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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掌心紅痣惹是非

談瑞秋萬分無奈地閉了閉眼。

就說算盤打得再精也沒用,談家夫婦想盡胳法李代桃僵,卻怎麽也算不到秦文略不僅醒得早,甚至還要她近身伺候……

張眼偷觑着文嬷嬷和王嬷嬷的臉色,她不禁無奈地搖頭嘆氣。

瞧吧,她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呀!她要是和秦文略的接觸愈多,屆時談三進府,被識破的機率就更高。更麻煩的是,她要是和秦文略愈親近,就準備被兩位夫人給鬥到死吧。

中秋剛過,王府因為秦文略養傷,連外賓都不準入,更別提擺宴了,孟寄蘭不知道賞她多少個白眼,讓她暗自傷心,傷心她在談家訓練得一等一的狗腿功,在這座王府裏壓根派不上用場,只能頂着身分,硬着頭皮裝富貴擺架子了。

再這樣下去,她已經不敢想象接下來的日子會變成怎樣,別說談家夫婦沒算到,就連她也沒算到不喜人近身的秦文略竟突然大改變召她當看護。

想想那日,他很明顯的是要在旁人面前裝作與她親近,事實上人走戲散場,他立刻就趕她回屏香苑。而他這種表現她很滿意,期待他繼續保持下去,可人算不如天算,事過幾天,他突然耍陰招,要她近身伺候,而且是一早就讓蘇嬷嬷傳訊,讓她連裝病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教她頭疼極了。

眼看蘇嬷嬷就在外頭候着,她又沒病沒痛,只能認命了。

看着文嬷嬷,她好心地給了些意見。「文嬷嬷,想法子和老爺聯系,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知道,倒是小姐也得要多加注意才成。」向來笑臉的文嬷嬷一臉愁雲慘霧,攢起的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

「唉,我盡量想個法子讓王爺把我趕回屏香苑吧。」唯今之計,也只有如此。

帶着玉露跟着蘇嬷嬷朝主屋走去,她不斷地想,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秦文略将她列為老死不相往來戶呢?

不,這也不成,要是搞砸了,等到談三來時,想重修舊好那就難了。想至此,她不禁抿嘴輕笑,她何苦想這麽多,談三與他好不好,關她何事?要緊的是她必須逃出王府,至于往後的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所以,順其自然吧,見招拆招就是。

來到了秦文略的寝房門前,蘇嬷嬷刻意壓低聲道:「娘娘,王爺貪靜,要是王爺沒有吩咐,還請娘娘盡量別開口,還有,讓玉露在房門外候着吧。」

「我知道了。」她朝蘇嬷嬷揚笑,留下玉露,随即跟着進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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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裏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藥味,不見半個丫鬟伺候,只有徐贲随侍在旁,而秦文略正倚在床柱邊,一雙俊魅眸子直瞅着她。

她唇角微勾,大大方方地與他對視。

她臉上的粉厚得很,要是換成面粉的話,加水和勻,說不準還能揉出一顆包子呢,任他再怎麽瞧,也絕對瞧不清她的五官。

「王爺,王妃來了。」蘇嬷嬷滿臉是寵溺的笑,彷佛視他如親兒。

「叫她把臉洗淨。」秦文略沉聲道。

談瑞秋抽了口氣。不要吧,她的臉要是洗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她可以不管談三往後入府會是怎樣的光景,可問題是他日若被發現談家貍貓換太子,那面臨的可是欺君大罪,滿門抄斬是逃不過的,哪怕她只身躲在外頭,恐怕也會落得被通緝的命運,屆時天曉得李二爺還願不願意收留她!

「王爺,妾身習慣抹粉,你就依了妾身嘛。」她軟綿綿地央求着,巴不得他覺得惡心,立刻将她斥到天涯海角去。

果然如她所猜測,秦文略毫不掩飾嫌惡地別開臉,對着蘇嬷嬷道:「禦醫呢?」

「差不多快到了。」蘇嬷嬷應着,随即走向門外,果真瞧見留守在王府的陸禦醫正随着胡娘子前來。「王爺,陸禦醫到了。」

談瑞秋望向門外,就見一位年約四十上下,身穿紫色暗繡環圈長袍的男人徐步走來,她随即繞過花罩,避在竹雕簾後頭,然而眼尖的陸禦醫還是瞧見了她的背影,從衣着判斷出她的身分,随即恭敬地向她施禮。

談瑞秋見狀,只能隔着竹雕簾朝陸禦醫微颔首。

陸禦醫來到床邊給秦文略請脈,一會便噙笑道:「王爺今兒個的脈象沉且勻,正是回穩之态,只要再靜養幾個月,傷勢必能痊愈。」

秦文略漫不經心地笑道:「多虧王妃細心照料,才能讓本王恢複得如此好。」

談瑞秋聽至此,眉頭不由皺了下。

這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來着,她哪裏照料過他了?今天也不過是頭一次踏進他的寝房,幹麽說得好像她衣不解帶地照料他?

為何這麽對陸禦醫說?陸禦醫自然是要回宮向皇上禀報他恢複的狀況,無端端地把她給提了進去,到底是在盤算什麽?

照眼前的狀況看來,陸禦醫說不準會以為他倆感情極佳,将這事也禀了上去,可讓皇上知曉這事到底有何用意?和當初皇上賜婚有關聯嗎?

官場上,衆人皆認為皇上極看重秦文略,尤其他又立了戰功,然皇上卻将右佥都禦史的千金指給了他。雖說是欽天監觀測天象就其方位,找出适合沖喜的姑娘,但七王爺的正妃豈是四品言官千金匹配得上?

在同個方位上,還有威定侯和鎮國将軍府等皇親國戚,家中亦有年紀差不多的嫡女千金,可偏偏皇上就是挑中了談家。

談家夫婦初知這事時,樂不可支,壓根沒細想其中古怪,反倒是她這個被趕鴨子上架的人,一直覺得這事不單純,如今秦文略又刻意作為……她受不受寵其中的利弊到底與誰相關?

「娘娘。」

耳邊傳來蘇嬷嬷的喚聲,談瑞秋才發現陸禦醫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她趕忙走出花罩外,瞧見徐贲正伺候着秦文略穿上中衣,而他的胸腹之間纏着一層層的布巾,她不禁想,他确實是福大命大,受了這麽重的傷又昏迷大半年,竟然沒有半點癱瘓萎縮現象,是瘦了些,但還挺賞心悅目的。

「蘇嬷嬷,那我該做什麽?」她問着。該欣賞的都欣賞了,也該進入正題了。

「這個嘛……」蘇嬷嬷沉吟着,見胡娘子正領着端藥而來的丫鬟,便接過湯藥遞給了她。「給王爺喂藥吧。」

談瑞秋聞着那腥臭難聞的藥,不禁用力咽下反胃的嘔感,緩緩地走到床邊,适巧徐贲也替他打理好了,必恭必敬地退到一旁。

「王爺,喝藥。」她把藥端到他面前。

她想,雖說他走幾步就氣喘籲籲,但能走能動代表他沒殘,自個兒喝藥是天經地義的,總不會要她扶着他一口一口喂吧。

他願意,她也不肯啊。

秦文略面無表情地瞅着她,目光繞過她,一旁的徐贲立刻上前接過了藥碗,笑得和氣生財道:「王妃娘娘貴體金安,這點差活就交給奴才吧。」

徐贲原本是照料秦文略起居的太監,跟着秦文略離宮立府,為人相當和氣,據蘇嬷嬷的說法,他治下相當有手段,不能教他那張笑臉給騙去。

「那就有勞徐大管事了。」既然人家不需要她喂,她也沒興趣硬湊熱鬧。

「哪兒的話,這是奴才分內的事。」

談瑞秋站到一旁,心想這照料一事應該是差不多到此為止了,待他把藥喝完,她也應該可以回屏香苑了吧。

哪知,秦文略豪氣地把藥給喝下後,使了個眼色,徐贲立即從紫檀櫃裏取出一只木匣,恭恭敬敬地遞到她面前。

她疑惑地看了眼,蘇嬷嬷喜形于色地道:「娘娘,這是王爺給娘娘的見面禮,快快收下吧。」

給她的?談瑞秋萬分不解,但還是止不住好奇心,打開了木匣,驚見竟是一套頭面,撚金絲綴各色寶石的流蘇金步搖和簪花數把,同款镂空掐絲金镯兩只,精雕龍鳳呈祥半镂空的羊脂玉镯兩只……

忍不住的,她不着痕跡地咽了咽口水,以往在談家時,嫡姊擺顯時,總會搬出箱底的頭面炫耀一番,但別說在談家沒見過,就連在現代她也不曾見過這種作工,雕琢得如此精巧的金飾和玉镯。

發了!這下子發了,哪裏還愁逃命沒盤纏!

「娘娘,這套頭面可是王爺親自挑選的,雖不是宮中所出,卻也是城裏最富盛名的金良閣的飾品,那精巧的雕镯是出自皇上賜封金雕鬼手的金匠大師塗信德之手,可是千金難買的極品。」蘇嬷嬷笑柔了向來冷情的眸,但不知怎地看在談瑞秋眼裏,總覺得她像有幾分惆悵。

談瑞秋收回心思,将注意力擱在木匣裏,關于這金雕鬼手塗信德她是知道的,在談家時就曾聽太太說過,別說大師之作,就連想要上金良閣訂件首飾,沒等個幾年,是絕對等不到的。

在李二爺的黑市裏,曾有一件巧雕金玉擺件,叫價到黃金三千兩百兩,李二爺摀着嘴偷笑了許久,因為他當初收購時也不過花了百兩銀子而已。

她只能說,李二爺是個心肝很黑很敢賺的黑心奸商,她必須好好跟他看齊,學其精髓不可。

不過,這木匣這麽大,她要怎麽偷偷運回房而不讓兩位嬷嬷發現?

嗯……她必須好好想想這個問題才好。

正忖着,總覺得有多道目光關注着她,不着痕跡地用餘光偷觑,這才驚覺屋子裏除了秦文略和蘇嬷嬷之外,每個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

她不小心露出什麽表情了嗎?她冷靜下來,又悄悄打量了下,才發覺衆人的驚詫是意外秦文略的出手大方,而徐贲只是用非常和善的笑臉對着她,教她壓根猜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

但有什麽好想的,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想再多也沒用,眼前最重要的是——「蘇嬷嬷,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先到廳裏處理一些府裏的雜事?」

反正她該伺候也伺候了,該退場了,是不?況且,王府裏的雜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雖然她只負責統籌下令,但對于這種多如牛毛的雜事,還是覺得厭煩,不過今天被這木匣沉沉地壓得很開心,再煩都不厭。

「王妃今日只需要留在寝屋照料王爺便可。」

談瑞秋眨眨眼。照料啥?他有什麽好照料的?瞧他喝了藥後彷佛有幾分睡眼惺忪,分明是被藥效催得快睡着了,她還留在這裏做啥?她必須抓緊時間回房藏木匣,這是非常重要的私事,必須盡快處理才成。

「府裏有許多事必須倚仗徐大管事,況且聽雨那件事也循線查到一點線索,交給徐大管事處理是最妥當的。」蘇嬷嬷隐晦地暗示着。

談瑞秋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聽雨那件事查出一點眉目了,但就算逮着了人,對方要是不供,那就啥事都辦不成,如今派出徐贲,嗯……意思是說,他在宮中待了一、二十年,自有刑求的一套就是了。

再者王府裏的往來人情等等雜事也得交托徐贲才成,那日會讓寬王太妃給闖進王府,就是因為徐贲近身照顧秦文略,才沒能将寬王太妃在踏進門前就打發走,由此可見徐贲在王府的重要性。

人家都說成這樣了,她當然是從善如流了!「就讓我留下來照料王爺吧。」橫豎她是拿人手短,既然拿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首飾,伺候伺候人家也是應該的。

可是,照顧病人真的是一件異常無聊的事!

談瑞秋觑了眼睡得深沉的秦文略,無聊地托着下巴。早知如此,就別讓玉露回屏香苑,好歹可以讓玉露到書房去幫她挑兩本書來,省得她閑到直發呆。

屋裏只有她和沉睡的秦文略,屋外更是靜谧得一點聲響都沒有,教她連微微動一下,衣裳摩擦出窸窣聲都感到不自在,所以她只能一直保持同一個坐姿,坐到她腰酸背痛還是不敢亂動。

她沒好氣地睨向徑自睡得很爽的秦文略,這男人就連入睡了濃眉依舊緊蹙着,也不知道是身子不适還是怎地。

想起他午膳用得少,就連湯藥都喝得比飯菜多,她不禁搖頭。要是正常進食都做不到,喝再多湯藥恐怕都是事倍功半,可偏偏他是王爺,要是真吃不下,旁人能勸的還是有限。

忖着,她不禁想起她的老公蘇秦。在前世裏,她有着美滿的家庭,疼她寵她的老公和兩個女兒,事事樣樣都有老公替她張羅,可就算是十八般武藝皆通的老公也有生病的時候。

他一旦生病也是懶得進食,從來身子強健的人一病就得耗上一段時間才能康複。不過,她有樣法寶,只要一端出來,他再沒食欲也會捧場。

她不擅廚藝,會的也就只有那麽一樣——桂圓粥。不需要珍貴的食材,弄點紫米配上桂圓,丢上一把紅豆,再加點黃耆紅棗,雖說黑糖較妥,但她老公就偏愛冰糖的清甜,入冬時喝上一碗,渾身暖呼呼的,讓他發點熱流點汗,比吃藥還好用。

想起他喝桂圓粥時的滿意表情,她不禁勾彎了唇,但笑意沒停留太久,随即隐沒在悵然的眸底。

當她走時,他還好吧,有好好的吧……他那般死心眼的人,簡直是愛她入骨了,她壓根不敢想象她走後他變成了什麽模樣。有時她會想,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央求他再找個所愛,別讓自己孤單到老,可偏偏這種話她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是多麽自私的人,哪怕自己已不在世,哪怕明知他會孤單到老,也不允其他女人靠近他。

可是他如果真是孤單一人……

「別走!」

思緒驀地被身旁的沙啞喊聲給打斷,她猛地收回心神,雙眼直盯着秦文略,卻見他雙眼緊閉,伸長了手像是要抓住什麽。

「王爺?」她低喚了聲,他卻像是被困在惡夢裏,痛苦的呻吟,手在半空中摸索着。她皺緊了眉,心想自己好歹拿了人家的賞,怎能棄人家不顧呢,還是先把人喚醒吧。「王爺,醒醒……醒醒啊,王爺!」

她喚了幾聲,不見他清醒,見他的手像是努力想要挽回什麽,她想也沒想地握住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死緊,痛得她低吟出聲。

「王爺,快醒醒啊!」她痛得大呼着。

天啊,不用握這麽緊吧,老天啊,她的手好痛啊!

許是她喊得夠大聲,秦文略一把将她拽到面前,張開猩紅的眼直睇着握在手中的小手,氣息紊亂地注視半晌。

「王爺,先放手吧……」她軟聲央求着。

她可不希望自己一時好心卻換來骨折的下場……老天啊,他看起來明明就纖瘦得緊,為何會有這把吓人蠻勁啊?

「芸娘……」他啞聲喃着,松開了手,看着她掌心的紅痣,徐徐地揚開笑,轉而輕撫她的頰。

談瑞秋慶幸手終于被松開,可下一刻又被他的親近吓得說不出話。「王爺,你睡迷糊了,我不是芸娘……」

芸娘?哪位呀,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去找找吧。

「芸娘……妳終于肯回來了……」他啞聲喃着,眸底一片濕潤,面容痛苦噙着近乎瘋魔的癫狂,唇角卻吊詭地帶着笑意。

談瑞秋直睇着他扭曲的俊臉,感覺他正用力地抹去她臉上的粉,擔心臉上的粉真會被他揉掉,她不假思索地掙紮着,用力過猛反教自個兒摔跌在地。

來不及喊痛,躺在床上的秦文略已經掙紮地下了床,一把将她扶抱在懷。「沒事吧,沒事吧……」

見他擔憂受怕的神情,談瑞秋心裏真的有點毛了,他傷到的應該是身體不是腦袋吧,怎麽會睡了一覺,整個人像是半瘋似的?該不會這府裏有人要害他,在他的藥裏下了什麽吧。

難不成這看似風平浪靜的王府,其實比談家內宅還要不堪?

正胡思亂想着,卻感覺自己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有股濕意,她垂眼一看,心口一窒,忙道:「王爺,你……我先扶你回床上躺着,你得歇會才成,你的傷口滲血了!」

老天啊,別鬧了!今兒個禦醫才說過他情況轉好,要是明天禦醫請脈,發覺他惡化了,這帳是不是要算在她頭上?

「我沒事,不疼的,妳……臉上為何要裹着粉?」他笑問着。「髒了嗎?我替妳拭淨可好?」

「我……」談瑞秋想哭了,見他真的想抹掉粉,抗拒道:「王爺,不用了,我喜歡抹粉,抹粉很好,你別擦了!」

喂,外頭有沒有人啊?裏頭這般大的聲響,怎麽就不見有人來,天色都快暗了,也差不多要送晚膳了吧!

「妳……不想用原貌見我,不想讓我瞧妳的面容,妳……恨我嗎?恨我來不及護妳,護妳腹裏的孩兒嗎?」

看着他殷紅的眸底蘊着月華,聽着那卑微央求的沉嗓,談瑞秋心底莫名地痛着。雖不能理解他的話意,但這當頭最重要的還是——「王爺,身子要緊,先回床上,咱們待會再說可好?」

不管怎樣,她得要先看看他的傷勢,天曉得那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妳擔心我?」

「當然啊。」瞧他神情放松些許,她動作輕柔地緩緩退開,正欲攙扶他起身時,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她忙道:「外頭的快來人!」

幾乎是同時,蘇嬷嬷已經推門走了進來,見她扶着王爺狼狽起身,王爺單薄的中衣上染上了血,吓得趕緊上前攙扶,忙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嬷嬷,王爺睡迷糊了。」談瑞秋小聲道。

蘇嬷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幫扶着秦文略坐回床上,卻見他伸手欲拉談瑞秋,談瑞秋随即退上一步,急聲道:「王爺,我不是芸娘。」

雖然殘酷,但她還是必須告訴他真相。

「……妳不是芸娘?」

瞧他瞬間黯淡的眸,談瑞秋只能向蘇嬷嬷求救。

「王爺……芸娘死了,你又忘了嗎?」蘇嬷嬷啞着聲道。

「死了?」他僵硬地望着她,長睫緩緩垂下。「對,芸娘死了……快一年了……我卻像是等待了兩輩子……」

那嘶啞帶着鼻音的粗嗓觸動談瑞秋的心,把他和她最愛的男人連結在一塊。

當她離世時,蘇秦是不是也像他這樣?

費了一番功夫才将秦文略給安撫好,重新包紮并喂了藥,待他睡下後,王府才又恢複了平靜。

談瑞秋在寝屋旁的小廳裏坐着,晚膳只用了兩口便再無心思用膳。

一會蘇嬷嬷掀簾走來,面上帶着歉意,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瘀痕。「都怪老婆子不好,竟只讓娘娘伺候着王爺。」

談瑞秋順着她的目光淡淡揚笑。「不打緊,只是瘀傷罷了,幾日就好。」她的手上被秦文略緊握過的範圍,全都冒出了可怕的黑紫色。

蘇嬷嬷取了藥膏,替她揉着瘀血,直睇着她掌心明顯的紅痣。「王爺是睡迷糊了,可也是因為這紅痣才會教他更錯亂。」

「怎麽說?」

「芸娘是我的佷女,也是王爺的侍妾,她的雙手掌心皆有一顆紅痣。」

談瑞秋不禁愣了下,忍不住想,原來掌心有痣的人還真不少,她的前世今生,掌心皆有紅痣,蘇秦總說掌心的痣是他們前世情緣未了,今生相聚的依據,憑着掌心的痣,他們就能找到彼此,她不信那些,但願意為了蘇秦而相信。

「芸娘十三歲進宮當宮女,遇見了正欲離宮立府的王爺,王爺對芸娘一見傾心,所以立府時便将芸娘給帶來王府,等着芸娘及笄,欲将芸娘收為側室,然而芸娘身分太低,別說是側室,就連要當侍妾都不成,而芸娘也不肯。」

「……芸娘不喜歡王爺?」她問得小心翼翼。

「不,正因為太愛而不肯。」

「為什麽?」在這世道,能夠兩情相悅是多麽不易,她在談家已經看了太多只以利益出發的男歡女愛了。

「芸娘認為自己配不上王爺。」蘇嬷嬷像是陷入回憶,唇角浮現若有似無的笑。「可是芸娘愈是抗拒,王爺愈是強求……娘娘是否瞧過王爺的掌心?」

談瑞秋眨了眨眼,直覺得蘇嬷嬷這話轉得還真是毫無征兆,但她照實道:「沒有,王爺的掌心怎麽了?」

「王爺說,掌心的痣是老天要讓前緣未了的情人相遇的憑借,而芸娘掌心有痣,王爺沒有,所以王爺拿錐子在自己的掌心烙下兩個疤,就說在此後無數個來世他們能夠再續情緣。」

談瑞秋傻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原來會相信這種浪漫傳說的不只是她的老公,就連王爺也信了在掌心烙下疤……她頓了下,內心湧現荒唐的推論,懷疑他也許是她老公穿來的,但随即便打消了想法。

如果真是她老公,他不可能這一世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她真是想太多了。

「王爺都做到這種地步了,芸娘一定很感動吧。」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哪個時代的女人,都應該撲上去來個愛的抱抱,順便給他秀秀。

「沒有,芸娘逃得更遠了。」

「……為什麽?」難道是被秦文略自殘的行為吓到?但……那不算自殘吧。

「王爺不願娶正妃。」

談瑞秋恍然大悟,對秦文略這個男人又添了幾分欣賞。

秦文略貴為王爺,豈有不迎正妃的道理,可他為了所愛而拒迎正妃……這男人也真是不容易了。

「王爺不願娶妃茲事體大,芸娘不願王爺為她沖撞皇上,而後王爺便受皇上指派前往北卑城,平定了邊防的部落征戰,凱旋回朝時,王爺向皇上求了恩典,願意由皇上指婚迎側妃,但同時納芸娘為侍妾。」

談瑞秋聽着,忍不住為秦文略和芸娘心疼着。

「于是,王爺納了兩名側妃,卻不願賜號給兩名側妃,落得現在還是夫人的名號,不多久芸娘也成了侍妾,那段時間裏王爺忙于政務,而芸娘在府裏也極為安分守己,直到去年才懷了身孕,那時王爺掌了五衛營,常忙得連王府都歸不得,而我也一時疏忽,忘了防備,芸娘和腹中孩兒就那麽沒了。」

談瑞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無聲地安撫好一會,才問:「可有找到兇手?」

「沒有證據,但是誰所為大家心知肚明。」

談瑞秋回想初見蘇嬷嬷時,蘇嬷嬷對府裏兩位夫人的輕慢,甚至對孟寄蘭的苛刻淡漠,再加上秦文略當着寬王太妃的面毫不給顏面地駁斥,倒是不難猜想兇手就是孟寄蘭。

「而後,去年底西北邊防軍牒回報,請求援軍,王爺便自動請纓,歸來時,已是傷重昏迷。」說到此,蘇嬷嬷揩去眼角滑落的淚。「王爺一生坎坷,母妃淑妃在他十歲那年殁了,又沒有外戚撐腰,獨自一人在宮中求生存,好不容易得其所愛,卻是這種結果……」

瞧蘇嬷嬷哭花了臉,淚水沿着縱橫的皺紋滑落,談瑞秋心裏難過,出言安撫。「嬷嬷別難過,總會否極泰來的。」

「是啊,要不是這回迎了娘娘,王爺怎會醒呢!」

談瑞秋不禁莞爾,只能硬着頭皮應着,「是啊。」沖喜要是真能救人命,可能到處都在沖喜了吧。

「可王爺總是會……」

「初醒時總是這樣,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更好些。」

「蒙娘娘金言,希望真能如此。」蘇嬷嬷感激地望着她,不禁道:「這回能迎娘娘為正妃,真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談瑞秋笑了笑,不置可否。她不過是運氣好,進門時王爺适巧醒了,但說到底,她也不是個正牌王妃,待在這兒的時間不會太長。

想想,她也欠了秦文略一個道歉,不該偷偷地在背地裏腹诽他,畢竟他已經言明不娶正妃,可是重傷清醒後,竟發現自己娶了個沖喜王妃,也莫怪他對自己沒什麽好臉色。

一個看似位高權重,實則被人掐在手中任人操控的王爺,他的苦,能體會的大概沒幾個。

「往後還請娘娘能随侍在側地照料王爺,老婆子認為有娘娘伺候着,王爺的病與傷肯定會好轉得更快。」

談瑞秋點了點頭,算是答允了。其實她待不待在秦文略身邊,她認為與他的病情好壞無關,但幫人一把也不是不成,尤其是看在那筆豐厚的「盤纏」分上,她多幫一點也是天經地義。

蘇嬷嬷見桌上的菜色幾乎沒動,不禁替她布菜。「娘娘再用點吧,要是不合胃口的話,再差廚房的人去準備。」

談瑞秋忙按下她手中的筷子。「不了,沒什麽胃口。」她想了下,問:「王爺用膳了嗎?」

提到秦文略,蘇嬷嬷的臉色瞬間慘淡了下來。「王爺不想吃,已經撤下。」

「這不成,不能讓王爺只喝湯藥不吃東西墊胃,是藥三分毒,總得吃些東西養點體力才成。」談瑞秋抓着蘇嬷嬷道:「要不備些王爺愛吃的,當然先問問禦醫王爺吃得吃不得,這樣成吧?」

蘇嬷嬷聽完,臉色更苦了。「老婆子根本不知道王爺愛吃什麽。」

「嗄?可是嬷嬷不是……」

「王爺二十歲離宮立府之前,為防被下毒,什麽都不挑,擺上桌的都吃,每樣都是淺嘗,壓根看不出喜好,而立了府後,他的膳食是芸娘張羅的,唯有芸娘才知曉王爺偏愛的幾道菜。」

談瑞秋一臉傻愣,心裏暗暗為秦文略嘆息。古時皇帝用膳,鍋碟盤碗都要擺上百個,每樣都淺嘗,就是為防中毒,而他不過是個皇子就已經防成這樣……依她猜,他大概沒什麽偏愛的,只要能吃得飽不被毒死,他大概都不讨厭吧。

想了想,她不禁暗罵,這到底是什麽破年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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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36.4萬字
  6.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8.2萬字
  7.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1萬字
  8.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