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郡主的垂青
自從那次刺殺過後,許木木便越發深居簡出。
“郡主,我們在莊子中發現了一塊令牌。”脈香奉上一個檀香木盒。
令牌?難道是那塊梅花令?
許木木接過盒子,打開,一縷清清淡淡勾勾纏纏的梅花香氣便在空氣中慢慢暈染開來,拿出盒子裏面那塊長方形木質的物件,仔細地端詳着。
這塊牌子的質地極好,前後兩面都寫了一個巨大的“令”字,在“令”的斜上方,畫了一枝梅花,那梅花的畫法,和她第一章 看見的梅花一模一樣。
“這就是梅花令麽......”許木木摩挲着那塊牌子,喃喃自語。
良久,許木木把梅花令放了回去:“我讓你去查的關于‘梅花引’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脈香開口:“奴婢着人盡力去查,也只查到一點皮毛,似乎關于那個組織的事情,有人刻意抹去了。”
“說來聽聽。”
“十年前,江南橫空出世了一個組織,取名‘梅花引’,是做殺手生意的,據說是只要錢給的夠多,就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之後幾單生意,處處印證了這一點,因此江南官員時常受到殺害,死了三個郡守之後,國師大人出手端了‘梅花引’,他們自此銷聲匿跡。”
“當年死的是哪幾個官員?”許木木抿了口茶。
“這是那些官員的資料。”脈香遞上一沓紙。
許木木随手翻了翻,指着其中一個一名字問:“這個叫葉千尋的,是誰?”
“葉千尋是當年支持清繳‘梅花引’的主力,也是最先受到‘梅花引’迫害的一批人之一,她的女兒嫁給了京都榮寧侯府蘇侯爺家,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還有一個外孫,至今下落不明。”
“姓蘇?那個外孫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什麽時候的生辰?”
脈香想了想關于蘇家的事,方道:“那人名叫蘇躍,今年應該十九,至于生辰,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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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為何?”許木木有些奇怪。
“因為蘇躍并未上家譜,自從他消失以後,再沒人提起他。”
“去查查當年蘇躍是怎麽消失的,葉千尋在江南的宅子也進去搜一搜,我猜......”許木木微微眯了眯眼,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當年那本失蹤的賬冊,一定和葉千尋有關。”
當年‘梅花引’的出現過于離奇,除了國師之外,葉千尋是最了解這個組織的人,他甚至偷出來一本‘梅花引’的賬冊,可是直到他死,也再沒人知道那本賬冊的下落。
許木木總有一種預感,只要找到那本賬冊,她就能知道很多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是。”脈香沒再問更多。
“對了,我的及笄禮,也快了吧。”
許木木是在四月出生的,算算日子,如今已經快三月末了,她快十五歲了。
“是,已經定好日子了。”
“你去給蘇時遇送一封信,悄悄兒的,不許被旁人發現。”許木木取出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遞給脈香。
“是。”
“好了,你下去吧。”許木木本還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卻覺得什麽都不必再說了。
脈香回頭看了看許木木尚還有蒼白的臉色,憂心忡忡地出去了。
許木木幽幽嘆息一聲,不知為何,她最近總覺得自己行動沉重,胸口晦澀之氣不去,常有年歲不保之感。明明她已經避過了三次落水,可是卻絲毫沒有輕松的感覺。
轉身走到書房,取出那本書,嘩啦啦地翻了一遍。
她畢竟不能每天和蘇潋婉呆在一起,所以她身上發生的很多事情,就連她也是不知道的。
按照先前經驗,這個時候,男女主應該定情了才對,可是根據這本書裏面記載的,除了偶然幾次對話,蘇潋婉對男主的印象竟然僅僅只是,許木木的二表哥。
不得不說,許木木有點爽到了。
翻到後面的預告,許木木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
白山寺之行。
在她的及笄禮之前,不該有這個情節的,因為她也去了。甚至可以說,這次去白山寺,就是為她求簽祈福。
這一次的出行,聲勢浩大,長公主和衡陽夫人都去了,未免她感覺無聊,還特意給她找了玩伴,蘇潋婉和孟纖纖,皇上還特意讓二皇子送她們前往。
這一次倒是沒有刺殺了,而是她們一起在後山玩的時候,不小心滑落了山崖,雖然受傷不重,僅僅是扭傷了腳,可是也非常狼狽。
該不該讓蘇時遇跟她一起去呢?若是要,那該用什麽名頭?許木木又想到雲江茶館那次,他們還沒說完的話。
用男寵的名義麽......
可是若是她說男寵,長公主一定不會答應的。長公主當年只有驸馬一個人,她也希望她的女兒身邊只有一個人,能夠擁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
可是許木木覺得,她雖然對蘇時遇有些好感,卻沒到那種生死相許的程度,萬一她遇上更喜歡的呢?
思慮良久,許木木還是決定讓蘇時遇跟着一起去,怎麽跟長公主說她都想好了,就說她喜歡蘇時遇喜歡得無法自拔非君不嫁,想拉着他一起去問問大師他和她的姻緣問題。
把書收回去,許木木決定給蘇時遇繡一個定情信物,來表示她所謂的深情不悔。
翻了翻她以前的那些活計,都是些竹子蘭花牡丹花的,誰會送給對象這樣沒有代表性的物件啊。可是如果是什麽玉冠扇墜子,她又覺得大可不必。所以自己繡個鴛鴦戲水的花樣,那是再合适不過了。
畢竟蘇時遇全身上下,最最吸引她的,還是那張臉。
別說什麽內涵不內涵的話,如果長得醜,也很少有人會有耐心去深究更加深層次的東西的。
鴛鴦戲水的意思就很直白啊,她就是饞他的身子。據說她那個素未謀面的爹,曾經也是京都萬千少女的夢,不說他的才華如何,光他那張臉,就讓人魂牽夢萦欲罷不能。
————三日後。
“蘇時遇?你怎麽會在這裏?”許木木瞪着一大清早就包袱款款出現在她的別院裏面的蘇時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趨勢不對啊,她娘怎麽會這麽放心一個男人就這般登堂入室的?還有衡陽夫人,她們都不管嗎?
蘇時遇面上笑眯眯地,腦子裏卻想到了他過來之前,來自長公主、衡陽夫人以及當今聖上和太後的威脅恐吓。
長公主:“雖然除了你的臉我暫時還沒看出來你哪裏好了,但是既然木木喜歡你,我便不多說什麽了,若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你可仔細你的皮!”
衡陽夫人:“雖然我很欣賞你,可是昌平若是有什麽不順心了,我第一個不饒你!”
聖上:“昌平喜歡你,你不要辜負了她。”
太後:“昌平是個好性子的,本宮希望,你也是個好性子的,若是昌平有半點不好了,唯你是問!”
半點好處沒撈到,倒是威脅的話一籮筐一籮筐來了,蘇時遇覺得他也很無辜很委屈啊。
“是長公主,衡陽夫人,皇上和太後叫草民過來的,畢竟昌平郡主對在下情根深種,非在下不嫁,就連去白山寺都舍不得這麽久得不到在下的消息,所以在下就來了,随同郡主一起出發,随侍郡主左右。”
這一堆在下在下的聽的人腦袋暈,許木木越聽,臉就越紅,哪裏會有人這麽恬不知恥地說別人喜歡自己的呀!她喜不喜歡他他自己心裏沒點數嗎?怎麽就這麽......這麽應承下來了?
不得不說,許木木雖然羞窘難耐,可是真看見蘇時遇來,心裏還是很高興地。
許木木故作鎮定地看着蘇時遇道:“我那天問你的話,你可有答案了?”
“問我的話?什麽時候問的?又是問的什麽話?還請郡主再說一次,也好讓在下回想回想。”
許木木才不相信蘇時遇他是真的忘記了呢!
“公子當真想不起來了?難為公子還要去考試,連這點事都記不住。不過沒關系,蘇公子的臉畢竟好看的緊,就是看在公子這張臉的份兒上,本郡主也會多寵愛你的。”
“寵愛?”蘇時遇反問了一句,繼而笑道,“那在下希望,郡主能多寵愛在下一段時日,不要因為在下日後年老色衰,就把在下趕出郡主府,畢竟在下記性不好,想來考試也考不出什麽好成績,只怕要仰仗郡主良多呢!”
......
不生氣,不生氣!許木木在心底瘋狂安慰自己,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一般男人對于吃軟飯之類的事情,尤其是書生,就算做了這種事,那也絕對不會承認的吧!蘇時遇這狗男人怎麽一點都不知廉恥呢!
“蘇公子可真是想得極美,是不是別的公主啊郡主啊,對公子說這種話,公子都照單全收啊!”這話說出來就顯得酸溜溜,聽得蘇時遇卻有些高興起來。
蘇時遇高興了,許木木就更生氣了。
聽到這種話他居然高興!太過分了!她堂堂的昌平郡主,比她身份高的沒她長得美,比她長得美的沒她身份高,這樣完美的姑娘垂青于他,他不僅不戰戰兢兢感恩戴德,聽她說別的女子也可以要他居然還高興???
蘇時遇也發現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合時宜,還容易讓人誤會,急忙分辨:“能得到郡主的垂青,才是在下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