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而笑。
沒有想象中的父子戰争,他在葉湛的身邊坐下,拿過他頭上的毛巾親自放在一邊的水盆裏重新浸濕,一別輕輕擰幹一邊說:“又不肯吃藥是不是?”
沒等葉湛回答,靈兒便笑說:“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還不了解?什麽時候見他乖乖的吃過藥?這次要不是他身體素質好,我看八成要被燒成肺炎了。”
葉痕的眼中閃過疼惜,一肚子的不愉快也随之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濃濃的心疼與關心。
“阿湛,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喝酒,我非打得你屁股開花。”
他說得這樣誇張,可是誰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從沒對葉湛動過手,哪怕是他闖了大禍,他也最多是兇他幾句。
靈兒咯咯的笑起來,接過他手中的毛巾替葉湛重新敷好,讓他躺下。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還打他的屁股,我怕你打不過他。”
葉痕濃眉一豎,頗有些不服氣的說:“他的功夫可是我教的。”
“那你也老了啊。”
雖然他看上去依然年輕帥氣,不知內情的人,甚至會把他們父子看成兄弟,但是歲月不饒人,那些青蔥歲月,那些似水年華,那些疼痛愛戀,那些永遠不會忘記的人。
是啊,老了!
葉湛躺在那裏,看着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由笑道:“爸爸和靈姨都不老,年輕着呢。”
“嘴真甜,平時見你對待下屬卻總是臭着一張臉。”靈兒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起身去招呼廚房上菜。
父子倆一躺一坐,葉痕在忙着給他量體溫,抹過敏藥粉,真把他當成孩子一般照顧。
見兩人有說有笑,靈兒站在餐桌邊說道:“你把阿湛寵成這樣,将來有個孫子還不得寵上天了。”
如此父子
孫子?
父子倆同時一愣。
葉痕的心裏忽然蕩開一絲喜悅,有什麽美妙的東西在眼前次弟盛開,就像是幸福一代一代的延續,他的希望之花永不凋謝。
而葉湛馬上聯想到了蕭暮優,本來就發燒,現在更頭疼了,和那個女人生孩子,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
她讨厭他,甚至是仇恨他,她怎麽可能生他的孩子。
平時的淩厲狠絕,運籌帷幄,一遇上她,只剩下焦頭爛額,一籌莫展。
“闵悅要回來了,這下我總算放心啦。”靈兒端着一碗稀粥和青菜走過來,他現在過敏,不适宜吃太油膩的東西。
“她回來幹什麽?”葉湛皺皺眉頭,似乎十分排斥。
葉痕接過靈兒手裏的碗,細細的攪動着熱粥,蒸騰的水汽裏,他的側臉依然如年輕時英姿勃發,倒是一點不顯老。
“宅上連續換了幾個管家都不中意,你爸爸就差人把她叫回來了,當初要是沒有她的獨門秘方,你爸爸的燒傷後遺症也不會好得那麽快,再說了,你平時身邊只有一個方涵,他能處理你的公事,卻打點不了你的私生活,闵悅跟着照顧你啊,我們都放心。”
葉痕也點點頭表示贊同:“你是該找個人管管了,闵悅是最佳人選。”
葉湛終有百般不願意,可是老爸發話,他也不敢說什麽,只好乖乖的喝稀飯。
“靈兒,老二回來了嗎?”葉痕将茶幾上的青菜往葉湛的眼前推了推。
“他不回來吃了,說要去外地出差。”靈兒笑道:“上午剛給我打的電話。”
“那就好,讓他自己多注意安全。”
“放心,你的兒子,身手能差到哪去。”
葉湛低頭喝粥,聽着他們的對話,眼神不動聲色的變幻了一下,許多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被她算計
次日的中午,蕭暮優還在休未完的年假,可是她不得不從暖洋洋的被窩裏爬出來,這就是連夜看球的痛苦,可是更痛苦的是,她不得不去跟那個她一秒鐘都不想見到的人吃飯。
她随便穿了件毛衣,化了淡妝,努力對鏡子擠出一個微笑。
臨出門時又折了回來,将程星楠簽了名字的海報小心的卷好,要說期待,看到他眯着眼睛想要發作又無計可施的樣子,那才叫大快人心。
她不習慣遲到,寧願自己等別人,這也是做記者那麽久養成的習慣。
靠窗的位置是他在這個餐廳的禦用席,哪怕他不來,這個位置也要給他留着,所以平時桌子上總是擺着“已預訂”的牌子。
服務生認得她,熱情的将她引到餐廳的二樓,一邊撤掉桌子上的牌子,一邊問:“蕭小姐一個人?葉先生不來嗎?”
“他。。他一會就到。”
蕭暮優趕緊低下頭假裝去看菜單,她不喜歡別人把他們連在一起品頭論足,在她看來,她們的世界是兩條永遠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他在上,逍遙自在,她在下,獨得快活。
葉湛剛步上樓梯,就看到她乖乖的坐在那裏,一邊翻菜單,一邊抿一口檸檬茶。
她穿了件桔黃色的毛衣,跟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穿得一樣。
頭發在腦後随便紮了個馬尾,露出雪白修長的頸,有一些毛茸茸的碎發服帖的伏在耳邊,被陽光照着,有點虛幻的不真實。
他心裏忽然有一絲異樣的溫暖,甚至渴望她會擡起頭沖他嫣然一笑,就像她已經等待了他很久。
似乎感覺到他X光般的注視,蕭暮優猛的擡起頭。
四目相對,她有些尴尬的将頭扭到一邊,而他雙目如火,似乎要将她燃燒了一般。
“吃什麽?”他在她的對面坐下,将手機放到了桌子上的手機盒裏。
她的手機也放在那裏,一黑一粉,一大一小,竟然十分的協調。
侍者已經走了過來,微笑着等他們點餐。
蕭暮優将菜單合上,“随便吧。”
“那就還是老樣子。”侍者飛快的做着記錄,作為一名高級餐廳的高級侍者,他能夠熟記蕭暮優的在這裏的所有飲食愛好。
“我也随便。”葉湛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
侍者還在一邊記菜單,她忽然想起身邊的海報,故意拿起來遞過去,“你要的簽名。”
她的手臂橫過桌子擎在半空,他倚在座位裏,毫無表情的将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侍者也面帶奇怪的偷偷瞄那海報,他在心裏猜度,原來東城天下的總裁也追星啊。
芹菜難吃
在她覺得他已經不會收下這份東西的時候,他卻伸手接過,然後說了聲:“謝謝。”
她還沒來得及在心底偷笑,他又補充:“我的秘書應該很高興,她非常喜歡Lyla。”
蕭暮優抽了抽嘴角,拿起一旁的檸檬茶猛灌了幾口。
她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把海報給他的秘書,她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原來對我的事,你這麽上心。”他故意挑高了音調讓那侍者聽得一清二楚,她紅着臉瞪着他,只得猛喝檸檬水。
他卻笑得很賊,冷嘲般的問:“你們的檸檬茶是免費的嗎?”
侍者急忙說:“是的,葉先生。”
“給她上一壺。”
她的嘴角抽的更厲害,恨不得将杯裏的茶水全潑在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
飯菜很快上齊,她将自己盤子裏不吃的東西全部撿到一邊,她喜歡這道菜,但讨厭這裏的佐料。大文學
“吃掉。”一雙筷子伸過來,強硬的将她剛剛好不容易挑出來的胡蘿蔔條,芹菜條重新推進她的盤子。
“你幹嘛?我不喜歡吃芹菜。”蕭暮優表示強烈的抗議。
但是她的抗議很快宣布無效,他優雅的切了一小塊牛排送到嘴邊,看着她,勾了下唇角:“也許我有更好的辦法讓你将它們吃下去。”
牛排被送入口中,他一下一下的咀嚼着,像是最禮貌最完美的紳士,可只有蕭暮優知道,在那淺薄的眼神下藏着多麽惡毒的算計,那張性感的薄唇總是會吐出如毒蛇般足以讓人斃命的話語。
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芹菜,一閉眼一咬牙便将它送進嘴裏。
又苦又澀的怪味讓她忍不住想要把東西吐出來,可是她必須忍耐着。
小時候,她不吃芹菜,媽媽會把芹菜全部撿到她自己的碗裏。
現在,她不吃芹菜,這個男有卻硬是要她承受這種味道。
眼中蒙上一層水氣,她不等嚼爛就囫囵吞了下去,真苦。
他似乎十分享受她臉上不斷變幻的表情,索性将自己盤子裏的芹菜也全部送入她的碟子。
她保證,在這一刻,她真的有把這些東西扔到他頭上的沖動,她一只手握在餐桌下,握緊了松開,握緊了松開,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忍,一定要忍。
她吃了這輩子最多的一次芹菜,感覺連喘氣都是芹菜味,誰說第一個吃螃蟹的是勇士,第一個吃芹菜的才是真漢子。
不遠處有一對情侶在吃飯,低聲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