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紛争起
于是,她開始在網絡上一個比較大的小說網站注冊了帳號,這個小說網站将來會成為最大的網絡小說網站,她取了個筆名叫“山今”,就開始寫小說了。桑怡安先自己用筆寫出大綱,打好草稿,利用課間時間和晚自習,一周能粗略地寫出十幾章,再壓縮修飾一下,大概一周十章,一章三千字,然後再在周六找個網吧待一天,打好字發出去,雖然不能每天出來上網,但幸好有存稿箱,這時候的網絡小說基本上是以字數和更新速度取勝,雖然她還有些不适應,但只要想到努力過後,她或許能夠走到新的人生道路上去,她就疲倦盡消,鬥志滿滿了。
很快,她的第一部玄幻升級流小說《摘星》也有了一批忠實讀者。由于是女生,文筆較一些男性作者更為細膩,她兩輩子加起來又讀過不少書,很容易在字裏行間展現出她的文學功底和人生閱歷,讀者們很少見到把玄幻升級流寫成偏出版作品的作者,對她也頗為好奇,她寫戰鬥場面又一點都不敷衍,瑰麗無比的想象力和細致入微的描寫很快就圈了不少粉。大概過了兩周,網站那邊向她發出了簽約邀請,她同意了,還把這事告訴了表哥,讓他作為監護人簽了字。
日常生活中,她還要寫一些題材較為嚴肅的文章,發給報刊雜志,因為他們的發行量大,對文章的要求也不算高,所以她有不少入選的文章。語文老師非常支持她寫作,給了她更多的指導,還幫着她聯絡更好的發表平臺。桑怡安看見同學手裏的言情雜志,也借過來研究了幾天,弄懂套路後寫了幾篇古言小說,按照書後面的投稿地址發了出去。
學習、生活都很繁忙,還要寫小說,怡安并沒有多少時間關注身邊的事情。她決心要遠離從前的生活,希望自己能夠讀理科,考個好大學,去學習更為純粹的科學理論,這可能也是因為她內心深處害怕與人交際溝通,覺得這樣可以遠離人群,避免傷害。但她對于世界的了解還很淺薄,不知道逃避永遠不是辦法。
桑怡安只知道自己的命運,卻不知道谌知晏的,他從古代來,就像蝴蝶輕輕扇動了翅膀,把前世所有的軌跡都打亂了,進入娛樂圈的人是谌知晏,不是她。所以她恐慌,害怕那是谌知晏代她受過,害怕谌知晏出事。所以她拼了命地想要改變,那個“她”學文科,學得很好卻不喜歡文科,喜歡理科卻成績差勁,現在的她,想要改變的第一件事就是——她要學理。
周三晚上,怡安上完數學自習課回到寝室,習慣性地拿出手機開機,查看谌知晏的短信,卻發現并沒有未讀消息,點進信箱,又看到了今天下午谌知晏給她發的一條短信——難道有人看過她的手機?
桑怡安覺得有點生氣。出于對室友的信任,她沒有給櫃子上鎖,手機也是直接放在櫃子裏,但這樣一看,明顯是有人翻了她的櫃子,看過她的手機,雖然她沒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卻是踩到了怡安的尾巴,令她十分憤怒。桑怡安中午休息的時候從來不回寝室,直接在教室寫小說或者看書,然後趴在課桌上睡半個小時。
室友裏孟夏和李昀的品行她很清楚,她們不會做這種事,只有劉婷,平時她們倆關系就不怎麽樣,因為怡安看不慣她的嬌氣做作,她又覺得怡安是個鄉下人,所以兩個人是相看兩相厭。桑怡安直接問了孟夏和李昀,她們倆中午出去吃飯買東西了,吃完就回教室學習了,還有隔壁寝室的白茜茜和她們一起,互相可以作證。怡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劉婷拉到樓梯角問她是不是翻看了她的手機。
劉婷矢口否認,皮笑肉不笑地說:“本小姐才看不上你個鄉下丫頭的東西,你有手機,還不知道是偷的誰的呢!”
桑怡安也不生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又一字一頓地問了一遍。劉婷仍然否認。
桑怡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你覺得我是個窮丫頭,不配有手機這麽高檔的東西,是吧?”劉婷斜眤着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桑怡安接着說:“可我就是有又怎麽樣,那也不是你的東西,偷偷摸摸的人是你,做賊心虛的人也是你,物質上我沒有輸給你,精神上你卻輸給了我,呵呵,你自诩家庭富裕,成績優秀,看不起別人,此刻卻做了小賊。我也不跟別人說,我只叫你曉得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凡你心裏有點道德觀念,必然叫你自慚形愧,永遠都是心理上的賊,永遠低人一等。”
桑怡安話說得尖銳,她向來就是如此,農村生活,別的不會,吵架可不能輸了“城裏人”,她不會僞善,該是她的,不能讓別人侵犯半分。劉婷還是個孩子,桑怡安的話很重,她臉色煞白,但還是硬着嘴與她争論:“你憑什麽說我偷,說我是‘賊’?!你沒有證據,平白無故地污蔑我,我要讓同學們都知道,你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如果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你,盡管去說,沒有人會相信你,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誰能證明我曾經說過這些話呢?除了你,這裏可沒有別人。而且,你覺得我真的沒證據嗎?我櫃子裏有一盒從江城帶回來的特色糕點還沒拆開吃,今天上午你卻拿了同樣的糕點向葉深同學獻殷勤,要不要我去找同學們,一起去看看你桌子裏有沒有糕點盒?”
“我也有親戚在江城工作的,是他們給我的,糕點是一樣的算不得證據!”
“哦?是嗎?呵呵……”桑怡安輕笑一聲,“如果我說,那盒糕點已經過期了呢?葉深同學吃了,會不會上吐下瀉,十分‘感激’你呢?”況且,那盒糕點的出處只有我知道,它根本就不是江城特産,而是我家鄉的特産,是我外公省吃儉用留下來的,他也不知道已經過期了,就給了我。我沒有吃,好好地收在櫃子裏,你卻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巴巴地送給心上人,此時此刻,葉深同學說不定已經在心裏罵了你一萬遍了。桑怡安當然不會說,這可是她的底牌,是她用來确認劉婷偷看她手機偷拿她糕點的事的,就算劉婷想拉着別人跟她對峙,她也有證據。
“你偷偷摸摸談戀愛,一口一個‘谌哥哥’叫得酸溜溜的,裝什麽清純?!我喜歡葉深又怎麽樣,年級裏多少女生喜歡他,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他出身好學習好,你的那個谌哥哥還不知道是什麽歪瓜裂棗窮酸貨呢!桑怡安,我警告你,不準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不然我讓你讀不下去!”劉婷滿臉通紅,唾沫橫飛,逼近桑怡安,拿手指指着她的眼睛威脅她,就差沒插進去了。
Advertisement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樓道裏。
桑怡安悄悄摸了摸甩得生疼的右手,眼神兇狠,“我的谌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是個什麽東西,敢罵他?劉婷,我不怕你,你有本事就出去宣揚啊,看笑到最後的人是誰。”
劉婷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瞪着桑怡安,瞪了一會兒發現桑怡安仍然氣勢洶洶地舉着巴掌,只好哭哭啼啼地跑了。桑怡安撫着自己的手掌,心中震動,她的戾氣怎麽這麽重了?無法控制自己心裏的怒氣,只想狠狠地打下去……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啊。不過似乎沒什麽不好的,若是受了欺負不能自己報複回去,只等着別人拯救,等着對方良心發現,那她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啪啪啪……”另一串清脆的鼓掌聲在樓道裏響起,拐角處走出來一個面色蒼白,滿頭虛汗的少年,他穿着安州高級中學的黑白夏季校服,大約一米六多,長得很好看,是不同于谌知晏和晁歌的精致面容,他的一雙小鹿般的眼眸十分抓人,氣質清新猶如春日梨花,“沾衣不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大約可以用來描述桑怡安見到他時的感覺。
“你真的好兇啊,怎麽能這樣對待女同學呢?”開口是一把清澈的嗓音,宛如清水裏自由自在的小魚兒,悄悄地就溜進了人心裏。
“像她這樣的,應該打兩個巴掌才是,兩邊對稱就看不出來了,好給她留點臉面,也好把我的那份送給她。”
桑怡安沒忍住,噗嗤一笑。
他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同學啊,你虧了啊!我更虧,我還沒打上呢!”
“你跟她又有什麽仇什麽怨?自己去就是了啊,跟我說有什麽用。”
“我比較有風度,不打女人。我說你留着什麽不好,這麽難吃的糕點過期了還留着,真是害死我了。”他的肚子一陣輕響,他難堪地用手捂住肚子,蹲下來低着頭,臉色通紅。
桑怡安樂了,我留着什麽東西是我的自由,關你什麽事?轉念一想,這才明白過來他就是前面争執事件中的無辜躺槍者——葉深。安州高中多年來唯一一個全校公認(可能不包括桑怡安自己吧……)的校草,家世清貴,據說家裏長輩是軍人出身,父親都在政府部門工作,學習特別好,入學考試就是第一名,幾次單科小測驗中也都是第一,據說還要和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一起參加全國數理化競賽。他是實驗班的,怡安是平行班的,她平時又忙着自己的事,根本不關注這些事,當然沒見過這個聲名鵲起的校草大人。反正她打死也沒想到,傳說中的校草是個微微殘留着嬰兒肥的小正太。
這張臉,這個名字,這個人的身份,哪哪都透露着一種違和感好嗎?!像晁歌谌知晏那樣的,才是校草的标準模板啊,難道是受到“學霸普遍長得不好看定律”影響,這個學校的整體顏值水平不高?其實這也可能是桑怡安審美有問題而不自知……