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萬字一更) (1)
代如顏靠近着輕摟住宮玉低聲道:“那小九……也不能太突然了啊。”
掌心的柔軟觸感與那時隔着單薄的觸感全然不同, 宮玉側臉蹭着代如顏的側臉應着:“阿顏不喜歡麽?”
“沒有。”代如顏一手握住宮玉的手, 一手輕摟着宮玉的後背似是猶豫地說:
“我只是覺得小九這樣子太色了。”
太……
色了……
宮玉如同遭受雷擊一般, 整張臉漲紅着。
代如顏的指尖輕摩挲着宮玉那露在溫泉水外的肌膚輕聲道:“這種動作多是那些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才會如此。”
“小九平日裏總乖乖待在府邸裏, 到底是跟誰學壞了?”
額……
滿受打擊的宮玉念叨着:“我哪裏學壞?”
“阿顏真的是太打擊我了。”
代如顏指尖輕捏着宮玉的耳垂說:“打擊?”
“小九這是從何說起?”
宮玉唇瓣貼着代如顏的耳垂,捉弄般的輕咬了小口低聲說:“我明明就是想和阿顏親近親近,怎麽變成阿顏口裏說的色狼一般了。”
“親近?”代如顏掌心輕捧着宮玉的側臉,稍稍拉開距離說:“可小九的親近就像小色狼一般。”
Advertisement
“那阿顏還摟着我這個小色狼幹什麽?”宮玉伸手輕推了推代如顏埋怨的說。
代如顏卻并未松手,而是緊了緊手臂靠近着說:“小九可不準躲,這裏頭大着呢, 要是一不留神我怕找不到小九。”
宮玉又被代如顏牢牢的圈在懷裏,兩人親昵的貼近着, 代如顏低頭親了下宮玉的臉頰安撫道:“就算小九是小色狼我也喜歡的緊。”
“只是眼下這裏頭形勢不明, 還是小心的好。”
聽着代如顏這直白的情話, 宮玉腦袋暈乎乎的,側頭看了看四周, 一片黑乎乎的。
身旁的柔軟肌膚又挨得極近, 可偏偏代如顏還毫不設防的很,宮玉不免有些心累。
這就算是正人君子也把持不住啊。
況且還又親又抱,難不成代如顏以為自己真是單純無知的小孩,沒有半點旁的大人想法不可?
這樣一想, 宮玉又覺得極有可能,好像代如顏确實是從未将自己當成獨立的大人看待過。
好似她的照顧都是無條件的,宮玉在水裏吐着泡泡不禁想着難道平時自己表現的太弱了?
所以讓代如顏産生一種保護欲?
可親吻的時候代如顏好像也沒有那麽強勢的要求一定是主動方啊。
宮玉想了想半天,也沒想出個名堂來。
一旁的代如顏倒是相當的随意, 偶爾拿指尖戳了戳宮玉的臉蛋,有時也會摸了摸宮玉的耳垂,總之各種親密撩人,然而就是浮于表面而已。
越想越糊塗的宮玉抓着代如顏的咬了一口憤憤道:“不許摸我。”
代如顏茫然的望着宮玉問:“為什麽?”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又突然鬧脾氣了?”
鬧脾氣?
宮玉一本正經的說:“阿顏你平時會別人又親又抱的嗎?”
“自然是不會。”代如顏掌心捧着水一樣輕澆在宮玉身上,
指尖細細摩挲着宮玉的骨節應道:“我只跟小九一個人親近。”
“可阿顏并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
“這是什麽意思?”
代如顏像是困惑的探近着,指腹摩挲着宮玉的臉頰喚道:“小九?”
宮玉向後退着說:“就是阿顏總把我當小孩一樣對待。”
“這樣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
宮玉平緩着呼吸說:“我可是要娶阿顏的。”
“這我知道。”
“娶,那就是婚姻,阿顏就是我妻子,明面上我就是阿顏夫君,怎麽能跟對待小孩子一樣?”
“這有什麽不可以?”
代如顏的指腹輕摩挲着宮玉的唇瓣低聲道:“我嫁與小九只是為了更名正言順的同小九在一塊,至于對待小九,只要是好的那自然是無論什麽方式都是可以的。”
“況且我本就是想更好的照顧小九,才覺得嫁與小九是最好的方式。”
宮玉越聽越低落,低垂着頭問:“照顧不等同于喜歡啊。”
代如顏親近着宮玉低聲道:“小九你聽,我的心跳跟小九的心跳,是一樣的快。”
“小九不要胡思亂想,我自然是喜歡小九的。”
在這空曠的洞穴裏,代如顏摟的很緊,宮玉能清晰的聽到代如顏心跳的很快。
“阿顏是覺得我只有被照顧着才能好好的嗎?”
“當然。”代如顏唇瓣貼近宮玉的頭應着:“這個世界很殘酷,小九自然要好好的待在我身邊,我保證會很好的照顧小九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九的。”
傷害?
代如顏的情緒似是緊繃的一根弦,宮玉猶豫地問:“阿顏覺得什麽人會傷害我?”
“所有人。”代如顏低聲說:“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想要保護好小九。”
這話語就像是代如顏精神錯亂了一般,宮玉忙安撫着代如顏道:“阿顏你在害怕什麽?”
“我不怕。”代如顏忽地笑了笑道:“現在沒有什麽能讓我害怕的。”
因着黑暗的緣由先前好像月亮落下的光亮也已經不見,整個洞穴陷入徹底的黑暗當中。
宮玉緊摟着代如顏,直覺的想起昏睡前代如顏說的那個關于她妹妹和黑貓的故事。
那個故事的結尾黑貓不見了,而她的妹妹後來死了。
代如顏的幼年仿佛身處一片黑暗,或許就是那些傷害讓代如顏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危險的。
四周很安靜,宮玉掌心輕拍着代如顏後背低聲道:“我會保護好阿顏的。”
“小九……”代如顏倚靠在宮玉的耳旁輕聲呢喃着。
“我在。”宮玉摟住代如顏,像往日裏代如顏擁抱自己一般,盡可能讓代如顏貼近自己的懷抱。
“小九……”
宮玉掌心緊扣着代如顏的掌心應着:“我在這。”
代如顏呼吸很淺,淺到宮玉以為她要睡着了。
四周的水很燙,甚至宮玉明顯感覺水霧騰騰,代如顏卻一直抱着自己在這水裏泡着。
宮玉背靠着滾燙的石壁好讓懷裏的代如顏安心的睡上一會,水聲潺潺地響起。
手臂就這樣一直抱着一個人其實是很累的,從前宮玉還沒有代如顏個子高的時候,記得好像從前經常被代如顏摟着。
原來當一個人全身心的照顧另外一個人的時候,這麽累的啊。
可代如顏好像從來沒有過訴說累的想法,宮玉這般想着又心疼她又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
在這樣一個空曠的洞穴內,沒有任何的聲音,黑暗總是容易讓人陷入瘋狂狀态,可代如顏就這樣抱着自己一直一直的等着。
宮玉低頭蹭了蹭代如顏的臉頰,又覺得或許代如顏是簡單的,她簡單想要守着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反倒自己是複雜的,複雜的想要探究她的過去,探究她的內心藏着的秘密,探究她的所有喜歡。
可人總會有點秘密的,就算是愛人也會秘密的空間。
不記得過了多久,宮玉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桑拿房一樣,臉頰冒着細密的汗漬。
洞穴裏好像又透出些許亮光來,懷中的人忽地像是做了噩夢一般顫抖着。
宮玉緊緊的抱着代如顏安撫的細聲念道:“阿顏別怕,我陪着你呢。”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等到懷裏的人呼吸平穩時,宮玉這才松了口氣,可肚子早已餓的不行。
這在洞穴內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甚至連基本的日夜都有些分不清,真的讓人很壓抑。
宮玉嘆了聲氣,卻沒想到懷裏的代如顏像是醒了,微微擡起手摸着宮玉的臉頰。
“阿顏你醒了?”宮玉看不清代如顏的臉只好開口詢問。
代如顏貼近着應了聲:“嗯。”
大抵是泡的太久了,代如顏的掌心很燙,宮玉看了看四周道:“我們該離開這了,否則都快被煮熟了。”
“阿顏你看的清嗎?”
“嗯。”代如顏微微擡起身子應着。
因着兩人本就貼的極近,加上身上又都未曾有衣物遮擋,雖是在黑暗可多少還是很是讓宮玉臉紅心跳的厲害。
代如顏牽着宮玉的手緩緩沿着走,宮玉全然就像個瞎子一般,由着代如顏拉扯。
空氣中很是溫熱,全然想像不到這外面還是寒冷的冬日裏。
宮玉輕晃着代如顏牽住的手細聲道:“阿顏你怎麽看的這般清楚啊?”
“或是習慣了吧。”
習慣?
水聲緩緩響起,代如顏像是上了岸,轉而伸展着雙手半抱着宮玉上了岸。
衣袍好似已經被晾幹了,宮玉接着代如顏遞來的衣袍,可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想要穿衣服哪裏是這麽容易的事。
好一會,代如顏像是已經穿好衣裳,宮玉可沒摸清到底哪裏是外衣,哪裏是褲腳。
“過來。”代如顏伸手輕握住宮玉的手腕說着。
宮玉茫然的應着:“哦。”
代如顏拿過宮玉手裏的衣袍,轉而讓宮玉的手搭在自己身上。
可代如顏像是在掌心塗抹着什麽東西,竟然主動攀附上宮玉身前。
雖然小是小了點,不過不等于沒有啊。
這輕浮的動作簡直能讓宮玉臉紅的滴血,雖然已經不介意代如顏對自己到底是何種情感成分居多,可這般大膽的撫摸讓人不想入非非都難。
宮玉情不自禁的靠近着代如顏,可代如顏卻突然輕推着宮玉低聲道:“別亂動。”
“阿顏……”宮玉呼吸急促的很,側頭輕吻了下代如顏的側臉低聲念着。
只是代如顏并未回吻而是一本正經的移着手,小心翼翼的動作更是挑逗的人沸騰不已。
然而沒想下一秒啪地一聲清脆的響起,宮玉整個人一愣,只見代如顏拉開距離像是笑了笑道:“小九別胡鬧,你身上淤青還在,我給你好好上藥呢。”
上藥?
宮玉沒想到代如顏這麽輕浮的動作居然只是在這自己上藥?
整個人險些又要跳進這溫泉裏了,惱羞成怒地啃了下代如顏的臉蛋道:“你……打我。”
代如顏指尖輕刮了下宮玉鼻頭說:“又沒用多大力氣。”
可問題是這麽大的人了,被打屁股的感覺也太羞恥了吧!
而且在這麽黑的地方代如顏居然能看清自己身上的傷,那自己全身上下不是被看的一清二楚?
完了,宮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出去見人的好。
可這旁的代如顏幾乎是不曾猶豫的替宮玉系着衣袍,宮玉就像個木頭一樣呆呆的站着。
“擡左腳。”
“哦”
“右腳。”
“好。”
宮玉紅着臉說:“我自己系褲帶就好了。”
代如顏伏低着身子替宮玉整理着細聲道:“你看的清?”
“我……”
算了,臉早就掉到地上去了,這會還不如裝暈來的實際。
好在衣袍很快就被代如顏穿戴整齊,宮玉這才松了口氣。
代如顏洗了洗手,而後拉着宮玉往一側深處走去,這旁的山洞裏潮濕溫暖的很。
“小九知道現如今我們在何處嗎?”
宮玉還在方才代如顏的銷魂撫摸中未曾回過神,眼下見代如顏全然跟個沒事人一樣,不免又氣。
可氣又能怎樣,抱着代如顏胡亂啃一頓?
結果還反被數落是個小色狼。
可按照現代戀愛經驗,這都交往多少年了啊,就拉拉小手,別的親了,也抱了,就連摸也被代如顏占了去,宮玉覺得自己絕對是虧了。
奈何這不是現代,依照代如顏這地方的習性,可能怎麽磨蹭也得到成婚的時候。
宮玉不禁又嘆息了聲,心想這成婚眼下還沒個盼頭呢。
前頭的代如顏忽地停了下來,宮玉直直栽進代如顏懷裏,忙小心地問:“怎麽了?”
“小九怎麽不理我?”
啊?
宮玉摸不着頭腦問:“什麽不理?”
代如顏湊近輕咬了下宮玉的臉頰,滿是埋怨地說:“剛才問話,小九都未曾理我。”
“我是在想事情呢。”
“難道有什麽事情,讓小九想的連我都給不理了?”
“對啊。”宮玉壞笑地說:“那事可重要着呢。”
代如顏顯然上當了,指腹輕按着宮玉壞笑的嘴角滿是怨氣地問:“小九,你變壞了。”
“從前小九還會哄我說心裏最重要的就是我。”
宮玉輕咬了下代如顏的指尖,就當是報複剛才那被咬臉的一下應道:“我才不壞,最壞就是阿顏。”
“剛才還又親我摸我,結果居然還打我。”
代如顏指腹仍舊在宮玉臉頰撫摸着,整個人湊近過來像是打量着宮玉的神情。
顯然宮玉也知道代如顏的視力是極好的,而且也明白此刻的代如顏是在打量宮玉究竟是不是生氣了。
宮玉繃緊着臉,很是嚴肅的避開代如顏的審視,只見代如顏唇瓣貼近着宮玉的嘴角,一點一點的親吻。
“小九乖,不生氣了,好不好?”代如顏最會這一招。
每回宮玉都敗在這,便索性也不動了,微微側頭躲避着代如顏的親昵。
可臉頰被代如顏雙手碰住時,宮玉就不能躲了,代如顏霸道親了又親,呼吸微熱的落在宮玉臉頰上。
直至代如顏停下,宮玉也抿緊着唇瓣不肯松懈,這時代如顏好似突的愣住。
代如顏像是沒了辦法一般呆望着宮玉,而後輕聲嘆息地問:“那小九要怎麽才能不生我氣呢?”
宮玉目光望着代如顏,似是壓抑着上揚的嘴角應着:“我要……”
“要什麽?”代如顏困惑地問着。
可宮玉把話音拖的很長,卻就是沒有人說出個結果來。
“我要阿顏不準再把我當個小孩。”
代如顏很是困惑的摸着宮玉的臉頰低聲應着:“好。”
“說話算數?”
“當然。”
宮玉沒想到代如顏應的這般爽快,一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提錯了要求。
“那……阿顏以後會把我當大人看嗎?”
“會的。”代如顏探近親吻了下宮玉的眉頭應着:“我會把小九當做大人看的。”
這話怎麽聽着有股濃濃的哄人的味道呢?
雖然眼下的宮玉也看不出什麽來,畢竟四周實在是太暗了便只拽着代如顏的手臂說:“反正阿顏已經應了我,那出去後我想做什麽,阿顏可不能再用我是小孩這種事來做推辭就是了。”
兩人在洞穴摸索着,不一會便聽到前頭還有人,宮玉停了下來。
代如顏拉着宮玉向前走說:“是,自己人。”
只見那幾人也感覺到兩人的靠近,其中開口道:“主人。”
宮玉想看清這六人奈何這邊雖然比溫泉洞穴要稍微亮些,不過也僅僅只是亮了些而已,也只得瞧見幾個大概輪廓而已。
手中忽地被代如顏塞了一把匕首,宮玉摸了摸好像還是自己先前那把匕首。
最後接過弓箭,不過之前随身帶的火藥被水浸濕是不能用了。
幾人安排好各自武器,代如顏身上背着一個長匣子應了聲,而後側頭靠向宮玉問:“小九是同什麽人進來的?”
“顧卿。”宮玉看了看四周道:“不過我跟他被獵物追的走散了。”
“他武功高強,劍術了得,想來也在這洞穴內同那些蠱人盤旋吧。”
蠱人?宮玉輕拽着代如顏衣袖問:“阿顏怎麽知道那些獵物的?”
“路途中碰到了不少呢。”
代如顏伸手摸了下宮玉的額頭,像是避開了談話般說:“此事出了金州,再同小九詳談,好嗎?”
“好。”
一行人在洞穴中穿梭,宮玉原本還在想代如顏她們如何在這暗黑的石壁中找到出口。
後來才發現原來人家根本不找出口,而是直接帶小型的□□來炸出口的。
幾人才好不容易從狹窄的洞穴竄出來,卻遇到另一個更大的洞穴。
只是這個洞穴要開闊明亮許多,甚至空氣中擺脫那種毫無生氣的腐爛氣息,反倒有着樹木花草的清香。
衆人由于從黑暗的洞穴中出來,眼睛暫時适應不了這光亮。
代如顏伸手遮住宮玉的眼眸低聲道:“小九,先別睜開眼。”
“嗯。”
待好一會宮玉才緩緩睜開眼,眼裏仍舊沒有從剛才的強光刺激中緩過神來。
一行人放下繩索,緩慢向這空曠的洞穴走去,這裏或許是因為有陽光的作用,所以生長着巨木,甚至還有很多顏色靓麗的花草。
只是宮玉細細觀察着這裏頭,才發現這些看似像是自然生長的草木,實則想是被人工栽培的一般。
石子堆積的路道,甚至還有吊橋,只是吊橋連接的另一部分是一座滿是紫色的花島。
宮玉好奇的多看了兩眼,只見這吊橋底下居然是深不可測的懸崖。
這懸崖中冒出沸騰的熱氣,燙人的很,代如顏拉着宮玉向後退忙喚道:“小心。”
“我沒事。”
代如顏還是拉扯着宮玉往別處去,而先前的幾人紛紛散開,各自背着包裹顯然是要去做什麽。
只是宮玉被代如顏牽着往另一處,高聳的巨樹就像是一堵牆,裏頭有很多的鳥兒甚至兩人一進來,便吓的這些鳥兒紛紛散開來。
這才是森林該有的生機,宮玉緩和着緊張的情緒問:“阿顏是為藥草而來的嗎?”
代如顏看了看這四周,伸手輕折了一朵嬌嫩的花朵回着:“小九知道金州的藥草有什麽用嗎?”
“我猜它能使人變成外頭那厮殺拚搏的獵物一般瘋狂。”
“那小九覺得我也是為這般來的嗎?”
宮玉停了下來,望着一身黑衣裝扮的代如顏沉靜地應道:“我希望阿顏不是。”
代如顏白皙的指尖輕轉着這花朵,而後小心翼翼的放在宮玉的掌心,神情如往常一般讓人看不出什麽來。
“我确實不是。”
話語很輕,甚至代如顏說這話時,都沒有直視宮玉的眼眸,仿若讨論就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宮玉并未松懈應着:“那好,我們放火把這些燒了。”
“燒了?”代如顏略微驚訝的看着宮玉,指尖輕按着宮玉的掌心說:“這藥草喚為永生之花,小九知道是為什麽嗎?”
“我不知道。”宮玉看着代如顏平靜的眼眸應道:“我也不想知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幾乎每一寸土地都有着這樣的藥草,可是它并不開花,所以人們只當它是顏色奇特的草而已。”
代如顏說的很慢,就像是在給宮玉講解老久的傳說一般。
“可是有一天戰争發生了,戰争導致大量的流血犧牲,所以那時的古代國家之間迫切需要戰士,最好是不死的戰士。”
代如顏側過頭看了看宮玉說:“可這種藥草不開花時與尋常藥草沒有半點區別,當時有一位名醫遍尋山川河流找到能讓藥草開花的地方也就是現在的金州。并且培植一些在不斷實踐中發現這藥草能讓人瀕臨死亡之人重新活過來。”
“這個消息迅速散布開來,當時的各國遍尋這種藥草,卻發現這種藥草只能在金州這片土壤下盛開,于是戰争再一次爆發了。”
宮玉見代如顏像是停了下來,便問:“後來呢?”
代如顏笑道:“方才小九不是說不想知道嗎?”
“後來這金州是被宮國先代皇帝給占下,對吧?”
“并沒有這麽快。”代如顏應着:“可名醫發現這些死而複生的人們雖力大無窮,可行為怪異,甚至對鮮血有着無止盡的渴望。”
“然而名醫卻被這種嗜血的怪物給咬死了,所以世上再沒有知道如何搭配這種藥草的醫師,反倒金州讓怪物給占據了,各國都無法戰勝怪物,最後只得落荒而逃。”
對于這種頗具反轉性的結局,宮玉實在是表示不知道該怎麽用言語來形容。
代如顏見宮玉微皺着眉頭,便擡手輕點了下宮玉的眉頭說:“怎麽皺着眉頭了?”
“阿顏這個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
“小九要是想聽的話,倒是還有一小段。”
宮玉握着代如顏微涼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先前代如顏放在掌心的花說:“後面肯定有故事,否則這花怎麽還在這?”
代如顏笑了笑道:“後來大約一百年左右怪物們都死了,所以人們又重新占據金州,只是引發了無數的戰争,後來各國為掩護戰争目的,所以宣戰的理由就變了許多。”
“怪物們是怎麽死的?”
“小九可以猜一猜。”
宮玉握緊着代如顏的手問:“是因為金州的百姓都被殺光了,所以怪物沒有血喝了,對嗎?”
“怪物若是想要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這怪物看起來也不像強大到無堅不摧啊。”
代如顏指尖輕刮了下宮玉鼻頭道:“一來是因為現在怪物們沒有最初那位名醫配制的藥效好,二來季老将軍放出來的怪物只是為了給你們一個震懾,真正厲害的可不是那麽容易見到。”
宮玉摸了下鼻頭問:“那怪物們怎麽死的。”
“其實有兩種說法。”
代如顏緊握宮玉的手說:“聽說最初的一種說法是各國都有抓數百死囚送進這金州,而死囚都服上慢性劇毒,人們想要毒殺怪物從而奪取死亡之花。”
“至于另一種說法則是怪物們是老死的,因為它們不能生育繁衍後代,所以慢慢的衰弱而亡。”
兩人走至巨樹深處,四周寂靜無聲,甚至連鳥兒的鳴叫聲也沒了,或許因為代如顏說的太逼真,以至于宮玉有些後怕起來。
因此宮玉便拉住代如顏的手往回走,代如顏順從的由宮玉牽着輕聲道:“小九可還有問題?”
宮玉環視四周說:“我覺得那些怪物們肯定會馬上回來這裏的。”
這巨樹就像是那些怪物的家一樣,安靜的讓人覺得有些怕。
代如顏看了看四周說:“眼下早已經不是數百年前的刀箭時代,而且終有一日随着□□的研制,它的威力遠遠比這些怪物要更強,而且它也更容易控制。”
從某種程度來說,宮玉覺得代如顏真是一位深謀遠慮的戰略家,畢竟□□在宮國乃至這個時代還并未被完全的控制。
所以宮玉甚至偷偷讓秦華在外頭配置一批軍火小部隊,不過這事還沒有跟代如顏提過呢。
“既然不是為了藥草,那阿顏為何要冒險進這?”宮玉不解的問。
代如顏眼眸輕眨,回到兩人先前待着地方說:“因為我需要這藥草。”
“需要這藥草?”
“對,這藥草有起死回生的藥效,自然有它珍貴之處。”
宮玉見代如顏說的并無虛假,也就沒有懷疑只是道:“可這藥草危害極大,帶出去也是個隐患。”
“所以才要小心為上。”
代如顏側過頭看向宮玉說着。
兩人停在一旁,先前那幾人已經攀爬過那藥草,宮玉看見他們像是拿着小瓷瓶在收集花粉。
代如顏從宮玉掌心拿回之前那朵小花,将它放在宮玉系扣上低聲道:“這花很适合小九。”
宮玉回過神看了看別下自己衣袍系扣上的小花,見代如顏滿是欣賞的看着,只得由着代如顏裝扮。
透過頭頂的洞,宮玉才發現外頭天是亮的,只是看看宮玉又覺得頭頂的洞不像自然而然形成的破洞,反倒像是特別規整的圓形。
真是有點奇怪呢。
好像一路走來,偶爾碰到的光亮洞口都是這種圓形。
代如顏見宮玉一直擡頭望着便說:“上面有什麽嗎?”
“我覺得這洞很奇怪。”
“奇怪?”代如顏指尖輕捋着宮玉散落的碎發應着:“小九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嗎?”
宮玉側過頭不解的問:“什麽問題?”
“就是我問小九知道我們現在何處嗎?”
“我們轉了這麽一大圈,應該已經在金州的山嶺外了吧。”
“不對。”代如顏眼眸凝視着宮玉道:“小九不如再猜猜看?”
宮玉有些弄不明白了,正欲開口回話,花島上卻突然傳來了慘叫聲。
只見一只龐然大物忽地從深淵中躍了出來,口裏還咬着屍首。
看的一愣的宮玉只覺得這怪物遠遠比那獵物體積至少要大上五六倍。
身旁的代如顏忽地拉着宮玉便往巨樹深處跑去,宮玉這才緩過神來随着代如顏一同跑着。
兩人蹲在巨石之下,好在這洞穴中草木也很深,宮玉壓低着喘息不敢亂動。
只見代如顏伸手捂着宮玉的嘴低聲道:“它的視力不好。”
宮玉眨眼示意聽到了,可代如顏仍舊沒有松開手,只是又聽到兩聲慘叫聲後好似那動靜便輕了許多。
原本就六人,這下估摸着至少死了三個,宮玉覺得自己手裏的弓箭對于這龐然大物顯然沒什麽用。
這龐大的怪物像是在四周徘徊,宮玉雖然看不見,可能明顯感覺到地面在震動,顯然是往這邊靠近。
代如顏放下背後長匣子,掌心輕撫着宮玉臉頰道:“小九你相信我嗎?”
宮玉愣愣的點頭,只見代如顏笑了笑親了下宮玉的側臉道:“好,那你現在快跑,頭也不要回的往前跑。”
“不準問我為什麽。”
從一側偷偷往前跑着的宮玉,能明顯感覺到那怪物被自己給吸引住了。
地面震動的厲害,甚至連不少的巨木都被撞斷,宮玉拼了命的往前跑,手裏急忙握緊着弓箭,縱身往前一跳,轉身放出一箭。
方才發現這弓箭與平時用的很是不同,上頭帶有小型的火藥,正中那怪物的膝蓋,炸出一拳頭大小的傷口。
可惜只有三支箭,宮玉忙準備射第二發,只見突的一聲砰,怪物右側脖頸炸出一個的傷口,血肉飛濺到一旁的數目,連帶着宮玉身上也沾染血跡。
可這怪物只是被打蒙了一般側過頭向後看,宮玉也是頭一回看見手持長槍的代如顏,真真是帥氣的迷人!
只是沒想到這怪物直直朝宮玉這方走來,宮玉忙射出第二箭可是射偏了,只是擊中怪物揮來的手掌。
那手掌全然不是個人類該有的手掌,反倒像是猿猴。
這怪物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伸手折斷手旁的巨木步步挨近,紛紛倒塌的巨木吓得宮玉忙躲着。
只聽怪物背後又響起兩聲槍響,怪物卻沒有停下來,宮玉手抱着這只剩下一支箭的弓箭,大氣都不敢出聲。
因着巨木倒塌所以寬大的葉片正好成了宮玉的遮擋處,緊閉呼吸的宮玉只怕自己洩露出半點聲響。
直到第四聲槍響時身旁的動靜忽然停了,緊接耳旁響起像是山倒塌了一般的聲音,宮玉不敢睜開眼,害怕這是怪物故意弄到四周的樹木好吓自己出聲。
四周卻突然陷入莫名的安靜,身旁響起細碎的聲響,宮玉睜開眼正欲射出弓箭,代如顏忽地緊摟住宮玉。
宮玉喘息的看見一旁那已經身首異處的怪物,這才放下手中的弓箭,累的心髒都不知道該怎麽跳了。
只是身旁代如顏的心跳的好快,比往日裏宮玉聽的時候都要快的多。
“阿顏?”宮玉低聲喚着。
“我在。”
“剛才握槍的樣子好迷人啊!”
代如顏的掌心小心擦拭宮玉臉頰上的鮮血,眼眶微紅地望着宮玉說:“說什麽胡話呢。”
“真的,可好看了。”宮玉笑了笑,因着剛才跑的太快,眼下四肢還有些沒力氣。
“你身上全是血吓壞我了。”
“別怕,這都是那怪物的血呢。”
代如顏緊抱着宮玉道:“那火槍是新研制的,我還是第一次用呢。”
“那阿顏好厲害啊。”
宮玉靜靜的看着代如顏說:“不過聲音太大了些,我耳朵現在還有些嗡嗡地響了。”
“我們該走了,不然這邊的聲音說不定引的那些小獵物來了。”代如顏攙扶宮玉站了起來往外頭走去。
那餘下的三人連忙走了過來,代如顏将槍支重新包好放在長匣子裏吩咐道:“将這裏都燒了吧。”
“是。”
宮玉有些驚訝的看着代如顏說:“阿顏怎麽突然要燒了?”
“不是小九說要燒的嗎?”代如顏背上長匣子,牽着宮玉的手說:“反正留着也是個危害,不如燒了的好。”
火光緩緩燒起來,幾人欲順着先前的洞往外走,不想卻碰見顧卿。
“後面有無數只獵物,別往回走了。”顧卿爬了出來道。
代如顏微皺眉頭道:“從另一處走。”
顧卿目光看向那已經成了火海的花島,突的發狂道:“你們瘋了!”
“永生之花呢?”
那一旁的三人舉起劍,顧卿手握着沾滿鮮血的劍渾身發抖的說:“我需要那藥草來救回我父親。”
代如顏拉着宮玉向後退了退道:“你父親的毒我能給你解。”
“這永生之花只能在金州土地上開,代如顏你在騙我?”
“我何必騙你,待出金州你再來找我,我定能給你父親解毒。”
顧卿緊緊的盯着代如顏而後妥協道:“好。”
這大概算是簡單的達成和解,幾人選擇從另一處洞穴強行改道,先後入新的洞穴通道。
不想一陣巨響在身後響起,宮玉側頭一看,只見衆多的獵物紛紛像是發了瘋一般奔向那片火海,像是悲鳴又像是發狂了般。
灼熱的火光讓宮玉看的眼睛生疼,這場面着實令人看的觸目驚心。
代如顏握住宮玉往前走着,幾人又重新繞至漆黑的洞穴中,或許是因為獵物都奔向那邊火海,所以通道內顯得安靜的過分。
長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