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裝飾了
周一一覺睡到早上九點才醒來,如果不是有那麽最後一點僅存的生物鐘扶持,他甚至想一覺睡到國慶節。
他窩在被子把自己團起來,只露出鼻子和眼睛,不想動彈。
周一家在曲江,是在城區東南邊上的,淮中在西安西北方向的郊區,兩地兒錯了好長一段兒距離。
平時他在校外不遠有房子,不經常回家來,昨天也是第一次開着他的“神車cb400”往主家開。
往日在郊區沒人管,周一根本沒想過開摩托會攤上事兒。
迷路了就算了,堵車也可以從副道竄過去。
偏偏被噪音太大被熱心市民舉報,還被交警逮個正着。
什麽重型機車駕駛證,他統統沒有,甚至還未成年,沒帶身份證的那種。
喜提警局一游,事件定性為:城區開重型摩托,影響及其惡劣。無證駕駛,無視相關法規。念其未成年,進行相關知識普及教育,同時對監護人批評罰款。
車,扣留。
你媽的,想想就糟心。
最後還是他哥周啓把他保了出去。
少不了一頓臭罵。
這全家從上到下,他爸慣着他,他媽慣着他,管家也慣着他,恨不得去哪兒都把小少爺護着。
只有他哥會罵他,罵的周一整個人都和個蔫兒了的小白菜一樣,都第二天了,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周一想到這兒,只得不情不願的穿衣服起來。
床上是舒服,但一想到他哥那張臉,他就不敢再明目張膽的逃課了。
這還是正式開學第一天,他就曠了早讀,等到了學校估計就到大課間了。
完了班主任要是給家長一告狀,他哥又得訓他。
所以說上學煩人呢。
周一穿好了準備出門,想了想,還是返回卧室把校服拿出來了。
他校服外套特髒,裏外都寫着去年全班同學的個性簽名,當時高一畢業,流行這一套。
周一不想參與,硬是被趙律把外套搶過去傳送簽名了。
他皺了皺眉頭,又暗罵了一句,手裏拿着的哪兒像是校服,不如說是抹布。
只不過沒辦法了,他戴好眼鏡和帽子,就這樣出門去學校了。
這回沒有摩托開,他不想擠地鐵,便讓司機送送自己,從家裏到學校也就用了四十分鐘,比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周一到班裏的時候,第二節 課剛開始。
他穿着自己的短袖,把校服外套特別随便的往身上一套,拉鏈不拉,肩都沒卡上去,還一外套的鬼畫符塗鴉,像一小混混。
打報告進去的時候看的數學老師直皺眉。
周一不太認識數學老師,只是覺得有些眼熟,老師卻認識他。
這老師叫包小為,挺有經驗的老教師了,教的班成績好還特受學生喜歡,去年帶了周一一學期的,周一什麽德行他心裏也有個七七八八。
本着“才開學的”喜氣洋洋的原則,包小為沒怎麽訓周一。
随便說了兩句,就讓他回自己座位待着了。
周一哪裏知道哪兒是自己的座位,他完全沒有對于班主任排座位這件事情的印象。
只是他瞅着自己昨天班會時坐的位置沒人,就走過去了。
坐下的時候,旁邊的楊意用有點微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周一這才後知後覺隐隐約約意識到,這以後,楊意就是自己的同桌了。
楊意沒有更多的反應了。
就算有,也早在清早來班裏搞清楚一切的時候流過淚了,當然他不會。
…
人類的本質到底是什麽,這是永遠沒有結論的。
但是高中生的本質一定是數學課必然開小差。
太痛苦了,太枯燥了,太無聊了。
周一絕望三連。
他沒跟着老師講的內容走,自己把書拿出來翻,從頭翻到尾。
好像都是之前補課學過的……沒什麽新奇東西,也沒什麽格外高難度的。
總而言之就是沒意思,還不如自己做題。
周一側過頭去看自己的新同桌,楊意右手撐着頭,手掌微微撐開擋着眼睛,頭低下來一了一些,已經睡了。
好安詳一男的。
周一想不通了,怎麽去哪兒這人都是在睡覺,不會是有病吧。
沒有人身攻擊的意思,周一心想,就是嗜睡症之類的,很嚴重的那種。
他自己歪下頭,去偷偷觀察楊意,湊到人耳朵旁邊叫人家名字。
聲音太輕了,叫不醒。
他發現自己新同桌睫毛還挺長,睡覺的時候,感覺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一轉一轉的,睫毛也跟着不穩的眨。
周一想拿手指戳一戳了。
楊意右手撐着頭睡覺,周一左手托着下巴看他。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數學老師在講臺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別人的窗子,你裝飾了數學老師的憤怒。
“你們兩個站起來”,包小為扔過來一根粉筆,誰也沒砸中,他對比着講臺上的座位表叫名字,問:“來,楊意同學,這道題選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一時爽,一直短小一直爽。
事後真的火葬場……合同馬上到了我得趕快湊齊全文三萬以上字了。
明天我争取6000,一會兒就開始……
嗯嗯半架空的背景,所以是半個發生在西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