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1
臺上, 高個少年往那一站，便吸引住了臺下衆多姑娘的眼睛。
他坐在高腳凳上，幽淡的燈光在眉眼處打下一片柔軟的陰影, 眉目低垂, 修長的手指輕撥琴弦, 一把悅耳的嗓音低低吟唱道：“……我寫的歌略帶些灰色, 把愛悄悄放進口袋……baby 不想讓你走oh所以我流眼淚喘息不停no, 因為我心痛，記憶甜美抹不掉，所以不想離開……請你握住我的手，不要走oh no……”
伴着這歌聲裏, 酒吧最裏邊, 沙發最角落的地方, 兩個年輕的男女還在接吻。
鐘瑾本以為葉淮生只是臨時起意, 就像有些時候他會突然低下頭來在她嘴唇上蜻蜓點水一下, 一絲絲前奏都沒有的那種。然而她再次判斷失誤。
酒吧的氣氛實在太好了，葉淮生捧住了眼前這朵芳澤就不忍再松手了, 舌尖頂了頂她的唇珠, 像一尾靈活的魚, 鑽入她微張的口中。
這一刻五官變得異乎尋常的敏銳, 耳邊林若白那一把溫柔的聲線還在淺吟低唱着, 幽淡的燈光被葉淮生擋在身後，罩下一個淡淡的陰影，鐘瑾不知什麽時候被葉淮生抱到腿上, 圈在懷裏，周身被清淡的煙草味裹攫，她向來對煙味敏感，卻并不排斥葉淮生身上的煙味，可能是這煙味并不濃郁，參雜在男人周身清冽的氣息之中，一點點就足以刺激感官，如一口滾燙辛辣的酒液，滾入肺腑。
陳夢往嘴裏送了一口酒，然後拿酒杯朝沙發的角落裏指了指，“看看他們，再瞅瞅我們，憂不憂傷，難不難過，同志們？”
沈園園跟着林若白的歌聲打着拍子，一臉沉醉的閉着眼睛，拍了一下陳夢的頭，“安靜，別打擾我聽歌。”
蔣小明閑閑靠着椅背，看着臺上的林若白，一臉欽佩，“看不出來林若白還有這麽一手。”
“這有什麽難的，我也會啊。”張然嚼着槟榔。
蔣小明一點沒給面子，笑罵道，“你他媽少吹牛逼，有本事上去彈一個啊。”
陳夢也幫着林若白說話，“會彈吉他有什麽了不起，我們班長還會拉手風琴呢，你會嗎？”
張然沒聲了，目光在臺上的林若白身上打轉，不知為啥，一肚子火氣，真是一個強勁的對手啊。
要說外貌，張然和林若白完全不一樣的類型，非要說誰比較好看，那肯定是林若白更勝一籌，至于才藝和智商，張然更不如林若白了，不過張然有一點比林若白好，臉皮厚，會講騷話，他嘴角淺勾了勾，目光似有若無朝許昕那邊瞥過去，也不知道打什麽主意。
既然葉淮生不鳥人，那撥年輕姑娘們早就把注意點從他身上轉移到了臺上的林若白，一曲罷，拍着手嚷嚷着，“帥哥，再來一首呗！缺個伴唱啊，你們誰去？”
“我來我來！”馬上有姑娘自告奮勇站起來。
那邊一群起哄地拍手吆喝起來。
陳夢沈園園急了呀，連忙推許昕，“心心，你還愣這兒幹嘛啊，快上啊！！！！”
自從林若白上去之後，許昕莫名其妙地變得安靜無比起來，一直沒擡頭看臺上，全程低着頭刷手機，這會兒一臉狀況外地擡起頭來，“怎麽了？”
陳夢沈園園快被她氣死了，率先舉起手來叫道，“有請我們歌壇小天後上場！”沒等許昕反應過來就被這兩人拉上場去了。
歌壇小天後許心心同學擡起頭看到那邊那個姑娘已經快上去了，甩開陳夢沈園園的手一路小跑過去，從後邊推開那位妹子，妹子化着濃妝，燈光下厚厚的粉整張臉都有點肅然，瞪着許昕，“你幹嘛？！”
許心心笑嘻嘻的，“不好意思啊，上面那個是我男朋友，你讓讓，讓我過去。”
那姑娘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狠狠瞪了許昕一眼，氣呼呼扭頭走了。
許昕最喜歡看人家被自己氣到的樣子，蜜汁酸爽感，所以完全沒管這句話帶來的後果，反正酒吧裏人口嘈雜，誰聽到她說什麽。
許昕開開心心地跳上臺，走到林若白面前，一臉我真是好人啊的表情，“班長，我來救場啦！”怕林若白誤會，她特意解釋說，“和不熟的人唱歌肯定很奇怪吧，我怕你尴尬啊，咱倆怎麽說都同桌這麽久了，這點小忙我必須幫你啊。”
林若白看了她一眼，很快移開目光，低頭撫琴，不知為什麽，許昕感覺他今天的氣壓有點低，靠近過去一點點，把臉也探過去，好奇問，“你好像不太高興啊，怎麽了嘛？”
林若白擡起頭，視線與她相觸，“你剛才和那個女生說了什麽？”
他的聲音輕淡，許昕沒聽清，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啊？”
林若白不再看她，低下頭，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靈活彈奏，随手就是一小段，短短幾秒，許昕耐心極好的站在旁邊等着他，彈罷，林若白擡頭，還是那把低啞溫柔的嗓音，“下去吧。”
許昕不可思議地眨眨眼，好像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站在他旁邊看着他，“不用我伴唱嗎？”
“不用。”他的語氣很簡潔。
“哦。”許昕沒說什麽了，轉身跳下臺。
轉身的一瞬間，她聽到林若白對着話筒彈那首《如果有來生》：“我們去大草原的湖邊，等候鳥飛回來，等我們長大了就生一個娃娃，他會自己長大遠去我們也各自遠去……”
是過去她最喜歡哼的那句。
許昕腳步一頓，心裏彌漫開來一股子意味不明的感覺。
就在大家都以為臺上那對有戲，卻見許昕去而複返，一群人震驚臉，“怎麽回來了？”
許昕攤攤手，一屁股坐在陳夢旁邊，“不知道啊，班長好像心情不太美妙。”
陳夢和沈園園相互看看，一時之間也有點看不懂狀況。
沈園園問許昕，“心你剛才和那女的說了什麽啊，我看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你是不是說了什麽話氣了她？”
許昕翹着腿，嘴角壞壞勾着，“也沒啥啊，我那是為了幫助班長啊。”
“那你到底說了啥啊，她能氣成那樣？”蚊子也很好奇把。
許昕笑嘻嘻的，眯眼看着臺上的林若白，輕輕的，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說上面那個是我男朋友啊。”
“我去！”一群人震驚地嘴巴都張大了。
“許心心，你玩也太大了。”沈園園啧啧啧感嘆道。
鐘瑾和葉淮生也停下了，加入到八卦中來。鐘瑾偷偷在葉淮生耳邊說，“我有一種感覺，心心和班長可能要成。”
葉淮生笑笑，沒說話，拉過她的手包在手心裏玩。
許昕真的沒往特別深的地方想，就是純粹想看人吃癟的樣子特別好玩，被他們這麽一說，心裏也有些怪怪的，但是她堅決認為自己對班長沒有歪心思，堅稱他們是純潔的友誼。
純潔的友誼……
啥玩意兒。
班長可能要哭暈廁所了。
沈園園默默遞了個眼神給陳夢，陳夢又默默看向鐘瑾，鐘瑾無聲嘆了口氣，她看向葉淮生，小聲說，“我收回剛才的話。”
葉淮生輕笑了一聲，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對着自己，“鐘老師，能不能對我好點兒？”
鐘瑾被他說的一臉懵逼，心一個猛縮，擡頭看他，“哪裏對你不好了？”
葉淮生低頭看着她，“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的眼裏只能看着我，不能有別人。”
鐘瑾擡着頭，怔然地看着他，一時間好像被人抽掉了語言表達功能，她舔了舔嘴唇，主動把臉靠上去，靠在葉淮生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心口緩慢攀升上來一陣感動，燙的眼眶滾熱。
說不出話，只覺得喉口一片澀意。
“我答應你，”鐘瑾擡起頭看着他，柔軟的眸光映襯着點點光亮，“以後只看的到你，眼裏只有你。葉淮生，你知道嗎，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用很多很多的愛，很多很多的，全世界最愛你的這顆心，填補你心裏那片空缺。我想改變你，想讓你變成一個溫暖的人，一個快樂的人，以後，哪怕我不在你身邊……”
葉淮生兩指捏住她的嘴巴，低頭看着，漆黑的眸光深深沉沉，“你不會不在的，一直都會在……我沒辦法……鐘瑾你知不知道，你把葉淮生救起來了，難道你還想再把他丢回去一遍嗎？以後，別說這樣的話，不然，我真的有可能會生氣，很生氣。”
“好。”鐘瑾揚起微笑，“你忘了我們拉過勾勾的，不會食言的，別生氣了，笑一笑。”她伸手，手指按在葉淮生唇角兩邊，輕輕向上提高。
葉淮生看着她，不自禁地揚起了唇角，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哥是明騷，林同學那是暗騷。
這裏是生哥的地盤，我必須說喜歡生哥啊，下次轉場就不是他了。
不不不，我愛生哥，一輩子都愛他（放狗屁！）
生哥：我用的着你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