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敵人，故人？（下）
“師傅，你來。”進比武間的時候，唐逍炎忽然朝高菱招呼道。
高菱微微一愕，便朝唐逍炎走去。
唐逍炎走進內間，将門關上，這個房間是隔音的。
“師傅，讓我上吧？”唐逍炎道。
高菱道：“為什麽？”
“因為師傅你會輸。”唐逍炎道：“那個簡中校武力本來就在你之上，再加上她性格冷酷。今日師傅你內心不平，發揮自然會失常，所以不但會輸，甚至可能會輸得很難看。結實，高長官會更加難過。若我出戰，我是你徒弟，簡中校就算贏了也沒有面子。而且，師傅日後全力以赴，未必沒有一戰之力，那樣高長官的希望也不至于破滅。”
高菱聽完後，本來冰冷憤慨的神情頓時融化。
然後，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行。我這次與簡韻的比武雖然意義重大，但畢竟不是生死之争。但你與令狐守卻是生死決鬥。”
“我與簡韻比武，是必輸之局。但是，你與令狐守卻還有萬一贏的可能性。”高菱道：“盡管在短短三天，你不可能達到與令狐守等同級別的實力。但是你在暗，他在明。他依舊以為你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必然會輕敵，你趁機用滅絕刺殺術，有心算無意。盡管非常渺茫，但是終究有一線希望。”
“剛剛你也聽到了，假如你贏了，便通過了聯盟軍校的體力、敏捷等測試，這才是至關重要的。”高菱望着唐逍炎的眼睛道：“假如，你今天與簡韻比武。固然能夠保住我和父親的面子，但是卻顯露出你的實力。那三天後的比武，你再無任何一絲勝算，便是生命也有危險，所以是萬萬不行的。”
“但這次戰鬥，卻是高長官無比看重的。”唐逍炎擔憂道：“雖然，我不知道高長官心理在想什麽。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高長官肯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師傅身上，假如今日師傅輸給了簡中校，那麽高長官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高菱面孔流露出一絲柔弱，一絲哀傷。
然後，小手輕輕撫摸上唐逍炎的面孔，柔聲道：“不會的，父親和我都不會失去希望的。”
“因為，從今天起，我們的希望就是你。”高菱美麗的雙目頓時流下淚水，泣聲道“唐，你願意成為師傅的希望嗎？師傅這幾十年背得很累，師傅想依靠你，你願意讓師傅依靠嗎？”
說完，高菱已經淚流滿面。
唐逍炎只覺得眼眶一陣陣發熱，用力而又堅定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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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就在三天後打贏令狐守，那就考上聯盟軍校，那就成為機甲武士。讓我父親不再絕望，讓父親不再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活着。”高菱泣不成聲道：“當年，父親為救令狐潮和簡伯庸，一己擔下不屬于他的責任，卻反被二人陷害，上了軍事法庭，剝奪了軍職，趕出了軍隊……”
“唐，你是師傅從來沒有見過的天才，從今天開始，師傅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你的肩膀上。但是，現在你要做的是離開，不要看我與簡韻的比武，因為我會輸，我會輸得很狼狽，師傅不願意你看到。”
“師傅想讓你現在就離開，你答應嗎，我的小男人。”高菱伏在唐逍炎胸前柔聲道。
唐逍炎面孔，此時仿佛又度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屬光澤，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乖。”高菱的目光變得溫柔而又寵溺，對着唐逍炎的嘴巴，輕輕地應上自己柔軟美麗的紅唇，輕輕地吻上。
無限的甜美，無限的迷醉。
三秒後，高菱嘴唇離開，朝唐逍炎擺了擺手，轉身朝比武間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從後門走，乖。師傅以後就全靠你了，我的小男人。”
“乖，聽話……”
……
※※※
唐逍炎匆匆離開武館，低着頭找到公車站，走上公交車，沒有位置，便站着。中途一言不發，嘴唇香甜依舊在，內心潮湧。嘴唇顫抖着，眼睛顫抖着，面孔肌肉顫抖着。
“小夥子，我到了，你來坐。”一個中年女人下車了，拍了拍唐逍炎的肩膀道。
“哦！”唐逍炎仿佛被驚醒了一般，木然地朝那中年女人點了點頭。不過，座位很快被另外一個青年眼疾手快搶走了。
下了公交車，他走回家裏，整個過程，仿佛都沒有知覺一般。
“怎麽才回來，菜又涼了。”唐逍炎媽媽埋怨道。
唐逍炎想要張口，卻仿佛說不出話來。
“說那麽多做什麽，吃飯。”唐逍炎父親冷面道。
桌面上多了好幾個菜，而且是價格不菲的菜，不過唐逍炎沒有發現。
吃完後，唐逍炎直接走進房間裏面，鑽進被子裏面，才覺得整個身體有了反應，開始不住地顫抖。不去想任何事情，任何景象，在被窩裏面顫抖了一會兒，唐逍炎從床上起來。
來到書桌面前，開始溫書。
不知道多長時間後，外面母親敲門，端來一碗雞湯。在母親擔憂的目光下喝下這碗雞湯，冰涼顫抖的胸膛，仿佛才有了一絲溫暖。
……
※※※
“師傅呢？”唐逍炎走進武館，只見到了高手，頓時問道。
“她沒事，在醫院裏面，你不要去看她，她覺得醜，等好了再去看她。”高手面無表情朝裏面走去，道：“從今天開始，我訓練你。”
“我用五秒的速度與你對戰，只用滅絕刺殺術。不用虛拟系統，直接面對面的對戰，用竹刀。”高手一邊說，一邊遞給唐逍炎一支竹刀。
高高手帶着唐逍炎來到比武間內。
唐逍炎看着手裏的竹刀，不管是分量還是長度都和之前用過的短刀一摸一樣。
“請指教。”唐逍炎持刀行禮，而後身形如電，如同一團影子一般，飛快繞着高手，瞬間已經劈出十幾刀。
高手只是躲閃并不反擊，忽然間，他手中刀如同毒蛇吐芯一般，閃電般刺出。
瞬間，唐逍炎只覺得腰間一麻，一陣劇痛，手中的竹刀幾乎掌握不住。
“三秒，實戰中，你已經死了。”高手冷冷道：“再來。”
唐逍炎再次攻出，這次用的是無敵無我，完全是自殺性攻擊。
4秒後，唐逍炎手臂被斬，輸了。
“再來。”
5秒後，唐逍炎喉嚨被點，輸戰。
“再來。”
……
“再來！”
晚上六點，唐逍炎已經和高手整整戰了六個小時。
“19秒。”高手收刀道：“昨天你和高菱最後一戰也是19秒，但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假如你今天仍舊是高菱再戰，那麽你已經能夠維持30秒不敗了。而維持30秒不敗，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麽嗎？”
“知道。”唐逍炎點頭道：“那就意味着不會再敗，距離勝利已經不遠了。”
“第一招，第九個變化。”高手忽然道。
唐逍炎沒有任何猶豫，身形猛地彈出，手中竹刀飛快劈出，雷霆閃電，瞬間整套動作完成。
“5秒22。”高手道：“你看到了，經過你的融會貫通。你完成一套動作的時間，已經從5秒55變成了5秒22。只要低于4秒，你就能贏令狐守。”
“孩子，你坐下。”高手盤坐在地，朝唐逍炎道。
唐逍炎在他面前盤腿坐下，一直冷峻的表情頓時變得柔和起來，将竹刀放在一邊，道：“孩子，我很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你懶散，你的惰性，你喜歡逃避你不喜歡面對的事情，你熱血，你聰明卻不是事事都審時度勢，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你也願意去做，你也願意去碰，你不夠理智……”高手道。
唐逍炎微微一愕，道：“這不都是缺點嘛？”
“是缺點。”高手點了點頭道：“但是任何事物都是平衡的，都是雙面性的，缺點就意味着優點。懶散、惰性，喜歡逃避。同時也意味着包容，對自己的包容，很大程度上又何嘗不是對別人的包容，你真正地向往美好的事物。自律性強、剛硬的人，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他們冷酷。他們或許會向往美好，但是卻在冰冷與黑暗中向往美好。”
“你的這些特點，我都沒有。”高手道：“我心硬，我苛求自己，我思想上有着強烈的潔癖，所以我才會被人陷害，所以我才不容易幸福，我有自我強迫症。”
唐逍炎只是聽着，卻不知道高手究竟到表達什麽意思。
“你是天才，你是我這一輩子見過最絕頂的天才。”高手堅定無比地道：“只需一年，你就能徹底戰勝令狐守。再過兩年，你就可以将他踩在地上，他只能擡頭仰視你。”
唐逍炎頓死明白高手想要說什麽了。
“昨天，高菱讓你離開，你聽她話了。”高手道：“現在我想讓你走，去亞非聯盟，那裏很亂，那邊有一支雇傭軍首領，是我曾經的兄弟，他可以照顧你。我有錢，會給你帶走50萬，足夠你幾年的花費，你明天晚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