許辰亦,說道:“記得娟姨娘搬院子了,記得問問丫鬟再去。”
許辰亦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甩衣離開了。
“裝什麽帥?”姚羽湉看着滿桌子的飯菜,心裏有些惆悵,“看見他就沒有好心情,什麽時候能結束這樣的日子啊。”随後哀嘆,“自由,你在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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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辰亦先讓丁占問了路,而後再讓他給自己帶路去現在娟姨娘的院子。
走在路上,許辰亦開始正式考慮自己和姚羽湉的關系,可是該怎麽考慮呢?他們兩個為何來又會有怎樣的結局,似乎既不能靠他們二人自己也不能期盼老天爺。
許辰亦心煩時,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
丁占忍不住贊道:“好美的琴聲。”
擾民!外放差評!許辰亦皺着眉頭沒做評價,只是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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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英趴在院子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許辰亦,別說許辰亦了,連個人影都沒有,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琴英只好低頭琢磨着措辭如何安慰耿曦月。
耿曦月在房中優雅地彈着琴,燭光飄搖,美人朦胧,尤其是當耿曦月聽到隐隐約約的腳步聲時,她談得更加認真了,因為她記得許辰亦曾經和她提過,他當初就是因為空絕的琴聲才會對她産生好感的。
好久沒有認真彈琴了,談着談着耿曦月就開始認真投入了,可惜卻沒發現站在門口的只有琴英一人。
琴英不忍打擾耿曦月,待一曲完畢,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喚道:“姨娘。”
“怎麽只有你?”耿曦月站起來張望也沒看到其他人,驚訝地問道:“難道侯爺沒過來?”
琴英點了點頭,目光中透着惋惜,低聲勸道:“娟姨娘畢竟真的受了驚,先去安慰她也是應該的。”
“侯爺去看她了?這怎麽可能呢?”耿曦月明明記得許辰亦曾經說過,他對姚羽湉和娟姨娘都無半分情誼,而且她來侯府後已經使了銀錢仔仔細細地打聽過,娟姨娘雖然以前是許辰亦的通房丫頭,但是無論是許辰亦婚前還是婚後,娟姨娘都不得許辰亦的寵愛,一個月之內,許辰亦幾乎只去三、四次左右。
所以許辰亦為了娟姨娘而放棄來看她,真的是因為當初的事惱了她了,厭了她了?耿曦月不能接受這個認知,許辰亦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絕對不能放棄。
琴英見耿曦月臉上崩裂的表情,随後趕緊勸道:“姨娘,您千萬別犯傻啊,夫人雖然說讓您和娟姨娘争寵,但是這指不定是讓你們自相殘殺的招式呢。”
“我知道,我怎麽能不知道呢?”耿曦月深深地嘆息,說道:“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以為許辰亦和孫厚慶不一樣,但是孫厚慶好歹娶了我,給了我名分,但是許辰亦呢?出了事直接要撇幹淨……所以許辰亦既然靠不住,我在後宅只能靠着孩子将他對我的看重拉回幾分。我知道夫人可能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可是我沒辦法,我不動,難道就看着娟姨娘走在我的前頭嗎?”耿曦月抹掉眼角的淚水,也不知道在勸誰,随後說道:“或許許辰亦現在這麽對我,只是因為他還得顧忌姚崇文的勢力,否則我相信他一定不會這麽對我的,他或許薄情,但是不應該是這麽絕情的人。”
希望如此吧,但是琴英實在不忍這麽直接說出來。既然有希望,那就繼續努力吧,随後積極地說道:“這樣吧,奴婢再出去打探,若是再看到侯爺,奴婢直接說姨娘想見他,姨娘您看可以嗎?”
耿曦月猶豫地點了點頭,随後叮囑道:“你就說……我知道錯了,可是都是被耿家逼迫的,不然他們就會将她沉塘的。”
琴英使勁地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姨娘,奴婢知道該怎麽說的。”就在琴英轉身離去的時候,耿曦月阻攔說道:“下一次吧,否則太心急落了刻意就不好了。”雖然她和許辰亦彼此早就不是當初的模樣,但是盡量保持吧,或許将來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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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辰亦大步邁進了娟姨娘的院子,綠草聽見院子裏仆婦的通報,激動的差點跳起來,趕緊催道:“姨娘,好好準備,侯爺馬上就進來了。”
娟姨娘不斷在腦中回想籌措已久的說辭還有之前的那些技法……所以當許辰亦進來後看到的就是娟姨娘緊張不安的神情。
綠草行禮的時候趁機輕輕碰了一下娟姨娘,娟姨娘這才反應過來,随後柔聲問安。
娟姨娘的美是很內斂的美,小家碧玉,溫潤清和,只是言行間總有一種畏縮之氣。許辰亦遣走下人,随後問道:“屋子住的可還舒心?”
“夫人不止寬宥了妾身的錯,還替妾身打點了一切,所以妾身很舒心。”娟姨娘估摸着許辰亦的表情,随後有些忐忑地問道:“侯爺,可是在衙門累到了?不如讓妾身為侯爺捏一捏?”以往每次許辰亦來都是這套流程,先是“捏一捏”,随後“躺一躺”,最後“睡一睡”,第二天“醒一醒”,然後“盼一盼”。
許辰亦看着娟姨娘那期盼的表情,心中并無喜意,反而泛着一種淡淡的憐憫,此時的他也有些理解姚羽湉勸他來的緣由了。許辰亦笑着讓娟姨娘不必緊張,他不累。
娟姨娘見此雖然面上舒展了,但是心裏卻開始有些害怕了。以前許辰亦對她很是随意,因為她從小就是使喚丫頭,所以直覺得自然。但是如今許辰亦對她笑、對她客氣,她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原主今年年十八歲,姚羽湉今年十七歲,娟姨娘今天十八歲,說起來還都是“花朵”的年紀呢。許辰亦狀似随意地問道:“平常都做些什麽打發時間啊?”
問這個幹嘛呢?娟姨娘在許辰亦的後院待久了,腦袋好像有些遲鈍了,不過危急關頭還是比較好用,所以仔細想過後……娟姨娘心虛地開口說道:“放心吧,侯爺,妾身明白了,自明日起,妾身就去給夫人晨昏定省,盡自己妾室的本分。”
啊?許辰亦皺起眉頭說道:“後宅的事,夫人怎麽安排,你們怎麽做就是,我只是随意問問,你不必揣測過多。”
娟姨娘點了點頭,但是無論是眼神還是坐姿,在許辰亦眼裏都是那麽的拘謹。許辰亦見此也不想多談了,先是叮囑娟姨娘小心燭火,随後便起身離開了。
綠草本在門口竊喜,可是當他看到許辰亦走出卧房時,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待許辰亦和丁占走遠後,綠草趕緊奔回卧房,看着愁眉苦臉的娟姨娘,既疑惑又難過,問道:“姨娘,怎麽了?侯爺為什麽沒留下來啊?”
“我也不知道。”娟姨娘努力思索着說道:“總感覺侯爺有點不一樣了,在成為姨娘之前,我可是服侍了他八年,所以……”随後搖頭說道:“可能是耿曦月的事鬧得太大了。”随後似是想起了什麽,“或許侯爺早就不一樣,畢竟我從來沒想過他會背着夫人和其他女人在外面私會。”
“姨娘怎麽這麽淡定啊!”綠草焦急地說道:“現在後院裏可不是只有您和夫人了,還有隔壁呢,這回侯爺來了又走,指不定要被她們怎麽笑呢。”
“輪到你對我恨鐵不成鋼了?”許辰亦走了,娟姨娘反倒感覺輕松,此時說道:“當姨娘這件事本來就是要被人家笑的,就像我生的孩子,在民間就是實實在在的‘小娘養的’,所以任其自然吧,不是不争,只是沒必要那麽使勁。”
綠草見此也不勸了,随後惋惜地說道:“如果姨娘能有當初蓮姨娘手段的十分之一,至少能留住侯爺的三分寵愛。”
“你個小笨蛋!”娟姨娘随後挑眉問道:“蓮姨娘最後的手段是什麽,你知道嗎?”
“就是伺候人的本是呗,不然還有什麽?”綠草疑惑地問道:“難道她是狐貍精,會惑心術不成?”
“蓮姨娘最厲害的手段不是她自己的,是老侯爺給的。”娟姨娘自嘆不如地說道:“蓮姨娘雖然相貌美麗,但不是後院最漂亮的,沒學識、家世也不出衆。”
“那是什麽呀?”綠草埋怨說道:“姨娘慣會欺負奴婢,每次都說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